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淼淼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她一個轉頭,看到十個墓碑被三圈朱砂繩牢牢捆在一起,並且在東南西北方向插上了三炷香。


    我知道柯嘉平這是用了風水學中的鎮煞風水局。


    這樣的風水局下,不論任何的邪祟都會被鎮壓住,當然了,也分人,比如我一個七品風水師所布置出來的風水局肯定不如柯嘉平,我們二人的差距,可能就是他布置的風水局可以將十個僵屍鎮壓一到兩天,而我隻能一到兩個小時。


    劉淼淼咬了一下牙,隨後看著我們:“你們真夠卑鄙的!”


    “兵不厭詐,是你自己愚蠢,把何月怡交出來,今天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你也可以把你的僵屍帶走。”柯嘉平雙眼冷冷的對劉淼淼說道。


    劉淼淼聽到這裏笑了笑:“何月怡,早就是一具死屍了。”


    聽到這裏我立馬上前一步拽住了劉淼淼的衣領對他罵道:“你說什麽?”


    “有什麽好說的?何月怡已經死了,明白了嗎?她的屍體就在東北方向我剛挖的坑裏麵,不信的話,你自己去看。”劉淼淼抬起來右手指了指不遠處東北方向的一顆槐樹。


    我轉頭立馬跑了過去。


    果然,跟劉淼淼所說的一樣,這裏的確是有一個坑,在裏麵還躺著一具屍體,雖然屍體趴在地下,但是通過衣服我還是能看出來,這是我中午在商場給她們娘倆買的衣服。


    這一刻,我隻感覺憤怒衝昏了我的大腦。


    因為何月怡的老公本來就是個負心漢,此刻不定跟那個女的在被窩裏纏,綿,而何月怡的兒子也離開,隻有小甜還在,但她隻是個五歲的小孩子,這麽小就經曆了父親拋棄,母親去世,弟弟死亡的事情,這些陰影會伴隨她一輩子的。


    這對一個人,尤其還是小孩子,心裏會造成十分大的創傷!


    怪不得我剛在山下看到小甜的父母宮出現了煞氣,當時我還以為是何月怡遇到了危險,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居然何月怡已經死亡。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最可憐的就是小甜了……


    我憤怒的衝向了劉淼淼,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拽了起來,隨後一臉憤恨的看著她:“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把她殺死了,以後小甜怎麽辦?”


    我一想到腦海裏那個聽話懂事的小甜此刻正在山下等著她唯一的親人接她回家,我頓時心如刀絞。


    “你想聽實話嗎?”劉淼淼出乎意料的淡定。


    這讓我楞了一下,劉淼淼這麽淡定,莫非這裏麵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放開她,讓她說,我看她能說些什麽。”柯嘉平抽了口煙看著劉淼淼說道。


    我按照柯嘉平的意思鬆開了手,隨後跟劉淼淼保持了一段的距離。


    我倒想看看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能說些什麽出來。


    “她的壽命本來早就到了,是我在用還魂丹為她續命,難道你沒看出來?”劉淼淼盯著我問道。


    這句話把我給問蒙了,我也不是沒有觀察何月怡的麵相,她的麵相隻是有些發黑而已,但並不代表她的壽命已經到了。


    劉淼淼見我的眼神有點發愣,隨後十分不屑的笑了笑:“就這兩下子還當風水師?你問問你旁邊這個人,他有沒有看出來。”


    我轉過頭疑惑的看向了柯嘉平。


    柯嘉平衝我微微的點了點頭。


    這一刻我隻感覺有些懵逼,難道說何月怡早就死了,他之所以能跟我說話,完全是劉淼淼給她服用了還魂丹?


    即便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一旁柯嘉平的反應似乎在告訴我,這件事就是真的,何月怡很有可能早就死了。


    “所以說,你們也不要記恨我了,算了,祖天強的屍體也就給你們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在走之前,請把我的東西換給我,十來個屍體,都要回家的。”劉淼淼站起身來看了看柯嘉平說道。


    “你跟我父親到底有什麽恩怨,你可以說出來,隻要我能做到,一定會想辦法給你彌補的。”一旁的祖天茂開口說道。


    劉淼淼看了看祖天茂,隨後不屑地笑了笑:“算了吧,老一輩的恩怨,還是不要牽扯到你們了,事情就這樣吧,你母親回去之後,不會再做噩夢了,對了,何月怡的的屍體我也給你們,她是不是一個好女人我不清楚,但她至少是一個好母親,還有,關於她女兒下一步的事情,我已經替你們想好了,這是她老公的聯係方式以及家庭住址,記得,欠我個人情,遲早有一天,你們要換給我的。”


    劉淼淼將兜裏一張寫有地址還有電話號碼的紙條放到了地下,隨後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向墓碑走去。


