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剛一閉上的瞬間,就感覺後背的雞皮疙瘩像海浪似的一層接著一層,渾身發冷直哆嗦,這一切都是清風上身最顯著的證明。劉浪在我心裏跟我說了一聲千萬別睜眼,然後我就感覺到耳邊風聲呼嘯,臉皮子被刮的生疼。


    其實我是非常好奇現在周圍的景色的,以前常相九跟胡菩淘都捆過我的竅幫我跑路,那種速度就像是水滸傳裏貼好了甲馬的神行太保戴宗,我當時心裏還想著,這要是去參加奧運會的話,金牌肯定是我的。雖說很快,但畢竟沒有脫離物理極限。此刻耳邊的風聲就跟噴射式飛機的動靜似的,我感覺迎麵的空氣阻力都快把我壓扁了,可見速度是快到了什麽地步。


    好奇歸好奇,劉浪之所以一再提醒我千萬別睜眼,那肯定說明睜眼是有後果的,我沒敢嚐試。但是我心裏卻暗暗的吃驚,看來劉浪的道行比九哥他們高出的不是一星半點兒,跟常萬法老爺子相比怎麽樣我就不知道了。看來他這個執印童子也不全是靠關係上來的,實力還是很給力的。


    “地馬,到了。”劉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揉了揉麻木的臉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景色嚇了我一跳。


    此時我身處之地是在一個半山腰上,中間是平整的柏油馬路,雙向都是單車道。公路兩旁是茂密的草叢,草叢上麵有很多修剪成各種形狀的低矮灌木,綠化做的挺好的。兩邊的綠化坪上都有很多身穿鎧甲正在廝殺的仙家,隨著我睜開眼睛,各種鐵器的撞擊聲和怒罵聲不絕於耳。我以前一直好奇為什麽隻有陰陽眼開了才能聽到另一個世界的聲音,常相九給我的解釋是,眼耳兩竅是貫通的。


    劉浪和我身旁的這些仙家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將我圍在中間,然後步伐整齊的向山頂行進。我們在行走的過程中,兩旁不斷有仙家中招倒地,每每一道刀光閃過,一位仙家身上的鎧甲應聲破裂,然後化為本體倒在草叢上一動不動。幾十米的距離,草地上已經到處都是動物屍體。


    我看了看廝殺中的兩幫人馬穿著都差不多,於是我有些不明所以的問劉浪:“劉哥,我看這兩夥人穿的都差不多啊,咋分辨是不是自己人啊?要不讓咱們兄弟都在胳膊上係點兒啥,別打紅眼了誤傷自己人了。”


    劉浪笑著搖了搖頭,跟我說:“地馬多慮了,你們人類是靠眼睛,黃家胡家靠鼻子,常家靠感應,清風煙魂靠波動,不一樣的。一個堂子上的仙家都是有記號的,隻是你看不見罷了。”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還沒等說話,不少正在廝殺的仙家往我這裏看了一眼,然後有幾個眼中凶光閃爍就朝我這撲了過來。我不知道你們在野外看見過野獸沒有,他們看我的眼神完全是冰冷而不附有任何感情的,就像是在盯著獵物一般。雖然我分辨不出那些仙家的陣營,但是從他們的舉動來看肯定不是我的人。


    這些仙家看我被劉浪他們簇擁著,估計也猜到了我地馬的身份,這是想擒賊先擒王直接將我拿下了。對於他們嗜血的眼神我心裏是有些發冷的,但我不是害怕,隻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他們掌堂大教主親自動手都能讓九哥跟菩淘姐跑了,手下這些兵的道行可想而知了。


    這些殺紅了眼的仙家竄到我們幾米遠的距離時,包裹在外圍的仙家們紛紛抽刀,淩空一揮,時間就像是定格了一般,那些仙家原地墜落,鎧甲破碎,本體化為兩半。整個過程當中,劉浪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一直護在我身邊,帶著隊伍緩緩的向山頂移動。


    我此刻才發現個問題,我的老仙兒都是元神,怎麽對麵的都是本體呢?我把我的問題說給劉浪,他給我的回答是,對麵這些都是炮灰而已。連上堂單的資格都沒有,本體出征還這點道行呢,元神出竅更廢了。他這話一出口我的心算是徹底的放下來了,本來以為是一場硬仗,合著我們是刷小怪來了。


    隨著隊伍的前進,我們在繞過一條彎曲的公路後,山頂處傳來若有若無的燈光。現在天色很暗,隱約就能看見山上那是一棟像是別墅一樣的建築。走到這裏抵抗已經少了很多,隻有零零星星的幾個從山上竄下來的野仙兒,瞬間就被我的仙家們手起刀落給幹掉了。我估計之所以下麵那麽多,都是跑出來遇到我仙家們的包圍圈兒了。


