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天山神池宮也有了幾日,作為神池宮的主人,這位衛神姬宮主定然會通過各個渠道,知道我們來了。


    當然,這裏麵所說的“我們”,特指的是陸左和雜毛小道。


    至於我,盡管我在蒺藜公主麵前有著足夠的自尊,但也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那些大人物的心中,真正能夠入得法眼的,也就那兩位。


    而盡管知曉我們的到來,但她卻采取了一種無視的態度,既不召見,也不阻止我們繼續在天山神池宮逗留。


    一直到了今天,她方才耐不住了性子來。


    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我搞不明白,但既然是衛木親自過來邀請,想必不會出現那日的烏龍事件,所以眾人都沒有多作猶豫,準備跟著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屈胖三卻又提出來,說他不想去。


    問為什麽,他說他覺得去見領導,還不如在這貿易大會裏廝混比較劃算,手上有了點錢,那人就坐不住。


    上一次見麵推脫,這一次又來,我們都明白了,這家夥估計以前跟神池宮的人有點兒疙瘩。


    要不然不會這樣。


    陸左說好,你不去就不去,不過為了怕你亂花錢,我得讓朵朵監督你。


    屈胖三喜不自勝,說那是最好不過了。


    我說要不然我也留下來,照看他們?


    屈胖三擺手,推了我一把,說不用,不用,天山神池宮的宮主,天仙一般的人物,常人幾輩子都未必能夠有這般的福分,你可別放棄了這麽好的機會。


    我有些鬱悶,說什麽好機會啊,我又不知道該幹嘛,還不如在這裏陪著你們呢。


    屈胖三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說滾滾滾,人家好不容易有點兒二人世界,你能不能知趣一點兒?


    他說出這樣的話兒來了,我也便不再堅持,跟著大部隊離開。


    反正在這天山神池宮中,罕有衝突發生,安全不會有問題,而就算是有問題,在屈胖三這家夥麵前也根本不算是一事兒。【愛↑去△小↓說△網bsp;衛木帶著我們往湖邊走。


    湖畔這邊,有一座長橋,一直通往湖心島嶼,那島嶼便是神池宮的內宮城,神池宮大家族的居住之所,不過神池宮宮主並沒有在那裏接待我們,而是在湖畔一處高塔之上。


    這高塔足有七層,在湖邊屬於最高的建築,而它並非佛教產物,建築風格反有幾分道家的氣息。


    我們拾階而上,一直來到了頂樓處,在光潔的鬆木地板之上,房屋的正中間,放著一蒲團。


    有一白衣女子席地而坐,正在耐心等待著什麽。


    她的身後,有兩個明麗可人的少女,在旁邊靜立著。


    見到這女子的第一麵,我下意識地以為又是一個騙局,因為這女子看起來並不像是為人母親的婦人,反而像是二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


    這樣的女子,在繁忙的都市之中,屬於時光正好的黃金年紀,她們工作、戀愛、生活,享受著最美好的人生年華。


    我實在無法把麵前的她,和想象中的中年婦人給聯係到一起來。


    她感覺跟我們差不多的年紀啊,真的是衛木的母親?


    真的是天山神池宮的宮主?


    不可能吧?


    我一頭霧水,而衛木卻用小快步走到了白衣女子的跟前來,然後恭恭敬敬地說道:“母親,人過來了。”


    雖然對於這位天山神池宮宮主的年紀有著幾分難以置信,但陸左和雜毛小道卻顯得十分坦然,走上前來,正要行禮,卻見那女子款款而起,朝著我們先微微一禮,然後說道:“久仰幾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陸左抱拳,雜毛小道單手作揖,說道:“客氣,客氣。”


    我在後麵,也有樣學樣,濫竽充數。


    衛木在旁邊介紹,說母親,這位是陸左,這位是蕭克明,那位是陸左的堂弟陸言。


    白衣女子伸手,指著麵前的蒲團,說道:“請坐。”


    這兒正好有三個蒲團,不多不少。


    我看了前麵兩位一眼,卻將他們很坦然地走上了前去,然後盤膝而坐,我也跟著坐在了旁邊,至於衛木,他則小心翼翼地跪在了白衣女子側右方的地板之上。


    這時旁邊兩名侍女端上了茶幾來,然後給我們沏茶。


    這沏茶是有講究的,一係列的動作行雲流水,讓人耳目一新,而在侍女進行茶道的時候,眾人都不言語,而是左右打量了一番。


    我跪坐在陸左的旁邊,瞧見這高塔果然是這一帶的製高點,從這兒往遠處看,大好風景,盡收眼底。


    塔高,便有清風徐來,在身上徐徐吹拂,盡管外麵天寒地凍,然而這神池宮內卻是陽光明豔,讓人著實生出幾分慵懶的自在和愜意來。


    茶沏好,侍女抬手示意之後,白衣女子端起茶盞,開口說道:“請。”


    我們趕緊舉杯飲茶。


    那茶是好茶,其實也就是那天蒺藜公主請我們喝的雪蓮冰茶,這一次喝,比上次的驚豔感要稍微減輕了許多,所以我們都顯得十分淡然。


    白衣女子飲過了茶,微微一笑,說我聽阿木說,你們要見我。


    雜毛小道挺直了身子,然後說道:“正是。”


    白衣女子說為何見我?


