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可不一定,十萬年前,就有過兩個天道人,雖然有些不同,但是他打破你說的不可能。”安承德說的,自然是薑尚身上的天道,那個時候,他和薑尚都是天道人,這就說明了,兩個天道人,不是不可能。


    “那可能隻是十萬年前的一次巧合,根本不能說明什麽。我們要是一把賭輸了,山海世界很可能就完了。”子書睿安也有些預感外界,很可能已經出現了變故,這種感覺伴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子書睿安不明白這種預感來自什麽地方,可是和他有同樣預感的安承德,知道這是來源於天道。


    “別再擔心了,空有臆想沒用的,我們隻要做好眼前的事情,剩下的出去再說。”安承德拍了拍子書睿安的肩膀輕聲言道。


    “你一直知道?”子書睿安聽著安承德的意思,忽然轉身問道。


    “看你怎麽想了,我也隻是設了一些自保的手段,到這個時候,應該更加相信自己。”安承德沒有否認,深淵世界現在中正在穩住亂局的三位四象使,就是他的底牌,不過現在他們都還不知道。


    “自保?你是在什麽時候布置下這些力量的?為什麽我沒有絲毫的察覺?”子書睿安細細盤算了安承德身邊的強者,這些都已經算是被各方羅列好,盯死了的人物;按照情報來看,這些天,安承德和他們並無異動,子書睿安就是憑著這一手情報才穩紮穩打的走到現在,安承德說他有自保手段……他有些不相信。


    “可能有吧,這個時候,你是要和我爭論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還是想辦法過去?”安承德攤攤手問道。


    “這道深淵以劍氣為坎,劍意為屏障,無盡之力隔絕兩邊數萬年,想要過去,先要對付這層劍意關隘。”子書睿安見到安承德既然已經這麽說了,自己也不想多言什麽?以安承德的性格,如果他不想說,他也會說出一大堆搪塞的言論欺騙子書睿安,倒不如索性直接跳過這個環節。


    “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安承德見子書睿安並沒有繼續追問,也開始了研討子書睿安提出來的問題,深究劍意無疑是山海世界的一大短板,安承德和子書睿安雖說都有逍遙劍,可要說真的了解劍鋒,他們都是沒有深入了解過的外行。


    子書睿安聽到安承德這個話語,也不奇怪,畢竟安承德的事情他也所有關注,對於安承德的事情他一直都是深諳於心的。


    “如果你真的去過十萬年前的話,那你應該知道,無盡劍域葛氏一脈,是當時最強的劍修家族。”子書睿安給安承德提了一醒道


    “是去過,不過從來沒有和葛氏一脈的劍宗深談過劍意,況且在山海世界,可從來沒有過單純的劍修宗門。”安承德回憶十萬年前的記憶,根本找不到半點關於葛氏一脈劍修的信息,隻能遺憾的搖搖頭回答子書睿安。


    “那是因為劍道在山海世界凋零了。”子書睿安凝視下方的劍意深淵,這一眼不見底的黑暗深淵,給他的心靈很大的壓迫感。


    “無盡之意,宛如之前所見的壯麗山河,就是長時間沒有再繼續觀摩,現在變得生疏不少。”安承德回憶起之前在長仙學院中感悟的大漠風情,現在看來,兩者不盡相似。


    “無盡劍意終歸無法用尋常的辦法可破。”子書睿安對著百丈寬的深淵,思維也陷入了沉思。


    “那就蠻橫一點,我真的很想看看,這深淵能夠承受住多少?”安承德輕聲笑道,說著手中仙魔劍閃現,縱身一躍,劍氣呼嘯而落。


    “蓬!”沉悶的聲響在劍意深淵中回蕩,就像是石沉大海,浪花都不翻一個。


    安承德淩駕在虛空之中,踩著空間層,凝視下方的一切。


    “過去試試!”安承德禦空而行,這道深淵在此,沒道理飛不過去。


    “蓬~”先是沉重的迎頭痛擊,一層看不見的力量將安承德給彈了回去,然後緊接著的,是漫天劍光從深淵中飛梭而來,安承德看得真切,閃避也很靈性,並沒有硬接這道劍氣狂流。


    “咻咻咻咻……”不知躲過了多少柄劍氣,安承德終於從劍氣潮流中逃脫,目光緊緊的鎖死深淵下的某一點,久久不能釋懷。


    “你差不多行了,沒見過你這麽作死的。”子書睿安見著安承德這個架勢,像是還要繼續的樣子,頓時眉目不悅的叫道。


    “不是作死,我好想看到出路了。”安承德感知下方的劍意,剛剛的一瞬,劍意並沒有瞬間消失不見,而是在這片狹小的天地間滯留了三到五息,這股劍意很純粹,安承德他們不知道他的源頭,但是安承德感受到了牽引他的力量。


