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蝠翼舒展,段滄瀾嗜血的興趣再度升起,一對尖銳的獠牙露出嘴角。


    “且慢。”蓑衣客在段滄瀾準備解決掉這群小妖的時候,大聲阻止道,這讓段滄瀾措手不及,這和昨天殺人不眨眼的形象頗為的不合,若不是氣息相同,段滄瀾真的以為這是另一個人。


    蓑衣客喝叫住了段滄瀾的行動,然後,看向豹子頭問道:“你是誰的手下?”


    “江流河主大人的坐下,小子隻是一個統領,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放了小人。”豹子頭倒是麻利的很,講解的時候,還不忘記為自己的事情打圓場。


    “江流巨鱷王,清江河江水城下最大的霸主?”蓑衣客的手掌摁在豹子頭的肩上,一是讓他不要緊張,二是警告他不要妄動。


    “是是是的……”豹子頭一身的冷汗。


    “那好,我是長仙學院的弟子,是個人類;那個天上的來自殺戮之都,是飛天血蝠一族的族長;我們有意與巨鱷王結識,你幫我們跑個腿,幫我們傳達這樣的意願,如何?”蓑衣客輕輕地拍著豹子頭的肩膀,好說歹說的談道。


    “大人,我隻是一介武夫,在巨鱷王的坐下隻是一個小小的統領,您這是讓我往火坑裏跳啊!”豹子頭難為情的說道,這沒頭沒腦的讓自己一個小嘍嘍向老大說事,他還不蠢。


    “鏗!”


    蓑衣客後退半步,天道劍出鞘,抬手將門前的石獅斬成齏粉,然後劍鋒輕輕的搭在豹子頭的脖頸附近,皮笑肉不笑的勸慰道:


    “有的時候選擇的權利,好像不在自己的手上,你說呢?”


    “這……”豹子頭剛要抬頭,不想蓑衣客再次開口打斷他的話頭。


    “考慮清楚哦?那位吸血不留骨頭!”


    “可是……”


    “被吸血的時候可是最恐怖的!”


    “我……”


    “靈魂也不一定能逃過恐懼!”


    “好的!小的一定帶到!”豹子頭被三番五次的打斷說話,心中的底氣早就被消磨的一幹二淨,哪還有什麽心氣可言,當下就答應了。


    “嗯!”蓑衣客收了劍鋒,很滿意的說道,“記住了哈,我是長仙學院的弟子,你知道該怎麽做的。”


    “小的明白!”豹子頭一陣叩頭,沒有一點的尊嚴。


    蓑衣客說完之後,扛著長劍,徑直的穿過人群,離開的時候還不忘補一句:“那位可以走了!血有的是,不差這點。”


    風聲過後,段滄瀾落地和蓑衣客並肩出了城,淡然的給了出門的小費,兩人緊趕緊的朝著三劍峽那裏趕去。


    話說,這三劍峽橫在中遊中樞之處,周圍的土地上北玄帝國建了三座重城,為了守衛帝都建安而建。


    星北城、江水城、護北城。


    城中各有六階巔峰的城主坐鎮,環繞三劍峽建成,相相呼應,相互守護黃金大道,保衛北玄安定。


    病變初始,三城便被傷病人員填滿,戰力也到了最差的底線,因為是病的緣故,所以士兵們也感染了不少,城主府內也是多有傷病;可在三日前,神醫到了星北城,給了治病的藥方,將生病的人員全數治好,三城周圍的病變開始逐步的減少。


    三城的守備力也在逐步的恢複到巔峰,殊不知,此刻他們的性命已經全部掌握在別人的手裏。


    一日後中午,蓑衣客與段滄瀾來到江水城城下,望著絡繹不絕的人群,他們感覺現實很虛幻,這熱鬧的氛圍一點都沒有病變的哀傷。


    尋了幾位路人,蓑衣客知曉了神醫的存在,城中免費方藥三日,三日之後,藥鋪就要關閉,神醫要順著河流去下遊去救治生靈,本來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蓑衣客與段滄瀾怎麽也想不起來。


    城外僻靜的茶水鋪子,蓑衣客嗅著討來的神醫藥方,一股子的藥腥味衝鼻而來,蓑衣客灑了些許在桌子上,仔細的觀察也沒看出什麽名堂。


    “這藥沫裏,好像有血腥氣……”段滄瀾對血氣異常的敏感,這藥方裏並沒有加血的道理,段滄瀾的話足見端倪。


    “看來神醫非高人。”蓑衣客摸了摸身上的白布,也不知從什麽地方就掏出了半瓶子的酒。


    熊膽酒,壯人血氣,清熱明目。


    滴答!


    一滴酒水落在藥粉上,絲絲的躁動從粉末中爬出,細小的黑蟲在明火中被燒成了灰燼。


    “蠱蟲……”蓑衣客咬牙切齒了半天,方才吐出了兩個字來。


    “十方魔……蠱魔?”段滄瀾眸子包涵著殺意,起身就要作勢去砸了城裏的藥鋪子。


    蓑衣客攔住段滄瀾的去路,沉聲問道:“你想幹什麽?!”


