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麵對姬千禾堅定的表情,作為師姐,端木實在沒有說出自己看法的勇氣,說是戀愛中的人會如墮深淵,不過若是兩情相悅,那又有何不可?


    姬千禾沉默的收斂這幾日的戰報,江水城和其餘兩城的形式已經愈發的嚴峻,由於聯盟這裏阻攔了大半的宗門進入,這麽長的拖遝時間,對方已經察覺到自己的秘密有所泄露,接下來要繼續像之前那般自如的用兵用策,便不再那麽容易了。


    端木這幾日也被這些事情纏身,同蓑衣客一同前來的段滄瀾現在也不知道隱藏在何處,對於他們,段滄瀾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冷漠,仿佛他們的生命如同草芥,不需要他來用心去救。


    對照著安承德傳來的北線戰報,端木尋到了陣堂的原大師兄,陣無心。


    被發現的時候,陣無心躺在黃金大道的中央,是有人刻意留在這裏的,身上體無完膚,濃鬱的死氣讓他沉入昏睡至今未醒,不過在藥王穀的聖手下,一條殘命總算是保住了。


    清江河流域,三線戰端在他們的眼中已經步入到了尾聲,然而對於隱藏在暗處的叛逆來說,這隻不過是剛剛開始,這反擊的第一槍是安承德開的,不過後續該如何應對,長仙學院這邊好像並沒有具體的部署。


    ……


    江水城中,城主府內,叛逆者暗魔堂三傑除去魂魔身死,其他的兩位帶著剩下的暗魔堂師兄弟全數在此,代表魂魔的古盞明燈熄滅,他們便知道了結局,加上後來胡光遠發來的死訊,魂魔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師弟還是棋差一招,被蓑衣客給單麵突擊了。”智宇隻是略帶遺憾,並不沒有表現出什麽大悲之色。


    “還是功夫不到家,如果我在的話,幹掉蓑衣客,肯定不需要這麽麻煩。”狂魔被言無生的自爆炸的元氣大傷,現在的氣息還處於半萎靡的虛弱狀態,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堅信自己可以輕鬆搞定蓑衣客不費吹灰之力。


    “南線是最困難的一條戰線,瑤水關被行屍占據,以後肯定會被北玄帝國的大人物接手,師弟討不到任何好處,加上我們在北線和中線露了馬腳,這才讓師弟中了長仙學院的突襲。”智宇撚著手中的佛珠,口中喃喃的說道。


    “長仙學院中也並不都是庸人,言無生身死,竟然還有後起之秀,在沒有強力宗族背景的情況下,長仙學院的弟子們已經做得很好,那個蓑衣客也不見得真的死透了。”


    城主府的屏風後麵,有一道身影坐在圓桌前抿茶,對於他們討論的話題,他也有所感慨。


    "我們北線突襲,做了最大的魚,中線雖然沒有取得優勢,但也無關痛癢;南線的魂魔又解決掉了蓑衣客這個隱患,光剩下段滄瀾已經是孤掌難鳴,我們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接近成功。"狂魔麵對屏風後的身影,聲音中的狂傲稍稍的淺薄了些。


    “即便你有九成九的勝算可以成功也不會一定取得勝算,清江河這一盤棋你們還遠遠沒有看清,守護者一方真正的掌舵人還沒有出現,你們漏算了很多的因素,到時候會吃大虧。”屏風後的男子張開折扇,風度翩翩又不失優雅的回答。


    “這個時候,長仙學院已經被我們壓得抬不起頭,藥王穀和青周皇室也是一敗塗地,還有什麽人可以製造奇跡?”至於沉默寡言,所以提出提問的,都是狂魔這個一根筋的戰鬥狂。


    “北玄帝國的世家子弟有大半還沒有動,劉勤這個小鬼也不知道在等什麽?……除此之外,你們漏算了最大的一門。”折扇合一,扇墜搖曳,男子語氣平和的回答狂魔的疑問。


    “世家子弟不足畏懼……”狂魔精神大條的分析時,智宇也在思考,從神秘男子的話語中,他聽出了弦外之音。


    “最後隱而不出的宗門才是你真正擔心的吧?”智宇這個時候目光炯炯的問道。


    “對啊,一直高居第二宗門的隱藏宗門,她們才是我們真正要關注的對象。”男子沉聲說道,這個時候,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張熟悉的臉蛋,絕美而又致命。


    “仙外宗門,縹緲閣?”智宇隻聽過這麽一個名號,大陸上幾乎沒有這個宗門的痕跡,所以他也隻能把這些當做飯後的閑思來想。


    “都是帶刺的玫瑰,不過還好的是,她們的老大境界快我半步,所以清江河這塊,她沒有權利進來摻和,這是我們最大的優勢。”男子想到那人,不禁失聲的笑了下,仿佛是自己的奸計得逞一般。


