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黃帝看到了全過程,剛剛安承德施展的根本不是什麽幻術法決,而是大道之力,從未見過的大道之力。


    大道法則對於九成九的生靈來講,宛如天邊浮雲,思之無益,安承德剛剛麵對心魔時,展現出來的能力就是這神秘莫測的大道法則之一,心魔並沒有敗給安承德,隻是敗給他依附在他身上的大道之力,這種大道之力和山海世界的常規法則相互排斥,沒有定點的依靠,超過了天道的束縛。


    心魔在眾人的眼中化為廢料,緊接著的時間裏,空氣中,帶著絕對的寧靜,安承德步伐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死神的腳步,這種連元神都被解決掉的大道之法,對於他們是最大的夢魘。


    說到大道法則,就要普及一下這個概念,大道法則存在於時空的每一個角落,他們各行其是,又互相填補,他們的存在像是空間和時間一樣,虛無縹緲,唯獨生靈,可以以心動之與其產生共鳴,大道之力會因此和生靈達成眸中契合,大道之力依附在生靈身上獲得更多的養料,生靈從而獲得大道之力,加強己身,如此循環,生生不息。


    安承德展現出自己超過常人之力的大道法則之後,目光看向了天空中的龍魔二將,這兩魔肅然起敬的挺直了腰杆,這個是條件反射,對於大道法則的欽佩。


    本著存在即為合理的思維,安承德身上的神秘力量,已經在形神上給予了魔族強大的威視。


    “噬魂釘…”安承德猛地拔出一枚黑盯,上麵冒著黑氣,留著鮮血,傷口上顯目的窟窿,讓人心神緊縮。


    陣魔剛剛幫助龍魔擺脫漩渦的束縛,但還沒有完全的從青蓮之陣中,真正的走出來,兩人之前的心神都在關注黃帝的變化。實際上並沒有過多的關注安承德這邊,在被心魔刁難後,又反殺了心魔的舉動,兩魔的心也頗為的震驚,所以在麵對安承德拔出噬魂釘的時候,心底不禁一顫,陣魔在龍魔的身邊,顏藝精彩的問道:


    “咕嚕…虛道世界裏為什麽會有大道強者?”


    龍魔的麵色不是很好看,大道強者是什麽概念,即便是在真實的世界裏,大道強者,也是及其稀有的存在。


    本著對大道規則的了解,龍魔悄聲說道:“不明白,這個好像是意外。”


    陣魔很不自信的腦海裏一片空白,詢問龍魔道:“他娘的,這家夥的強度突然高的離譜,搞得我一身冷汗,那個誰……你還記得規矩嗎?”


    臨陣緊張著急是陣魔的特點,他一直習慣於做幕後工作,因此對此刻心情的把控完全沒有龍魔來的穩重;反觀黃帝一邊,自是壓力大減,並沒有因為安承德奇怪的暴走,感到驚慌。


    安承德在三人胡思亂想,悄悄私密的時候,拔出了身上全部的噬魂釘。身體中的血水也流失了將近三成,一身血色,被鮮血浸染的服飾緊貼在安承德的皮囊上,遠觀安承德,仿佛像是從泥地中滾出來的孩童,但在氣味上,又仿佛來到了無間地獄中的血池。


    龍魔小聲的回答道:“規則我當然是記得,隻不過在這個時候談規則,好像不是最好的辦法,想想怎麽脫身,可好。”


    陣魔心中自然也是在盤算這個,不過眼下情況危急,他的嘴忍不住的吐槽:“話說,你教過你兒子,用噬魂釘審訊嗎?這玩意即便在宇宙裏,也是最不受待見的,你一直喜歡剛正麵,怎麽會交後輩這麽不成熟的東西?”


    龍魔滿臉鬱悶,龍公子的所謂自然是觸犯到了他的底線,不過現在的龍公子,可是實打實的接受了社會的毒打,如果他這個當父親的再對龍公子有所懲罰的話,又顯得他太過矯情。


    可在龍魔的心裏,兒子所犯的罪行,有待商榷,對於陣魔的疑惑,他也給出了解答:“你的意思是說,我兒子被抽了龍筋是活該了?”


    陣魔擺擺手,很自然的碩大:“誰和你談論這個了?我說真的,就算是遇到界外其他種族的人,我們都很少用過這種東西吧?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他可是你的親兒子。”


    “他現在還是叛逆少年,多管不好。”龍魔眼角抽搐,這個真的是很難說,龍公子在過去的一千多年裏,算是離家出走的狀態,最近百年剛剛回到他的身邊,這在和心魔一同做事的千年光陰中,龍公子算是將他老爹的遵遵教誨全部拋諸腦後了。


    “叛逆期?都多大了,還叛逆期,有他這個歲數,人族都改朝換代好幾輪了。”陣魔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小聲的教育道。


    “噬魂釘……他曾經跟過心魔一段時間,估計是那個時候心魔交給他的,這個心魔除了猜測人心,對於這些陰毒知識也頗有研究啊。”龍魔回答了自己兒子最有可能,從心魔哪裏學到陰險之法,陣魔聽到此話,看著外界心魔形神俱滅的心魔,冷笑道:


    “你的意思是……心魔死有餘辜了?”


    龍魔臉上滿是愜意,但在嘴上,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隻不過,他在這個時候,給陣魔又補上了一個常識:“無端橫死,這種東西,我們可是早就有所準備了的,不然,這種侵略之事,還不整天淚痕滿滿嘛?”


