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喜歡她,我可以為她做出很多瘋狂的事;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的愛,男歡女愛,朋友之愛,父母之愛,同袍之愛……他們之間也有和我一樣的人,他們的摯愛或許在你們的手中橫死,你們在製止眼前的危害時,又埋下了更壞的因果,因果循環下,你們終是逃不過輪回的……你們所犯下的罪,是因恐懼和懦弱的自身原因,代替他人做選擇,你們沒有經過他們中任何人的允許,便殺了他們千萬,結束後還美其名曰為了和平……”安承德步步緊逼公孫,他隻想和公孫將一個最淺顯的道理:生命是美好的,請不要傷害他們。


    安承德隻是單純向公孫長仙,表達了自己對姬千禾的愛意,和對蒼生的看法,這種埋藏在無數人內在的初心,是最廉價也是最寶貴的東西,這樣的物質仿佛是逆鱗一樣潛藏在心神的深處。


    “想要成為世界的救世主,不僅僅要解決眼前的威脅,還要看到更遙遠的未來,一味的用暴力殘忍尋求和平,你們注定會失敗。”安承德如法炮製的又將自己的話,重新表達了一下,剩下的就看公孫怎麽領悟了?


    “曾幾何時,我也和你一樣的幼稚,一樣的向往和平。”公孫緊盯著安承德的身影,身上層層疊起麒麟和窮奇的道力,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會任其宰割的等待死亡。


    死亡並沒有降臨公孫,因為先一步感受到死亡的是安承德,安承德釋放出小世界,讓於浩洋得以協助自己戰勝不能匹敵的子書睿安,還有即將麵對的公孫長仙。


    可在這個時間,於浩洋的狀態暴露在外,這個時候的安承德破綻百出。


    淩厲的氣息從陰暗的角落中刺出,早已從山海世界絕跡的魔氣重臨世間,於浩洋察覺到的時刻,已經晚了。


    電光火石中,一縷寒光撕開空氣從背後襲來,邪惡的墮落之力侵蝕周圍的靈氣,在空間內留下深色的印痕。安承德沒有反應,於浩洋釋放解脫大道一舉將墮落大道的驅散,而先手驅逐,後手卻沒能擋住墮落依附的奇異魔兵。


    “噗!”安承德停住了腳步,一把漆黑的長劍從後方刺穿了他的胸膛,安承德怔住了,低頭看著黑漆漆的劍刃,上麵沾染的斑駁血水仍然帶著餘熱。


    “咳!”肺葉被長劍刺穿,安承德的鼻腔內充滿了血腥的甜味,強忍不住中,安承德口吐夾雜著髒器碎片的血水,意識在下一刻便的模糊,呼吸越來越重。


    安承德的眼眸閉合時,魔氣森森的應龍從陰暗中緩緩走出,赤色的血瞳不帶一絲情感,蒼白的臉龐上寫滿了冷漠,剛剛的攻擊就是從他手上發出的,能夠躲過各方探查的必定是自己人,應龍就是這樣的中間人,白澤戰神和他同為戰神,應龍很巧妙的便能瞞過妖族的探查,長仙學院他是太長老,所以他來時並不會受到陣法的排斥,因為公孫不在長仙學院,陣法無人能夠更改,因為權限隻有公孫一人。


    應龍早就被埋在新賽場中了,這次他們來了個燈下黑,龍公子玩的一手好計謀。


    “……!”公孫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不過在下一刻,應龍再度出手了。


    黑色的長劍侵蝕安承德的全身,青吾氣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製,一道蘊藏在劍刃中的火焰在安承德的體內變化成細小的靈氣鏈條,封鎖安承德的肉身。


    “蓬!”應龍揮起的手臂被一隻大手蓋住,長袍大褂下,蘊藏大道真理的一掌落在應龍的丹田處,應龍臉色微微變化,口中噴出黑色的血水;緊接著,那隻大手擒住應龍的頭骨,指尖升起淡藍色的火焰,火苗升華,應龍的毛孔中滲出黑色的粘稠物,口鼻中不由自主的流出同樣的惡臭物質。


