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的這手段有點兒類似於我的道陵分身法,但又不全是。


    因為他在陡然之間化出來的,是影子,而並非真實存在的身體,不過奇妙的一點在於,他的本體也融在了影子之中,讓對方根本分不清楚那一個是真身,那一個是影子,一時之間,卻也是滿臉愕然,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高手較量,分秒必爭,勝負其實就隻是在那一瞬之間。


    就在那刀手想要從那影子之中找出劫的真身之時,那四道黑影卻是化作了一處,刀手猛然一喝,手中的金環大刀陡然一轉,朝著那人橫腰斬去,卻不曾想大刀掠過,影子潰散,居然斬了一個空。


    真正的劫在哪裏?


    用不著那人多想,劫已然出現在了刀手的背後,他的雙手之中,皆有斷刃,直接插在了那人的脖子之上,捅了一個對穿。


    能夠跟隨著遊先生的家夥,自然都是猛士,那家夥脖子處給捅上了兩把斷刃,直接對穿,卻並沒有立刻倒下。


    他發出了絕望野獸一般的淒厲嚎叫,隨後扔開了手中的金環大刀,伸手去抓劫。


    這是一個猛士,不但一身力氣,而且生命力還如此旺盛,讓人心中驚訝,不過劫卻似乎早已預料得到,身子一轉,人卻直接落到了那刀手的身下去,手中的一對斷刃已經拔出,然後將對方的腳筋割破了去。


    砰


    斷刃拔出,脖子處的大動脈立刻爆發,鮮血迸射而出,隨後腳筋被割斷,雙腳無力,那刀手直接砸落了地上去。


    而劫卻並不停歇,雙刃在手,陡然回旋,直接將人的頭顱割下,把刀手的生機徹底斷絕,這才作罷。


    從刀手出現的那一瞬間,劫似乎早就想好了所有對策,一切動作行雲流水,毫無滯礙,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這一切弄完,時間才過去了十秒鍾不到。


    刀手死了之後,劫跳了起來,落到了那白玉燈亭之上,那燈亭高約一米五左右,頂端是燈罩,不時有青蒙蒙的氣息浮現而出,他那一對沾染了刀手鮮血的斷刃毫不停歇,朝著燈罩裏麵陡然刺去。


    燈罩外邊有薄網,刀刃一進,立刻破碎,隨後從裏麵竟然跳出一隻籃球大的癩蛤蟆來。


    那玩意渾身都是燎泡,偏偏通體碧綠,十分古怪,一出現之後,燎泡如氣球,“砰、砰、砰”破了數個,卻是散出無數綠色霧氣來,而劫渾然不覺,隨手一甩,卻將這癩蛤蟆釘在了地上去。


    癩蛤蟆“呱、呱”兩聲,直接倒斃。


    此物一死,原本奮戰如仇寇的王明和青丘雁動作立刻停緩一些,過了十幾秒鍾,卻是雙雙停下了手來。


    我走到了他們身邊,開口喊道:“王哥、王哥,聖女”


    聽得我的呼喊,兩人茫然數秒,卻都轉過頭來,我瞧見王明的眼睛恢複清明,心中稍安,道:“怎麽樣,好一點兒了沒有?”


    王明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三尖兩刃刀,左右打量一番,然後問道:“我剛才怎麽了?”


    我指著不遠處的那碧綠癩蛤蟆,你們中了那玩意的陷阱,進入了幻覺之中,相互對敵,差點兒就分出了生死來。


    啊?


    王明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剛才怎麽你們突然間就不見了,四麵八方都有惡鬼撲來,居然是幻境?


    青丘雁也是驚訝,對啊,我也是如此,覺得敵人太過於強大,差點兒就要死了,卻不曾想居然是你不對啊,我之前曾蒙老祖賜丹,尋常毒物,根本無法影響到我啊,為什麽會這樣呢?


    王明走過來,用腳踢了一下地上的那隻癩蛤蟆,不由得歎了一聲,那遊先生果真厲害,居然能夠弄出這樣的異種來,讓我們差點兒就著了道。


    我指著旁邊的劫,若非他在場,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王明朝著劫拱手,多謝救命之恩。


    劫趕忙擺手,客氣。


    他不善言辭,話語不多,簡單兩個字之後,便也不再多言。


    王明大約知曉他的性格,道過謝後,對我道:“籬笆鬆等人呢?”


