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見麵,該說的都說了,而坨鵲二老深夜過來拜訪,自然是有一些私底下的話語要說。


    所以當鵲老臉色認真地跟我談及此事的時候,我點頭,說您請講。


    鵲老說你已經去無憂宮見過了安族長,想必也是有跟那位駙馬爺鬆濤打過照麵了,對吧?


    我點頭,說對。


    鵲老說你對他的印象如何?


    啊?


    我愣了一下,斟酌了一會兒語氣,用稍微客觀一些的立場說道:“鬆濤此人,外貌上十分不錯,很有男性魅力,而行事作風,溫文爾雅,井井有條,唯一讓我感覺到有一些不太好的,可能就是太過於陰柔了,與尋常人有一些不太相同……”


    鵲老點頭,說鬆濤這人,來到漢城有一段時間了,給人的感覺的確不錯,也有許多的人喜歡他,事實上我和老坨對他的印象其實也很好,隻是……


    他遲疑了一會兒,我感覺得出來了,開口說道:“鵲老,有什麽事情,你盡管直言,無須擔心太多。”


    鵲老說好,那我就直說了我有一個子侄,在狩獵隊中任職,有一次出外,回返的時候,他告訴我,說遇到一個死人,跟這位鬆濤長得極像,或許有一些說不出來的差別,但整體上,他還以為是一個人呢……


    啊?


    我說您的意思是?


    鵲老說道:“我那侄子性子一貫老實巴交,行事又頗為謹慎,對一切事情,都是藏在心底,唯有這事兒,他怎麽想都不對勁,所以才找到了我來說起,而我則告訴他,說這件事情不能外傳,否則很可能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


    我琢磨了一下,說您覺得為什麽會這樣呢?


    鵲老說兩人長得極為神似,這裏麵有兩個解釋,其一就是兩人是兄弟,或者雙胞胎,因為遺傳的緣故,長得像是很自然的;再有一個,那就是兩人其實是共用一個身份……


    啊?


    鵲老說到後麵一種可能的時候,語氣有一些低沉。


    而我聽在耳中,頓時就是一陣毛骨悚然。


    如果是前者,那問題就不大,而這事兒也理應趕緊跟鬆濤提及,讓他知道自己兄弟的下落,也是一件好事。


    而如果是後者的話,事情恐怕就有許多蹊蹺了。


    我問鵲老,說你為什麽會告訴你侄子,讓他閉嘴,免得遭到殺身之禍呢?


    鵲老的神情嚴肅,低聲說道:“因為鬆濤在公開的場合中,曾經表示過,他是百裏鬼行鬆熊最小的兒子,也是唯一出外的兒子。”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說您的意思,是這位鬆濤,其實並不是百裏鬼行鬆熊的兒子,而不過是穿了鬆濤身份的一個人?


    鵲老點頭,說對。


    我頓時就感覺事情變得無比棘手起來,如果真的像鵲老所說的一般,那麽這位“鬆濤”來到華族,並且接近安的目的是什麽呢?


    說句實話,鬆濤這樣的人物,出生於驪風一族,又有著天下聞名的老爸,本身的實力又如此強悍,為人行事也還算不錯,如果是真的,與安在一起,倒也不算委屈了他。


    而如果不是本人,那麽他貪圖安什麽呢?


    美貌?


    恕我直言,雖說安十八歲的姑娘一朵花兒,出落得亭亭玉立,越發漂亮,但在整個荒域,別的地方且不說,就光華族,比她美麗的未婚女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安的容貌反而算不得什麽。


    權力?


    如果是權力的話,就更加讓人詫異了如果驪風一族真的如同他們所宣揚的一般,說自己是荒域的守護者,他們的使命就是鎮守大荒山,那麽要這樣的權力又有何用?


    當初百裏鬼行鬆熊如日中天,卻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既沒有繼續找臨湖一族的麻煩,也沒有想要吞並什麽小部族,而是裝完了波伊,就回到了族中去。【愛↑去△小↓說△網bsp;可見驪風一族的權力欲是並不強的。


    但如果這個鬆濤不是本人,一切就行得通了,而如果發散地去想,這個鬆濤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的,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來這兒騙財騙色。


    他肯定是有預謀的,而他的背後,又是誰呢?


    簡單一想,我很快就想通了。


    軒轅野。


    如果說誰對華族念念不忘的話,當初被我們趕走的軒轅野,想必是怨念最大的一位,雖說當初我們將軒轅野趕走的時候,那家夥是受了重傷的,幾年之內都未必能夠緩過來,所以沒辦法大舉進攻,但在背後耍一些陰謀詭計,用來分化華族高層的話,還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是這樣,鬆濤不是驪風一族的人,而是軒轅野的人,事情可就真的麻煩了。


    我感覺心頭沉重,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這件事情,你告訴過別人沒有?”


