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萬山領著古城的半張殘破地圖,從杜江河的閉關之處離開,杜萬山並沒有繼續追問三當家的後事,一是因為杜萬山不喜歡動歪腦筋,二是他耿直的信任杜江河可以解決三當家後事的餘波。


    山高林闊,杜江河來到最高的山巔,這裏是鮮有可以一覽千陵城全貌的位置,從這裏俯瞰下方的繁華,杜江河總會心有所感的認為眼前的世界,是虛幻的,他真的很想做一個普通人,從山巔上跳下去,然後去所謂的地府看看,那裏是什麽樣的風景?


    鷹擊長空,薄雲寥寥,杜江河上到這個高度,自然不是為了尋死的,他在等待二弟的離開。


    在確定杜萬山已經離開後,杜江河的臉龐上,卻露出了另外一番神情,這次安承德的突然出現,打破常規的同時,也恰巧成了杜江河計劃的棋子之一。


    罕見的鷹隼妖獸在杜江河的召喚下,在空中化為人形,悄然的落在杜江河身後,杜江河屈指一彈,一根準備多時的竹簡落在妖獸的麵前。


    “戾!”鷹隼摸起竹簡後,融入背後的空間。


    在這過程中,沒有言語的交流,這是杜江河早就已經吩咐好的事情,看到什麽樣的竹簡,執行什麽樣的任務。


    負手而立的杜江河朝前踏了半步,卻沒有開始自由落體,空間上蕩起微弱的空間漣漪,每一步踏下,整座千陵城都能聽到沉重的轟鳴,知曉這一狀況的人,都明白是杜江河出關了。


    塵封多年的年輪,伴隨著杜江河的邁步,一點點的推向遠方。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忽然出現的黑馬,能不能搶到我手上牢握已久的造化……”杜江河異常自信的笑道。


    ……


    在千陵城暗流湧動的時候,星州城則是開始了陽光的時間,安承德在星州城的正上方,設下了一道簡單的聖光結界,這個結界的覆蓋範圍隻有數十裏之遙,在百裏外朝這邊眺望的話,眼力好的,會看到一盞明燈一樣的星光在黑暗中閃耀。


    安承德這麽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的,星州城在冬晨的百年統治下,滋生了數之不盡的冤魂殘魄,目前雖然感覺不到,但安承德不會放過這個潛在的定時炸彈,不然他這個辛辛苦苦搶來的城主之位,豈不是如同擺設?


    現在的安承德取代了之前的宿主,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安承德的種種行為都表現出他的興奮。


    製造了人工太陽後,安承德又決定了要前往千陵城,這個消息告訴周圍的眾人時,自然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個決定,不僅僅岑誌覺得太過急躁,周圍的侍衛、顧攤主、柳大人等人都覺得時機不成熟。


    “安承德,我們真的要去千陵城嗎?這麽隨隨便便的,恐怕會被別人針對。”柳大人從安承德救回自己的妹妹後,他就已經在心底宣誓了自己會對安承德敬忠職守。


    “柳大人說的沒錯,千陵城不比星州城,千陵城內魚龍混雜,光是我知道的強大勢力,就不下三家。加上昨夜死掉的三當家的東家,千陵城有四家強大的宗門勢力在虎視眈眈的等待著你。”侍衛也不讚同安承德的決定,這個決定分明就是在自蹈死地。


    “這個我早就想過了,千陵城三當家死在星洲城,這個結是不可能輕易解開的。所以說不管我們如何做選擇,都逃不過這一劫,與其在這裏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出擊。千陵城的幾位當家人我都打聽過了,並沒有實力超過八階的。想要光明正大的吃掉我們,他們還嫩了點……星州城這裏的陣容強度雖然差了點,但隻要小心配合,我說的機會便會降臨。”安承德重新陳述自己的想法,和強者爭鋒,才會讓自己變得更強。


    岑誌這個時候方才對安承德說道:“你有幾成把握?敢說這樣的話?”


    安承德看著已經被他認定為白萱的岑誌,說道:“五成吧。”


    “這種把握你也敢說的如此勝券在握?你哪來的自信?你這樣簡直就是在找死,知道嗎?”岑誌聽到安承德口中的勝算,頓時不滿意的叫道。


    “其實我要是自己單幹的話,勝算起碼是六成。”安承德在岑誌激動的時候說道。


    岑誌稍稍的愣神,下一秒,她便了解到安承德言外之意,這是在嘲笑她們的實力羸弱!


    “你的意思是我們成你拖累了?……你太自大了!真是太不要臉了!”


    安承德朝著身邊的幾位同仁們聳聳肩,笑著說道:“不是,我隻是單指你……你的實力太弱了,昨天在城主府的地牢裏,你自己應該可以感受到自己有多弱吧?雖然說你是個女孩子,但是有些保命的手段,你還是要學一學的,否則一旦遇到我們不在身邊的時候,你怎麽應對呢?和昨天一樣,等著敵人來殺你?這不是很蠢?”


