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獅子印一出,我渾身就有金光冒出。


    那是真言的力量。


    而與此同時,止戈劍之上,也有的雷芒搖曳而出。


    我跟前的這位西園寺一郎,很明顯是日本鎮國級的頂尖高手,對方有著充分的自信,和絕對強悍的實力,而且對方在準備來華殺我的時候,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不但有限製我大虛空術的手段,而且還用這八個式神,將我給牢牢鎖住,讓我無法使用地遁術,從而能夠將我的行動限製住,讓我無法發揮出足夠的機動力來。


    他們以為這就是對我的實力限製,在憑著他,就能夠擊殺於我。


    這還不算,最讓人詫異的,是我們明明是追著黃菲過來的,卻遇到這麽一幫人。


    要知道,我們出了茅山宗之後,先去了蕭家的新宅,然後又前往金陵這兒來,買了票之後,在這兒暫住一晚,按道理講,對方是很難發現我們行蹤的。


    但此時此刻,一切就都像準備了很久一樣,讓人驚歎。


    不過這位西園寺一郎到底還是沒有想明白,自己的對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如果隻有這些,那麽抱歉,他恐怕要失望了。


    帶著雷芒的止戈劍陡然間光華大盛,那些將我圍住的式神感受到強烈的雷意,下意識地往後退開,我瞧見不遠處那個帶著高帽子的矮子臉色大變,手忙腳亂地摸出了一根招魂幡一般的玩意兒來,使勁揮舞,那些麵無表情的日本式神,手持刀槍,仿佛被強行驅趕一般,朝著我衝來。


    之前止戈劍去與那玩意拚鬥,結果劈了個空,我反而被傷到,然而現在有了準備的我這一劍過去,快得跟疾電一般,挨著我最近的那一頭式神在一瞬間,就被劈成兩半。


    那玩意變成兩半之後,似乎想要努力拚湊回來,結果在雷芒的束縛下,終究難以凝聚。


    而不遠處的那小矮子也是臉色一紅,顯得十分難受。


    瞧見這將我束縛住的式神被一劍破去,西園寺一郎的臉色有一些不太好看。


    不過這些式神最大的作用,就是結陣以待,讓我無法使用地遁術,既然被止戈劍上蘊含的雷芒克製,那離遠一些就好。


    西園寺一郎手握著那把鋒利的日本太刀,朝著我箭步而來。


    他知道既然式神無法幫忙,那就由他來。


    我知道這幫人既然敢在此處埋伏,不屈胖三,就連李合生等一隊人都有可能遇到麻煩,沒有敢多加耽誤,深吸了一口氣,衝將上前。


    兩人再一次地拚鬥在一起。


    嗡


    刀劍交擊,發出了洪鍾大呂一般的轟鳴之聲來,這一次我是有備而來,幾乎是用盡了全力,並且還將一劍神王的氣勢給逼了出來,卻不成想在那西園寺一郎的身後,居然也有一個麵無表情的巨大身影陡然浮現。


    那玩意長著三隻眼睛,禿頭,腦門兒有點凹陷,像是傳中的河童。


    那河童的身影有好幾丈高,揮舞著雙手,使勁兒捶著胸口,發出無聲的嘶吼來。


    我終於明白了對方的力量為何這般大,也知曉與這樣的強敵交手,我必須要全神貫注,將自己全部的手段都給發揮出來,方才能夠不在這陰溝裏麵翻船。


    事實上,這位西園寺一郎之所以被人邀請來華,專門對付我,自然是有著很大的勝算和把握。


    隻不過,在天羅秘境那兒走了一遭的我,比之在蓬萊島,又有幾分不同。


    雖我在天羅秘境之中,隻獲得了一套《陳摶胎息訣》的正統修行法門,比起其他人來,看似收成不多,但在天羅秘境的那一係列戰鬥,卻讓我所有的手段都有融會貫通,從而更加地了解自己。


    之前的時候,我所頗雜,不過在與人拚鬥的時候,到底還是差了幾分。


    倘若是給我足夠的空間,無論是神劍引雷術、地煞陷陣,還是大雷澤強身術,都是橫掃一大片的頂尖手段,但與同級別、甚至比我更強的那部分頂尖高手對決,我又著實顯得有些孱弱。


    這就是我在東海蓬萊島的時候,被倒吊男和塔魔弄得那般難過的原因。


    但經過了天羅秘境的“千錘百煉”之後,我的劍感上來了,與人交手的信心也提升了,整個人的狀態,與之前就已然是不能同日而語了。


    止戈劍在手,雷芒四溢,盡管西園寺一郎拚得很凶,每一刀都有滔天颶浪的架勢,但我卻是穩紮穩打,一點兒也不畏懼。


    就連對方那十分特殊的炁場控製手段,在我適應之後,也都沒有了之前的效果。


    隨著交手的持續,對方臉上的驚容越發地多了。


    很明顯,我此刻的表現,與他之前接收到的資料,截然不同。


    隨著戰鬥的持續,我開始反守為攻。


    兩人所處的地方,一片刀光劍影,每一下都仿佛斬碎一切,然而每一次,我們都沒有一人倒下。


    又過了二十幾個回合,西園寺一郎往後一躍,然後拔出了一把短刀來。


    這玩意的名,叫做肋差。


    肋差除了在狹窄空間裏短兵相交之外,還有一個用途,就是用來切腹。


    而此刻,那家夥居然把這把肋差往自己的腹部猛然一插,然後橫著拉了一刀,將我給直接嚇住了。


    什麽情況?