    “你說呢?”段滄瀾雙目炯炯有神的問道。


    “現在已經晚了!”蓑衣客說道。


    “那也不能讓他們在城裏逍遙?我要去做了他們!”段滄瀾嫉惡如仇背後的蝠翼就要張開,蓑衣客卻說道:“此事他們已經占盡先機,我們要做並不是去救那些已經中蠱的人,而是要阻止宗門子弟進城!”


    “這叫什麽話?中蠱的人不要救嗎?”段滄瀾目中含煞的問道。


    “那你想怎麽做?衝進去燒了鋪子,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然後被驅逐;除了這些你還能做什麽?”蓑衣客說出段滄瀾想要做的事情,這些事情都是不可取的,萬事衝動換來的隻有失敗。


    段滄瀾一甩袖子,說道:“我去麵見城主!”


    “我要是他們的話,現在的城主肯定已經被替換成了自己人。”蓑衣客安穩住段滄瀾的情緒,冷笑著反駁道。


    “這群混蛋,要不通知附近的守護者?這裏麵可有幾十萬的無辜民眾,我們必須要救他們。”段滄瀾想想後說道,雖然打破規矩不好,但是總比死傷無辜百姓要好。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幫助城內的人解除蠱毒,找到解藥方為上策,你就算是找到的前輩們,這一時半會兒的沒有解藥,對方玉石俱焚,幾十萬的人命還是要葬送,得力不討好。”蓑衣客說道。


    “用酒啊!酒不是可以殺蟲嗎?”


    “忌辣忌酒……這是醫囑,你還有什麽主意?”蓑衣客指了指藥方上麵的醫囑,把段滄瀾的話堵了回去。


    “如果酒鬼們忍不住呢?”段滄瀾不信邪,這還有百分百聽話的群眾不成?!


    “那他們也不會想到是蠱蟲的緣故,五髒肺腑被燒成了炭灰,你說怎麽查?”蓑衣客沒好氣的回答。


    段滄瀾在蓑衣客的麵前左右徘徊,心中焦急不安,同時也是束手無策。


    蓑衣客則是仔細的觀察這蠱蟲的習性,甚至還將他們送到小世界中去培育,然後觀察天敵。


    “還是太年輕……”蓑衣客喝茶的地方,有人坐下來拚桌,要了一壺滿天星,然後說道。


    “您是?”蓑衣客和段滄瀾一同看向這個不速之客。


    仔細觀摩此人,穿著蒼麒麟色疊套雲紋紬裰衣,春綠色渦紋角帶係在腰間,一頭飄逸的長發,有雙眉清目秀的虎目,談笑間,逍遙灑脫。


    “你們是第一次接觸蠱毒,束手無措是正常的,這裏給點指點,別人又不會知道。”男子坦然的微笑,讓兩個小輩以為這是自己人。


    “前輩您的意思?”蓑衣客問。


    男子指了指天地,然後平淡的說道:“萬物相生相克,陰陽相生相克,蠱蟲多為陰蟲,隻要用純陽的藥物,便能悄無聲息的殺死蠱蟲。”


    “純陽的藥物?”蓑衣客開始回想腦海中的藥物列表。


    “比如說:……尿。”男子淡定的喝下茶後,言辭幹淨的說道。


    “尿?……尿……”蓑衣客和段滄瀾麵麵相覷,這是什麽藥方?


    男子無奈的搖搖頭,這個法子的確是糙了些,不過實用,“以前大戰紛爭,多有神奇百怪的妖法,生禽的排泄物是最好的相克之物。”


    “渾濁之物中自帶陽性嗎?三城的人一起吃屎喝尿?光是腦補我三天都吃不下飯。”蓑衣客扶著額頭喃喃自語道。


    “又不一定非要吃喝下去,隻要破了蠱蟲的寄生之所便行了。”男子怪笑著說道。


    “什麽意思?”少年似懂非懂。


    “慢慢想吧!”男子說完後,輕輕的捏了下蓑衣客的繃帶,留下淺淺的手印,再看,人已經消失了。


    “破壞寄生場所……談何容易?”蓑衣客頭快炸了,滿腦子的都是人在吃喝那些排泄物,想想都要嘔了。


    “我們去哪找那麽多的糞便?”段滄瀾更加生猛的直接詢問這些東西去哪裏搞?


    蓑衣客一手兩指摁著太陽穴,另一隻手打斷段滄瀾的話語,“這個辦法不用想,肯定是行不通的,還從來沒聽過有醫家強迫病人喝尿的。”


    段滄瀾一頭黑線,根本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們還是先去黃金大道迎一迎後麵來的弟子們吧,不能讓他們也中了蠱毒!”蓑衣客實在沒了想法,隻好先做另外的事情,這邊的情勢他們隻能暫且放棄。


    “這樣子不好吧?”段滄瀾問道。


    “還是等我們想到具體的辦法再說,放心吧,我們沒有大的舉動,他們這張底牌不會輕易的翻開的。”蓑衣客解釋道,對麵不是傻子,不可能上來就直接出大招懟死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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