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相九這聲出口的同時,手中的亮銀大槍往地上一頓,幾位常堂弟子立馬拔劍出鞘,一片的肅殺之氣。


    我雖然沒發現什麽,但是他們這個樣子,一猜就是有人來了,搞不好跟攔截胡菩淘的那幫仙家是一夥的,我給虎子使了個顏色,一起做好了戰鬥準備。


    正在此時,從一個大石頭後麵,繞出來三個仙家。走到近前,我發現都很眼熟,好像都是蟒家的。


    我堂營之中,除了灰家的命堂我一位也沒見過,隻聽過兩位教主的名字以外,最神秘的就屬蟒家了。蟒家人話不多,但是戰力非凡,不亞於常家的兵馬。


    可是自從我出馬以來,沒有一次事情用過蟒家的人。偶爾進入堂單世界,見到一兩個蟒家弟子,也都是象征性的互相打個招呼,沒有過多的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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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位常堂弟子一見是他們,頓時把兵器又插回鞘中,我也鬆了口氣。我們的人手就這麽多,這個時候碰到自己人,肯定比碰到敵人要來的開心的多。


    不過緊接著我就發現,這三個人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身上的戰甲都有很大程度的破損,頭盔也都不見了。手中攥著兵器,一副驚慌失色的神情。


    中間那個蟒家弟子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麵色焦急的跟常相九說:“兵王大人,大事不好了,胡副教主身陷重圍,兄弟們死傷慘重,我們拚死了十幾個弟兄,這才護著我們三個出來送消息。請兵王火速救援,我們跑出來送消息,對方已經知道了,一定會加大力度攻擊,再晚胡副教主有難了!”


    “什麽?”我心中焦急帶著暴怒,把善惡杖舉在手中吼道:“前麵帶路,快走!”隨著我一聲令下,幾個常堂弟子再次刀劍出鞘,盔甲發出鏗鏘之聲,就準備跟我去救人。


    “等等!”常相九突然喊了一聲,原地沒動。


    我回頭看向他,焦急的說:“九哥,菩淘姐危險,再晚就來不及了!”


    “哼!”常相九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我,麵容不怒自威,問那個蟒家弟子:“你說是胡菩淘讓你來的,口令呢?速速報來!”


    那位蟒家弟子一愣,緊接著焦急的說道:“事出緊急,胡副教主根本沒告訴我等什麽口令,兵王明鑒!”


    “滿口胡言!”常相九神情暴怒,大手一揮吼道:“給我斬了!”


    我心中一個激靈,這咋還要自相殘殺呢?沒等我說話,三個蟒家弟子轉身就跑,幾位常堂弟子絲毫沒有猶豫,本來就已經出竅了的刀劍一閃而過,兩個蟒家弟子就被砍成了兩截,化出本體。


    剛才跟我們答話的那位蟒家弟子道行在三人中最高,此時腳下帶著光芒已經竄出了十幾米的距離。


    這個時候才看得出來,被常相九留下的幾個常堂弟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紛紛掐訣念咒,腳一蹬地麵,竟然後來者居上,瞬間就把那個蟒家的圍在了中間。


    幾把明晃晃的兵刃架在脖子上,蟒家弟子額頭瞬間就見了冷汗,他一動不敢動,臉上卻全是委屈和冤枉,高呼:“兵王饒命,我等確實沒聽過什麽口令啊!”


    常相九手持大槍,不疾不徐的一邊踱步往前走,一邊冷笑出聲:“笑話,參與此次事情的仙家,都由掌堂大教主親傳口令,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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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蟒家弟子聽完這話,終於繃不住了,磕頭如搗蒜似的求饒起來。


    常相九皺著眉頭說,冷冷的問他:“誰派你來的!說出來,你算是從犯!”


    “兵王饒命,我說,我說!”他還在不停的磕頭,我心中也冷笑一聲,心說叛徒果然都是這麽沒骨氣的廢物。


    常相九饒有興趣的走了過去,那蟒家突然抬頭,眼睛中全是冰冷,身子就跟彈簧似的往前一衝。這一切都在幾分之一秒之間發生,我心中頓時駭然,心說壞了,他要暗算常相九。


    “九哥小心!”我現在能做的隻有提醒一聲,然而我這四個字還沒喊完,場麵再起變化。常相九臉上帶著冷笑,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麽幹似的。


    在他撲過來的一瞬間,常相九手中亮銀大槍繞著後腰一轉,槍身如同龍蛇飛動,浮光掠影般刺在了他的胸口。整個霸王背槍的動作一氣嗬成,威武非凡!


    等我四個字喊完的時候,那個蟒家化作漫天光芒消失了,竟然是元神之體,直接被九哥殺了個魂飛魄散。


    他魂魄化為光點的瞬間,當啷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我湊過去一看,發現是個赭黃色的,把上纏著黑布的匕首,看起來好像是什麽石頭做的。


    “九哥,這是啥啊?”我下意識的問了一聲。


    他臉色冰寒,帶著些許厭惡的回答我:“雄黃礦磨成的匕首!”


