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這麽一說我也反應了過來,對啊,泥胎是它的本體。以往處理的靈異事件讓我走入了一個誤區,但凡碰到邪祟不是對靈魂下手,要麽就是破他的法術。頭一次遇到有實體的,我還是習慣按照以前的套路處理。


    我此時邊跑邊回頭看那造像,看著看著我就鬱悶了。這造像兩米多高,將近一米寬,先不說它肯不肯站著不動讓我砸,就算它讓,我現在手無寸鐵我也砸不動啊,想把它這體型的造像毀掉,最低起碼也得給我個板兒鍬。


    我一時間想不出辦法來,那造像也不知道累,我們跑幾十秒它就得追好幾分鍾,然後我倆再跑。但是老這麽溜著也不是個事兒,我問小黑:“幫兄弟想想咋毀它本體啊,這大空地的連塊兒磚頭子都沒有,用拳頭咱們也砸不動啊。”


    其實我知道我不問小黑也一直在想,隻不過他現在也沒啥招,我鬱悶的嘟囔道:“這要是九哥和菩淘姐在就好了,九哥的兵器我見過,是兩把金刀。菩淘姐要是化出本體力氣大的也驚人,他倆對付這類玩意兒絕對是拆遷利器。”


    其實我說這話並不是埋怨小黑沒用,相反我現在還在愧疚剛才讓小黑受傷。隻不過我是真沒啥招了,小黑屬於純陰之體,眼前的那座泥像克製他克製的死死的,它根本沒法靠近。不知道為啥,這個時候我竟然突然想起虎子來了,心說要是虎子在這肯定不至於這麽被動。用墨鬥線把泥像困住,然後接下來就是幾榔頭的事兒。


    其實說來說去,我現在少的是趁手的工具啊。


    小黑聽到了我的嘟囔,笑著跟我說:“地馬你還沒明白麽?太遠的事兒不敢說,你回趟家辦這麽點兒事兒,咱們堂營是幹啥吃的?可能沒有探馬提前回來為你掃盤子?換句話說,祝壽算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兒?至於連個報馬都不給你留?”


    小黑這話說的我一愣,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你的意思是劉浪算計我?”


    “啊?地馬你是怎麽了?你怎麽會這麽想呢?”小黑被我的言論驚到了,駭然的問我。


    其實我一出口也後悔了,但是我也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問他:“那你說這些是因為啥?堂子裏明明知道這裏有這麽個玩意兒,也明明算到我會碰到,為啥把九哥和菩淘姐都支走了,偏偏讓咱倆以身犯險?”


    小黑一邊跟著我跑,一邊說:“還能是因為啥,你這次古墓之行得到了百年道行,不磨練磨練你,你空有道行有啥用啊?”小黑說完之後,頓了頓,欲言又止的說道:“天賜,我怎麽覺得你最近好像哪裏變了·······”


    他的聲音很小,像是對我說的,又好像自言自語,但是聽在我耳中卻如同平地驚雷。是啊,一切到底是怎麽了呢?我承認,自從我哥死以後,小時候我爸對我的種種排斥,從那時開始,我就萬事都會往壞處想。如今雖然我倆關係有所緩和,但是他心裏可能還是有我哥是替我死了的想法,甚至覺得我姥姥當初把我哥也帶走的話,我哥也不會死,他心中我姥姥就是隻管自己親外孫子,畢竟我哥不是我媽親生的。


    我之所以這次非要買房子把我姥姥接回來,就是覺得我姥姥太不容易了,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真正的關心她。從我知道我有一堂仙家跟隨後,再到他們當時遲遲不肯跟我說掌堂大教主是誰,我當時就懷疑過這個堂子來路不正,是奔著禍禍我來的。


    後來在出馬前夕,我師父以掌堂大教主的身份收我為徒,然後又跟我敞開了交談一番,我問什麽可謂是知無不言。從那時起,我凡事小心謹慎的心思改變過。我曾一度將我師父視為至親,覺得他是教導我保護我的,那個時候我拜了師父,拜了黃四太爺,認常相九他爹常堂教主為義父,我覺得我找到了依靠,人生自此開始什麽都不用怕了。


    但是前不久古墓之行我發現了太多我不知道的東西,通過陳九公透露出的東西。我發現我師父見過我夢中的紅衣女子,他也知道我身體裏那個“大公子”的存在,甚至說,藥王娘娘也都是知道的。因為從我投胎由我師父護送,再到這一堂人馬都經手藥王娘娘。


    不由得我不往壞處想,如果我師父他們一切是為了我好,那麽為什麽不能跟我說?連亂世三星這麽緊要的事情都能告訴我,我身體裏還有個別人為什麽不能告訴我?在他們的眼裏,重要的是我,還是那個“大公子”?


