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淩彩兒剛剛和子書睿安遠程聊過之後,目光收回,死死的瞪著岑誌一側的安承德。


    安承德方才一直在昏睡中,連環的噩夢纏的他沒法迅速入眠,腦中一片從前的黑暗,他和安承德來到黑暗世界不同,安承德的坦然他沒有做到,數之不盡的恐懼撲麵而來,意想不到的困局一重接著一重的把他困在黑暗中。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外麵是一團亂局,所以才讓順勢讓我接替你的位置?”‘安承德’在黑暗世界中咆哮,安承德的意識消失在黑暗中,但是‘安承德’卻肯定他能夠聽到。


    “白萱一直都是我心中最大的痛,我隱藏的很深,不管是誰,都無法輕易察覺到這一點,不過你不一樣,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做的一切都源自我的本心,至於為什麽我一直都停滯不前,主要是因為,整個山海世界裏的事情是在太多太多,身為天道人,需要考慮的因素也太多太多。”安承德的聲線縈繞在‘安承德’的腦海中,這樣的回答,並沒有解答‘安承德’心中的疑惑,反倒是又添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安承德’現在才有些感悟到,他一直存在安承德的潛意識內,自以為是局內人的他,卻到頭來始終是自作多情的局外人。


    “那你告訴我,白萱應不應該救?”‘安承德’埋在心底的問題,真正的問了一次道。


    安承德緩緩的吐露道:“我不知道她應不應該救,我隻知道,她不應該死。”


    “那就是應該救了?”‘安承德’心底鬆了口氣。


    “按著你的本心去做吧,外界的事實不應該成為你的羈絆,你的未來永遠是屬於自己的。”安承德言畢後,‘安承德’的精神便大夢初醒的回到了身軀內。


    “呼呼呼呼……”安承德一身虛汗,大口喘著粗氣,像是剛剛做過不得了的噩夢一般。


    岑誌關切的詢問安承德的身體狀況道:“你沒事吧?我叫你一直都叫不醒,沒有辦法,隻能使了點手段。”


    使了點手段?安承德狐疑著看向岑誌,見到她手中的幾根銀針,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問道:


    “你這是針灸?”


    “不是啊?就是單純的戳。”岑誌甜甜的笑道,臉上的小酒窩不再顯得可愛。


    “花心大蘿卜喲……又不知道從哪裏勾搭來的黃花大閨女,嘖嘖,可惜啊!”淩彩兒大大咧咧的走來,和她穿著一樣素裝的淩仙兒,就顯得很文雅恬靜,整個就是兩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東西。


    “淩彩兒?”安承德皺著眉頭,好不容易才想起淩彩兒的名字。


    淩彩兒本來隻是過來起個哄,卻沒想到被安承德的神情激怒了,仔細想想動手肯定是不妥的,於是強忍著怒氣,臉上擠出一抹笑容問道:“敢問這位安承德大少爺,你現在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嗎?師從何方?家住哪裏?家裏的妻妾叫什麽名字?”


    “之前的事,我不想再去回憶了,我現在隻關注未來,還有我的妻室,隻有這位……白萱……來,和大家打聲招呼。”安承德果斷的將岑誌推到自己的麵前,原本雪白的白衣現在已經是邋裏邋遢的了,和眼前的潔白仙女相比,簡直就是一天一地。


    “鄉下來的姑娘吧?”淩彩兒可不沒有心慈手軟,上來便貶低了岑誌的身份,將她和安承德一起打入了不可原諒的‘冷宮’中。


    “是從鄉下來的,姐姐。”岑誌不明白這句話的潛在意思,笑嘻嘻的和淩彩兒交流道。


    “我……我看你長的挺漂亮的,怎麽就被這樣的花心蘿卜勾搭過去了?”淩彩兒被岑誌的純真堵得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能將矛頭轉向安承德。


    “我看你長的挺漂亮的,怎麽就是不知道做人事呢?上前來一聲問候都沒有,就知道指指點點的,你是誰啊?管得這麽寬?你有沒有家教啊?”


    能夠將矛盾激化到此的,隻能是性格乖戾的楚琴大小姐,見到淩彩兒這麽針對岑誌,楚琴這個當姐姐的第一個看不過去。


    不過,針尖對麥芒,誰也不服誰,淩彩兒算是遇到了棋逢對手,開口就是不帶髒字的問候:


    “你是哪位?我和你說話了嗎?你也是和安承德有一腿?……一身法器,沒有真本事的閨閣大小姐?你是南國的幺仙居花魁,楚琴吧?真是的,國師也算是國之棟梁,怎麽就教出你這麽不懂規矩的妹妹?”


    淩彩兒從楚琴的服飾、法器種類、還有上麵的圖騰,判斷楚琴的身份。


    “你你你……你怎麽知道我的?我可告訴你,我姐姐是貨真價實的南國國師,不要以為你……你能夠背出我的履曆,就可以這麽囂張跋扈,我告訴你不可能!”楚琴被淩彩兒這麽一說,像是身上少穿了幾件衣服一般的縮在那裏,表情特別凝重的警告淩彩兒道。


    “縹緲閣也算是門風森嚴,能夠教出你這樣的親傳弟子,想必貴門,也是人才卓著。”安承德幫著反駁了一句。


    “你敢說我師傅!”


    “我什麽不敢!”