    “回神!”忽然出現的男子,中指指尖劃出一道口子,純陽之血正好撞在應龍的印堂上,龍公子在應龍身上設下的一應手段被該男子,三下五除二的解除掉了。


    “呼!”應龍仿佛大夢初醒一般的打了個機靈,四肢緊跟著抽搐幾下後,神識逐漸回歸正常。


    應龍的事情剛剛落下帷幕,異變再度降臨,安承德的身體正在不由自主的朝著天邊飛去,在黑色的甬道中,邪惡的力量源頭正在向安承德招手。


    “叮!…”聲聲脆響中,安承德的身上出現密密麻麻的黑索,這種由體內火焰生成的黑索受到外力的牽引,帶著安承德的肉身脫離了地表,火焰起源於安承德的體內,所以他們的根部緊緊的連接著安承德的渾身器官。


    於浩洋在傾力使出解脫大道後,神識也被迫陷入了沉睡,經脈被火焰封堵,聖光結界在體內封存,加上這種黑火的特殊力量,安承德的青吾氣受到了製約。


    “黑而不邪,妖而不媚,原始道則之一,煉獄鬼火…”長袍大褂的青禹感受到那種排斥生機的力量,這種力量和青吾氣等五樣神秘力量,並列為山海世界本源至寶。


    煉獄鬼火在十萬年的悠久歲月中失傳了,本來憑借煉獄鬼火的力量,山海世界的煉器師一脈還不至於滅絕,可以南國一敗,山窮水盡,煉獄鬼火也從世人的眼中消失,在漫長的曆史中,成為過去式。


    “青禹?!”公孫反複確認自己的眼睛有沒有看錯,在準確無誤後驚喜若狂的叫道。


    青禹沒死讓他內心一直沒有放下的巨石落下,這些年公孫所受的折磨,還不如死了更加直接。


    “華清!”青禹在確認安承德已經無法馬上挽救的時候,立馬呼叫遙遠之處的弓神。


    弓神看著身邊的姬千禾,這麽遠的距離,沒有超高的修為根本沒有辦法看到長仙學院的情況,姬千禾在剛剛隻聽到青禹大叫一聲:“媽蛋!”


    然後姬千禾便目送青禹遠遁而走了,沒打一聲招呼的青禹,急急忙忙的身影讓姬千禾不由得想起安承德來,如此著急…不會就是因為安承德出事了吧?


    姬千禾敏感的想著更多的可能性,這很有可能是她杞人憂天,但她內心越是如此想,越是心慌,在徘徊無果的時候。姬千禾忽然又聽到青禹隔著空間傳音過來叫華清,華清雖說是盲人,但是他的心比任何人都透徹。


    華清對著長仙學院的方向張弓,長時間的蓄力待發,在姬千禾認為長弓要斷裂的時刻,白羽箭嗖的一聲破空而出,緊接著華清對著相同的方向連續射了三箭,很快這三枚箭矢也和之前的一樣的在姬千禾的注視中接連消失不見。


    “華叔,是不是安承德出事了?華叔?…”姬千禾追問華清那邊的情況,華清卻一臉漠然的說道:“這個距離,就算是安承德出事,你也救不了他,何必苦苦擔憂這些沒有用的事情?”


    “這不一樣好吧!”姬千禾聽到華清如此敷衍自己,便知道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一定和長仙學院有關,而且這裏麵必定包含著安承德。


    “你千萬不要出事啊!千萬不要!…”姬千禾能夠為安承德做得,隻有默默的祈禱。


    ……


    長仙學院內一片慌亂,比賽是肯定無法進行了,長老們安排弟子入各堂守衛陣法,然後緊緊的關上了長仙學院的陣法大門。


    公孫長仙曾經和眾長老說過陣法的事情,這些陣法都是從強大陣師的絕創,彼此相互扣和,七階妖王都攻不進來。做好這一切準備後,長老們隻有等待外麵的風聲過去。


    子書睿安被星辰公救起,就是這麽短暫的時間,安承德從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黑手。子書睿安精神被安承德一巴掌拍的七葷八素,現在正好醒來,眼前卻站著師尊星辰公。


