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疑問劉浪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跟我說,我師父叫我來,一會兒我自己問他老人家就行。


    於是我也沒再說話,跟在劉浪身後一路前行。他好像在領我旅遊似的,特意撿人多的地方走,而我也越走越是驚奇,除了這裏的人智商太低外,簡直就是世外仙境啊。


    不愧是剛剛凝聚的魂魄,他們都格外的善良天真。途中又有一堆人吸引了我,一個穿著秦朝衣服的老頭,因為一塊石頭丟了坐在地上打滾痛哭。立馬有許多人圍上去,他們不停的從旁邊撿來各種各樣的石子,問老頭是不是這塊兒。


    還有好幾個人,一直陪在老頭的身邊,用非常幼稚的話語哄他。這一幕看起來雖然很好笑,但也很暖心,現在這副場景,估計隻有在幼兒園裏才能看見了吧。


    我最開始是笑著的,笑他們好玩兒,笑他們幼稚。可是走著走著,我不知不覺間被他們給感動了。


    想想人類的起源,為何能從眾多種群裏脫穎而出?隻是因為人動手能力強嗎?不是的,靈長類也是個大門類,人的祖先並不一定是裏麵最聰明的。


    人類的繁衍離不開一個詞語,那就是社會關係。其實動物們也不例外,物種的進化退化,都是生存環境決定的。科學家們做過一個實驗,把一個魚群圈養在與世隔絕的環境裏,幾年後繁衍出十幾代,卻已經變成了新的物種。


    群居動物的生存環境,總是比獨居動物要好許多。本身獅子無論從體型還是捕獵技巧來說,都是比不過老虎的,其中最著名的,便是東北虎,也叫做西伯利亞虎。


    可是獅子種群會相互配合,它們對待環境變化用的是合作,而老虎隻能適應環境而相應的進化或退化。到如今,西伯利亞虎體型急劇縮水,跟獅子一比已經小了許多。


    單獨拿出一頭獵豹和一頭狼來說,獵豹從任何角度都能完勝狼。可在極端環境下,會被餓死的永遠都是獵豹。它們速度快,但超過二十秒腦部升溫會死亡,兩次衝鋒抓不到獵物,恐怕就永遠沒機會了。就算抓到獵物了,它們沒有群落,為了避免食物被爭奪,經常要拖動自身體重兩倍以上的獵物上樹,最後沒等吃就力竭而死。


    也就是說,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隻有懂得相互配合的,懂得付出的物種,才能更好的適應自然法則。


    人類的祖先沒有現代人聰明,但它們卻能從所有物種中脫穎而出,原因就在於相互付出,並且不那麽自私。


    許多古籍中記載,上古時期,人類社會秉持法則是公天下,一切為了種族繁衍。任何一家的孩子失去了父母,在大家的眼中都是自己的孩子。


    到後來,人類的生存環境優越了,也變得自私了。公天下變成了家天下,出現了爾虞我詐,出現了資源爭奪。當其他物種不能威脅人類以後,人類卻開始自相殘殺。


    我認為,鎖頭的發明證實了人類文明的進步,卻也證實了人類道德的退步。


    如果陽間界的人,還能像血萍苦界中的這些靈魂一樣乾淨純澈,何至於現在變成了末法時代,五濁惡世呢?


    心中感慨的我,等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已經被劉浪帶到了一處山澗之中。兩側站著許多手持兵器嚴陣以待的仙家,這些仙家中,有我認識的,也有我不認識的。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都是我們地仙教的仙家。


    他們紛紛對我抱拳,那種感覺就好像迎接什麽大人物似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立馬抱拳左右回禮。


    穿過這條山澗後,前麵全都是帳篷搭建的營地,四周都有光芒四射的路障,看起來雖然都是石頭木頭的材質,卻明顯被法力加持過。


    這營地之寬闊,是電視裏麵見不到的。我催動了眼神通後,發現方圓幾十公裏密密麻麻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營帳。其間全是一隊隊披盔掛甲巡邏的仙家隊伍,戒備異常森嚴。


    我粗略估計了一下,就算是每座帳篷隻住五位仙家,那至少也得有十幾萬之多。心下不由得震驚起來,我師父這是在幹什麽?難道是在打仗麽?


    劉浪帶著我一路往裏走,守衛路口的仙家恭敬行禮,絲毫沒有阻攔。我看了眼遠方,陣營的正前方霧氣蒙蒙的,什麽也看不見。


    這一走就是十幾分鍾,終於來到了最大的營帳前。這大營當真氣派,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一共八角八麵,離地十幾丈。每一麵都有不同的圖案,有的是星象,有的是九龍,圖案都是金絲線繡成的,極盡所能的彰顯霸氣奢華。


    整個大帳雖然威嚴無比,我卻沒發現入口。既沒簾子也沒門,正當我好奇該怎麽進去的時候,朝著我的繡著帝王乘坐九龍輦圖案的這一麵,突然波動起來,就好像水波紋似的,緊接著我就被劉浪拽了進去。


    看到龍虎案前坐著的人時,我激動的單膝跪地,大呼道:“師父!”


