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我回到自己屋給藥王娘娘上了三炷香,求她保佑我明天一切順利。這些年我一直盼望著娘娘也能給我打個夢啥的,因為大人們給我講的小時候的事兒我都曆曆在目,從我的出生,再到娘娘給姥姥的指引讓姥姥教我本事,還有娘娘讓我爸上葷供。這一切都讓我覺得娘娘應該是一位非常可親的神仙。從我和我爸出現隔閡開始,我一有什麽不開心的,委屈的事兒都給娘娘上香,然後坐在蒲團上和娘娘傾訴。娘娘在我心中除了神仙,還有一層特殊的意義。類似於知己,類似於師長,更類似於父母,跟我媽沒法傾訴的事我都跟娘娘說。今天也不例外,對於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我心中實在是難以抑製的有些小興奮,一直跟娘娘叨念了一個下午還是難以平靜,最後我開始在供桌下打坐。


    自從上次胡菩淘與常相九損了我一通後,每天打坐已經成為了我的習慣。我原本以為打坐就是坐著,小的時候姥姥讓我打坐我就坐著睡覺。估計是胡菩淘實在看不下去了,有一次我坐著睡著了,她給我打了個夢,教我正確打坐的方式。


    夢中胡菩淘跟我說,打坐也是有學問的,分為道家打坐和佛家打坐。道家修煉提倡感悟天地,宜門窗大開流通空氣接觸自然,但不宜受人打擾。道家打坐的方式很多,有坐騎式、散盤式、單盤式,與雙盤式。並不一定非要求雙盤式,視自己能力怎麽舒服怎麽來。而佛家一般分為吉祥坐(也就是跏趺坐)與金剛坐(半跏趺坐)。


    我當時問胡菩淘是佛家的打坐好還是道家的打坐好,她告訴我,這個沒辦法說誰好誰不好,道家修煉注重感悟天地,把全身所有毛孔都打開。而佛家修煉在於寂靜感悟,甚至要關閉六識,寂靜空滅冥想體悟。無論是佛是道,都是教你一條通往彼岸的路,兩條路都能到達目的,怎麽能說哪條好呢?這些大道理我沒太去細想,我就聽她說道家的要打開渾身毛孔,於是我看了看窗外的霧霾,跟她說我要學佛家的·····


    結果胡菩淘教了我跏趺坐。這個姿勢真的很難,就是互交二足,將右腳盤放於左腿上,左腳盤放於右腿上的坐姿,要求腳心朝上。胡菩淘說在諸坐法之中,這個坐法最穩定,不容易前後擺動也不容易犯困。我想說那是不容易犯困麽?那是根本睡不著好不好。我剛開始時練這個動作把我腳腕子掰的生疼,坐骨、膝蓋、大腿肌肉沒一個地方不疼的。


    好在時間長了慢慢習慣了,盤好跏趺坐的姿勢後,我結起了禪定印開始冥想。禪定印就是兩手平放於腿上,一掌置於另一掌之上。雙手仰放下腹前,右手置左手上,兩拇指相接。胡菩淘說這是世尊釋迦摩尼佛禪定的時候所結手印,這個手印正好在腹前形成一個環形,讓體內的氣可以繞身體良好循環。


    循環的氣我雖然沒感受到,但坐了一個下午後,我除了腿還是有些酸外,心竟然平靜下來了。往牆上的掛鍾一看,十點半了,匆匆的洗了把臉上床睡覺,明天還得上班呢。


    再醒來時,天已大亮。我一看表六點半了,我飛速的穿好衣服抹了一把臉,從桌上抓起倆饅頭就開始穿鞋。我奶問我這麽早幹啥去,我說上班,沒等她再細問就出了門。大錘二十小錘十塊·····啊,不····辦卡二成,一人十塊,我來啦~


    打車來到百貨大樓後身,看門的是個六十來歲的大爺,見我就要往裏衝連忙問我幹啥的,我說到頂層吉田軒造型麵試的。大爺一聽也沒再攔我,但我怎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瞧不起我似的呢。這年頭美容美發的這麽不受待見了麽?


    麵試的除了我還有三個小夥,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清一色的洗剪吹發型,大長頭發被熨板燙的倍兒直溜,全都在腦袋頂上立著,跟發傳單那雞毛撣子比起來就差顏色了。我突然間覺得我咋這麽不合群呢,就好像打入敵人內部的正派人士。


    培訓的是一個一腦袋黃毛,梳著中分的小夥,歲數比我們大不了太多。挨個發了一圈煙後,開始叨逼叨所謂的話術。這一頓叨叨就是倆小時,眼瞅著九點了,這兄弟大手一揮告訴我們該幹活了,讓我們自由發揮。我到最後也沒接受他的建議帶那雞毛撣子一樣的假發,讓我帶那玩意還不如殺了我呢。培訓的地方在寫字樓,而幹活的地方在正麵的商場中,也就是說我們拉人後,要把人帶到商場的門店中。


    下樓時那三個洗剪吹一臉的興奮,我還在咂摸培訓的內容。原來所謂的話術就是一蒙二騙三裝可憐。這兩個小時中的前一半,是教我們認識各種名牌,大到路易威登、阿瑪尼,小到唐獅、only、蒂芙尼,就是分清哪些是有錢人,挑選目標。後一半是教我們怎麽把人忽悠上去,這是有標準話術的:“我們店剛開業,今天設計發型全部免費,我今天是第一天來,家裏都是外地的,您就跟我上去幫個忙我飯碗就算保住了。過後您想做頭發您就做,不想做您再下來。”雲雲。