    “看我今天怎麽修理你!”淩彩兒手上彩光縈繞,運氣而出的一掌,包含了九成九的功力。


    “我怕你,我就和你姓!”安承德也算是錚錚鐵骨的漢子,這種事情肯定是不會聽之任之的受著的,黑劍從虛空中抽出,碎華劍的光芒,可不是一般法器可以抵擋的。


    一方有實打實的道力基礎,一方有神兵利器在手,這要是交手了,兩敗俱傷。


    “叮!”黑劍在半空中,被折扇擋了下來,淩彩兒的淩空一掌,也被蒼白的玉手擋了回去。


    “兩位舟車勞頓,還是偃旗息鼓,稍歇片刻吧?畢竟各位都是未來的頂梁之才。”子書睿安站在兩者的中間,化解了這次衝突後,子書睿安客客氣氣的向兩位建議道。


    “是他先出言不遜的!”淩彩兒先告狀道。


    “是你先說的!”楚琴叫道。


    “是他先要打我的!”淩彩兒想想,又換了句話叫道。


    “是你先不恭敬的!”安承德一點都不客氣的反駁。


    “我什麽時候不恭敬了?難道你也要我像她們一樣,依偎在你的懷裏,你才滿意嗎?”淩彩兒快要急瘋了,她從來沒有受過這麽大的氣。


    子書睿安兩邊耳膜嗡鳴,連說四個好字,才將兩邊的人分開。


    “好好好好!……”


    “哼!不可理喻!”淩彩兒氣嘟嘟的走回原本的位置,淩仙兒玉手悄悄的給她拍背,笑道:“師姐,你這脾氣,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改正了。”


    淩彩兒白了淩仙兒一眼:“不改了,愛咋咋地!”


    “我們去那邊。”安承德托著岑誌的小臂,走到距離淩彩兒較遠一點的位置待著。


    子書睿安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這兩位大哥大姐,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都吵完了?”方天臣默默的看著兩邊結束了各自的舌戰,才站出來問道,見到兩邊都沒有說話,方天臣才說道:“你們要是再多吵一會兒,大家就一起葬身此處了。”


    這片安靜空間內的人員不算少,他們都是從四方麒麟古界中匯聚過來的,這裏是麒麟古界的中心,也是陣法的中樞所在,各方有殘圖的強者,都知道這裏應該是富饒成山的珍貴之地,沒想到會成為是這般蕭條的景象。


    空間一片寧和,除了枯木枯枝外,便是滿地的黃葉,他們現在算是在一片廣闊無垠的荒野大地上,連個茅草屋都沒有。


    “這裏應該比之前的四個地域要更富有才對,為什麽什麽都沒有?是不是有誰先到這裏,把這裏的好東西,全都先包圓了?”周圍一眾七階強者,每一個氣息都很雄渾,他們一起發難,在場沒有人能輕易擋住。


    “我看安承德小兄弟這麽咄咄逼人,說不定是吃了不少好處,才會引得縹緲閣不滿!”千陵老祖找到了這個難得的好機會,將自己的想法灌輸給周圍的強者們,他想讓眾人給安承德他們,來個下不來台。


    “你別睜著眼睛盡放屁;我可不是第一個來的,而且我是剛剛醒來,誰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麽?”安承德回頭就是爆粗口,將千陵老祖堵得無地自容。


    “你身體裏有一道存在,可是和這裏麵的一切同宗同源,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整個世界的通敵,魔物吧?擁有魔物在手的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簡單了。”千陵老祖將安承德的秘密公之於眾,七階強者很難察覺到安承德身體內的氣息,可是千陵老祖是八階強者,即便他在八階裏不入流,但是實力境界擺在那裏,誰都沒有辦法忽略掉。


    “魔物?是數萬年滋擾整個深淵的魔界入侵者?”有人驚慌失措的叫道。


    “我隻是聽前輩門提到過幾次,說是那些生物,不屬於我們世界,它們不僅特別殘暴,而且心狠手辣,不管是什麽樣的生靈,遇到他們,都隻有一死。”


    “我也聽過相關的傳說,據說,在魔界入侵之前,深淵大陸並不想現在這麽荒涼。”


    “對對對,而且中域內的天道塔,好像也是因為魔界入侵的原因才被創建出來的,雖然都是野史,但不是憑空杜撰出來的。這個安承德真的是魔界的話……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麽,為深淵世界除害?”


    “據說魔物狡猾難纏,我們如果激怒他的話,說不定會遭到不詳之災。”


    “我們這裏這麽多人,一人一份力也能將他摁死,更何況,我們這裏不僅僅隻有七階強者,隻要有八階強者開路,我認為不用多大功夫,便能將他收複!”


    ……


    零零散散的碎言碎語聚在一塊,就是一陣難以忽視妖風,千陵老祖是人情世故的老手,從中作梗的將眾人情愫激到最高,是他最拿手的把戲;現在的局麵就是千陵老祖熱衷於看到的,安承德的麻煩終將會被這些無知之輩所剪除,這麽多的強者,他可不相信有人能夠盡數匹敵。


    可惜,千陵老祖的想法,隻堅持了區區片刻,在熱議來到高潮的時候,中央的荒地上升起陣陣妖風,妖風中飄著淡淡的藥香,黑色的邪魔之氣夾在妖風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片空無一物的地界罩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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