    “你……說的有道理。”岑誌想要反駁,卻沒有能用的正當理由,隻好弱弱的回答道。


    “知道自己的不足,就要認真的想辦法解決,不然十萬年前的悲劇,恐怕又會上演了。”安承德望著岑誌,神情凝重的教育道。


    眾人為之一愣,十萬年前?這個詞匯是安承德失誤嗎?


    岑誌卻撇撇嘴,在城主府的地牢裏,她已經被安承德告知了自己的身世,十萬年前正是因為自己的弱小,才會出現那一係列的悲劇。


    “可是我沒有師傅……符籙這些手段……也是我天生就有的,你讓我一生下來還會自保的嗎?……這不現實好吧……”岑誌扭捏的說道。


    這事情就擺在這裏,她也不想拖後腿,可要想進步,有些東西,她真的不擅長。


    “你這是在和我抬杠嗎?之前他不想讓你涉及這些紛紛擾擾,是因為以前的日子,一直都是風調雨順的,沒有什麽真正的危險……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深淵的世界和山海世界不同,你需要盡快的武裝自己,爭取讓自己不成為我們的累贅。”安承德對岑誌的事情很上心,從昨天到現在,安承德已經不知道教育過她多少次了。


    城主府的大堂內,忽然就有一種在開家庭會議的感覺,安承德這個老父親在教育自己的女兒岑誌做人……


    “我們還是談談去千陵城的具體細節吧,以後的日子還長,你再找時間教她唄。”顧攤主在旁邊勸道。


    “到時候你來?”安承德出人意料的反駁了顧攤主一句,語氣生硬的不帶一絲情緒。


    “我不來。”顧攤主幹笑道。


    “不來就不要多說廢話!我都已經和你們說多少遍了,我在和岑誌說話的時候,不要插嘴,你們聽不明白嗎?!”安承德怒從心生的大聲咆哮道,這一吼讓所有人震驚,之前的安承德可不會發這麽大的火,今天這是被戳到痛處了。


    “你說我就說我唄,你吼他們幹什麽?!你是不是有病!”岑誌從驚訝中醒來,自己吼了回去,然後大步流星的朝著門外走去。


    路上還撞到了前來通報的小廝,安承德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的聽小廝說事。


    “大人!城門前有幾位自稱是來自千陵城的強者,說要您親自去見!”小廝擦著臉上的汗水,剛剛他感覺到那一行人的氣息,都是城主級別,所以很緊張。


    “千陵城的走狗們來得倒是挺快。”安承德從城主的位子上起身,也不搭理周圍的幾人,自顧自的朝著門外行去。


    侍衛別著樸刀跟在安承德身後,就像是以前跟隨冬晨一樣。


    “這小子今天和以前的差別也太大了,真的是因為岑誌的緣故?”顧攤主和餘下的幾人小聲的說道。


    “應該是壓力太大了,千陵城的那些大人物,可不是冬晨之流,他們不管實力還是背景,都不是星州城可以比擬的。”柳大人倒是立即釋懷了安承德之前的怒吼,年輕的時候,心中有煩悶的事情,往往都會忍不住吼出來。


    “我覺得安哥是因為姐姐的緣故,關心則亂了,他們的關係肯定在昨天晚上突飛猛進了。”秦芹一直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以她女人的第六感,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昨夜男女關係突飛猛進?”顧攤主和柳大人眼神怪異的說道。


    “你們現在的模樣真的很猥瑣。”秦芹不禁搖頭歎氣道。


    “……”兩大老爺們默然無語。


    安承德和侍衛一前一後的順序,到了街上變成了一左一右,兩人這個形象的站在一起,不像是主仆,像是兄弟。


    安承德邊走邊問道:“等這件事解決之後,我和你帶著岑誌出發。”


    “好!”侍衛很簡明的回答。


    “你不問為什麽?”安承德很詫異侍衛的冷漠。


    “為什麽?”侍衛依著安承德的意思問道。


    “因為帶著他們太累贅了,我的實力隻能保護一個人。”安承德說道。


    “你保護我?”侍衛很直接的問。


    “保護白萱,誰沒事會保護一個大老爺們……”安承德被侍衛的冷笑話嗆到了。


    侍衛繼續保持冷漠,安承德又說了些無關痛癢的事情後,城門就在眼前。


    “他們就是千陵城派來的使者?會不會太弱了點?”安承德望著堵在城門口的歪瓜裂棗,心中很是不屑的問道。


    “這些人應該隻是雇傭兵,並不是真正的主事人。”侍衛的目光投向人群中幾道身影,那些才是這次的使者,裝扮的不同,代表他們不是代表同一家勢力。


    “你也看的仔細。”侍衛感覺得到的,安承德也感覺得到,這些人裏麵有寥寥幾人是七階的修為,他們的實力隻比尋常的冬晨弱一點。


    “我去交涉吧。”侍衛提著刀走在安承德的身前,安承德還沒來得及阻攔,便看到侍衛已經先一步出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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