    我們前行中,不停的有渾身鮮血的仙家匯入隊伍,他們客氣的向我問了聲好後,就紛紛的排在了身後。我突然感覺這種被人簇擁的感覺挺好,就好像我是萬軍之中的主帥似的。山下的包圍圈兒也開始向裏收縮,等到我們來到山頂時,隊伍已經浩浩蕩蕩的擴大了好幾圈兒。


    來到大門口我才看清了眼前的建築,比起寶兒他家都氣派多了。寶兒他家住的是獨聯棟,雖說是小別墅,但至少還是在小區裏。眼前這個都不能用別墅形容了,高門大院紅牆碧瓦的,粗魯看去占地得有好幾畝。在遠處往裏看,房簷疊嶂一層蓋著一層,我印象中這種建築都是寺廟。一般天王殿在前,然後大雄寶殿在後,越往後越高。真不知道姓陳的是啥品味,這是著急進祠堂了還是咋的?


    大門也像古代的府邸一樣,朱紅色的門身,每扇上麵橫九豎五四十五顆黃銅門釘,門上還鑲著鴟吻獸,口中叼著兩個碩大的門環。我心裏琢磨著這姓陳的是真敢整啊,無論門釘還是門環全是按照皇家規格排列的,竟然還用上了九五之數。這要是放在古代可是要砍頭的,就算是放在如今也夠張揚的了。可歎寶兒他爸還傻嗬嗬的周濟他呢,人家住這地方不比你氣派多了?


    我看著緊閉的大門有些犯難了,仙家們直接穿過去就行了,我咋整啊?門下麵的縫隙隻有耗子能過去,上麵五六米。周圍的圍牆蓋的跟炮樓似的,估計放在抗戰時期,一個憲兵隊都攻不進去。我正在這犯難呢,大門突然間吱呀一身開了,門裏閃出一個仙家對著我和劉浪抱拳哈腰,恭敬的見禮:“見過地馬,見過代教主。”


    劉浪點了點頭,問他:“局勢如何了?”劉浪雖然是在問那個仙家,眼睛卻若有若無的看著我,給我整的怪莫名其妙的。


    那仙家沒敢怠慢,連忙回答:“對方堂營人馬外逃的全部被擊殺,剩餘的已經在我們的控製之下,他們掌堂教主落座在地馬身上,以山林大哥為籌碼負隅頑抗。咱們堂營各排正副教主都不在,胡菩淘與常相九一直在叫罵與他單挑,那老鬼就是不上道。咱們道行有限不敢貿然出手,怕對方魚死網破傷了山林大哥根基。”


    “小魚小蝦還用教主出手?”劉浪冷笑一聲,帶著隊伍就要往裏走被我攔下來了。他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仙家們進去好說,我畢竟是人啊,要是人家報警把我堵屋裏咋整?告我個私闖民宅估計我還得去少管所混半個月。


    劉浪聽完我的顧慮後笑了,跟我解釋道:“地馬不用擔心,這座宅子裏除了那個頂香的已經沒有人了,他一家人早就跑路了。一堂子不成氣候的野仙兒除了被宰的,剩下的都被咱們控製住了。那個老鬼捆著地馬竅躲在三樓,他明知在劫難逃,隻不過想要以胡山林為籌碼談談條件罷了。”


    聽完劉浪的話後我的心放了下來,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家人親情真是寡淡,大難臨頭連兒子都不顧了。我今天來是處理仙家的事兒,又不是來殺人放火的,你們跑啥?接著我心裏閃過一絲念頭,這劉浪對裏麵的情況知道的比匯報的仙家還清楚,那他還問啥?他這是借著仙家的口像我展現我堂口的實力,我說他剛才為啥跟那仙家說話卻看著我呢,真是用心良苦·······


    院子當中的建築都很是複古,尤其是很多身穿古代衣服的野仙兒都滿臉是血,脖子上被砍刀架著圍成一圈兒,顯然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這樣的場景和周圍的建築狠般配,搞的我都快以為自己穿越了。那些被架著脖子的仙家低眉順眼的,見我進來下意識的抬頭看我。我的仙家們立刻瞪著眼睛將砍刀下壓,眼看刀刃兒都陷到肉裏去了,嚇得這群野仙兒再也不敢抬頭。


    我心裏是有些憐憫他們的,無論是人還是仙家,站對隊伍,跟好教主是很重要的。他們現在也都挺可憐的,還是別嚇唬他們了吧。


    胡菩淘跟常相九的罵聲遠遠的傳來,什麽老王八、縮頭烏龜、死爹哭娘老梆子之類侮辱詞匯不絕於耳。尤其是常相九罵的最歡,句句不離臍下五寸,以對方母親為中心,輻射對方七大姑八大姨一切沾親帶故的雌性。罵的估計胡菩淘都聽不下去了,隻剩他自己還在那滔滔不絕。


    我一臉尷尬的跟著劉浪他們順著聲音往三樓走,常相九看到我的瞬間終於不罵了,而是如釋重負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說:“哎呀媽呀,兄弟你可算來了,你九哥我嗓子都快冒煙兒了,那老王八就是不出來。來來來,我歇一會,你繼續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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