    “接下來我們怎麽做?是不是需要將這群人找出來?”狂魔問。


    “縹緲閣的人,你找不到的,就像長仙學院的人察覺不到我的存在一樣,境界不夠。”神秘男子最後說的境界,顯然不是普通人理解的修為境界,而是各方麵能力的統稱。


    “那我們需要做什麽準備?”智宇見先手不行,那麽自然要做些應對的手段。


    “不需要可以做什麽,江水城在我們的手裏,三劍峽便在我們的手裏,三城近百萬的民眾被我們掌握,我們就始終占得先機……黃金大道那會集聚守護者們最後的力量……等到那個時候,縹緲閣便會出現。”神秘男子很清楚現在的局勢,他們占據絕對的優勢。


    “那顆暗棋我們需要提前啟動嗎?”


    “不用了,之前就和他說了,他幫我們一次,之前之後的恩怨我們便一筆勾銷。”神秘男子的微笑被這個問題打消,悶悶不樂的回答。


    “我們其實可以再利用……”狂魔插了句嘴,覺得神秘男子的承諾並不可取。


    神秘男子的手掌連同扇柄猛地震碎麵前的楠木桌,厲聲嗬斥道:“匹夫之見!我們若是不守信用,與牲畜有何異?!”


    “息怒,大師兄隻是心直口快,並沒有質疑的意思。”智宇打圓場說道。


    “北線本就是因為你們的辦事不力,方才讓我出此下策,不要以為,你收了言無生的命,你便有資格在這裏亂叫……你以為北線是勝利嗎?若不是言無生死了,北線算是一場敗仗!天大的敗仗!占著絕對的先機去偷襲長仙學院,最後竟然還被長仙學院以命抵命的換了一半人!這就是你的實力?這就是心魔教導出來的優秀徒孫?!……可恥!可憐!可悲!”神秘男子幾乎咆哮一般的將狂魔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然後遁入虛空,從城主府中消失不見。


    留下被罵的狂魔,事後一臉蒙圈的看向智宇,尋求答案,答案是,智宇也無能為力。


    迎著淒涼的晚風出城,神秘男子站在高聳的樹梢上,若有所思的望著長仙學院的營地,臉上不禁浮現淡淡的憂傷。


    ……


    北線戰敗之地,屍身已經被蓑衣客埋入了深坑,用積雪做的墓碑也在忽如其來的狂風暴雪中掩蓋,比蓑衣客還要姍姍來遲的大有他人。


    雪白的裸足踩在雪花上,潔白的薄紗蓮裙在腳踝處輕輕搖擺,肌若凝雪的女子立在大雪紛飛的雪夜森林中,一旁還有緊隨其後的華貴少年,相比神秘男子所說的縹緲閣,這兩人並沒有表現出對應的悠然神態。


    “典型的分割包圍戰,能夠做到如此完美的分割,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壓製的話,我認為……長仙學院裏有叛逆者的內應。”少年器宇軒昂,一身金銀玉石懸掛,高貴的王者之氣中,又不缺大將的殺伐之氣。


    “長仙學院這次是被人算計了。”身材修長,身著的是銀色的雪紋服飾,狹長的眸子中不帶一點凡俗的色彩,檀口淡雅的吐著香氣。


    “言無生都犧牲了,看來內線的權柄不小。”少年看著小山包一樣高的雪地,下麵葬著所有死難兄弟的屍骸。


    “言無生的屍身不在這裏……他們或許還想利用它來做些文章。”少女回答。


    “看來你說的那位老對手,現在已經在布下一步妙棋了。”少年笑道。


    “嗯~”少女微微螓首,算是默認了少年的想法。


    少女沒有一點留念的轉身離開,一路朝著南方行去,看來她要參加到接下來的棋局中去。


    “阿離,你等一下。”少年忽然衝著少女的背影叫道,卻沒有讓少女止步,仿佛少年叫的是另外一個人。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理我?我都已經認錯了。”少年大聲的叫道。


    “我說了,我不是阿離……”少女稍稍的頓住,美目流盼的回首,陌生的看著呆呆的少年,輕聲回答道。


    “就算是失憶,你也記得一些吧?我們可是訂過終身的?!”少年大聲的叫道。


    “……皇子殿下若是想自己的哪個紅顏知己了?應該去花樓尋,何必在我身上費時間?”少女很驀然的提速,蓮步慢踏的她,竟然在利用空間閃爍加快行進速度。


    長風亂雪中,皇子殿下摸著懷裏滾燙的簪子,心中苦澀的自言自語道:“真的是我認錯了?……怎麽會這麽相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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