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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叛逆者的指決數次變動,原來岌岌可危的破裂空間結界再度變得牢固起來,再加上他又注入的道力,結界重新成型,其中的陣法也緩慢的改變形態,能量光束透過空氣在島上編織出繁雜的符印。


    “乾雲蔽日兮,坤墓葬神兮,……開!”夢媛隻聽到叛逆者的喃呢聲中夢囈一樣的咒語,然後,隻見叛逆者雙眸鎖定屍海中的一處,枯瘦的手掌虛抓而下。


    “蓬!”


    來自行屍走肉群中的低聲爆炸,起碼幹掉了數十具行屍,灰燼彌漫空氣,一招打出了一片真空地帶,青禹身在敵陣,叛逆者的進攻雖波及到了他,但卻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搞什麽鬼?”青禹不解的退了數步,望著爆炸的地點,心中嘟囔道。


    叛逆者俯瞰原本被土壤掩蓋的神秘之地,亂葬崗一樣的悲寂島竟然有一樽黃金雕成的棺木,棺木豎立在泥土中,周遭被掀開的土壤上散落著黑色的木屑,朝天的一麵大大的‘謝’字裸露在空氣中,除此之外,紅線纏繞棺身,上麵覆蓋著繁雜虛幻的符籙真言。


    “這是謝家的棺木?難不成有人借此島怨氣,養屍害人?”夢媛身為屍王,對山海世界的一些邪門歪道,了解不少。


    叛逆者沒有理睬夢媛的嘟囔,雙臂忽然一展,寬大的服飾下,射出無數木劍,劍雨所指,正是屍海。


    木劍是桃木所鑄,帶著誅邪鎮魔的效用,劍雨飄落而下,大批的行屍倒下,青禹一方的壓力頓然大減,若不是親眼看到是叛逆者施展的神通,青禹真的以為是援軍到了!


    叛逆完成這一切後,雙目凝神,道力在陣法的扶持下,瘋狂的灌入桃木劍雨中。


    “十方諸魔,奉冥護神,四盤天下,唯吾獨尊!急急如令令!敕!”


    桃木陣法屬陽克陰,大型的驅散陣法幾乎將行屍掃蕩一空,原本屍海攢動的地表,隻剩下寥寥數人。


    “出來了出來了!”薑雅香也想一探究竟,可首要任務還在,她不會離開靜兒。


    “是個男孩,靜姐姐你好厲害!”薑雅香取出幹淨的被褥給孩子包上,然後放在靜兒的麵前,鬆口氣的同時也開心的說道。


    嗡嗡嗡……


    青禹沒來得及趕上這邊的喜悅,桃木劍看似雜亂無章的插在地表,實則暗藏玄機。


    果不其然,棺木上的金線一點點的龜裂,隨後是脫落而下的破舊紅繩,而那金線和紅繩還沒有飄落到底,便被溢出棺木的漆黑怨氣侵蝕溶解,在空中化為虛有。


    以陽克陽,封印被破解了。


    吱吱吱……


    金木棺材一點點的開闔,千年未見天日的小世界,正在重新和山海世界交融,而封在裏麵的主人,也從棺材的縫隙中伸出了泛白的浮腫手掌。


    “怎麽回事?……”棺木開啟的一瞬,結界裏的空氣流速都受到影響,尚有一段距離的薑雅香他們也感覺到了這一點。


    冰冷的觸感帶著無盡的悲傷,壓抑在心頭無法揮之不理的沉重令人同情的,同時也讓人帶著濃濃的不解。


    青禹距離黃金棺材最近,他受到的影響最大,這種將獨特的刀意外放到如此,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麵對這樣的敵人,即便是身懷青吾氣的他,也真的沒有必勝的把握。


    還沒有好好的慶賀行屍群的消失,眼下又生異亂,青禹躊躇一會兒,還是不安的回到妻子的身邊,靜兒很自然的摟著剛剛出生的孩子,恬靜而又疲憊的靠在青禹的懷中,即使下一刻世界毀滅,但現在一息永恒。


    各種氣味混雜的結界空間,都在凝視這樽黃金棺材,棺材起初裂開的一絲縫隙沒有再度擴張,裏麵被塵封的屍身好像真的進入了沉眠。


    “你不會失敗了吧?”夢媛等了良久不見動靜,不禁出言打趣身側的叛逆者。


    叛逆者無喜無悲的聲調依舊淡定:“不管是活著,還是身亡,有些東西深深地刻在骨髓裏,終究不能散去。”


    銘刻在靈魂深處的,除了執念,還有生前的回憶。


    沉浸著的時間,讓戰弦緊繃的雙方有了短暫的喘息時間,青禹一方未得敵情,又有兩名孕婦要照顧,和之前的衝鋒陷陣不同,這次情形複雜,不敢輕舉妄動,再說拖時間的話,青禹他們有利。


    “吱吱吱……”