    “什麽出路?你下來說。”子書睿安聽到安承德有所發現,以為真的是什麽靠譜的出路,卻沒想到安承德下一句直接言道:


    “我再來一次,你上來一起……”安承德輕笑著對子書睿安說道。


    子書睿安嘴角忍不住的抽搐,這再來一次還要他配合?這是作死,還要帶上隊友。


    “滾犢子,我可沒工夫和你亂耗!”子書睿安果斷的拒絕了安承德的無理要求,然後仔細的觀察周圍的一切,希望可以從中找到安承德說的出路。


    “蓬~”修長的身影落在子書睿安的身側,除了安承德還能有誰?


    子書睿安不滿掃了一眼安承德,這不入流的二皮臉,竟然還對著他似笑非笑的。


    這種壞笑?……子書睿安的心神忽然從不滿中走出來,他看到安承德當著他的麵,揮動了手中的仙魔劍。


    那速度一斬落下後,還不停歇,接著又是幾次淩厲的斬擊,每一擊都落在黑壓壓的深淵中,除了沉悶的響聲,沒有絲毫的回響。


    接下來,自然就是緊湊的劍雨洗禮,子書睿安強忍著把安承德揣進深淵的衝動,指訣輕捏,修紋盾層層疊起,同時數道法器配合兩把逍遙劍衝出,在自己的周圍布下牢不可破的防禦。


    “哇……有錢人啊,你這法器都是星辰公給的嗎?果然有一個好師傅就是不一樣哈……”安承德躲在子書睿安的身後沒有挪動,自然這防禦也將他牢牢的守護在其中。


    “你能不能把你的手從我的眼前拿開!”子書睿安盡量保持著自己心神的穩定,因為安承德總是在他認為很緊要的時候,給他添亂。


    “我在幫助你屏蔽多餘的感官,你自幼修習的是陣師,對某些看不見的東西,應該比我強上很多,仔細的感受這劍雨中,引導它們的,是什麽……”安承德同樣的也沉入感知之中,這無窮無盡的劍意,本該是沒有規則的,但在某樣東西的加持下,變得溫而有序。


    “哦……我靠……”安承德氣入丹田,腹部被突如其來的肘擊擊中,淩厲的痛擊來自子書睿安,安承德捂著肚子蹲到一側,這一手痛穴選的,真的是奇妙,安承德這緩了三四息都沒有真正的恢複原狀。


    “咻咻咻咻……”劍氣在身後的岩壁上留下了無數的劍痕,劍雨停歇,子書睿安和安承德所站的位置開始龜裂,因為方才的關係,安承德引動的劍雨有不少擊中了腳下的平台,無盡劍雨在此刻沒有針對性,所以平台的根基被劍雨洞穿,深淵下的一股無形的吸力,在一點點的將這平台拆卸。


    “空~”腳下震動不已的時間段,一塊塊碎石從平台上脫落,這即將碎裂的平台讓子書睿安忍不住的衝著安承德咆哮道:“混蛋,都是你沒事作死,在天上好好的,非要跳下來!你沒事作什麽死?!還帶上我?!”


    “明明就是你不好,我讓你上去,你不來,那我豈不是要給你帶點……”安承德也沒想到劍意的破碎力這麽強,沒幾秒的功夫,便將石台給毀了。


    “轟隆隆……”


    伴隨著無數的落石相繼滾入深淵,現在安承德可以說是退無可退。


    “不行!這裏待不了了!我硬闖進去!”安承德身影跟著腳下的節奏晃動,按照這個頻率,很快就會掉下去,與其被深淵吞噬,還不如搏一搏。


    “你能不能閉嘴!”子書睿安回首衝著安承德大聲的吼叫道,剛剛他的確是感知到了一些東西,但實在是太快了,他來不及細品,就被突發情況給打斷了思路,這種呼之欲出的感覺很難受……


    “臨死之前,你還不讓我多說幾句?難道說我們入了地府再嘮?”安承德話嘮起來,也是不動腦子。


    “等等!”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暴吼。


    緊接著兩人異口同聲的叫道:“右手邊三丈!”


