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孫降臨的太過突然,安靜茹都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不過當看到渾身血跡的青禹時,整個人都懵了。


    “青哥!”靜兒撲到青禹的身上,玉手摸相青禹的脈搏,香肩顫抖的她感覺不到脈象,已經漸漸冷卻的身軀,開始出現了僵直。


    呼呼呼……


    靜兒喘著粗氣,纖手顫抖的翻開青禹的眼皮,那灰白無神的偌大眸子充斥整個眼眶,任外界的光彩多麽動人,都不會再產生變化。


    “啊!……”撕心裂肺的尖叫震動周圍的所有人,無數的目光投向這裏,都想看看這竭斯底裏的聲音,究竟因何而來?


    “華清!”姬晟冷喝一聲,熟悉的身影單膝跪在姬晟的麵前等待他的號令。


    “攻……城……”姬晟大臂一揮,指著那已經沒有防備的仁州城說道。


    “是!”華清領命去了,攻城略地的事情,跟隨姬晟多年的華清,早已是經年老手,不需要姬晟囑咐什麽,隻需要目標就行。


    “騎兵衝陣,白羽營掩護拋射,殺!”華清踩著空氣先一步登上牆頭,裏麵渾濁的氣息讓他周身不適,大軍到來之前,還是先清洗一遍為好。


    姬晟吩咐完之後,才轉過身來,看向青禹,公孫落到他的身邊,沉聲說道:“青禹自行斷了心脈,已無回天之力……我們都失算了。”


    “確認了是黃龍尊者?”姬晟望著已經趕過去的阿香,靜兒已經哭的六神無主,阿香抱著她也在流淚,但卻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應該是,此事之後,我會脫離守護聯盟,自立山頭,青禹決不能這麽白白的死了。”公孫聲音無比沉重的說道,青禹因他們而死,作為朋友,他們需要做些什麽。


    “是啊,這件事,必須要有個說法,不然寢食難安!”姬晟雙目低沉,回顧之前青禹的推算,他都料事如神,唯一的變故就是華清的事,強大的後援未能及時出現,一招失失全盤,再加上藥王穀的家教,他斷然不會苟活於世,直接了斷的自盡是無法預料的變故,也是必定會發生的事情;那黑袍若是知道這一點,事情不會發展到這個局麵。


    “此事到此為止吧。”公孫拍了拍姬晟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給我一個理由。”姬晟也不是狂悖的少年,沙場征戰多年,早就打磨的異常圓滑。


    “守護者間內戰,得利的隻有叛逆,這個道理誰都知道。”公孫坦白的說道,黃龍尊者地位超然,在守護者中素有威望,如果他們挑起事端,受傷害的隻有守護者。


    “我可不是什麽守護者,憑心而動,恣意而為是我的風格。”姬晟說出令公孫意外的話,這可不是大元帥應該有的風度。


    公孫還欲說些什麽,卻被靜兒那麽的變化擋了回去,純淨的青芒浮現在青禹的外表,神聖的光輝讓眾人儼然失色。


    “青吾氣這是要救主?”公孫拿不準這道原始氣息的意願。


    “青吾氣,你救救青哥,他可是你的主人!”靜兒失神的對著青光喃呢道。


    “嗡嗡……”青光中無名的力量作出回應,但卻不是解救青禹,青光從青禹的體內飛離,劃破蒼茫天空,猶如流星一般不知飛向何處。


    “青吾氣放棄了宿主……這是感到絕望了嗎?”公孫望著已經不知到達何處的青吾氣,喃喃的說道。


    靜兒握著青禹的手掌,久久未能言語,哽咽的沙啞聲音帶著濃濃的絕望。


    “……”騰蛇從青禹的身側走過,沒有一點停留的繞過公孫,徑直的朝著前方走去,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公孫看了眼騰蛇的背影,神情惆悵的說道:“騰蛇一向自傲,這次入世更是信心滿滿,此番打擊恐怕會對他的心性產生巨大的影響,但這是好事,經曆過傷痛,他才會成長,希望在凶獸司裏,他會打破這心裏的陰霾。”


    “切!”姬晟冷哼一聲轉身朝著青禹的屍身行去,什麽大義,什麽平衡,他可不管,大不了就麵對末日。


    ……


    青禹的神識飄飄忽忽的隨著大勢流浪,無數的嬰兒啼哭聲流轉在耳畔,這是要去投胎嗎?青禹沉重的想著,算計了一次又一次,竟然還是失敗了,真是衰爆了。


    靜兒一定很傷心吧?


    青吾氣怎麽辦?


    祖父他們要著急了吧?


    我的孩子他怎麽辦?


    ……


    無數的憂慮從青禹心底冒出,他還不想死,千頭萬緒的念想將他引到溫熱的液體中,沉浸在這裏,他仿佛可以看到世間生靈的苦楚,聽到所有苦痛者的聲音,他們都在為自己的家人朋友擔心,他們無能為力的隻有哭泣,隻有默默的祈禱。


    “滴答……”一聲並不響亮的水滴聲將青禹的神識拉回清明。


    而呈現在眼前的,是個早已準備好的幻影世界;慘烈的古戰場,整片天地是暗紅色的,沒有大地,沒有海洋,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虛無縹緲。


    這是一道通天徹地的法陣,陣中不安分,四處竄動的正是曾經出現的天魔氣本尊,天魔。


    四方天地,各有神明。


    陣中繁星律動,無窮奧妙藏在其中:


    西方七宿--奎、婁、胃、昂、畢、觜、參,其形如虎,


    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張、翼、軫,其形如鳥,


    北方七宿--鬥、牛、女、虛、危、室、壁,其形如龜,


    東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其形如龍,


    陣中二十八道光陣,對應天空中的星辰,是周天星辰圖。


    東方的神明,身似長蛇、有麟首、鯉魚尾、麵有長須、角似鹿、有五爪、相貌威武;是傳說中守護天地的青龍;觀察至此,青禹聽到陣中的交流聲。


    “新海有變,他們快撐不住了!”南方火焰翻騰,展翅翱翔的巨雀沉聲說道。


    “這是最關鍵的時候,決不能出現差錯!再等等!”虎目凶芒大盛,主導雷霆殺伐之力的他占據陣法的主攻位置,大敵當前,絕不能亂!


    “陵光不要慌,還差一點點!”龜蛇同體的靈獸擋住無數的魔氣滋擾。


    “大概還要一炷香!”青龍運轉陣法,讓天魔氣無所遁形。


    “來不及了!我要去看看!”朱雀的聲音帶著急促,魯莽的他衝出了陣圖。


    星辰圖失去了朱雀的加持,在一刻間被天魔攻破,為了以絕後患,天魔第一個要解決掉的,就是藏在四方神之後的陣盤布置者,是兩個人類,兩人共同掌握法陣,以保陣盤的穩固。


    “死來!”


    “閃開!”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天魔的攻擊無所遁藏,鋪天蓋地的魔氣長劍刺入擋在二人麵前的長軀。


    “孟章大人!”二人察覺自己沒有受到傷害,抬頭看到黑壓壓的身影擋住了所有的劍刃。


    “快走!”青龍的龍瞳中帶著急促的情愫,事態反轉,他擋不了天魔太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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