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神聽我說完,一臉的苦笑,然後說道:“弟子二人以前一直以為自身已經是小有所成,沒想到今天才知道是坐井觀天了,之前沒看出老仙兒地馬的本事,丟人啊。感謝仙家教誨了。”


    這話聽得我心裏美滋滋的,哪知常萬法像是感受到了我的得意,在我心中哼了一聲後,借我嘴對那大神兒說道:“香童不必妄自菲薄,你倆這道行入世渡人絕不辱沒你家仙家的名聲,不過是孽這種東西太少見罷了。小花榮身上的清風也就剛剛得道,要是就它一個的話一雙筷子就能解決。你們之所以看不出他的來路,正是因為這隻貓孽,這貓孽從它的苦界來看道行也不深。要知道,孽天生就能屏蔽空間,要是個幾百上千年道行的,嗬嗬,別說你們請不來仙兒,一輩子被它困住都屬正常。老夫上次見到貓孽這種玩意的時候,還是在天授年間,嘖嘖,一個不過剛剛千年道行的貓孽,老夫親自出手還是讓他跑了,當真是個天賦秉異。”


    常萬法這話裏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李雅婷的父母應該是文化不高,臉上沒有啥特殊表情。而那大神兒二神兒兩人一臉的震驚,就連門口的寶兒都是滿臉的差異。我此時心裏的驚駭更別提了,曆史課沒睡覺的都知道,天授是武則天的年號啊,雖然武則天的年號多,我記不得這是她哪個時期的年號了,但是閉眼睛算也一千三百多年了。


    常萬法說他在天授年抓一個千年道行的貓孽,並且他說那個貓孽不過剛剛千年道行,很明顯他道行應該在當時還比那隻貓孽高出不少。就算按那隻千年貓孽的道行來算,至少也是春秋戰國時期的老怪物了,常萬法話中的意思很顯然不僅限於此,恐怕他得道要比那貓孽道行高不出一倍也差不多吧?


    就像是你有一百萬你會對一個同樣有一百萬的人說,你不過是有個一百萬罷了,這很顯然是個病句,除非你有一千萬對不?而常萬法說他在天授年間見到的那個貓孽不過千年道行罷了,是不是也適用這個邏輯呢?我不知道,也不敢瞎猜。


    我心裏有那麽一瞬間在想他是不是在吹牛,因為我知道有些仙家有這個毛病,但那是黃家。我有一種中了彩票的感覺,本來從常相九那吊兒郎當的樣子來看,我對待我那一堂子未知的人馬是不太抱有過分幻想的,但是從常萬法字裏行間透漏出的意思,很顯然這是棵大樹啊。在東北有沒有其他出馬仙堂上有道行這麽久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估計我這肯定也是屈指可數的了。


    我估計常萬法之所以透漏自己的修為,應該是有意震唬這倆跳神兒的,目的就是告訴他倆給我搬杆子他們不吃虧。因為出馬弟子要出馬時,給他搬杆子的必須稱為師傅,因為那是領你出道的。


    我越想越激動,甚至心中隱隱的有了些許猜想,難不成他就是我的掌堂教主?為了提前與大佬搞好關係,我在心裏拍馬屁的跟常萬法說道:“哎呀,這麽點兒小事兒咋還動了教主您的大駕了呢,教主您真是悲天憫人大慈大悲啊。”


    哪知道常萬法聽完這話嘿嘿一笑,在我心裏說道:“地馬可不敢亂叫,老夫不過是常堂的副教主,要叫也是叫常副教主。要知道仙家中輩分與職位都是至關緊要,半分不得逾越,地馬這麽亂叫是要給老夫找麻煩了。”我沒想到本來想拍個馬屁,結果拍馬蹄子上了。然而這都不重要,我的小心髒再次控製不住的顫抖,這道行還不是我的教主,竟然隻是副教主還是常堂的。


    這一刻我有些不是那麽厭煩出馬了,其實我不想出馬立堂子是有原因的,正常人死後都是輪回轉世依照前世陰德或得人身,或墮其他五道。而頂香出馬的死後是不能輪回的,隻能跟原來的人馬上堂子做一個悲子。也就是說如果你領的是一個完犢子的堂子,那你就永遠完犢子了,不是一輩子,是永生永世。


    很多人不明白清風教主與碑王的區別,碑王是原來的頂香弟子,在世時是修煉正統道法的,上堂子以後道行高到了一定地步就從悲子變成了碑王。清風修的是清風道也就是鬼道。雖說最後大道都是為了證仙體,但是還是有本質上的不同的。


    此時那大神兒二神兒也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臉上的表情更是恭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頗顯局促。常萬法笑笑也不在意,借著我的嘴對李雅婷的父母說道:“你家小花榮這事兒不用擔心,她身上那倆玩意看來是有所求,也沒打算禍禍她。不過那清風道行太低,就連捆竅都捆不上,傻愣愣的撲在小花榮身上,因此開不了口。我降他不難,但是他和那貓孽成共生之勢,就算我捉了他,貓孽還是連著小花榮命脈,若是強行剝離,這清風魂飛魄散不說,那貓孽也會道基全毀。我想聽聽盤頭織女和八寶羅漢有什麽看法?”


