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等你很久了,未來人。”生靈疲憊不堪的說道。


    “未來?”安承德聽到這兩個字,不禁身軀一震,這個半死不活的身影,還能夠看清楚自己的因果不在十萬年前?


    “你的到來,自然是有人可以安排,這一點,你應該早有察覺吧?”生靈說道。


    “我隻知道一些結果,但卻不知道這裏麵真正的力量,究竟是什麽?”安承德回答道,正如青祖和他所言,他身上的機緣積壓過重,根本沒有辦法完全消化,所以青祖隻是在勸誡安承德要學會放棄,這樣才能更好的使用這些機緣,讓它們到更好的地方發光發熱。


    所謂的食多嚼不爛,安承德也明白,他也想避免,可是,這冥冥中仿佛有一隻大手在安排自己的一生,讓他不得不去接受這些機緣,否則便是死。


    從騰蛇來到幽州城的那一刻起,安承德便在不停的接受莫名其妙的東西,身體的血脈覺醒,青吾氣滋生;到長仙學院和煉獄三界中的諸多曆練,毀滅執念的來去,南國和清江河的一切,都像是特定寫好的劇本,讓他按照特定的思路走下去。


    “每一代天道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使命,所有的虛道世界都在受天道的保護,哪怕是現在魔亂山海的情況,也逃不過被天道掌控的命運。”生靈回答安承德的問題。


    “前輩睡昏了頭,這個時代的天道,早就在萬年前,隨著天庭的消失,消失了!”安承德回答道。


    “你的參悟還不夠,所謂的天道,不受任何力量的約束,無法感知,更無法觸摸;他超越時空,調度一切,讓虛道世界可以長治久安。”生靈糾正安承德心中的疑惑,這些的概念,都是從紮根在安承德記憶中的東西。


    “天道既為蒼生,那又何來如此大的悲劇?”安承德眯著眼睛問道,這個不合道理,天地間有一道,不為自己,隻為蒼生,這是鐵板釘釘的東西。


    “這就是另一道法則定論,我們稱他叫做因果,因果輪回,無可躲避;界外無數的世界都逃不過因果的定數,這是相依相助的法則,靠的是你自己的悟性。”生靈言道,這些是他們躲不掉的法則之力。


    “前輩如此這般,也是因果?”安承德望著被懸掛在熔岩之上的生靈,喃喃的問道。


    “我這是因,也是果;你來著是果,也是因。”生靈笑道,披頭散發的他,朝著安承德方向時,除了一對明亮的雙目,其他臉部表情什麽都看不見。


    “你和說這麽多,難道就不指導指導,如何救你出去?”安承德冷笑道。


    “你救不了我的……”生靈回答道。


    “那你和我掰飭這麽多?就是為了最後一句,我救不了你?我的天,我進來幹什麽來了!”安承德無語的轉身,準備離開。


    生靈也自然的垂下頭來,不管不顧的任由安承德離去,不過最後一步,安承德又轉了回來說道:“你難道都不攔我一下嗎?”


    “沒有用的,你的天道之力,太過稀薄,你對於天道的理解也實在可憐,再加上你這一身……六階的修為,你有什麽資格說要救我?”生靈實話實說的反問。


    “你可以告訴我怎麽做!”安承德知道生靈說的都是真話,也不反駁的撓撓頭,自己雖說這幾年機遇連連,但要說和這天地間的強者比一比,還是差好幾個檔次。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情,你隻需要等待和學習便好。”生靈微微笑道,安承德進來此地的時候,營救他的計劃,便已經開始啟動了。


    “我可事先說好了,我進來之前,可是誰都沒見到,更別說什麽高人指點了,我是自己進來的。”安承德事先澄清自己,不能無緣無故的讓這個高人,把自己的思路帶遠了。


    “計策有的時候,並不需要多言,出去吧,再過一會兒,門口的孽畜們就要察覺了。”生靈說完,臉上蓋著的一層層頭發,猛地掀起,一張青紅交加的鬼臉,將安承德的神識震回本來的軀殼中。


    “呼!”安承德打了寒顫,極熱到極寒的處境,還是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怎麽樣?”青祖見到安承德忽然回神,出言問道。


    “等唄,我們現在還能怎麽做?”安承德索性躺了下來,一點畏懼的意思都沒有,環顧著周圍的設施。


    ……


    外麵的酒鋪,龍公子凝視裏麵的一舉一動,安承德的奇怪舉動,的確讓他狐疑,左思右想後,深信不疑的龍公子,還是準備下去看看,這個六階的小屁孩,究竟想要做什麽!


    “來兩人,和我一起下去!”龍公子輕聲說道。


    屋簷上遁入兩道黑影,都龍公子的貼身親隨,隨叫隨到。


    龍公子凝視周圍沒有什麽險情,便對剩下的隨從說道:“密切監視,我下去半炷香便上來,有什麽突發情況,可以直接叫我!”


    “是!”屋簷上還有四位八階的高手,其餘七階高手無數,龍公子的指派,陣容自然不會太弱,這種華麗的陣容,可是龍魔傾盡心力為兒子打造的王者編隊。


    “走!”龍公子揮揮手之後,三人從酒鋪中消失。


    “啪!”一聲脆響,一根朱紅色的長香插在牆麵上,然後一道淩厲的氣息,將香火斬去一半。


    “老驢,不需要這麽講究,公子他的時間觀念很強的!”隨從看到老板做這些後,不禁笑道,這是在給他們提醒龍公子需要多久回來嗎?