    那黃毛中分最後跟我們說我們隻管拉人,人帶上去我們就下來,我咋特麽越想越覺得是在騙人呢。這個所謂的“設計”免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跟你嗶嗶頭發咋整是不要錢的,一旦動剪子就得掏錢了呢。想到這裏我是真不想幹了,但是又一尋思,就在昨天我還跟我媽強我長大了呢,咬牙切齒的要證明我能自力更生,第二天就完犢子了實在是說不過去,我也丟不起那個人啊。再說人家到底是不是騙人這不都是我自己猜的麽,高低得拉個人試試,不行我再帶下來唄。


    昨天發傳單的那個五彩雞毛撣子今天請假沒來,跟我一起來應聘的那三個洗剪吹已經拉開了陣勢,專挑些戴金鏈子穿著貂的中年婦女下手。我手裏拎著傳單站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中,我發現平常挺能叭叭的我此刻慫了,好幾次運好了氣想拉個人試試都沒敢,眼瞅另一邊那三個洗剪吹紛紛開胡了,其中一個都上去下來好幾趟了。我一咬牙,開始在人群之中尋摸目標,我心裏想得挑一個看起來好說話的,最起碼不能說急眼了動手的。


    正在這時迎麵走來倆小姑娘,左邊那個長的略微的寒磣了點,臉就像鞋拔子成精了似的。另一個我一看頓時眼睛一亮,白白淨淨的皮膚還帶著少女專屬的小粉紅,白衣服牛仔褲一雙小白鞋,看得我離老遠都好像聞到了棒棒糖的味道似的,最主要的是她說話的時候,那長長的睫毛忽扇忽扇的,水汪汪的眼睛明明就是我的菜。我要說把這小姑娘形容的多漂亮你們肯定不信,過後我想一想覺得也可能有她旁邊那位襯托的關係,但不得不說絕對是位美女。要不說後來為啥女生拍照都要拉上位閨蜜呢,就算是長得醜的也一定會找個比她更醜的。


    我一看這小美女細皮嫩肉的對我沒威脅啊,另一方麵也是想搭個訕,要知道從上高中開始咱們就是老哥一位,上次拉小手還是在初中。


    攔下倆人後,我看都沒看那鞋拔子精,擠出一副我自以為很真實的可憐相,一頓裝可憐。除了話術裏的,自己又加上我在這邊沒啥朋友,又指著那麵那三個洗剪吹說他們都排斥我。


    小美女聽我說的可憐,就要跟我上去。哪知旁邊那鞋拔子精一把拉住了她,一臉鄙夷的橫了我兩眼,對她說:“你別聽他的,他們這行我知道,都是騙人的,上去就讓你花錢,咱們別跟這幫人搭個”我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心想你能不能別和小美女咱們咱們的,你倆那能是一個物種麽。我都說的這麽可憐了還一點同情心沒有,難怪長得跟鞋拔子似的,沒讓你長成鞋墊子都算便宜你了。


    小美女聽她閨蜜這話也猶豫上了,想了好半天,跟我說:“我跟你上去幫你忙,你可不行騙我啊。”我聽著連忙點頭。其實我也擔心這公司是騙子,上樓這一路上我都在尋思要是騙子咋整。可能是電影看多了,什麽綁架搶劫啥的我都想了個遍,但是後來一想也不能,那門麵開在商場裏,滿商場都是人。估計也就頂多是玩點套路,忽悠人辦卡罷了。


    來到五樓一進屋,給我們培訓的那個黃毛中分立馬迎了上來,點頭哈腰的往裏請。我要跟著進去,黃毛用老板的口吻跟我說:“你下去幹活吧。”我恨不得沿著他中分的兩綹頭發給他撕開,我心說你這跟誰倆的呢,你特麽連個保底都沒有還真拿自己當老板啦。


    小美女一聽黃毛讓我下去,立馬慌了,拉著我的衣袖跟黃毛說:“我讓他陪著。”黃毛一愣,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也就不再說話,又請小美女的閨蜜進店,哪知道人家更有脾氣,脖子一扭哼了一聲,也不進也不走就在門口站著。


    小美女拉著我袖子進屋後,黃毛安排她坐在造型椅上,然後就開始嗶嗶你這發型不時尚啦,發質受損太嚴重得保養啦,分叉的地方得剪啦啥的。說著說著就要去解小美女的辮子,小美女一下站了起來,一邊說不用了,一邊求救似的看著我。黃毛又要動她頭發,她幹脆躲在了我的身後。


    那一瞬間我心裏好像突然被什麽東西觸動了似的,莫名的有些感動。這丫頭也太可愛了,我是把她忽悠上來的,她咋就這麽相信我呢?我見黃毛臉上一臉的疑問,連忙跟他說道:“哥,你看她好像也不想整頭發,我這也就試試咱們業務流程,要不我把她領下去得了。”


    黃毛雖然一臉的不樂意,但是看了看店裏的其他客人,把我拉到了一邊跟我說:“早上不是教你們了麽,你看你拉上了這個,一身沒一件名牌。窮酸樣~上來還左左扭扭的。我跟你說,你領上來的你又領下去,這個可沒錢啊。”我嬉皮笑臉的點了點頭,嘴中說著下回注意。心裏卻想人家沒錢人家心裏幹淨,不像你這樣的有錢也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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