    柯嘉平也沒為難她,也把風水局給她撤了,隻是臨走前告訴她,以後不要再利用僵屍去辦壞事了,否則會遭報應。


    不過劉淼淼似乎並不服她,就說了自己並沒有辦什麽壞事,何月怡那件事情也是經過何月怡同意了。


    “你好意思說,那二狗的死,難道不是你殺的?”我走上前對劉淼淼問道。


    劉淼淼笑了笑:“此人心術不正,該殺,不過二狗的死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他的壽命也就那樣了,可以說是報應吧,覺得自己智商有些問題,就經常在村子裏做一個畜牲的事情。”


    其實劉淼淼說的這番話,我選擇了相信,因為在劉淼淼的身上,我並沒有感受到殺過人的那種氣息。


    “老錢頭是你的哥哥?”我問道。


    劉淼淼聽到這裏噗嗤一聲樂出聲來:“你這個風水師智商真夠低的,我怎麽可能會是他的妹妹,有一次晚上我趕屍,碰巧看到一個老頭猝死在馬路邊,就是你口中的老錢頭,我本想送他走,他跟我說自己還有心願,想跟村長在吃一頓飯,說什麽這些年,村長在村子裏沒有少照顧他,我也自然答應了他,至於他幹的什麽事情,我也就不清楚了。”


    隨著柯嘉平將風水局撤掉之後,劉淼淼從兜裏拿出來了一個鈴鐺,將鈴鐺在半空中晃了幾下。


    “死人借道,生人回避,死人借道,生人回避……”劉淼淼一邊晃著鈴鐺嘴裏一邊念著。


    隻見十個墓碑的下麵,緩緩爬出來了十個僵屍。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在額頭上貼了一張符咒。


    他們隨著劉淼淼手裏鈴鐺的節奏一蹦一跳的靠近了我們幾分。


    祖天茂躲在了我的身後,顯然他沒有見過這陣仗。


    忽然劉淼淼轉過頭衝我壞笑了一下。


    我心裏立馬一咯噔,心想這個女人不會要變掛吧,十個僵屍,我可打不過。


    劉淼淼看出來了我臉上的一些緊張,隨後捂嘴一笑:“出息,我還能吃了你不成?我說話算話的,不過今天的事情,你可欠我個人情,還有你這個臭流氓,占我便宜,這個仇我記住了,遲早有一天我要報仇。”


    說完後她就趕著十個僵屍緩緩走下了山。


    事情結束後,祖天茂就聯係了殯儀館的人,那邊一聽是在劉家屯的後山上,一個個都說不來,後麵祖天茂答應給她們一千塊錢的好處費,那邊才答應了下來。


    隨後兩輛殯儀館的車開了過來,當他們看到何月怡屍體的時候,神色還沒有什麽特別大的變化,直到他們看到祖天強的屍體,臉色立馬就變得十分慌張,隨後祖天茂又給他們加了二千塊錢。


    之後祖天茂就把車鑰匙給了我,說自己一會跟殯儀館的車走,我們先去他村子裏等著他。


    山上的大霧已經徹底消失,空氣中傳來一股潮濕的味道,我跟柯嘉平一前一後的向山下走去。


    我看著手上的地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如果我把小甜帶給他的父親,他的父親會不會做到應有的責任?


    首先婚內在外麵沾花惹草,逢年過節不回家,連自己的媳婦跟孩子都不在乎的一個男人,我是真的對他不放心。


    隨後我把紙條塞到了兜裏,尋思著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過更加讓我頭疼的事情是在後麵,我到底該怎麽去給小甜解釋這件事情,我可是答應她要把何月怡給她帶回去的,,,


    下山的路上我一直悶悶不樂的,抽著煙揉了揉發酸的眼眶。


    柯嘉平在一旁看出來了我心中的擔心,隨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有的時候不用想那麽多,想太多了會很累,老老實實給小甜說實話就好了。”


    我無奈露出一抹苦笑,心想他說的簡單,可哪裏有這麽容易啊,小甜說到底隻是一個小姑娘,換做一個成年人都不信的東西,更別提是去讓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相信了。


    走下山後,柯嘉平將車門打開,小甜興奮的跳下了車,隨後跑到了我的身邊,在我身後眺望了一番,隨後十分激動的對我問道:“哥哥,我媽媽怎麽沒來啊?媽媽在哪裏?”


    小甜這句話無意於刺痛了我的內心。


    我望著她清澈的大眼睛,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去解釋。


    兩個小時前,我可是在山下親口答應了小甜,並且還跟她拉勾上吊,保證會把何月怡帶回來,而如今現實卻是啪啪打我臉。


    我此刻隻好沉默。


    小甜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她看到我的沉默,以及何月怡並沒有出現,當下的她的一雙小眼睛立馬紅,腫了起來。


    “哥哥是不是騙小甜了,媽媽沒有被哥哥帶回來嗎?”小甜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對我可憐兮兮地問道。


    我剛要開口,一旁的柯嘉平上前一步摸了摸小甜的頭溫柔的說道:“哥哥沒有騙你,你,媽媽先回家了,你上車,我帶你回家見媽媽。”


    小甜這才眉開眼笑,隨後抱住了我的大腿說了句謝謝哥哥。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我的心髒似乎被一把尖刀死死插,進了裏麵。


    隨後小甜便開開心心上了車。


    我拽了一下柯嘉平,隨後有些無奈地問道:“你大,爺的,你這人咋這麽不知趣,我去哪裏給她把何月怡找過來?”