    我搖頭,我過來的時候,隻看到你們兩人在這裏,其他人都沒有瞧見。


    劫這時道:“怕是已經走到前麵去了守陣之人知曉你們的厲害,所以全力對付你們,反倒是給他們一線生機,讓他們進入其中去了。”


    這


    青丘雁皺起了眉頭來,道:“我們擔憂他們的安危,故而前來,卻不曾想珍寶麵前,他們居然扔下我們不管,實在可恨。”


    王明卻顯得很豁達,也許另有原因也不一定呢


    這邊話語剛剛完,我剛才站立的屋頂處突然傳來動靜,我回過頭去,卻見一個熊頭男子慌忙縮回頭去,隱藏住了身形。


    我想要動,去探個究竟,王明卻攔住了我。


    他那不是遊先生的人,估計是其餘潰散隱藏的山民,瞧見這邊有動靜,就跟過來撿漏子的;大敵當前,這些人危害不大,不要去管他們了。


    我們這邊前來破陣,雖然隻是斬殺了一個手持金環大刀的刀手,但後麵的法陣與機關無人照看,對於那些山民,危險性的確是大大降低。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在這一場衝突中也未必能夠占到什麽便宜,這事兒是可以肯定的。


    我有點兒不太理解他們為什麽不離開,難道是想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想不通歸想不通,王明既然這般了,我也沒有再理會,而是問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王明這會兒乖了,轉過頭來問劫,我們現在已經暴露行蹤,不可能暗中行事了,那麽就必須正麵闖陣,接下來該怎麽辦,你有什麽可以教我的?


    劫道:“從外圍抵達藏著犁熔洞殿宇的一應機關,我大約知曉一些,所以接下來由我帶路,並不足慮,不過得提防突然出現的敵人;不過如果進入犁熔洞之中,我就不知曉了,裏麵定然有重重機關,萬千陣法,這個就得看你們了。”


    王明和我的心情沉重,而旁邊的青丘雁卻道:“若是法陣,我倒是略知一二,可以幫忙。”


    王明這才拱手道:“如此就勞煩兩位了。”


    這邊簡單商議完畢,我們再一次進發,這回因為有了劫的領路,所以我們倒也避開了重重機關,從外圍一直抵達了一座三層大殿之外,都沒有任何人出現,還算平靜,隨後抵達了那大殿跟前,劫剛剛告訴我們裏麵便是犁熔洞的入口時,突然間那殿宇一陣金光搖曳,卻有青蒙蒙的光華從上而下的籠罩而來。


    我們下意識地後退幾步,卻見有一尊巨大的青銅巨鼎鎮在了殿宇之上,周密嚴實,穩穩當當。


    我眯眼打量,瞧見那青銅巨鼎雖然與九州鼎很像,不過卻又有一些細節上的差別。


    同樣的手段我也曾經在員嶠仙島上麵瞧見過,卻不想這裏也有。


    瞧見這個,我們知道敵人定然是再有防備,王明二話不,直接祭出了逸仙刀,朝著殿中射去,卻見那逸仙刀宛如一道流光,落在了外圍那流著金光的青色巨罩之上,卻仿佛擊在了水麵之上,波紋和漣漪不斷泛起,逸仙刀卻沒有辦法更進一步。


    王明屏氣凝神,操縱逸仙刀不斷向前,十幾秒鍾之後,他收了氣力,將逸仙刀召回了來。


    收了逸仙刀,他對我們道:“以柔克剛,這玩意輕易弄不開。”


    閉門謝客。


    這一招讓我們有些頭疼,知道負責鎮守這兒的那個什麽金豬王定然是一個足智多謀的人,在知曉我們的厲害之後,並沒有冒險出來與我們迎戰,而是直接祭起了那防禦性的頂尖法器,謹守門戶,讓我們無法進入。


    這手段看似很慫,但卻起到了奇效,因為如果真的讓他守住這兒,任由遊先生帶人去犁熔洞中搜索,那麽等到我們能夠進入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我們現在賭的是時間,是小妖不能落在遊先生手中。


    而一旦她被遊先生擒住,我們就算是有渾身的勁兒,也都使不出來了,到了那個時候,受製於人的我們,又該如何辦呢?


    我有些頭疼,正準備上前一試,這個時候後麵傳來動靜,我回頭望去,卻見有兩夥人出現在了我們身後。


    左邊一夥人隻有五個,以剛才屋頂的那熊頭男子為首,而另外一邊則有七個,領頭的卻是長著一張馬臉。


    兩撥人出現之後,瞧見我們,趕忙滿臉堆笑,遙遙拱手,道:“青丘聖女,別來無恙。”


    而這個時候,從另外一邊的拐角處,隻有三人的籬笆鬆也露了麵。


    瞧他們這方向,想必是繞了那殿宇一圈,又回到了這邊來。


    他瞧見殿前的這些人,先是一愣,隨即快步走上前來,拱手道:“聖女。”


    隨後他又看向了另外兩撥人,氣呼呼地道:“你們還真的是狡猾,等我們用命趟平了路,這才露麵。”


    那邊的人一陣尷尬,有人解釋,三言兩語之後,一個瘦如竹竿的人越眾而出,我有法子可破此陣。


    青丘雁與我們對視一眼,然後回頭,你講。


    那人可我有一個條件。


    青丘雁麵無表情,講。


    瘦竹竿請讓我們跟著。


    青丘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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