    我心中頓時一陣後怕,那三個蟒家的,說白了自己也是蛇類,竟然用雄黃對付常相九,這心思何其狠毒。


    最令我心中感到不安的,是我的堂營裏竟然出現了內奸,他們連領兵王都敢刺殺,對於我這個地馬更加不會慣著了。在這種敵在暗處,自己人也有可能是敵人的情況下,說不緊張是假的。


    不過現在氣氛已經夠緊繃的了,我不能在添堵了,於是我強作鎮定的誇讚道:“還是我師父想的周到,留下了口令,要不然真容易陰溝裏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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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相九認真的看著我,然後一字一頓的說道:“根本就沒什麽口令,靈界出事兒了,六爺帶著各排教主在處理靈界的事情。我們來阿修羅界的命令,是劉浪下達的。現在看來,是有人故意調虎離山,分散咱們!”


    他的話讓我心又沉下去幾分,要是真有口令,那還好辦,對不上口令的都有問題。沒有口令的話,該怎麽分辨?


    “沒有口令,那你是咋知道剛才那仨有問題的?”我不死心的問道。


    常相九跟我說,其一,他離開之前,胡菩淘身邊根本就沒有蟒家的人。其二,因為堂子裏的絕對戰力都在處理靈界的事兒,咱們現在本身實力就有限,所以劉浪特意交代了,所有仙家都本體前來。


    他剛才一眼就看出那三個蟒家中,有一個是元神,沒問題就怪了。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問他:“九哥,你給我交個實底,咱們堂子裏到底怎麽了,靈界出什麽事兒了?蟒家全都叛變了?菩淘姐成胡家副教主,你成了領兵王,變動這麽大,到底怎麽了?”


    常相九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我以為他又會像以前一樣,讓我不該問的別問。


    沒想到他竟然一反常態,跟我說靈界的地盤出問題了。靈界其實本身並不算一界,當初地仙和天庭的戰爭,致使六爺差點打開了血萍苦界與陽間界的壁障。


    後來經過郭守真的交涉,同意開辟出靈界供地仙存身,同時鎮壓血萍苦界。那一界並不是開辟出來的,而是仙家們付出無數鮮血代價,硬生生的攻入血萍苦界,驅趕苦界怨鬼後退,騰出的一大部分空間重新加固壁障,這就是所謂的靈界。


    說白了,就是拿地仙們當做肉牆,一旦血萍苦界出現問題,地仙們就是第一道屏障。以這樣的代價,才讓地仙有了存身之所。


    六爺與三爺意見不同,他不願做天庭鷹犬,所以帶著一半仙家成立了地仙教,在另一個地方開辟了地仙界。說是開辟,實際上也是在原有血萍苦界的位麵,往裏又推了一片地界,為了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地仙教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其實護法教和地仙教,根本就是一處空間。護法教的靈界與鐵刹山重疊,地仙教的地仙界與興安嶺重疊。依山建界,是為了小一輩在陽間界山脈修煉,修出元神就可以進入另一界,不至遭到捕殺,這樣才能生生不息。


    這次的事情出現的很微妙,上麵以我出馬時佘太歲誅殺天將為借口,申明靈界是上麵允許的,而地仙界是私自開辟的,相當於我們陽間界的違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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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師父什麽脾氣,自然不會慣著他們,於是又起了衝突。我師父下達的命令,是隻要不出現魂飛魄散的情況,隻要敢踏入地仙界的,就算毀了對方根基,打入輪回也沒關係。


    這事情說起來也不算啥大事兒,這樣的衝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上麵敵對勢力並不能代表天庭,而我們地仙教在上麵也有勢力,他們隻不過仗著有仙位,所以更有底氣些,但是這些年也沒討到過什麽便宜。


    本來以為這次會跟往常一樣,打著打著,雙方就會達成某種默契。但是沒想到的是,就跟龍氣突然失竊一樣,地仙界位置的苦界壁障突然破裂了,逃出了許多血萍苦界冤鬼。


    如果我們守不住,不能重新把冤鬼趕回苦界封印的話,失去地仙界事小,一旦冤鬼進入陽間界,上麵的敵對勢力扣個破壞壁障私放冤鬼,擾亂三界的罪名的話。那就麻煩了,上方教主恐怕也不好辦了。


    所以像常萬法那個級別的教主,屬於頂尖戰力,都在處理苦界的事情,包括我家老碑王都去了。上一次他和胡菩淘這一輩的小輩全被調走,是因為冤鬼數量太大人手緊缺。他的道行,也是在征戰中提升起來的。


    現在教主們已經把戰線推入了苦界之中,不需要這麽多中低戰力了,所以他和胡菩淘這個輩分的也就撤回來了。


    “至於你說蟒家是不是叛變了,這不扯呢麽,全族叛變六爺早收拾它們了。”常相九笑著說道,但是他的眼神中,好像藏著些什麽不明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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