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悶棍。


    屈胖三分析得並不錯,這老頭子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維持法陣之上,所以並沒有能夠防備得住這突然的偷襲。


    這家夥一棒子將人家給砸暈了之後,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前麵來,仔細打量一番之後,吸了一口涼氣,說好家夥蓬萊島當真是群英薈萃啊,這老頭子的修為絕高,要不是被法陣牽製住,我們兩個加到一起來,再乘以兩倍,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屈胖三一向狂妄自大,能夠從他嘴裏說出這樣的話語來,顯然是對這老頭子十分忌憚。


    不過蓬萊島碧遊宮中,陰盛陽衰,這老頭子到底什麽身份呢?


    我心中疑惑,而屈胖三則滿世界地翻找東西,我瞧見他放著破陣的那陣圖不管,而是四處搜尋,有些驚詫,說你幹嘛?


    屈胖三哭喪著臉說道:“這回咱可惹了大麻煩,我得給他寫個條子道歉,要不然老家夥真的發起火來,非要追殺咱的話,我們連這島都未必能夠出得了,更何況是潛伏在這裏,給趙公明找麻煩?”


    我說他竟有這麽厲害?


    屈胖三臉色陰沉,說東海蓬萊島,這偌大碧遊宮中,若論實力,此人當排第一。


    我擦!?


    聽到這話語,我忍不住叫出了聲來,說你是怎麽確認的?


    屈胖三說直覺。


    我撇了一下嘴,說三兒,不是我不信任你,但這事兒實在是有些太古怪了,這老頭兒啥事都沒有做,直接給你來了這麽一板磚,人就昏倒了,然後你告訴我,說人是東海蓬萊島、碧遊宮中的第一高手,言下之意,就是說那第一高手在你麵前,走不過一招?這樣變著法子的誇自己,實在是太無恥了一點……


    屈胖三說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麽?


    我點頭,說嗯,是的。


    屈胖三氣得直翻白眼,說我告訴你吧,這家夥在一心三用,一邊操控桃花林大陣,一邊在入定感悟,一邊還分神過來應付你我,這等手段,已經夠駭人聽聞了,他若是動了嗔怒,想要拿捏你我的話,我們如何能夠逃脫?


    這家夥對於境界的理解,遠遠高出於我,他說這老頭兒厲害,那就厲害了。


    我瞧見屈胖三找來了筆墨,然後歪歪扭扭地寫道:“對不起哈,對於剛才的偷襲我們表示很抱歉,不過我們真的隻是為了自保而已,不敢冒犯前輩碧遊宮中多奸妄,我們兄弟二人不過是被奸人所誣陷,方才會如此狼狽,這情形想必前輩也是看在眼裏,記在心頭,所以您放心,我們日後定然幫忙,把這幫家夥給對付了去,讓您心情好一些,也彌補晚輩的冒犯之意……”


    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寫完了這條子,我看了一遍,說既然這麽牛,你又不確定他是否會原諒咱們,此刻他昏迷在地,不如……


    我將手往脖子處一抹,比了這麽一個手勢。


    屈胖三倒抽了一口涼氣,看了我一眼,說咦,沒看出來啊,陸言你丫的居然這麽心黑手辣?


    我說你覺得可行不?


    屈胖三翻了一下白眼,說可行你妹啊,人東海蓬萊島怎麽著也是修行三大聖地,雖然這些年名聲不顯,但至少也是江湖正統,人攔著咱們逃命,我們不得已而為之,已經算是大不敬了,你還想著將人給殺了,真想惹上碧遊宮這大敵不成?


    我忍不住翻了白眼,說你剛才敲悶棍的時候,可沒有這般善良。


    屈胖三沉吟道:“此一時彼一時也……”


    說罷,他伸手抓向了那懸在半空中的桃花林陣圖,在那虛妄的空間之中,雙手不斷撥弄,仿佛在繡花一般。


    如此搞了幾分鍾,屈胖三一蹦而起,說我明白了,精妙,果然精妙啊,這東海蓬萊島中,沒想到會有這般厲害的法子,這可比那陷空洞要厲害千百倍了……


    我不管他的欣喜,隻關心一件事情,說怎麽樣,我們可以離開了麽?


    屈胖三將道歉兒的紙條壓在了桌子上,然後將老者扶到了座椅上安歇,居然還朝著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這才帶著我往外走。


    出了茅廬,我說人都給你敲昏了,你這假模假式地是幹嘛呢,做給誰看?


    屈胖三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剛才偷學了他桃花陣圖裏麵的東西,從這一點上來說,他當為吾師,受我三拜。”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說出這般鄭重其事的話語來,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


    而接下來,不到一刻鍾,我們終於走出了桃花林,遠遠望去,繁華熱鬧的碼頭社區就在田野的盡頭。


    而再往那邊走,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終於走出來了。


    我滿心欣喜,而屈胖三這個時候卻轉過了頭去,望著那滿是桃花林的深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說你怎麽了,大姨媽了麽?