    陣魔知道這個,他們在一萬年前來到這,便宣過誓了。陣魔想到此處,眼睛不由得遙遙的看了眼安承德的方向:“你說這小子會不會把我們也給幹掉?”


    安承德默立在原處,許久未動了,可是他身上那股無法看破的神力,還釋放者巨大的威懾力;龍魔心裏也在發虛:“不要出聲。”


    “瞧你慫的!”陣魔冷笑道,一直以來,衝鋒陷陣,馬革裹屍是龍魔最向往的事情;就算是龍魔如此彪悍的人物,麵對此刻的安承德,也表現出了頹態。


    龍魔瞥了死黨一眼,說道:“那你出去。”


    陣魔果斷的搖頭:“不去!”


    ……


    兩人在小聲的嘀咕著悄悄話,而安承德這裏也被黃帝觀察了個透徹,同樣都是天道人,黃帝自然是有看破安承德的能力,此刻安承德這個主意識,完全被這道神秘的神識壓製了,或者說,安承德的意識已經危在旦夕。


    黃帝知道這一點,便不會坐以待斃,他雖說不明白安承德是如何招惹到這尊大佛的,但是眼下,他需要幫助安承德穩住局麵。


    “那小子,你是誰?”黃帝很直接的詢問。


    安承德投以目光,最終問道:“你問哪個?”


    黃帝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廢話,便回問:“你說呢?”


    “你可不認識我。”安承德回答,好在安承德沒有用俗套的方法回答黃帝的問題,不然就無休止了。


    黃帝冷笑著回答,有天道係統在手,還很少有知識超出他的知識儲備:“說不定聽說過。”


    安承德很直接:“天道係統,你了解多少?”


    黃帝沒有直接的回答,給出了一個答案:“你來自異界…”


    安承德微微頷首,黃帝既然可以看出這一點,那麽也就是說,他還知道很多東西,比如說他是誰?具體來自什麽地方!或者說,他畏懼什麽。


    “同為守護,有何迥異?”神識終歸是服了黃帝這個地頭蛇,姿態稍稍的放軟了。


    “果然……如果你繼續這樣子,為非作歹的話,你恐怕活不了太久。”黃帝很明白的說著,也是在為天道傳話。


    安承德身體內的神識無所謂,他現在已經徹底把自己暴露了,什麽幹擾虛道世界的罪名,他都無所謂承擔不承擔,現在他的神識在和安承德靈魂緩緩地交融。


    他特意幫助安承德拔掉這個棘手的噬魂釘,自然有他的目的,他借助安承德超強的自愈能力,將自己的道力混入了安承德肉身中,安承德現在還沒有進行過,專門針對靈魂的特訓,所以肉身內靈魂的雜質很多,安承德現在就是一個器皿,他是一種溶液,裝在安承德的身體中。


    不過,這也有一點巨大的缺陷,那便是安承德這一關,如果天道係統果斷的抹除,安承德這道存在的話,那麽他也會一起死。


    “哼,那要看你們的心夠不夠狠了。”安承德回答道,他又再賭,這一次他的賭注還是很大。


    黃帝不敢來下這種賭注,但是天道係統很可能會下。


    “如果你…”黃帝知道這個占據安承德靈魂的神識,究竟在賭什麽,他想用安承德這個天道人的身份,重新進入天道係統。


    “沒有如果,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還有什麽如果可言?”安承德不會再相信空頭支票了,所謂的信仰在很久之前將他拋棄,而他的存在,在天道係統中,更是一個bug。


    “你是成功了的。”黃帝忽然說道,安承德短暫的失神後,又笑道:


    “我並沒有成功,我很明顯失敗了,我敗給了天道,敗給了人心,敗給了除我之外的所有事物,如今的我,已經是不擇手段的化身,光憑口舌之利,別想擋住我。”


    黃帝沒有選擇動手,安承德現在一念之差,便會將黃帝的心神泯滅,殺與不殺,就在一念之間;黃帝也沒有放棄,這個賭注太大,他不想賭,也不喜歡賭,這個時候的一言一行,都很關鍵:


    “你還是太過執著了,我這裏可以了解到你當時所做的事情,到底有多麽瘋狂,有的時候,你是不是應該換位思考一下,你究竟為什麽會敗?他們又為什麽背叛你?”


    “世間很多事情都是相對的,在我這裏隻有對等的交換……殺人償命,是亙古不變的天理,我依法行事,還需要思考!”


    黃帝沉吟一聲,得到了天道係統中給出來的最新消息:“我這裏得到確切的消息,隻要你回去,天道可以既往不究。”


    “回到哪裏去啊?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嗎?…我的世界又在哪裏?”安承德忽然大聲叫道,那隻豎眼中釋放出難言的道力,一瞬間,周圍的屋舍化為廢墟,這一景象讓人驚駭。


    “這一點上你是錯的,屬於你的世界,一直都在,隻是你不願意放下,隻要學會放下……”安承德體內的的確是一道執念,他的思維裏,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隻會教育別人放下,其它的,我可不管。”安承德掌心飄浮出,一團灰白色的氣流,氣流的中央是大道法則的顯像,黃帝凝視這團不明不白的氣團,裏麵呈現的東西是,囚籠;鋼鐵囚籠,籠中空無一物,可蘊含的力量讓人心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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