    過了一炷香,棺木終於有了動靜,在光線暗淡的空間結界中,即便是黃金棺材,也沒有絢爛的彩光奪人眼球;反倒是無底洞般的吸食島上怨氣,引人注目。


    沉重的黃金棺材四裂倒地,塵土飛揚中,破爛的遊俠裝束下,被封印的男子孑然孤立在殘木廢土上。


    “終究還是有人了喚醒本座~”男子抬頭平視不遠處的青禹等人,慘白的臉頰上宛如古井一般毫無波動,令人詫異的,是那雙血紅的瞳孔,透著殺戮和無情。


    “小子見過屍魔大人!”叛逆者不知什麽時候竄到男子的麵前,單膝下跪著拜道。


    “山海叛逆?好吧……對麵的青吾小鬼,看在今日你我有緣,本座就給你一個機會!”男子瞅都沒瞅叛逆者一樣,隻是撂下半句話後,便對著青禹的方向叫道。


    青禹心中驚歎,可也沒有辦法的準備走出,靜兒聽到敵人的叫喚,緊張的喃呢道:“青哥……”


    青禹細心的為靜兒理了理散落下的秀發,然後再靜兒光潔的額間親了下,“沒事的,等我回來……郡主,拜托您照看好靜兒,我去看看!”


    “好!”郡主懷胎九月,能力大大受製,不過比起剛剛分娩的靜兒,她的狀態頗好。


    青禹灑脫的起身離開,微風突起,大褂前用金線鑲著的火焰圖騰尤為亮眼,深邃的黑眸中似有團團青炎翻滾,身體內隱藏著的莫名力量被青禹開啟。


    “我還是第一次使用這股力量,沒想到如此奇妙。”青禹的外觀與之前並無二致,可他的狀態卻讓人捉摸不透。


    當然除了敵人中的謝塵,謝氏百年底蘊加在一身,金刀門的光輝在十年前於世間消失,今天注定重現天日。


    “本座以謝氏名譽向你保證,接下本座三刀,你們便可安然離去,絕不會有人阻攔你們。”謝塵立下誓言,這是他重生後的第一個承諾。


    “大人,不可!”叛逆者覺得不妥,他們占據上風,根本沒有和他們談條件的必要,直接碾壓過去就是。


    “到底我是大人,還是你是!要不你來!“謝塵這沉穩的樣子突然對著叛逆者暴吼,有失風度了些,不過這一怒叛逆者卻不敢反駁。


    “屬下聽從大人吩咐!”叛逆者淡定的很,隻是敷衍一般的應了聲後,起身立到一側不再言語,很是沒有麵子的矗在那裏。


    青禹手心神農尺再度摸出,麵對謝塵的邀約,他不敢懈怠,即便希望渺茫至此。


    謝塵手無寸鐵,但那軀幹裏外放的刀意足以媲美尖端刀具,即便如此,謝塵還是拿出了自己的誠意,這裏是一處因為他而產生的古戰場,他的兵器曾和他一起埋葬在此,現如今主人重生,兵器哪有跟隨的道理。


    “刀來!”謝塵心中一聲暗吼,赤色的雙眸大方光澤,整座悲寂島都因此顫栗,當年他被高人封印,兵器沾染邪氣也被另外鎮壓,可現在謝塵出世,封印已經約束不住刀刃的鋒芒。


    “砰~”於小島的南側,赤光通天,樸實無華的大刀藏在其中。


    謝塵手掌輕捏,赤光消散,刀刃來到他的掌心,撫摸著嗡嗡直響的刀刃,陌生而又熟悉的觸感讓謝塵不經意的回憶起從前的點點滴滴,他之所以給予青禹戰勝自己的機會,那是因為現在的青禹和生前的自己很像,當年的自己得知親人亡故,好友默離;心中是多麽的悲涼。


    走到今天這一步,與整個世界為敵,不是謝塵所想,可卻無可奈何。


    “此刀沒什麽名氣,追隨我多年,默默無聞,比起青吾神兵差的不止一兩個檔次,刀銘:卻塵!請!”謝塵單手握刀,刀刃指向青禹,淩厲的鋒芒毫不避諱的展露。


    青禹默默的拿起神農尺,麵色凝重的回答:“神兵雖強,小子卻不才,謝前輩,請賜教吧!”


    “有點膽識,我很欣賞!”謝塵給出評價之後,手中的刀刃忽然消失不見,青禹雙目流轉,飛快的搜尋刀鋒消失的路徑,可是謝塵的攻擊已經開始。


    “第一刀!名曰:霸下!”


    謝塵在青禹短暫的無神期間猛然躍起,四肢張開,披風獵獵作響,仰視觀之,像極了一隻從天而降的大烏龜。


    刀意行雲流水般的一氣嗬成,自下而上,刀意濤濤不覺,宛如天閘放水傾盡人間。


    青禹的反應再慢,這個時候也會做出對策,神農尺自然落下,尺鋒一半刺入地表,同時,青禹體內的道力提到巔峰,一段飛快的手決之後,一掌拍下,腳下的枯草敗葉好像重新獲得了生機,瘋狂的生長,須臾間,又萎縮回地麵,留下濃鬱的生機環繞在青禹的周身。


    這是青禹在一瞬間可以萃取到的最多生機,可麵對謝塵第一刀的陣勢,仍然力有不逮。


    “青吾氣·潤物細無聲!”生氣在青禹的周身布下山川陣圖,配著掛在江河上的日月同輝,常人很難破解這道陣中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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