    屈胖三說他醒了。


    我說誰醒了?


    屈胖三說桃花林深處看陣的老頭,或許他早就醒了,隻不過是看到了我留下的紙條,沒有動手而已,要不然我們也走不出來。


    我說你蒙的吧?


    屈胖三說我先前倒是有些小覷天下英豪了,此刻一看,實在是坐井觀天。


    我瞧見他如此感慨,也沒有多言,等待他將情緒收拾下來之後,有些有疼地說道:“我們兩個肯定已經被通緝了,現如今又是白天,咱們去哪兒啊?”


    屈胖三搖頭,說不能去洛小北家,她那兒估計已經被人給盯住了。


    我說那可該怎麽辦?


    屈胖三沉思了一會兒,問我,說你在陷地宮的時候,真的有見過那個請我們吃飯的馬援朝?


    我說對啊,他當時跟陷地宮的管事在一起,我聽他說過幾句。


    我將當時聽到的對話跟屈胖三說起,他沒有猶豫,而是繼續問道:“對了,上次馬援朝好像說起過自己家的地址來,你還記得麽?”


    我想了一下,說碼頭社區南門大街的88號。


    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晰,是因為人家的這門牌號十分厲害。


    屈胖三微微一笑,說行,我們上他家討飯吃去。


    我說這路上怎麽辦?


    屈胖三說這倒無妨。


    說罷,他帶著我來到了田裏,摳了一大坨的泥巴出來,然後揉揉捏捏,在我臉上弄了一陣,又給自己弄了一番。


    完畢之後,他口念咒訣,然後噴了一大口唾沫星子在我的臉上來。


    我感覺臉上涼涼的,好像附著一層殼,驚訝地問道:“什麽情況?”


    屈胖三說簡單的易容術,能夠維持兩個小時,我想應該能夠堅持到我們去那南門大街了。


    我低頭一看,卻發現屈胖三此刻也變成了一黑乎乎的炭坨,跟原來的樣子截然不同,心中不得有生出了幾分敬意來,說你的手段倒是不少。


    屈胖三頗為自得地笑了,說那當然,走江湖跑碼頭的,些許手段還是得有的,怎麽,你想學?


    我誠實地點頭,說對。


    屈胖三翻了一下白眼,說算了,就你這智商,還是老老實實地練劍吧……


    兩人打扮妥當,然後朝著碼頭社區那邊走去,一路上能夠感受到防衛比原先要嚴格了一些,不過因為這易容術的關係,又可以縮了身子,倒也沒有遇到什麽麻煩。


    一路走,最後又打聽了一會兒,我們終於來到了南門大街的88號。


    這裏是一個商行,前店後院。


    那院子有點兒大,雖然比不上洛小北她們家占了那大半個西門,卻也有五進五出,瞧那規模,馬援朝顯然也是這東海蓬萊島的大商戶。


    若是之前,我隻是覺得馬援朝這家夥挺厲害的,一外國人居然能夠在這裏置下這麽大的一產業。


    不過現在我卻明白了,這並不是馬援朝的。


    那家夥既是海上絲綢之路的財物顧問,又是陷地宮趙公明的座上賓,身份顯然沒有他之前表露的那麽純粹。


    這偌大的商行,說不定是趙公明的家業。


    我和屈胖三繞著走了一圈,見左右無人,便翻牆進入了院子裏。


    這院子裏也布得有法陣,而且十分嚴密,據屈胖三說,不比碧遊宮之中的禁製少。


    屈胖三甚至感受到了之前自己製作的那八方來風塔的氣息。


    看得出來,這個地方裏絕對不簡單。


    兩人偷偷摸摸地往裏麵走,有些地方怕驚擾到人,我們便特地繞開了去,如此大概走了一會兒,兩人最終還是決定躲在了一處無人的客房裏。


    溜進房間之後,屈胖三伸了一個懶腰,說好累,先睡一會兒。


    我有些驚訝,說睡覺?


    屈胖三說對啊,折騰了一夜,你不累麽?


    我說那接下來我們該幹嘛?


    屈胖三說你若是精神的話,就在這裏盯著,馬援朝那個家夥什麽時候回來了,就把我給叫醒,然後咱們兩個先好好炮製一下這家夥,好感謝一下他請我們吃飯的交情。


    說完話,他躺床上,直接就睡了過去。


    他的心倒挺大的。


    我昨夜在驪風娘娘的宮中,其實有過休息,而且這一路來都是屈胖三在費神,此刻身處敵營,自然承擔起了戒備的職責來。


    如此我等待了一天,等到夜幕降臨不久之後,我突然聽到了動靜。


    有人喊老爺。


    我心中一動,趕忙將屈胖三推醒,說正主來了。


    b>說:


    馬援朝,你將會是一個突破點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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