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給我們老班打了個電話說我要繼續請假。班主任問我到底咋的了,咋還連續請兩天假呢。我跟她說我送我爸媽走可能是感冒了,外加還有點上火,現在病的都快起不來床了。到底請幾天假還不一定呢,隻能哪天好了哪天去。班主任對於我的理由倒也沒說啥,跟我說讓我好好休息,來上學的時候把醫院的病例條帶來·······


    甭管咋說,假是請下來了,病假條這玩意兒以後再說,到時候我看看某寶上有沒有賣的。


    請完假後,我來到堂子前準備上香,發現堂子裏的仙家們都在開會。胡黃常蟒清風煙魂,外加醫堂的仙家們,全部在各自堂營前集結,頗有一番厲兵秣馬的感覺。隻有灰家掌管的命堂依然黑了咕咚的啥也看不清楚。


    我上完香後,執印童子劉浪從堂營裏飛了出來,跟我說:“兵馬集結完畢,地馬可帶護身報馬先行前往,有任何需求讓報馬傳話,仙家們即刻就到!”


    胡菩淘跟常相九從我心竅中出來領了命又回去了,我此時被這熱血的場麵刺激的有些激動,心中對這個劉浪的印象又深刻了幾分。昨晚我跟他說完就睡覺了,沒想到人家一大早就招兵點將的準備好了。


    我拿出電話,按照昨晚寶兒給我的號碼打了過去。“喂,誰呀?”電話那邊傳來了寶兒她爸的聲音,平常為人爽朗的他,今天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看來是真遇到了啥煩心事兒。


    我笑了笑,然後禮貌的回道:“叔叔你好,我是天賜。”


    “啊,是天賜啊,自從送完寶兒去沈陽,咱們爺倆這都多長時間沒見了?寶兒不在我也是你叔兒啊,別老跟叔叔那麽見外聽見沒,有空就上家來玩兒來。對了,今天這麽有空給叔叔打電話,是不是有啥事兒啊?”寶兒她爸一聽是我,聲音倒是開懷了許多。我能聽出他對我的印象是真心不錯,心裏還怪美的。


    我哈哈一笑,故作神秘的跟他說:“說不好今天咱們就要見麵了,叔叔你跟我說實話,最近是不是遇到了啥麻煩事兒了?”


    電話那頭半晌沒聲音,接著寶兒她爸咋咋呼呼的問我:“神了嗨,你咋知道的?不瞞你說,叔這兩天正煩著呢,確實是碰到糟心事兒了。”


    果不其然,我也沒繼續裝逼,開門見山的跟他說:“我哪有那麽神,是寶兒給我打的電話。叔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就跟我說說,我這堂子也立起來了,要是有啥能幫忙的,咱們肯定義不容辭。”


    “寶兒這丫頭真是的。”寶兒她爸假裝的埋怨了幾句,然後跟我說:“這電話裏的,一句兩句也說不明白。這樣吧,你今天有沒有空?要是行的話你過來一趟,地址你也知道,行不行的另說,咱們爺倆敘敘舊。”


    “行,您在家等我吧,稍後就到。”我當下痛快的答應了一聲,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我問劉浪有啥需要帶的沒,比如什麽香爐香灰檀香啥的,或者什麽黃紙符咒之類的。沒想到劉浪跟我說啥也不用帶,就把善惡杖帶上就行。


    他不提那善惡杖我都忘了,出馬前點將那天我師父給我的,說是上方教主賜下的了不得的法寶。這玩意兒有啥威力我不知道,長的又奇醜無比烏漆嘛黑的。自從到手後我就一直扔在床底下了,我不明白他讓我帶這玩意幹啥。要是有仗要打的話,我覺得我到五金店買根鎬把都比這玩意兒強。


    劉浪笑嗬嗬的跟我說:“你盡管去,今天這事兒根本就不是大事兒,昨晚上胡堂的兄弟都已經掐算過了,根本就不是啥硬仗,也沒啥需要準備的。這所以弄得這麽鄭重其事,完全是因為這是咱們堂子第一次出馬看事兒,大家都怪興奮的。之所以讓你帶著善惡杖,是因為那是教主交代下來的,讓你時常將它帶在身邊。”


    我一聽是我師父交代的,更加不理解的看向劉浪。劉浪笑著跟我解釋:“咱們教主不是說了麽,這善惡杖是無上至寶。你別看它現在難看,其實一切都是表象。讓你天天帶著它是為了讓你們彼此熟悉,以後隨著功德積累的多了,它的用處和神通自然就顯現出來了。”


    我聽完他這話不知道為啥腦子一抽,問道:“那我以後天天摟著它睡覺咋樣?”


    劉浪聽完我這話後臉皮一陣抽搐,然後哭笑不得的跟我說:“地馬說笑了,你還是肉體凡胎,脫不開五穀雜糧。吃五穀就難免生晦氣,容易汙穢了法寶。”


    我被他說的老臉通紅,如果把他的話翻譯過來。應該是說我睡覺咬牙放屁的,會把善惡杖整埋汰了對不?