    想到這裏,我沒來由的感覺心裏發緊,壓的我喘不過氣來。我的處處小心是因為我的童年,我是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曾經我在我師父的身上找到了這份安全感,我本能的不想把他當做壞人,我想好好的問問他,但是他已經半年多不在堂營了。


    “我想到了!”小黑突然間驚呼一聲,然後就像是中了彩票似的,滿目神采的盯著我。


    我被小黑這麽一打岔後緩了過來,一邊苦澀的笑了笑,一邊問他:“你啥時候也一驚一乍的了,跟九哥一個德行,想到啥了?”


    小黑看了眼我,又看了眼我手中的善惡杖,笑問道:“地馬還記得善惡杖的用途麽?”


    “我師父跟我說過,這棒子是至寶,待我以後修煉到一定地步的時候,這幫子可以使惡人向善。”我聽小黑這麽問,下意識就回答了它。


    “還有呢?”小黑似笑非笑的問我。


    “還有?還有啥啊?”我一愣,隨即有些不樂意的問他:“你想到啥了就快說唄,現在是逗悶子的時候麽?”


    小黑哈哈一笑:”還有它至剛至陽,堅不可摧,不振手!“不振手?不振手?對啊,這玩意兒它不振手啊,我非要把它當什麽神器呢,這個時候拿它當板兒鍬用不就得了?


    小黑見我眼光大亮,知道我也想明白了關鍵之處,笑著跟我說:”想到了?想到了就準備上了,我幫你擾亂它視線。“


    我點了點頭,小黑原地一個刹車不跑了,接著假裝腿瘸摔倒站不起來。泥像見我倆停下了,擰著身子拚命的向我倆這邊挪,眼瞅著到了眼前,泥像舉起胳膊就要砍。我和小黑突然分兩個方向向兩邊竄,泥像迷茫的愣了一下,然後還是選擇了我的方向砍了過來。


    正在此時,小黑”喵嗚“的叫了一聲,招出個布滿陰氣的球體砸向泥像的腦袋。這一下其實沒造成什麽實際傷害,但是泥像對陰氣特別敏感,很明顯的就頓住了一下,轉動腦袋費力的看向小黑。我借著它回頭的這個功夫,原地跳起,雙手同時握住善惡杖,用出吃奶的力氣砸在泥像的一邊胳膊上。


    這也是我和小黑提前商量好的戰術,泥像的全部攻擊力都在兩條胳膊上,我準備先廢了它然後再慢慢的收拾它。”砰“的一聲碎石紛飛,泥像的右臂關節處被我砸出了一條大裂縫。我看了看手中黑了吧唧的善惡杖,發現連點兒痕跡都沒有。


    哈哈,果然不振手。


    泥像反應了過來,像是拍蒼蠅似的,掄起胳膊就往我腦袋上砸。我也沒慣著它,對著剛才砸出裂縫的部位,用力的向上一揮,隻聽”哢嚓“一聲,泥像的胳膊直接從肩膀處一分為二,掉在地上化為一堆碎石。


    一擊奏效,我和小黑倆跟兩隻撲棱蛾子似的,繞著泥像轉圈兒。小黑不停的往泥像臉上噴陰氣,我就像是個拆遷工地掄大錘的農民工一樣,一棒子接著一棒子的往泥像身上招呼。沒多大一會,泥像的兩條胳膊已經全讓我給卸了下來。


    泥像就像沒有痛覺一樣,沒了胳膊卻還是在追我倆。我心說忍你半天了,丫的腰那麽粗你跟我扭什麽扭?這回連陰氣都省了,我站在原地像個伐木工一樣,”哐哐“的就是一頓砸,伴著紛飛的碎石,泥像的腰和腿終於分離了。我上去補了一腳,直接將隻剩上半身的泥像踹倒在地。


    泥像到底後劇烈的晃動,就像王八翻殼了一樣。我讓你翻,我此時眼中全是怒火,讓一個泥胎折磨了半宿,此時終於落在了我的手裏。我雙手握著善惡杖,然後跳在了泥像的胸口處,口中大喊一聲對著泥像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別砸!“遠處的苞米地裏突然傳來一聲細聲細氣的尖叫,他這聲”別砸“和我手中的善惡杖幾乎是同一時間落地的。”哢嚓“一聲,泥像的腦袋讓我砸了個粉粉碎。


    我剛從泥像的胸口處跳下來,隻覺得一陣地動山搖,就跟地震了似的。從泥像破碎的頭顱裏刮起一陣旋風,裏麵陽氣的濃鬱程度已經肉眼可見,金黃色的火苗子竄起三尺多高。


    不光是我,就連小黑也嚇傻了。但是他還是比我反應的快,喊了聲快跑,然後就對著那火苗子噴了一口陰氣。我聽到小黑的提醒當先向苞米地跑去。


    就在此時,苞米地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從裏麵鑽出七個元神不元神、魂魄不魂魄的玩意兒來。這七位全是人形,但是身材矮小麵容猥瑣,麵部五官聚在一起,老鼠一樣的胡子橫向長在人中兩邊。


    這七個人破衣爛衫的,腦袋上有頂著破瓦罐的,有手裏拄著破木棍子的。在我陰陽眼下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本體,心中驚呼道壞了,這是黃皮子墳裏那七隻鬼黃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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