    雜毛小道抬頭,十分坦誠地說道:“實不相瞞,我們此次過來,是為了與我師父陶晉鴻對話,隻可惜那一次之後,他就潛行於地下,不再露麵,我聽說神池宮有特殊手段聯絡天山山神,便找了過來,提出這不情之請。”


    白衣女子說既然是不情之請,又何必開口?


    雜毛小道說道:“我之所以跟宮主您提出來,是因為此事對於你我兩家,都是雙贏之事……”


    白衣女子盯著雜毛小道,然後緩聲說道:“簫掌教你可能不知道,被你恩師斬殺了去的那原天山山神,可是我神池宮的先輩祖宗,就這一點而言,陶真人與我神池宮,實有大仇。”


    雜毛小道寸步不讓,開口說道:“不過宮主你可別忘了,原來的天山山神,被黑暗狂潮給侵襲,早生邪念,若不是我師父及時阻止,隻怕這世間,都給它毀了去。”


    白衣女子淡然說道:“這都是一家之言,當時的情況到底是怎麽樣的,誰也不清楚。”


    這話兒說出來,簡直就是有一些死鴨子嘴硬了。


    這時陸左開口了。


    他比雜毛小道要更加平和一些,說話的時候還帶著笑容。


    他開口便說道:“這裏糾正一下宮主的一個錯誤老蕭現如今可不是茅山宗的掌教真人了,事實上他這位置,大半年前就給人擼了下來,而後來又因為內務,跟茅山宗的人吵翻了。現如今的他,隻是一個江湖散人而已。”


    啊?


    神池宮獨局西北天山,又是世外桃源,故而對外界的信息並不是很了解,聽到陸左的話語,白衣女子果然變得精神了一點兒。


    她坐直了身子,開口問到底怎麽回事。


    陸左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地說了一遍,然後說道:“老蕭這人嫉惡如仇,想著與其跟一幫營營碌碌的家夥待在一塊兒,還不然舍身離開。”


    好!


    白衣女子如此端莊賢淑的性子,卻給陸左說得熱血沸騰,忍不住擊節稱歎了起來。


    不過激動過後,她又回複了羞斂,微微一笑道:“見笑了,剛才一時之間有些忍不住……”


    陸左微笑,說何必見外?


    白衣女子說既然已經自革門牆之外,不再是茅山弟子,為何還要見陶晉鴻呢?


    陸左臉色稍微變得嚴肅起來,開口說道:“宮主可知,當初在天山之戰中差一點兒就滅了眾人的小佛爺,其實並未死去?”


    啊?


    聽到陸左突然拋出來的大炸彈,白衣女子突然就有一些變了臉色,她看了一眼阿木,然後說道:“怎麽可能,當初不是說他已經死了,並且連神魂都被吸走了去麽,你可別危言聳聽啊……”


    陸左一本正經地說道:“天山貿易大會,可能會帶了不少的消息前來神池宮,想必宮主也知道,現如今的我,正在外麵被通緝。”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繼而憤然說道:“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便是當初神池宮不想露麵的原因。”


    陸左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當初我和老蕭兩人挑頭起來,與邪靈教決死一戰,然而那一戰之後,我修為大損,隨後種種算計接踵而來,先是我被人陷害,滿天下的通緝,隨後老蕭的掌教真人之位也給人撬了下來,您覺得這裏麵,難道就隻是巧合,會沒有貓膩麽?”


    白衣女子沉思了一會兒,說你的意思是?


    陸左說我們兩個,不過是樹大招風而已,那些人必有後手,而整個江湖也必將塗炭生靈,至於天山神池宮,在失去了天山山神庇護之後,難道能夠獨善其身?


    白衣女子眯眼,說你的意思,是陶真人有辦法?


    陸左沒有多說,隻是含糊地說道:“此事無絕對,我隻是想告訴宮主你,現如今我們所做的事情,與那一天我們所做的事一般,都是在救這個世界。”


    白衣女子陷入了沉默之中。


    b>說:


    曉之以情,誘之以利,恩威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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