    沒有再多廢話,我將自己打扮的立立正正的,然後將善惡杖用布條子纏上夾在腋下就出了門。臨走之前,劉浪派了一位叫做胡山林的胡堂弟子跟著我,說是另有用處。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了,但是當出租車開進了香櫞山莊後,我還是不得不感慨。有錢人住的小區就是特麽氣派!


    車剛到寶兒家樓下,寶兒她爸早就在門口等候。我付錢下車後,寶兒她爸一把攬住我的肩膀,然後就像夾著小雞崽子似的把我裹進了屋裏。熱情歸熱情,我都快喘不上來氣兒了。


    進屋後,寶兒他爸沏了壺普洱,然後指著桌子上的善惡杖問我是啥。我含含糊糊的跟他說是法器,他眼睛一亮但也沒再多問。而是一直熱情的讓我喝茶,我試著抿了一口,苦的我腮幫子直抽抽。看來我這輩子是沒有喝好茶的命了,我覺得我隻適合喝高碎。


    我倆就這樣喝著茶水聊家常,他不著急說我也不著急問。最後還是寶兒她爸先堅持不住了,開口要和我講述:“事情是這樣的,最近啊·······”


    “叔你等一下,我先幫你起一卦。”我沒等寶兒她爸說完就將他打斷,因為這一切都是胡山林教我的,我終於知道劉浪讓他跟我來時幹啥來了。原來是派他來裝13的。


    胡山林見我說話費勁,幹脆上身捆了我的嘴竅,將喝剩一半的茶水灑在桌子上,然後借著我的嘴說道:“你家宅子犯三陽聚頂,我便為你卜了三卦。正是山地剝掛、山水蒙掛,與抑災掛。”


    寶兒她爸也是見過世麵的,聽我口中的聲音變了知道是我老仙上身了,當下正襟端坐挺恭敬的,但是一點也沒有緊張害怕。開口問我:“請老仙兒詳細說說。”


    胡山林輕咳一聲,我有點兒好笑,我的嗓子裏又沒有痰,你咳啥咳?


    胡山林神秘一笑繼續道:“先解山地剝掛。剝者,落也,陰升陽落,故有鶯鵲同林之象,如同有一小鵲,天晚枝宿大林之中,不想有鶯在內,鶯見鵲即生惡意,占此卦者,主小人暗算,幹事無成之兆也。”


    沒等寶兒她爸問,胡山林繼續道:“鶯鵲同林不相合,占的此卦瑣碎多,恩人無義反為怨,是非平地起風波。你此次災劫來源於曾經受過你恩惠之人,這人對你特別了解,受恩卻將仇報。”


    寶兒她爸咂摸著胡山林話裏的意思,然後目光閃了兩閃道:“嗯,我也懷疑過他,雖說心裏已經確認了百分之八十,卻一直不願意相信。哼,要真是這雜碎,肯定也不會就這麽算了。”


    胡山林沒有理會寶兒她爸的自言自語,繼續道:“第二掛山水蒙掛,卦中爻象犯小耗,君子占之運不高,經商合夥有瑣碎,做事必然受苦勞。此掛主小鬼偷財,預示你最近丟了件至關緊要之物,顯然是有人要斷你財路。”


    寶兒她爸眼睛一亮,看我的目光更加崇拜了。胡山林自傲的笑了笑,繼續道:“第三掛抑災掛,主貴人相助。君子過山遇水深,救命稻草沒有根,疑似懸崖沒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說明你雖然最近處處是坎,但是會有貴人相助,幫你逢凶化吉,鏟除小人。”


    寶兒她爸一聽此話怔了怔,然後抱拳問道:“敢問老仙,貴人在何處?”


    “貴人在眼前。”胡山林哈哈一笑,然後對寶兒她爸說:“準備紅布瓷碗,我把你丟了的東西給你找回來。”


    寶兒她爸臉上一喜,雖然他不知道我要這些玩意幹啥,但還是起身進屋去找。沒過多大一會,東西就已經備齊了。碗就是普通的搪瓷碗,下麵落款微波爐專用的那種。紅布卻不完全是紅布,還帶著點兒粉色的邊兒,上麵還有牡丹刺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從哪個窗簾上撕下來的,邊兒上毛毛刺刺的。


    胡山林沒有在意這些,他下了我身子在一旁指揮我該咋做。我在他的吩咐下,將瓷碗平放在桌子上,然後將紅布蓋在瓷碗上。口中細弱未聞的念著: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我也不想這樣,都是胡山林教我的。他跟我說讓我裝模作樣的念點兒啥,然後剩下的事情不用我管。


    我正念著,常相九從我心竅裏出來了,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就竄了出去。然後等我把順口溜念完後,他又帶著四個老鼠元神回來了。常相九一閃又回到我身體裏,剩下四個老鼠一起用嘴叼著一本什麽東西,一閃鑽到紅布底下,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我終於知道灰家的小搬運是什麽法術了,老鼠最大的本事是啥?沒錯,偷東西。胡山林還說幫寶兒她爸把東西找回來呢,這是偷回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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