    打不贏,也用不著自殺謝罪吧?


    不過當瞧見那家夥腹部處澎湧而出的鮮血開始凝聚,最後居然化作了一道血色身影,顯露出了醜惡猙獰的惡魔臉孔時,我才知道自己剛才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


    日本人真會玩,居然還會通過切腹,來召喚出惡魔。


    那惡魔與西園寺一郎幾乎是一般模樣,隻不過渾身血紅,宛如影子一般,手中也有一把暗色血刃,揮舞之間,有血滴落在地上,頓時冒出滾滾濃煙,刺鼻得很,讓人眼睛都有點兒睜不開來。


    而且那暗影惡魔的身體裏,透著一股極度邪惡的氣息,表皮翻滾,仿佛有無數的亡魂在哭泣一般。


    我聽到了哭聲。


    這種哭聲,仿佛有著許久的歲月,有老人的,有小孩的,婦女的,也有壯漢的,無數絕望的哭聲匯聚在一起,讓我的耳朵“嗡”的一下炸開,無數的死亡畫麵在腦海裏浮現,緊接著一張又一張麻木的臉孔,在我眼前走馬燈一般地掠過。


    這個時候,西園寺一郎和那暗影惡魔一同上前,攜手進攻,我就有點兒扛不住了。


    我感覺得到,那暗影惡魔身上蘊含著的,是無邊無際的怨恨。


    那種怨恨蘊積了大半個世紀,讓人無法釋懷。


    情況開始越發危急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我感覺到如果自己再拚下去的話,隻怕撐不過十招。


    在這個時候,我卻沒有驚慌,心中反而變得一片淡然起來。


    因為我想明白了暗影惡魔身上的那些亡靈,到底是誰了。


    在大半個世紀之前,它們之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曾經是我的同胞,此刻這些的集合雖然無比恐怖,但起來,都是可憐人而已。


    我沒有再與西園寺一郎硬拚,而是幾個錯身之後,一分為二,一個與西園寺一郎正麵交鋒,而另外一個,則衝向了不遠處的那些結陣式神去。


    我的突然發難,讓西園寺一郎和操縱式神的小矮子都沒有反應過來,分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而很快,當那暗影惡魔將分身給侵蝕了去的時候,我手中的止戈劍,已經將那剩餘的七個式神全部斬殺,與此同時,順帶著手,將那個小矮子的頭顱也給梟下。


    而下一秒,我並沒有選擇逃,而是出人意料地折返,與西園寺一郎硬拚一記。


    這一回,我將體內所有九州鼎的力量,陡然一下放出。


    那家夥終於承受不住了,開始往後退去。


    他的腰間,露出了一個龜甲吊墜來,我感覺得出來,限製我遁入虛空之中的,便正是那玩意。


    我果斷出劍。


    唰


    這一劍是直奔對方心口去的,出劍的瞬間,快如閃電,西園寺一郎大概是分神弄出那暗影惡魔的緣故,反應有點兒遲鈍,雖然逃過一命,但那龜甲吊墜卻給我陡然的變招割下,跌落地上,隨後我陡然向前,一腳將其踩碎。


    龜甲碎裂的一瞬間,我遁入了虛空之中,下一秒,我出現在了那暗影惡魔的身後。


    一劍斬。


    我出現得十分突兀,這攻擊也是行雲流水,宛如天成,但那玩意卻終究還是擋住了。


    那把宛如虛無的黑色長刃,硬生生地擋住了止戈劍。


    然而在那一瞬間,我發出了一聲怒吼。


    我身上諸多的勁氣,特別是陸續吸收的九州鼎力量,全部都噴薄而出。


    九州鼎,定鼎天下。


    唰


    就在西園寺一郎不可思議的注視之下,我完成了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將那看著十分恐怖的暗影惡魔給斬成了兩半,緊接著止戈劍上麵的雷芒遊弋,又有青蒙蒙的龍氣將其包裹,遏製住了那爆炸而開的恐怖力量。


    而在解決暗影惡魔的一瞬間,我又朝著西園寺一郎劈出了十三劍。


    一如當初我戰勝劍聖上泉伊勢守秀綱一般。


    噗通


    腦門上出現一道隱約血痕的西園寺一郎“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望著手中的斷刀,一臉不可思議地道:“怎麽可能,伊邪那岐命居然敗了?你怎麽可能戰勝得了它”


    瞧著這個還是不敢相信現實的日本鎮國級高手,我平靜地道:“其一,我之前與你們的劍聖上泉伊勢守秀綱交過手,若論劍道,你不如他,而我卻戰勝了上泉;其二,你選錯了戰場,選錯了城市你和你所在的那個神社,欠這個城市太多了,是該還一些回來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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