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你說,大家都是體麵人,不能這麽粗魯的。”攤主見到岑誌這個小祖宗竟然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太可怕了。


    “你冷靜點,別畫符……”安承德在一旁勸架,見到岑誌竟然手起刀落的開始凝氣畫符,以前沒感覺岑誌的符籙有多快,今天算是見識到了真正的速度。


    “符咒?”攤主見到熒光閃閃的咒印紋路,眼睛忽然一亮,雷聲陡然驚響……然後頭發就成了爆炸頭,口吐白煙,雙眼翻著白眼。


    安承德伸手摁下岑誌手臂的時候,符籙已經出去了,安承德生氣的同時,也在狐疑岑誌就算再沒有腦子,也不至於被這樣的言語刺激到吧?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隱?


    “你怎麽了?”安承德關切的詢問岑誌,這短短的幾句話,安承德還真的想不多有什麽地方刺激到岑誌了。


    岑誌雪白的臉蛋上滿是怒氣,安承德的阻撓也遭到了她的白眼,不過她隻是發怒,並沒有失控,瞪了安承德一眼後,便賭氣轉身離開了。


    安承德還沒有詢問出是怎麽回事,岑誌便毅然決然的走了,秦芹見到安承德的窘態,在安承德左右兩難的時候自己跟了上去。


    “咳咳……”攤主一頭的黑氣,岑誌沒有下殺手,隻是想給攤主一點教訓,但也好在攤主的實力不是尋常之輩,這符籙的威力沒有讓他傷到筋骨。


    “這位兄弟,不好意思,她今天生理期,哈哈……”安承德隻能這麽解釋,畢竟女人有這個特權的。


    “別這說,是我剛剛言語失敬了,就不知道她有沒有興趣去和我們看看適合她的寶藏?”攤主也不是一般人,實力大概在六階起伏,加上五官敏銳,察言觀色又是一把好手,因此言語很容易刺激到別人的心坎。


    兩人釋懷的時候,人群中擠進這片坊市的管理,攤主是交過安保費用的,所以這點場子對應的管理者會給予照顧。


    “怎麽回事?顧哥?有人鬧事?”進來的都還是攤主的朋友,很是熟絡的打招呼道。


    攤主輕輕的搖頭,可是人家好心來一趟,他也不會讓人空著手離開,於是隨意的丟出三個小袋,裏麵裝的應該是元精石,嗅著元精石的氣息,大概有十枚左右。


    三個管理,人手一袋,心中滿是歡喜。


    這元精石可是硬通貨,既可以用來修煉,又可以用來消費。


    “那哥仨就去別處看看了,顧哥有什麽事情盡管言語。”三位管理喜笑顏開的將元精石揣在懷裏說道。


    “改日香飄樓請各位吃酒,今日有些事情就不耽擱各位兄弟的公務了。”攤主對著三位管理客氣的抱拳道。


    之前圍著攤鋪的人群被三位管理擠開,現在目送三人離開後,攤主的生意卻又好了起來,不少人看到什麽就直接一口價賣了下來,抽空還不忘和攤主客套幾句,希望可以和攤主搭上言語。


    八麵玲瓏的攤主應對這樣的局麵,格外的嫻熟,安承德在側看著周圍流動的人群刷刷的離開,終於在這一波人漸漸散去的時候,攤主沒有繼續吆喝著拉客。


    安承德雙臂抱胸坐在鋪子的邊角處,人已經不再逗留了。


    “你剛剛說的寶藏是什麽?”安承德見到時機成熟,兩人可以靜下心談談別的事情了。


    “是一座古城,被曆史淹沒了,什麽原因沒有提。”攤主小聲的和安承德交談道,這裏就算是人煙稀少,但也不能隨意的交流。


    安承德聽到攤主的目標這麽明確,也沒有再繼續試探的必要了:“那我們該怎麽做?”


    攤主並沒有直接說出古城的曆史,反倒是大概的介紹了下深淵裏的情況:“其實在深淵世界裏有很多這樣的古城,這座古城不管是在年代上還是距離上,都與我們相近,而且星洲城距離深淵內部較遠,加上古城裏麵的資源倒也不是很多,所以不會出現什麽強大的敵人,這樣的古城,我們可以嚐試爭取一下。”


    “既然是這樣的古城,那你肯定有想要的東西在裏麵吧?”安承德輕笑道,既然沒有多少人關注,那能夠吸引攤主的,肯定就是裏麵某樣東西了?


