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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劍峽,顧名思義,就是三座聳立在清江河的高山,據說大禹治水的時候,這裏是一整座山巔,可山體阻隔了水勢流向,河水浸入陸地,大禹便命人將此山斬成三段,傳聞,那開山之人,是名劍客,兩劍劈開山體,成就了現在三劍峽,至今數萬年,三劍峽內還殘存不弱的劍意。


    清江河內不知隱藏著多少尊妖王,不過在這三劍峽內,水陸兩棲通吃的巨鱷王無疑是各族最為矚目的焦點,巨鱷王修煉年前成就了百丈鱷身,與於萬年前修至萬丈巨鱷之身,七階妖王中罕遇敵手,本該凶殘無道的巨鱷王卻在三百年前拋棄了之前的殘暴無度,反倒是在水陸中各建了一座香火廟宇,讓周圍的生靈跪拜他,然後他給予庇佑之光,百年前,三劍峽水勢暴漲,殃及周圍無辜生靈,巨鱷王變回真身,一口氣將水位吸到警戒水位之下,保住了這些供奉他的子民。


    現在巨鱷王可以說是妖族的守護神,這一切的起因,都源自於三百年前,巨鱷王老來得子;三百年前,有大能者下水和巨鱷王交戰,不分勝負,自那之後,巨鱷王便隱居深水不出,安心的調教自己的孩子。


    豹子頭和蓑衣客所說的辦法,就是巨鱷王建的香火廟堂,上麵的巨鱷神像可以和巨鱷王的神識進行交流。


    香火廟立在黑夜森林中,純青石搭建成的簡易廟堂,看著簡單的廟宇,卻是香火不斷。


    蓑衣客來到此處的時候,入廟進香還需要排隊等待,好在周圍的妖獸都是奇形怪狀的主,所以蓑衣客站在這裏也不是很亮眼。


    “一兩銀子。”門前賣香的夥計報出一炷香的價格,這若是在外麵,還不被人拖出去打死,不過這裏,沒有人有意義。


    蓑衣客迅速的交了銀子,進門後,巨鱷王咆哮的石像映入眼簾,蓑衣客拜了三拜,然後默念著什麽,言畢並沒有異動,蓑衣客也不拖遝,直接離開了廟宇。


    “又是招惹是非的主,這是來尋求王上庇護的吧,裹成這個樣子怕別人認出來?”門前的夥計閑來聊道。


    “他給錢,我們給香,沒有什麽不妥,你嘮叨些什麽?”一旁的同伴教育道。


    “我隻是隨口說說罷了,王上這幾百年一直在為小王上積福報,最後還是逃不過此劫。”夥計八卦的念頭一點都不減。


    “你找死呢?王上的家事你也敢管?”裝香火的竹筒擲來正中夥計的腦門,同伴惱怒的罵道。


    “沒有,我隻是擔心我這飯碗會因為這件事保不住。”


    “你不說話,就是保住飯碗了!”


    ……


    江水城向下十裏,有一處殘破的魚屋,以前發大水的時候被淹了,人都搬走了,現在就剩下空架子,和一條半邊身子沉在水裏的木舟。


    蓑衣客來到腥味刺鼻的木舟上,獨立等待,剛剛的祈求他隻是報了一個位置,並沒有說什麽多餘的東西。


    “咕嚕咕嚕……”水泡接二連三的從水麵冒出,不一會兒的功夫,木舟被一群蝦兵蟹將給包圍了,為首的大螃蟹,操著一把偃月大刀,“你就是和王上說神醫有問題的進香人?”


    “是!”蓑衣客淡定的回答。


    “綁了,帶去見王上後發落。”


    “是!”周圍的小魚小蝦麻溜的一擁而上,蹩腳的綁人技術將近一炷香的時間才把蓑衣客捆好;不過也不怪他們,蓑衣客一身的白布,身子太軟,他們綁的時候用不上力,就感覺自己是在綁一團棉花球。


    沉入水中,河裏的世界要比上麵的陸地安靜許多,蓑衣客可以感知到良多細小的聲音,應該是水下各族的密語的方式,他見過,但是不知道對麵說的是什麽?


    沉入深水的時候,水生物就要少很多,大多偶遇的也是凶神惡煞的巨型生物,避過諸多強大的水生物,蓑衣客終於到了目的地,一片偌大的洞穴,洞穴並非天然成型,明顯是有人刻意為之。


    洞中生物極少,到了內部,骨架上的王者終於露麵。


    略帶疲態的老鱷魚,下方坐著這次受邀而來的江水城神醫,因為蓑衣客的緣故,神醫被請到了這裏,老鱷魚的身側是一張石床,上麵躺著奄奄一息的小鱷魚,大概又十幾丈,渾身黑色斑點說明他也病變了。


    “這位就是向您進言的好事者?”神醫看到蓑衣客,不禁失聲笑道。


    “鬆綁。”巨鱷王揮揮手,手下送了鐵索,然後依次退到了門口候命。


    蓑衣客扭了扭腦袋,讓繃帶包裹的位置更舒服些,調正後,蓑衣客拱手作揖道:“在下長仙學院弟子,見過清江河巨鱷王。”