    “師尊!”子書睿安趕忙跪下,神情慌亂的叫道。


    “睿安,我記得之前我提醒過你,讓你不要成為別人的走狗,能夠決定你去向的隻有你自己。”星辰公憂心忡忡的望著長仙學院前的戰況,一心二用的和子書睿安說起了往事。


    “記得,師尊的教誨弟子不敢遺忘!”子書睿安俯首恭敬的回答星辰公道。


    星辰公聽完此話,便不再說什麽,目光緊緊的鎖死被黑色鬼火拉入天空的安承德,安承德在虛空中被裹成蠶蛹,煉獄鬼火現在和安承德息息相關,青禹輕易不好下手,一聲淩空大叫後,白羽箭打破僵局。


    “噔!”一枚白羽箭破開一道縫隙,這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縫被青禹捉住,細長的道力絲線勾住安承德的衣服,隨後體內莫名的道力灌輸到黑火中,在安承德的軀幹中鋪上了一層細密的薄冰。


    “噔!”第二枚白羽箭清除安承德身上的鬼火,安承德的肉身重新表露在空氣中,不過安承德身上的傷痛還沒有恢複,靈魂在飄飄呼呼中,有些脫離肉身的跡象。


    “空!空!”最後的兩枚白羽箭幾乎同時抵達安承德的背後,一枚白羽箭打斷後方牽扯安承德的古怪力量,一枚白羽箭正中黑暗中的邪惡操盤手。


    千萬裏的距離,一人四箭解除了落在安承德身上的困局,弓神的實力絲毫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減弱。


    漆黑的混沌甬道中,神秘的黑暗力量關閉了鏈接此處的通道,留下了重傷昏迷的安承德。


    青禹接住安承德自然下墜的肉身,腳下踩著雲彩遁入了長仙學院的空間內,就近原則中,這裏的竹林空間內,有兩個故人,青禹想借此機會見上一見。


    見到青禹將安承德帶走,星辰公也終是送了口氣,緊緊憋著的精神也漸漸開明,


    “還好安承德沒有死…”星辰公良久沒有說話,子書睿安不敢妄動,隻能跪在星辰公的背後,默默的等待星辰公的話語教誨,不過短短片刻,子書睿安便已經大汗淋漓。


    子書睿安聽到星辰公如此說話,心中又是驚喜,又是憂愁。


    “師尊…”


    “是你的選擇嗎?”星辰公詢問子書睿安的想法,想要取而代之的選擇是不是子書睿安的?


    “是!”子書睿安麵對星辰公不會撒謊,當時他的確是受到了公孫長仙的教唆,但是最後決定要做的是他自己,沒有人強迫他。


    “好。”星辰公沒有責備,更沒有出手直接幹掉子書睿安,反倒是誇讚道:“睿安,你做出自己的選擇很好,山海世界從來不缺沒有膽子的懦夫,你既然有這個心思,那麽就不要輕易的說放棄,天道人他安承德能當,你子書睿安也能!”


    “這…”子書睿安被突然誇讚自己的師尊嚇到了,他拜入星辰公門下時,還很少見如此狂喜的星辰公。


    星辰公見到子書睿安受控若驚,便重新說道:“睿安,你的天賦和你的潛力我都看在眼裏,坦白的說,你也適合成為天道人,但是安承德比你更適合,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子書睿安聽到這個解釋,心中泰然的回答:“我明白,我是安承德的替代品,在安承德失敗後,我會頂上!”


    倘若是其他人如此說,話語中難免會帶有不甘心的情愫,可在子書睿安這裏不一樣,子書睿安從小便被星辰公灌輸了一種思想,在不一樣的思想支撐下,子書睿安並不會對安承德產生任何的怨言。


    星辰公帶著憐愛的神情說道:“並不是師尊厚此薄彼,你知道的,不僅僅是我在等安承德,整個山海世界都在等安承德,安承德成為天道人順理成章,整片山海世界的生靈都不會有絲毫的意見,因為這個天道塔就是他的,如此做才會讓風險降到最低,如果早個一萬年,我還可以幫你爭取一下,可是眼下……我們已經經不起這樣的賭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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