隨後於正誼帶我下了山。


    接著於正誼在村裏超市買了個大喇叭,站在村口就吆喝了起來。


    說自己父親的墳頭出了點問題,需要幫忙,來幾個青壯年。


    要說他倒是挺聰明,就這麽一吆喝,村子裏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了。


    畢竟於正誼為村子裏做了這麽多貢獻,他隨便一招呼,就有七八個大漢背著鐵鍬過來了,個個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莊稼地裏的壯漢子。


    於正誼也是個講究人,打開後備箱拿出來幾條煙,一人一條分了下去。


    “各位,今天的事情就辛苦你們了,我父親的墳地讓人調包了,一會要去挖墳頭,如果你們家裏有人忌諱這個,可以現在就走,我於正誼絕對不強人所難。”


    於正誼站在最前方對大漢們說道。


    為首一個光膀子的大漢吆喝道:“於哥,這些年你為村子裏做的事情,弟兄們都看在眼裏,我們也都是粗漢子,平日裏幫不到你,今天叔叔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們怎麽也不能袖手旁觀,放心吧,於哥,不論他什麽妖魔鬼怪,我們哥幾個絕對跟你去!”


    於正誼聽到這裏有些感動:“好,哥幾個的行動都記在我於正誼的心裏了,等事情辦完後,要是你們誰想去城裏打拚,就來找我,隻要有我一口吃的,那就餓不著弟兄們!”


    之後幾個大漢開著兩三個拖拉機就跟在了我們後麵。


    上了後山後,大漢們拎著鐵鍬就走了過來。


    他們看到麵前的墳頭眼神多少有些恐懼。


    誰都心裏犯嘀咕。


    光膀子的壯漢轉頭看向了於正誼:“於哥,你說怎麽整,你一聲令下,哥幾個立馬開幹。”


    於正誼聽到這裏讓他稍等,隨後轉頭看向了我。


    我點燃一顆煙擺了擺手:“大哥們,不著急,等會自然有人告訴你們怎麽整。”


    幾個大漢麵露不解。


    我微微一笑,默默地抽著煙。


    經過於正誼剛才的吆喝,現在村子裏的人估計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誰搗的鬼,不過隻是時間問題罷了,一會自然有人會出麵來阻擋。


    大漢們見我也這樣說了,索性拆開一條煙抽了起來。


    於正誼見天氣有些炎熱,跟我說去拿幾瓶水。


    可就在他走了一分鍾後,我見他又折返回來了。


    我叼著煙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於正誼走到我旁邊說剛準備去拿水,就看到幾個人上來了,他隱約覺得這幾個人是來阻擋他們挖墳地的。


    我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隨後我就見四個人走了上來,為首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


    他拄著拐杖,彎著腰,麵露不爽。


    周圍的大漢看到為首的老頭,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一旁的於正誼告訴我,這是他們村的村長,沈博文,在村子裏一直是德高望重的存在,所以整個村子裏的人對他也是十分敬佩。


    基本上沈博文說的話,整個村裏的人都很遵守,沒有幾個人會唱反調。


    而這時候他卻突然上來了,讓我有些好奇。


    沈博文拄著拐杖走到前麵,舉著拐杖對這幾個大漢一頓嗬斥:“反了你們了,都敢上來扒墳頭了?


    真不怕遭報應是不是!一個個的,像什麽玩意!”


    光膀子大漢抽了口煙陪著笑解釋道:“村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什麽樣?


    給我閉嘴,一會再說你們。”


    沈博文訓斥完他們,目光轉向了我們這裏,他一臉冷冰冰的看向了於正誼。


    “於正誼,你也是夠可以的,你在村子裏做了點貢獻我知道,但你也不能這麽做吧?”


    沈博文對於正誼有些惱怒的說道。


    於正誼尷尬地笑了笑:“村長,我父親的墓讓人偷梁換柱了,裏麵埋的不是他,當兒子的,自然要把這件事情搞清楚啊。”


    沈博文聽到這將拐杖使勁的敲打了一下地麵:“一派胡言,誰跟你說的這件事,有什麽證據嗎?”


    “我父親說的。”


    “你放屁!人死如燈滅,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我告訴你,別在這裏搞什麽幺蛾子,全部給我下山,別讓我發火,我一把年紀了,不想給你們鬧騰!”


    沈博文暴怒。


    於正誼轉頭看了我一眼。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沈博文終於是注意到了我。


    他打量了我一番:“你是誰?


    看你不是本村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個風水先生,江辰,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沃德天,維森麽,拉莫帥,帥的布耀布耀德。”


    “啥幾把狗蛋名,奧,我搞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你搗鬼是吧?


    敢跑到我們村子裏找事來了,我看你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沈博文對我大聲喝道。


    接著身後的三個人摩擦拳頭就向我走了過來。


    一旁的幾個大漢本想上來阻攔,可還是被沈博文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於正誼趕緊站出來打圓場:“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過來的人壓根不搭理他,為首一個光頭二話不說舉著拳頭就衝我的臉砸了過來,我微微一笑,一個閃身躲開,接著飛身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


    讓他與大地母親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沈博文看到這裏臉色一驚。


    “村長,我不是來給你們打架的,我希望你可以積德,要不然這樣下去,你後果不用我說。”


    我對沈博文微笑著說道。


    沈博文聽到這裏指著我破口大罵道:“你胡咧咧什麽。”


    “你孩子應該在醫院吧,你以為是自然生老病死嗎?


    你錯了,原因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爹!”


    我早就觀察到了沈博文的命宮有有一道黑色的皺紋,已經蔓延到了子女宮,由此可見,他已經影響到了自己的孩子。


    沈博文聽到這裏拿著拐杖的手顫抖了一下。


    而他帶來的三個人也一起衝我走了過來,我絲毫不慌,穩如泰山的抽了一口煙。


    就在他們要打我的時候,沈博文突然抬起頭大喊一聲:“住手!”