    安承德和子書睿安同時的回答,令彼此都不禁懷疑起來。


    安承德順著子書睿安的目光回頭,子書睿安低下頭看著腳下的石麵,劍痕和石麵上留著相同的記號。


    “六爻卦象……”子書睿安的腦海中浮現對應的記號,果然不出安承德所料,無盡劍意存在深淵的同時,也被人做了手腳,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樣的手段,是星辰公一脈留下的。


    星辰公一脈……長陽王陵墓,長陽王……


    “乾字!遮天布!”子書睿安信手一揮,一道長布將安承德的身軀裹住,隨後在電光火石中,從深淵上的虛空,一瞬而過。


    子書睿安跨過深淵的那一瞬,後方的一切都被深淵中的劍雨洗刷,就連石壁上的記號都被劍氣蕩平。


    “師尊……”子書睿安見著黑漆漆的石壁上,無數的劍痕,正閃耀著若隱若現的光輝,就像滿天星辰一樣。


    “嗚嗚嗚嗚……”安承德被遮天布裹住,像個木乃伊一樣蹦蹦跳跳的掙紮著,他想著子書睿安不可能一手將他幹掉吧?兩人也是舊相識,總歸要留下一點顏麵的,安承德在遮天布裏等了半刻後,都快被憋死了,子書睿安竟然無動於衷?安承德忍不了了。


    “回!”安承德的仙魔劍都拔出來了,子書睿安招招手讓遮天布回身,見著安承德滿臉漲紅的樣子,子書睿安不苟言笑的冷臉,會心的笑了。


    “哎喲我擦,大哥,你這是公報私仇啊……”安承德無語的抱怨道,明明可以更早的將他放出來,子書睿安卻沒有這麽做……


    “看那邊。”子書睿安指了指對麵剛剛站著的地方,言道。


    安承德的脖子飛快的轉動,然後很鄙夷說道:“你不要故意轉移話題,這件事,你丫的必須給小爺一個交代。”


    安承德說話時,眼中冒著火星,子書睿安這是在將他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啊,如此低劣的手段,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


    “那是師尊留下來的記號。”子書睿安沒有迎戰的準備,他的目光一直緊鎖著那道星辰圖。


    周天星辰圖,子書睿安一直悟不懂其中的奧義,現在他明白了一些。


    “……”安承德腦袋很生硬的轉過去,周天星辰圖……他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相似的……


    “四方神……四方…二十八星宿。”安承德在十萬年前,曾經和界外的四方神有過一麵之緣,那個時候,他們說給自己一個四象使的名號,最後他自己沒要。


    “師尊曾經讓我背一些,山海世界從未出現過的奇怪符號,現在我終於知道,這些符號的意義了……”子書睿安小的時候,也沒少被星辰公教育,這是到現在為止,子書睿安一直都不明白的星辰圖。


    子書睿安依舊記得星辰圖中晦暗不明的圖案:東方蒼龍七宿:角宿,亢宿,氐宿,房宿,心宿,尾宿,箕宿;北方玄武七宿:鬥宿,牛宿,女宿,虛宿,危宿,室宿,壁宿;西方白虎七宿:奎宿,婁宿,胃宿,昴宿,畢宿,觜宿,參宿;南方朱雀七宿:井宿,鬼宿,柳宿,星宿,張宿,翼宿,軫宿。


    “這是來自界外四象宮的二十八星宿,十萬年前,為了盡快平定魔災,我將四方神引入山海世界,最終……結果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安承德回想之前,自己被強行拖出十萬年前的界限,之後的一切,他都不是很清楚。


    “界外的東西,的確很奇妙啊。”子書睿安神傷回憶的同時,回首凝視麵前的青銅巨門,按照身後的周天星辰圖來看,這簡直就是開卷考試。


    “我好想明白了什麽……長陽王這一手安排,根本沒想著防人啊。”安承德仔細的對比了下,前後的差距,最後安承德幾乎敲定這青銅巨門的開啟方式,和子書睿安身後的周天星辰圖有關。


    “倒也不算是沒防人,這上麵的星宿之相,和我掌握的周天星辰圖有所區別。”子書睿安靠近青銅門,伸手虛晃,安承德之前特地設下的光團被他掐滅。


    這時星光才一點點的映在青銅巨門之上,這些星光點滴融成一道圓盤狀的物事,最後又轉瞬即逝。


    “乒~”星光在一聲脆響中消失,伴隨星光消散的,還有兩位腳下的站台。


    安承德感覺到這一反應之後,口中不免抱怨道:“我說你們一家子的人,能不要把進門搞得這麽緊張嗎?”