    攤主默默的點頭,他的心裏的確有所牽掛,隻是這事從來沒有被他提起過,安承德能夠從短短的幾句話中,做出這樣的判斷,證明了安承德的觀察能力超強。


    “今天晚上來找我,我們細細說,最好也將你的小女朋友也帶上,這次對她來說應該也是一個機會。”攤主還是決定晚上再談細節,大街上談正事,不是很穩妥。


    聽到收尾的話語,安承德不禁笑了,回想起剛剛被岑誌劈的模樣說道:“這就是你剛剛驚訝的原因吧?我今天晚上盡量帶她過來吧,她的性子很古怪,我有點拿不準……還有一點,她不是我的小女朋友,我的妻室不在這裏;下次見麵,可別亂說話了。”


    “好,晚上見。”攤主很隨和的點頭應道,兩人離開時,攤主給安承德塞了一個牌子,上麵的標誌應該就是今晚見麵的地點。


    ……


    安承德本來準備去尋岑誌兩女,卻看到岑誌和秦芹就在不遠處等他,於是就徑直的走過去了。


    岑誌依舊掛著一張臭臉,心中的疙瘩還沒有完全的抹平,她對攤主的芥蒂還是仍舊不小,見到安承德出來,臉色也沒轉變多少。


    “你要說什麽就說吧。”岑誌低著頭等待安承德的訓斥,她剛剛看到管理進去待了會兒,雖然時間不長,但安承德這麽短的時間就出來了,肯定是被刁難了。


    安承德倒是沒有立馬說岑誌的問題,而是拿出剛剛的牌子,遞到兩女的麵前,上麵花香圖案頂著天字甲等三號。


    “香飄樓……”秦芹緩慢的念出這個東西代表的地點,上麵的天字甲等三號是攤主訂的房間。


    “這是剛剛攤主給我的,他的意思是要我們晚上和他見一麵,談談更多的細節……”安承德詳細的說道。


    岑誌一臉不爽的立馬做出回答道:“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倆大男人見麵帶我一個小姑娘幹嘛?況且我看那個小販子心裏很不舒服。”


    對待沒有禮貌的男人,岑誌往往都是這般的決絕。


    安承德想不到什麽招數的時候,聽到秦芹在一旁替安承德想出了個注意:“姐,香飄樓老貴了,你可以吃回來啊!”


    一聽到有這好處,岑誌的臉色忽然就變了,一臉喜悅的改變之前的看法道:“真的?那我就可以去了,我要吃死那個……臭不要臉的。”


    岑誌的咒罵真心讓安承德擔憂今天晚上的見麵,會不會再次不歡而散?那幾句話到底藏了多少傷害啊?


    “岑誌,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但是我還是需要提醒一下你。”安承德想了想,最終還是說出了口,岑誌畢竟沒有攤主八麵玲瓏的應對能力,單純的她又沒有什麽城府,要是真的被什麽心機叵測的人算計了,她是招架不過來的。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磨磨唧唧的。”聽到安承德要開始訓話了,岑誌帶著無奈的神情叫道,她很想遮住耳朵,可她沒有那麽做。


    安承德笑了笑後,突然將心中的話語重新梳理了一遍,開口時卻是在征求岑誌的意見:“你是畫符的,這個攤主說附近有座古城,裏麵有相關的符籙典藏,晚上去可別光顧著吃,多聽聽哪個攤主怎麽說……”


    “哎呦我去,你這叫什麽話,本姑娘是衝著吃去的嗎?我告訴你,跟我談事情,必須先吃完飯再說!懂?”岑誌聽著安承德的問題,冷笑道。


    “懂懂懂!”安承德見到岑誌這個表情,便明白她知道了自己要強調的關鍵,隻是不願意表麵承認了罷了。


    安承德舉雙手投降,岑誌也不再多言什麽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正常的逛街時間了。


    對於女人這種生物的逛街能力,安承德素有耳聞,女子的三大天生特點:逛街、八卦、愛美。


    外層的坊市不算小,安承德三人沿著坊市的外圍轉了好久,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們來到另一片坊市內。