    三個人轉過頭一臉疑惑。


    沈博文步履蹣跚的走到了我的旁邊對我悄悄說道:“借一步說話。”


    我微微一笑,接著走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


    沈博文客客氣氣的遞給我一顆煙:“小師傅,來抽煙。”


    我擺了擺手,說剛掐了。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偷聽我們說話,接著在我耳邊悄悄問道:“小師傅,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我微微一笑:“真假,你心裏沒數嗎?


    你孩子是在家裏吃飯,還是在病床上看電視,這個不用我說吧?”


    沈博文趕緊做了個噓的手勢:“你說的沒錯,大兄弟,我兒子的確在醫院裏,醫生在他身上檢查不出來什麽問題,但是他總是高燒,最近還總說胡話,再這樣下去,我怕給他燒傻了。”


    “那可說不準,好多智障都是發燒燒傻的。”


    我在一旁說道。


    沈博文對我一臉哀求的說道:“小師傅,有啥辦法嗎?


    你幫幫我,條件隨便你開,隻要我能做到,絕對不含糊。”


    “行,你去女澡堂子轉一圈,我就給你解決。”


    沈博文聽到這裏一陣蛋疼,說村子裏好多女的一個個彪悍的很,上次他不小心去了女廁所,裏麵正好有個女的,差點沒給他胳膊打折了。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心想這個村長也是個人才。


    我輕咳一聲,說事情好解決,但是他必須關於於正誼父親這塊墳地的事情完完全全的給我說一遍,而且不能有任何的假冒偽劣成分,不然他就等著給他兒子收屍吧。


    他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眼四周,發現那群人正在對著我們看來看去的,似乎對我們之間的談話很感興趣。


    這也難怪,前一秒沈博文好像跟我有殺父之仇一樣,下一秒對我畢恭畢敬,放在誰身上難免也會很好奇。


    沈博文說這裏人多眼雜,說話不方便,讓我下山去他家說。


    我點了點頭,遷墳這種事情也不能著急,需要選個黃道吉日,事先在勘察好風水的穴位才可以動,而且時間也有很多的講究。


    接著沈博文就走到眾人麵前背著手一臉老幹部的樣子說道:“各位,這裏麵有點誤會,都先下山吧,有什麽事情我會隨時跟大家溝通的,”一行人見此也沒說什麽,點了點頭就下了山。


    整個墳頭就剩下來了我跟於正誼以及沈博文。


    見人走了後,沈博文一臉客客氣氣地說道:“這大熱天的,還沒吃飯吧,我請客,咱們去館子吃飯。”


    我點了點頭說走著。


    不吃白不吃,白吃誰不吃。


    下了山後,沈博文說自己要把小電驢騎回去,說最近總有人偷電瓶,就告訴我們一會在村口集合。


    於正誼開著車一臉疑惑的看著我:“有你的啊,居然能讓沈博文請客吃飯。”


    我聳了聳肩說這有啥,一頓飯而已。


    於正誼告訴我,沈博文雖然是個村長,但是他們村本來就是個窮樣僻壤的村,村民們普遍沒什麽錢,他這是這兩年給村子裏修了修路,看起來好了一些,之前殘破不堪的,沈博文也沒有什麽多餘的油水。


    而且他還有個外號,叫做沈雞毛。


    意思就是說跟鐵公雞一樣,一毛不拔。


    到了村口後,我跟於正誼下了車,他遞給我一顆煙,問我給沈博文灌什麽迷魂湯了,沈博文這人脾氣也不好,曾經有個人給他家使壞,把他家的雞給下藥了,那段時間他家天天雞飛狗跳的,於是沈博文就四處打聽,最後知道是村子裏是之前跟他競爭村長人使得壞。


    沈博文二話不說就拿著菜刀追了人家兩條街,最後在村民們的勸說下,這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點燃香煙笑了起來,心想沈博文這老頭個不大,脾氣倒不小。


    扯了會犢子後,就見沈博文風塵仆仆小跑了過來,二話不說就上了車,說趕緊走。


    我跟於正誼有點好奇。


    不過還是聽他的話上車走了。


    汽車發動後,沈博文捋了捋胸口,長籲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於正誼一樂,說讓狼攆屁股了,這麽著急?


    沈博文哭喪個臉說正在家裏拿錢的時候,突然讓他老婆給看到了,他老婆以為他又拿錢去胡亂花,於是二人一波鬥智鬥勇,最後沈博文趁他老婆不注意,直接一路小跑了出來。


    這時我通過後視鏡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婦女左手叉腰,右手拿著一個大鋼管,跟電視上孫猴子差不多。


    沒想到敢拿菜刀跟別人拚命地沈博文也有這一麵。


    還真就是一物降一物。


    我們在縣城找了一家小飯館,在包廂內簡單地點了幾個菜後,隨著服務員出去,我也沒繞彎子,直接開口說道:“說吧,到底咋回事?”


    “小師傅,無論如何你也要幫幫我啊,我家三代單傳,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要是在出點事,我家就斷後了!”


    沈博文對我哀求的說道。


    我皺了皺眉,告訴他沒問這件事,讓他說關於後山墳地的事情,至於他兒子的事情很簡單。


    沈博文點了點頭,說起來了一段故事。


    沈博文說這事還要從三年前說起,那天從村外來了一車人,他們自稱是隔壁村的,有一個中年男人說自己父親去世了,他們村的風水不是很好,所以想葬在本村。


    沈博文聽完就拒絕了,說村子裏有村子裏的規矩,不接受外人。


    中年男人二話不說推給沈博文一個箱子,他一打開,發現裏麵有三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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