    柯嘉平看了一眼車上開開心心的小甜,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有些東西,她遲早都要知道的,紙永遠包不住火,你如果今天騙了她,明天怎麽辦?後天,大後天,你又能怎麽辦?”


    是啊,柯嘉平這番話無異於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本剛才打算對小甜隱瞞,就說何月怡出去辦了點事,過兩天就會回來,可到了兩天後,我又該怎麽去解釋?


    我將手上的煙頭丟到一旁的垃圾桶,隨後揉了一把臉,心想也不管那麽多了,有些東西永遠瞞不住,一個謊言往往要用一百個謊言去圓。


    坐在後座上,小甜開開心心的眨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哥哥,你怎麽悶悶不樂的啊,是不是有什麽心事?不開心的話就跟小甜說,小甜給你講故事,是媽媽之前講給我的,每次小甜不開心,媽媽都會給我講故事,小甜聽完之後就會很開心。”


    我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你想去上幼兒園嗎?”


    小甜瞪著眼睛想了想:“幼兒園好玩嗎,真的有很多小朋友跟小甜玩嗎?”


    我點了點頭說有。


    小甜聽到這裏答應了下來:“那我就去,哥哥不知道,小甜每天在家裏好沒有意思的,隻能跟爸爸之前送給我的小熊玩,就是它。”


    小甜說到這裏,把背著的破舊背包放到了前麵,從裏麵掏出來了一個粉色的小熊。


    “這個小熊我給她起名字叫做小美,它跟小甜的名字加起來就是甜美,這是小甜唯一的玩具,今天送給哥哥吧,就當小甜送你的禮物了。”小甜說要將手上的小熊塞到了我的手裏。


    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的心一下泛起來了波瀾。


    包括我通過後視鏡,看到開車的柯嘉平眼神裏也充滿了難過。


    我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沒說什麽。


    哎,我隻希望一會小甜可以接受何月怡的噩耗。


    至於小甜未來的路,我隻能盡我所能去幫助她,大話我不敢說,至少把她弄到一個幼兒園還是沒問題的。


    至於她那個王八蛋爹,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撫養小甜,如果不撫養,那可就是一件麻煩事了。


    我也不是沒有愛心,小甜我肯定會幫助,但有些超出我能力的事情實在是沒有辦法,你說我一未婚的大小夥子,出門天天帶個小姑娘,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有那個女孩願意嫁給我?


    並且小甜是什麽身份,是我妹妹,當然可以,但是她才四五歲,江辰年之內,絕對無法離開我。


    這也是我的難言之隱。


    這些想法一直伴隨著我,讓我腦殼痛得要死。


    在路上祖天茂給我發了個微信,說讓我去劉家屯等他就好了,他先把她父親安葬。


    畢竟這件事也不是啥好事,所以他願意低調處理,他還問我能不能讓柯嘉平去給他尋摸一塊風水寶地。


    我把這件事說給了柯嘉平,他點了點頭,說沒問題。


    柯嘉平開著車把我跟小甜先送了回去,自己則開車去找祖天茂了。


    小甜在院子裏蹦來蹦去的,還問我媽媽什麽回來。


    我就讓她別著急,一會就到家了。


    我拿出手機給寧天易發了個微信,問他能不能幫我找個幼兒園。


    半小時後他就給了我答複,說已經聯係好了河北市裏一所貴族幼兒園,裏麵有他家的股份,隻要他一句話,小甜立馬就可以去上,學費全免。


    我在電話裏對寧天易止不住的道謝。


    他笑著說我咋還跟他客氣上了。


    “對了,你最近公司什麽都挺順利的吧?”我忽然想起來前段時間看到天鴻集團的五馬分,屍風水局。


    那種風水局不出事沒關係,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那頭的寧天易愣了一下,聲音有些蒙圈:“沒有啊,小師傅,你可別嚇唬我啊,我膽子小,前段時間剛把我爹的事情解決了,我這小心髒可受不了這驚嚇。”


    我鬆了口氣,說就是比較關心,隨便問問,讓他別多想。


    寧天易這才放心下來,說我這人說話總是大喘氣。


    掛斷電話後,我腦海裏浮現出來了五馬分,屍風水局。


    希望是我多想了吧,不過我更加傾向於天鴻集團搬走,遠離這塊是非之地,但估計這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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