    鵲老的臉色有些難看,低著頭,不過最終還是說道:“有,我趁治病的時候,跟不落長老提及過此事。”


    啊?


    聽到這兒,我終於是明白了事情的全部過程。


    我之前的時候還有一些奇怪,為什麽龍不落長老會反對這事兒,原來他是從鵲老這兒聽出了蹊蹺。


    隻不過他既然知道,為什麽卻沒有說出來呢?


    我盯著鵲老,而這個時候,旁邊的坨老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有點兒複雜,那個時候的不落長老,已經是病入膏肓,幾乎口不能言了,他若是將事情挑明,隻怕會被倒打一耙,所以就按耐住了性子,然後找人去了驪風一族,希望能夠從那裏核實身份,最終傾力一擊。隻可惜,調查身份的人剛剛去了幾天,他就不行了……”


    我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一點,趕忙問道:“不落長老,他……他是怎麽死的?”


    聽到這話兒,坨鵲二老的臉色都十分難堪。


    好一會兒,鵲老方才說道:“主因是積勞成疾、病入膏肓,最終不治身亡,但其實在我們老哥倆兒的調養之下,還能夠多活一兩年的,所以我們都很詫異,在不落長老死後,我們找人幫忙去找了藥渣來,方才發現,有人在藥的配製比例上下了手腳,沒有按照我們開的藥量來熬藥,最終……”


    艸。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罵了一聲髒話。


    也就是說,不落長老其實是被人害死的,應該是有人買通了他身邊的近侍,然後通過種種手段,最終將不落長老給害死了。


    而且更加惡毒的,是還有人在背地裏散播謠言,說不落長老的死,很大一部分的責任在於安。


    是安族長氣死了不落長老。


    這樣的謠言一出來,有的人信了,有的人不信,但最終的結果,卻是使得不落長老的那些支持者和勢力離心離德,最終並沒有能夠完全站在安的這一邊。


    而這個時候的安卻並沒有在意,因為她有著鬆濤和寞離長老的支持,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勢力,自覺族長之位十分安穩。


    所以她還沉浸在美好的愛情之中,充滿了對於未來的憧憬。


    她在這樣的時候,居然不守在漢城,守在不落長老的靈堂或者墳墓邊,而是跟著鬆濤去外麵打獵了。


    而且她的婚期還不改,準備辦完了不落長老的喪事之後,又辦自己的婚事。


    嗬嗬……


    這心真大。


    她真的以為自己的位置就是穩如泰山麽?


    我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既恨又氣,還有幾分難過今天晚上的宴席之中,安甚至都沒有主動提一下不落長老的死,更沒有打算跟我單獨聊一聊。


    不管接下來的事情如何發展,按照我與她之前的關係,難道私底下見個麵,都很困難麽?


    難不成你還怕你那如意郎君吃醋不成?


    我問坨鵲二老有什麽打算,他們告訴我,說漢城此刻暗流潛湧,他們知道了太多的事情,又不確定那些人對他們的態度,所以在我們沒有抵達之前,就已經計劃好,準備去小香港避難,逃離這兒的是是非非。


    我問不落長老現如今在哪裏,他們告訴我,說已經下葬了,在北邊的陵園之中。


    我點頭,說好,我明天早上,去給他掃墓。


    坨鵲二老知道我心中自有計較,也沒有再多說,跟我又說了兩句,然後離開了去。


    是夜,我一直都沒有睡,在房間裏靜坐著。


    我想了很多。


    屈胖三半夜的時候方才和無塵道長回來,瞧見我坐在房間裏,一動不動,嚇了一跳。


    他問我怎麽了,我心情不好,沒有說話,他罵了一句“神經病”,然後就各自睡去。


    第二天大早,我起了床,然後問了地點之後,誰也沒有帶,便去了北邊的陵園。


    不落長老的陵墓很容易找,畢竟是新墳,就在老族長的左側不遠處。


    站在墓碑前,望著上麵刻著的文字,我默然不語。


    許久之後,我身邊走來一人,瞧見我了,然後說道:“你過來了。”


    我看是龍雲,點了點頭。


    龍雲帶了紙錢和香,我借了一些,給不落長老奉上,拜了三拜之後,龍雲在我身後低聲說道:“不落長老是被人害死的。”


    我點頭,說我知道。


    他又說道:“害死他的人裏麵,族長也有份……”


    b>說:


    事情真的如此簡單?


    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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