    我師父此時正在閉目打坐,龍虎寶案上的茶杯還冒著熱氣。他一身金盔金甲,腰間龍頭扣,劍柄綠絲絛,小說中地位尊高位極人臣的大元帥,估計也沒有這份威嚴與氣派。


    “起來吧。”師父睜開眼睛,笑盈盈的看了我一眼。


    說實話,能遇到我師父,是我的幸運,也是我修來的福分。隨著我對師父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我對他親近的感覺也越濃烈。


    以前隻知道他是胡家六太爺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是怕他的,因為他地位太尊高了。但是他對待我,甚至比其他堂營的掌堂教主對待地馬還要親和。後來我知道他被稱為胡家戰神,一生之中殺伐無數後,我就更感動了。


    剛才是被我師父的氣勢鎮住了,他老人家一露笑臉,我也就控製不住沒正行起來,嬉皮笑臉的問他:“師父您老把我拎到血萍苦界啥事兒啊?雖然挺氣派的,但是徒弟著急回家過年啊。”


    “別沒正行!”師父假裝嚴厲的嗬斥了我一句,然後起身向我走來,說道:“來,我帶你看看現在的局勢。”


    說著,他老人家就像拎小雞崽子似的,薅著我衣服領子就竄了出去,劉浪腳踏虛空緊隨其後。雖然我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了,但是耳邊淩厲的風聲告訴我,我師父的速度太快了,讓我心裏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


    在這樣急速的飛行下,我瞳孔縮成了針眼大小,還是什麽也看不清。突然間,師父空中猛一停頓,然後急速向下,這種感覺比蹦極刺激多了。蹦極是自由落體,而我好像綁了個助推器一樣,加速下墜。


    就在我的心快從嗓子眼兒蹦出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平穩落地了。我們落在了一隊兵馬的前方,左右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仙家,一眼竟然看不到頭。領頭的幾個人我全都認識,正是我堂的各排教主。


    “義父!常老爺子!”我看到常萬法與常雲天的時候,激動的喊了聲。這兩位我都快兩年沒見過了,說實話,我是真有點兒想他們了。


    兩人紛紛笑著對我點了點頭,尤其是我義父常雲天,還頗欣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正在此時,一陣陣喊殺聲從身後傳來,我立馬回頭望去,發現我身後兩米處,正是那霧氣蒙蒙的屏障。


    此時不再是之前什麽也看不清的樣子了,裏麵雖然還是霧氣濃鬱,但卻能看見有人在廝殺。不,不應該說成是人,因為一點人形都沒有。


    屏障另一麵那些東西,長得亂糟糟的,身子就像是二百斤的肥豬被扒了皮,並且被油炸過一遍似的,全身不規則。頭部的位置是一張血盆大口,本來雙眼的位置也是兩張嘴,裏麵的尖牙比鯊魚的還鋒利。


    這東西全身上下全都是扭曲的手臂,看起來臃腫不堪,速度卻奇快無比。他們每每一動就相當於瞬移,數量之多數不清楚,全都發了瘋似的在衝撞壁障,把壁障撞得一陣陣晃動。


    我看著這些怨毒嘶吼異常恐怖的東西,臉色煞白的問我師父:“師父,這些是什麽玩意兒啊,咋這麽嚇人呢?”


    “你不覺得這玩意兒看起來眼熟麽?是不是在哪見過?”我師父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問道。


    經他這麽一說,我又細細打量了半晌,脫口道:“您是說······酆都地府十殿後身的泥犁臂?”


    要說跟什麽像,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泥犁臂。那玩意兒就像一堵肉牆,上麵全都是手臂和嘴什麽的。一旦被其中一隻手拽住,立馬就會被拖進去,啃個渣都不剩,魂魄都逃不出來。


    “嗬嗬,陰司死人泄業力有兩個地方,肉身業力瀉出後形成泥犁臂。魂魄業力瀉出後,聚成業力池。”我師父盯著那些東西眼中精芒閃爍,對我說:“這東西造業無量,業力泄不出去,已經重聚肉身形成了泥犁臂,它們就是危害三界的冤鬼!”


    臥槽,我霎時間頭皮發麻,剛才看血萍苦界的樣子,我還以為冤鬼都是傳說呢,感情都在壁障的另一頭。


    我一邊往後退兩步,一邊鬱悶的跟我師父說:“師父啊,這年你還讓不讓我過了?您這不是讓我做噩夢呢麽?”


    師父沒有回答我,他轉向仙家們暴喝一聲:“開啟壁障,向內推進十由旬!”


    啥玩意兒?開啟壁障?這冤鬼的戰鬥力一看就不是蓋的,有壁障擋著相安無事多好啊,為啥非得找彆扭呢?


    還沒等我勸我師父呢,我師父薅著我衣服領子再次升空,耳中隻聽他老人家跟我說:“我帶你進去看看,血萍苦界的本來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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