    星州城的外圍坊市一共分為四個大區域,顧攤主的鋪子在東門的邊口,進門沿街的十字口那裏,地理位置上在坊市中排得上前三。而統管整片坊市的真正主宰是城主,但是日常的管理權都在四位坊主的手上,這四位坊主本名尋常人並不了解,外人見到之後的稱呼自然是正常的東南西北前綴,然後再加上坊主的官職。再者與這四片區域不同的就是,由城主親自管轄的內圍坊市,那裏的店鋪大多是拍賣的方式交易貨物,其中有多少家安承德不得而知。


    顧攤主的靠山安承德不想過多的臆測,現在安承德站的位置是北坊主的地盤,沒過太久,安承德便尋到了一位很有意思的攤主。


    攤主的眼上遮著黑布條,身邊放著青翠玉竹,青絲披肩,身段嬌小,感知她體內的血氣流動,判斷處年紀應該不是很大。她身前的貨物安承德見著熟悉,特別是那根晶瑩剔透的玉簪子,沒猜錯的話,應該和顧攤主的那根是一對。


    “這簪子怎麽賣?”安承德看到了熟悉的赤晶玉簪,伸手觸摸的時候,上麵傳導的溫度和顧攤主那裏的如出一轍,心下確定了這位攤主很可能是顧攤主的親人。


    但在安承德準備下手買下這枚簪子的時候,攤主的反應讓他瞠目結舌。


    “這簪子不賣。”玉竹敲打在安承德的手上,將安承德的手挪開。


    安承德樂了,這不賣擺在這裏幹什麽?這星州城裏的攤主都這麽有意思的嗎?


    “我出八十元精石行不?”安承德按著之前顧攤主的出價問道,岑誌聽到這話,步伐悄然的退了幾步,小心翼翼的護住懷裏的元精石錢袋。


    “多少我都不賣。”攤主很決絕的回答,安承德再度吃癟,本來想著能不能給姬千禾帶個發簪的,夢想破滅了。


    “那你這裏有地圖賣嗎?”安承德轉念一想,換了句話問道。


    攤主持著玉竹的雙手忽然顫栗,唇瓣微微蠕動道:“沒……沒有。”


    年輕的攤主說話聲音裏帶著沙啞,安承德沉默了下,四下打量周圍的行人,同樣的地理位置,這位攤主卻沒有顧攤主的人流量。


    “這麽好的攤位,姑娘好像賣得不是很順利。”安承德本想照顧生意的來著,沒想到會讓攤主這麽難受,心中很是過意不去。


    “我不賣東西……我隻是再幫朋友看攤子……”攤主終於說出安承德苦思不得解的原因。


    “你的朋友姓顧吧,簪子給個友情價?”安承德很看好下麵的簪子,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是每一次摸到的時候,都能感到異常的安心。


    “這根赤晶發簪是我姐姐的遺物,我擺在這裏,隻是因為我想時時刻刻的感受姐姐的氣息……所以請您不要在糾結這枚簪子了好嗎?如果你真的想要簪子的話……我這枚可以給你。”攤主從自己的袖口中,抽出一枚不一樣的發簪,白布裹著的手臂中殘留著傷痕的印記。


    簪子被女孩攢的很緊,顯然這一枚她也不想失去……安承德凝視女孩手裏的簪子,上麵傳遞給安承德的信息是,喜悅、歡快、真摯、情意濃濃。


    能夠符合這麽多特點的物件不多見,安承德首先想到的是定情信物,這位年輕的女攤主將這枚定情信物放在自己的貼身袖口,應該是在懷念上麵的情意。將這樣的東西拿出來擋住安承德對赤晶發簪的欲望,可見赤晶玉簪對她的重要程度,可女攤主依舊不舍。


    安承德真的感覺自己今天走的是背字,走到哪裏,都在惹別人不開心。


    “實在對不起,讓你難過了。”安承德沒有接玉簪,垂首道歉後,離開了攤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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