    “我知道,龍公子一向守時。”店老板回答道。


    “那你還講究這些?”隨從輕笑道,不過也沒有叱令老板把香火滅掉,這些小小不言的事情,他也不想多管。


    “這半根香,不是給龍公子點的。”店老板沉聲說道。


    “不是給公子點的?”店內隻有一個留守的隨從,其他的都在外圍待命,他聽到這句話後,根本沒有懷疑什麽,隻是狐疑的喃喃道。


    老板佝僂弄酒的身軀緩緩的直起,轉過身看向隨從,臉上陳舊的疤痕,像膠水一樣的脫落。


    “你是什麽人!”隨從也不是弱者,八階的實力,放眼整個山海世界也是強者一列。


    “蓬!”可是在麵對這個假老板的時候,竟然連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就連思維也受到極大的壓製。


    老板身上的衣冠也在變化,這半炷香確實不是給龍公子點的,而是給他們點的,假老板聲音宛如洪鍾一般在城內轟鳴:“時機已到!殺!”


    “咻!咻!咻!……”玄元城的空間中,無端冒出法陣,在每一個角落裏,都有陣法的存在,城內留守的龍魔手下,在第一時間被這些陣法鎖定。


    無數的兵器亂飛,從陣法中出來的,還有一道道漫天飛行的人族強者。


    “敵襲!”三位在外的八階高手,看著忽然變天的玄元城,厲聲嗬斥道。


    “我來!”法陣中,一道龐大的龍軀探出陣盤,俯衝而下的他,操控風雨法則,一擊撕裂一道八階強者的肉身。


    “歸於虛無吧!”八階強者不會如此便會死去,他們的元神同樣帶有攻擊性,可這次突襲準備完美,陣中夾紮著大量的法器,都是針對靈魂和元神的。


    執掌法器的是手握搖鈴的巫女,窈窕的身影在空中翩翩起舞,搔首弄姿中,法器大振,八階的元神,還沒來得及反抗便被吸入法器之中。


    龍身落下,化作中年男子,來到酒鋪的門口,正欲進去,卻見到假老板對著他打了個止步的手勢,隻好站在門外等待。


    四位八階強者,一位被巨龍秒殺,一位被假老板製住無法動彈,還有兩位正在分頭逃避。


    追捕八階強者,普通的定位追蹤是不夠的,所以這裏麵還有追蹤專家。


    “玄鳥?!”有人被天空滑落的碧色羽翼驚呆了,玄鳥物種稀缺,據說在萬年前便已經絕種了,沒想到山海世界還有一隻。


    虛幻的翎羽掉落在兩位八階強者的身上,為後方的同伴指引方向,兩位八階強者無從躲避,玄鳥隻要看到的目標,是沒有辦法逃脫的。


    翎羽落下的那一刻,玄元城發生了地震,而源頭就是八階強者的眼前。


    “吼!”玄元城外,龐大的身軀以犄角之力,撞飛兩位八階強者,然後淩空中被一血盆大口叼住,但是兩人在空中張開真身,擺脫了血盆大口的束縛。


    “呼呼……”兩道和山峰一樣大小的畸形生物,頭上長角,臉生異樣,身體中流淌的血液和山海世界格格不入,他們的氣息都在被這空氣排斥。


    “你可真夠廢物的,竟然讓它們變出了真身!”單足生物衝到同伴的身側,不滿的叫道。


    “別嚷嚷,你真當我是饕餮啊?!可以一口吃了它們!”單腳的生物反駁道。


    “白澤!夔牛!時間不多了!盡快解決掉它們!”玄鳥也從天上盤旋而下,踩在樹梢之上,催促兩個先鋒大將道。


    “一起動手!”


    “誰慫誰孫子!”


    兩個龐大的山海異獸,朝著魔族的界外生物發起了衝鋒。


    “哞!”夔牛和其中的一隻交戰,以凶猛之氣一擊震退,隨後單足踩在魔類的身上跳舞,被山海世界排斥的魔獸,沒有外在的保護,它們的實力發揮不出平時的三成,所以同等級下,根本沒有法抗的餘地!


    另一邊的白澤更是幹脆,兩隻前蹄壓倒魔獸,頭上一角刺穿魔獸的腦袋,黑色血水濺了一地,然後邪惡的靈魂被天上的巫女收走!


    兩隻邪惡的魔獸被收入法器中,玄元城塵埃落定!


    “帝上!”一行人列作一排,對假老板卑躬屈膝的行禮。


    “都解決了?”假老板望著還沒有燃盡的香火問道。


    “行動準確無誤,帝上可以放心!”巫女拿著手中的法器,裏麵煎熬的元神正在被煉化,有七階的,也有八階的,玄元城內的魔族都在裏麵了。


    “玉淨瓶可別摔壞了!”假老板見到巫女晃得隨意,便叮囑道。


    “哦!”巫女趕忙收了起來。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最後一個隨從看著假老板做到鋪中喝酒,一點都不管他這個被威壓鎮住的魔類。


    “你身上有一道龍魔設下的元神烙印,我看過了,隻要不傷害你,你的烙印便不會觸發,這個龍魔還真是小家子氣,活該他要敗!”假老板拿出了自己剛剛釀的酒水,幹淨透徹,醇酯的酒香引得多少身後英雄饞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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