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蓬!”幾人的交談還未結束,幺仙居內中忽生異變,安承德緩緩的放下茶盅,麵露笑意的說道:“看來有些人忍不住要先對我下手了。”


    “有人敢闖幺仙居?”楚琴驚訝的叫道,國師罩著的地方,至此都沒有人敢在幺仙居內撒野。


    “你們在這裏別動,我去去就來。”國師玉掌輕輕的放下,區區一瞬,再見時國師的長袍已經被她重新穿著。


    “姐姐!”楚琴剛言半句,楚霏的身影已經從房間中消失不見。


    方天臣和安承德正襟危坐,外麵的一切他們自然是無心憂慮的,隻不過這內部的事情。


    “支走國師大人,還真的不容易。”屋內的角落處,一團藥香彌漫空間,真正想鬧事的人,就在屋內。


    “什麽人?”姬千禾擋在安承德的前方,一杆重槍橫在胸前,警惕的對莫名來者說道。


    “調虎離山,用的挺糙。”安承德手中的神農尺倒映著那人的模樣,蒼翠的綠意中,此人的樣貌看著著實奇怪。


    一道血紅的斬鋒,從中央裂開丹黃長袍,此人身上的氣息平穩,“早就聽聞天道人安承德的名號,就不知道你有沒有本事護住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


    “藥逆現如今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你這明目張膽的來找我,就不怕翻船?”安承德也不緊張,他感覺此人隻不過是七階的實力,甚至沒有度過生死劫難,撐死了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更多的,這個人是來傳達某個信息的。


    “天道人終歸是天道人,一眼就看穿這裏麵的關鍵,不知您還能看出來什麽?”黑影依靠在牆角,至始至終都沒有走到光明之中。


    “你們想歸正,但是沒有人給你們機會,你們想借我的東風,搭上回歸藥王穀的大船。”安承德大膽的猜測道。


    “天道人真的喜歡說笑,我們為惡多年,怎麽還會想這麽幼稚的想法?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我們丟了麵子?”黑影嗬嗬笑道,安承德的話著實太過大膽,他們連想都沒想過這種可能。


    “是嗎?沒有想過嗎?今天我說的一番話,隻是給你們留一條出路罷了,你後麵的人,我不管他們在謀劃什麽?但隻要我在,你們就別想順順當當的執行。”安承德的指節敲了敲桌麵,聲音沉重的警告道。


    “先生果真是大言不慚,就因為你有國師做靠山?還是有其他的底牌?”黑影冷笑著說道,國師早就在他們的防範範圍內,如果安承德的底牌是這個,那麽他們根本不需要畏懼。


    “我的底牌從來都不是個人,這次的底牌說出來,你們會很感興趣。”安承德不可置否的笑道,如果真的說出來底牌,他們或許會貽笑大方。


    黑影的存在越來越淡漠,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樣,最終在國師的嬌軀重新出現在屋內時,徹底消散。


    “原來是一道幻影,難怪你們紋絲不動。”楚琴恍然大悟的說道。


    “能夠將幻術投影練到這個地步,也是難得了,不仔細看,還真的會以為是真身降臨。”方天臣也沒高傲的說你們眼力修為不行,反倒是誇了下藥逆,保住了眾人的麵子。


    “那應該不是幻術,是某種法器的真實投影,類似於分身之類的,將自己的精血注入到法器中,然後靈氣引導形成幻象。”國師歸入主座,嬌容波瀾不驚的說道。


    安承德頷首,他也感覺不像是幻術,但是又說不出來準確的說辭,國師算是填補了。


    “還是姐姐厲害。”楚琴嘻嘻笑道,一臉的驕傲;不過這驕傲,卻讓楚霏白了她一眼。


    “現在藥逆也注意到天道人閣下了,就不知道您的主意有沒有改變?”國師凝視安承德問道,藥逆這是在給安承德下馬威,警告安承德不要插手他們之間的種種因果。


    安承德微微搖頭,輕聲回答道:“很久以前,我有個不成器的先人,留下了一團糟的亂局,而且還指名道姓的讓我處理,沒辦法……身為他的後人,我隻能盡力而為的幫他查漏補缺。”


    “先人?”國師在這個字眼上的理解有些模糊,藥逆的事情追溯好幾萬年,安承德的先人打死了近千年之內,這能牽扯到因果?