    “免了吧,你若是恣意胡言,你後麵的人也保不了你。”巨鱷王也沒有給太多的麵子,蓑衣客說神醫不可信,巨鱷王想想認為不得不防。


    “長仙學院的?你是哪位?”神醫忽然疑惑起來,上下打量著蓑衣客的外觀,卻一點可用的信息都沒有得到。


    “你又是哪位?自古神醫都有出處吧?不要告訴我,您這位神醫是深山老林裏突然跑出來拯救世界的。”蓑衣客反問。


    “醫家之道豈是你這種無知小輩可以揣測的?”神醫猛地一甩袖子,極其諸多小水泡。


    “醫者父母心,這是山海世界公認的,閣下若是師從有名,小子我應該聽說過。”蓑衣客回答。


    “哼,一派胡言,天下醫者,你怎能盡知,真是無知小兒?!”


    “藥王穀那裏有天下醫者的名冊,既然閣下是可以解病變的大人物,想必一定是在其中的吧?我這裏正好有一份手抄本,要不要聽聽我念?”


    “我不信!”


    “算了,我還是給王上評判吧?你就不用聽了。”蓑衣客屈指一彈,一束流光飛向巨鱷王,巨鱷王接了這道信息流,看到了蓑衣客想要告訴他的東西,橙黃色的凶眸看向神醫問道,“說吧,你師承何處?”


    “巨鱷王,是您的兒子命重要?還是聽信這個挑撥離間的小人話重要?孰輕孰重您不會不清楚吧?”神醫言辭鋒芒畢露的說道。


    “你先來?”巨鱷王看向蓑衣客,沉聲問道。


    “好!”蓑衣客上前半步,中指抵在小鱷魚的鼻子那裏,一點青光浸入鱷魚的體內,注入一道神奇的能量之後,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小鱷魚竟然吐了幾個水泡,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怎麽可能?”神醫大驚失色的握緊拳頭,本來自信滿滿的信心被打擊的支離破碎。


    “拿下他?”蓑衣客坐在石床邊上,對巨鱷王說道。


    “咻……”巨鱷王的尖爪射出一縷金光,將神醫束縛在原處,不得動彈。


    “本王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巨鱷王也不是聽之任之的糊塗蛋,隻要神醫能夠給出治愈他孩子的方子,他可以不摻和這裏的事情。


    “當然有!當然有!在我的懷裏,有個瓶子,您看看?”神醫飛快的回答道,生怕巨鱷王一口吞了他。


    巨鱷王隔空取物,蓑衣客默默地坐在一側,也不言語,仿佛是在算計著什麽?不過神醫悄然的鬆了口氣。


    瓶子被巨鱷王捏碎,露出了裏麵的精致小藥丸,然後暴怒的嗬斥道:“你看你這庸醫,是在自尋死路!”


    狂暴的水壓將神醫壓倒跪在原地,不明所以的他看向巨鱷王和蓑衣客,蓑衣客慌忙接住被巨鱷王丟掉的小藥丸,然後收入小世界。


    “你這裏的蠱蟲可逃不過巨鱷王的感知,你的確是在自尋死路。”


    神醫聽完,神情漠然呆滯,他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失策……”


    “其實我什麽也沒說,我隻是報了我前輩的名諱,然後想見見這位巨鱷王罷了,是你自己亂了陣腳,讓前輩看出了端倪。”


    “即便你不來,我也難過此關。”神醫咬牙切齒道。


    “暗魔堂你是哪尊?”蓑衣客問道。


    “果然是你,魂魔師兄交待我們一旦遇到一個蓑衣客格殺勿論,我還以為字節集碰到的是個冒牌貨。”神醫不禁冷笑自嘲道。


    “蠱魔的傳人吧?這麽著急證明自己是為什麽?你應該不擅長此道。”蓑衣客平靜的問道。


    “十方魔的家事,和你說不著!”神醫大聲的回答。


    “好吧,其實你還有其他的選擇,用蠱不一定就意味著你一定要當壞人。”蓑衣客勸慰道。


    “想拉攏我?做夢……”神醫詭詐的一笑,臉上忽然布滿裂紋般的光痕,蓑衣客一愣,巨鱷王則是平靜的一握爪子,神醫被水壓捏成了肉幹。


    “洪……”神醫輕揮手掌一座密封的石牢出現,困死了已經死亡的神醫。


    “對於用蠱的,還是謹慎一些的好。”巨鱷王將石牢壓入河底石堆中,現在他沒有功夫處理這家夥,還是孩子的事情要緊。


    蓑衣客從小世界重新摸出被淨化過的藥丸,裏麵的藥方他大概都分析明白了,的確都是意想不到的東西,誰都不會想到這服藥的君藥會是:夜珍花。


    黑夜森林裏第一妖族獨有的花草,在外界幾乎沒有,這引發病變的罪魁禍首,是想將這潭水攪得渾濁不堪,讓誰都不好過。


    “夜珍虎族,前輩有交情不?”


    “有啊,我和虎王打過不下十次。”


    蓑衣客瞬間無語了,這個時候,巨鱷王還有精神開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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