    李雅婷她爸雖然文化不高,但是人生的閱曆絕對不是我們這幫小年輕能比的,從那大神兒和二神兒對我先是恭敬,現在又局促的表情,估計他是分析到了我身上這位仙家不一般,話說的滴水不漏:“有大仙在一切都看大仙的,隻要能讓我閨女好了就行。”


    常萬法不疾不徐的看著李雅婷的父親,跟他說:“兩種方法都能讓小花榮好,一種是我把這清風強行拽下來,這鬼魂飛魄散,那貓孽毀了道基。一種是我給小花榮破個關,將清風和貓孽拘在關中,不過這個辦法需要準備點兒東西。”


    李雅婷她爸聽完常萬法的話,回頭看了看李雅婷她媽,她媽尋思都沒尋思,張口就對著我說:“那玩意禍禍我閨女,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大仙兒您老神通廣大,直接給他整死得了。”


    常萬法聽完也沒說話,而是默默的點點頭,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就感覺自己心中有點不悅,仿佛開始有點膈應李雅婷她媽似的。我不知道這是我自己的感覺還是常萬法帶給我的。


    常萬法借著我的身子走到李雅婷的麵前,我能很直觀的看見她眼中的膽怯,哆哆嗦嗦的動不了,甚至眼角開始劈裏啪啦的掉眼淚。常萬法控製我手掐一種我沒見過的手決,那種手決正常人肯定是掐不出來的。大拇指緊扣虎口,其它四根手指彼此相連在掌心擺出了個佛家的卍字,雖然沒感覺到疼,但我還是懷疑常萬法是不是把我的手指頭掰折了。


    左手掐著這古怪的法決,口中念著我完全聽不懂的一大段咒語,隨後,就見我的右手緩緩的點向李雅婷的眉心。這一刻我仿佛看見了她內心的絕望,她眼神不再猙獰,甚至很是清澈,但是我分明能感受到其中的不甘無奈還有祈求。她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地麵的瓷磚上,那一聲聲滴答聲就好像同時砸在了我的心中,我腦子裏突然有一種悲哀的感覺。


    傳說中地府不收橫死之人,因為它們心懷戾氣不能入輪回,久而久之它們慢慢的喪失為人時的一切記憶情感,為了防止自己變成無主遊魂而消散於天地間,於是它們會本能的吸收怨氣,最後變成怨鬼。這種怨鬼會不停的殺生造業,被他們殺得又成為這樣的怨鬼,在這種惡性循環下如同沉淪沼澤,不知道它們身上集合著多少生靈的怨念,業力猶如實質般粘稠。後來天地人三界都瘋狂的捕捉它們,一旦抓到就毫不猶豫的打成灰飛煙滅。後來佛祖慈悲,在佛眼中怨鬼也當屬眾生,於是在虛無之中開辟出了單獨一界給它們,並且傳佛法於此界,望它們但有一絲本善之根得以自救,這一界傳說叫做——血萍苦界。


    造無邊殺業的怨鬼尚有苦界得以依存,眼前這尚不成道的小小清風是犯了什麽樣的罪過,眼看就要灰飛煙滅呢?不是我優柔寡斷,也不是我有佛子之心悲天憫人,單純的是我覺得每個人都會死,我也有死的那麽一天,死後變成鬼當真就這麽身不由己嗎?


    右手指尖馬上就要接觸在李雅婷眉心,從其上流轉的力道上我能感覺的出,這一下要是點上了,她身上那清風肯定立馬魂飛魄散。我竟在這一刻有一種本能的抗拒與惡心,我不想讓它死在我的手裏。


    “等一下!”就在我內心慌亂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寶兒突然喊了一聲,我感覺到手指前點的姿勢停頓了下來,心髒還在撲通撲通的狂跳。寶兒拉著李雅婷她媽的袖子,商量道:“阿姨,你聽他們都說雅婷身上那玩意沒有害她的意思,咱請人家把東西整下去就得了,直接整死多造孽啊。就當是給雅婷積功德了,行不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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