    “是先人,你沒聽錯。”方天臣在一側向國師證明,穿越十萬年光陰,認識青祖,這種隱秘之事,自然是不能隨意妄言的。


    “你說的是不是青祖啊?”姬千禾在旁邊琢磨一會兒,好奇的問道。


    知情者,不僅僅隻有安承德和方天臣,姬千禾當時也知道很多細節,雖說都是安承德講述的,但是他說的事情和事實緊密相連,幾乎無法反駁,所以姬千禾相信安承德說的是真話。


    “青祖是藥王穀公認的創始人,你說你和青祖有關係,那你除非去過十萬年前,不然這一切解釋不通。”楚霏沒好氣的笑道,眼下這位天道人,說話都沒下限的,時空穿越可是世人皆求之不得的東西。


    安承德聳聳肩說道:“國師聰慧過人,你說中了,小子我的確在機緣巧合中,去過十萬年前,隻不過到現在我都沒有弄明白,那是夢境?還是現實。”


    楚琴愕然說道:“你不會是在吹牛吧?時空穿越這種事情可不是憑著口頭言語的…”


    方天臣作為楚琴未來的姐夫,小姨子遇到疑問,他自然是要出來排憂解難的:“這些事情,現在說起來的確很匪夷所思,不過時空穿越的確是存在的,更多的細節,等到你們接觸多了,便會見怪不怪了。”


    “你也這麽說?那是真的了。”楚霏見到方天臣辯護,便知道這事的水分不大。


    “時空之法,本就是可遇不可求,我也是機緣巧合過去的,具體怎麽個方法,我並不知曉。”安承德搖搖頭說道,他並不是否定自己之前說過的話,他隻是在否定時空穿越這樣的逆天執法,不是凡人可以左右的。


    “從前在書上看到過相關的法器介紹,但都是假說,沒有真正有人造出來過。”楚霏回答道。


    “此事先暫且不提吧。”安承德見到越扯越遠,便果斷掐斷話頭,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處理好藥逆的事情。


    國師頷首,纖手一揮,精巧的法器飛起,屋內燭光黯淡,法器上的光輝射在周圍的牆壁上,流光匯聚的時刻,呈現出生動的場景。


    “這是那座城池的現狀。”國師指著虛幻投影中的頹廢城池說道。


    邊疆之處,石城。


    漆黑的長煙宛如地獄的旗幟纏繞在城池的周圍,石城上下一片死寂,城池中街道冷寂,宛如鬼城。


    城外不知何方勢力,正在陳兵列陣,一道道方陣宛如鐵板,一塊又一塊的焊死在石城的周圍。


    “這就看著好像挺眼熟的。”安承德望著方陣中稀稀拉拉的人影,東倒西歪的,看著就不像是特殊訓練過的軍隊,反倒是有一種散兵遊勇的感覺。


    “這些都是行屍,每一個方陣有一個屍王,光是眼前看到的,大概有三十個方陣,也就是三十個七階妖王境界的屍王。”楚霏沉聲說出這些方陣的來曆,行屍不過百具,符籙足以鎮壓;過百則,妖王不敢近。


    這句老話中言道的妖王不敢近,就是因為這群行屍中,出現了屍王,屍王的實力遠超過尋常的七階強者,若是單對單的硬碰硬,勝負難料,可是行屍的氣力,向來是沆瀣一氣。就算是萬千行屍,隻要有一位王者,那麽行屍群便不能輕易被絞殺。


    “這些氣息有些古怪,不像是深淵世界的氣息。”安承德看著行屍的裝束和那行走的姿態。


    “這些的確不是深淵世界的行屍群,深淵世界中,但凡有大型攻城略地戰事的,事後都會焚香祭天,禱告亡靈,最終焚化屍骨,必然是不會出現在這個場景的;再說了,深淵世界這些年來,一直相對安穩,沒有什麽大的戰事開啟。”國師關注各方的國事,大型的戰事,她都會關注。


    “如此數量的行屍,還不像是刻意煉化出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倒是可以推斷出這些行屍的來處。”安承德摸著下巴推斷道,近來有大戰役發生的……深淵世界沒有,可山海世界有啊……那群被困在瑤水關的屍骸,不知道藏著多少具屍王,而且安承德記得還有不少變異的行屍,速度快的,會飛的,鑽地的……


    “你的意思是……山海世界清江河一役?那千萬亡魂?……不是,那不是被大能們封在瑤水關,永世不得出來的嗎?”姬千禾見到安承德欲言又止的神情,這些曾經的痛苦,他不想提及。


    “北玄大陸的清江河?那次事情,我隻是略有耳聞,不知道其中的細節,隻是聽說傷亡很大。”國師對山海世界的事情,也隻是道聽途說,根本不敢肆意妄言。


    “北玄大陸清江河沿岸,大概有一半的生靈都死了。”安承德簡單的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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