    “你知道什麽?!這是以防萬一,我沒有猜錯的話,隻有第一次進到這裏的人,會有剛剛的提示,剩下的,都要靠真本事進來。”子書睿安掌內運氣,剛剛腦海中浮現的周天星辰圖,在他的超強的記憶力麵前,沒有問題。


    “那你倒是動手啊……”安承德無語的嗬斥道。


    “你行你來!”子書睿安掌心的光團已經準備就緒,可聽到安承德的話,子書睿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的回答。


    “這麽小肚雞腸?”安承德眉頭微顫著嘀咕道。


    子書睿安可沒有安承德的閑情,運氣虛推一掌,淩空的掌力對準青銅巨門,二十八道光束一同射出,正中預定的位置。


    “中!”子書睿安的心中默念道。


    蒼龍七宿!亮起!


    玄武七宿!亮起!


    朱雀七宿!亮起!


    白虎七宿!亮起!


    全對!


    子書睿安見著青銅門上一一對應的光影,心中的緊張終於鬆弛了下來。


    腳下的站台碎裂停止,子書睿安和安承德怔怔的盯著紋絲不動的青銅巨門,剛剛注入的光影,重新射出,在深淵上方,凝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睿安……”子書睿安聽到了熟悉的呼喚聲。


    “師尊!”子書睿安連忙單膝跪地,俯首恭敬的應道。


    安承德注視著不遠處的龐大虛影,心神稍稍的安定了下來,有一道星辰公的影像,不知道為什麽,安承德也感覺心安。


    星辰公有些幽怨的歎道:“你終究到了這裏……何苦呢?”


    “師尊,弟子沒有遵守和您的約定,安承德還活著。”子書睿安雖然是誠懇的認罪態度,安承德卻依舊感覺背脊發涼,心說這師徒倆對他不會還有什麽陰謀吧?


    “我見到了。”星辰公的目光微微一瞥,看到了一側的安承德,安承德也回以尷尬的笑容,“你好啊,大大……”


    “師尊,你……還活著?”子書睿安感覺不對勁的震驚著問道。


    “對於你來說,我已經死了,對於山海世界來說,我還活著。”星辰公的星辰長袍在言語中呼啦呼啦的狂閃,這句話說出來,子書睿安再一次雲裏霧裏的不知所蹤。


    “什麽意思?”子書睿安不解的問道。


    “小承德應該知道吧?”星辰公倒是很親昵的叫著安承德的後兩字,搞得安承德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他的私生子?


    “八萬年前的元素天劫,你究竟悟得了什麽?”安承德聽了星辰公的話,忍不住眯著眼睛問道。


    “八萬年前的元素天劫,是導致山海世界分裂成兩個世界的主要原因,而我借著這個機會,將自己和山海世界融為一體。”星辰公輕笑著回答安承德,也在給子書睿安一個答案。


    “同根同源,化吾為道?”子書睿安先是想到這個,然後又緊接著說:“難怪師尊,你常常把‘三界休末時,吾為天地祭’掛在嘴邊,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早在八萬年前,你就已經將自己的後路給斷了。”


    “人心是會變的,哪怕是對我自己,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漫長的歲月什麽都可能發生,不早一點將自己的後路斷掉,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漫長的時間。”星辰公默默頷首,這也是一個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並非如此。


    “別扯謊了,我見過八萬年前元素天劫後的山海世界,那是沒有生靈,遍地的死氣冤魂的世界,想必如果不是你的果決,山海世界的曆史在八萬年前,就已經結束了。”安承德反駁了下星辰公,這位和山海世界同化的目的,肯定不是讓自己的信念更堅定那麽簡單。


    “你知道的很多,你果然是天選之人。”星辰公沒有否認的回答。


    “之前托你徒兒的福,我見到了一個叫黃金王的單身狗,他告訴了我很多事情。”安承德很直白的說出了古來鎮中的經曆,若是黃金王聽到,怕不是會將安承德的頭給擰下來。


    “單身狗?嗬嗬……”星辰公和子書睿安都被安承德這個稱呼惹得哭笑不得,“黃金王自有他應該麵對的,仙魔劍是我留給你們最後的機緣,倘若仙魔劍被拔出,深淵世界的命運將重新回到被封印的時刻。”


    “被封印的時刻?什麽時候?”子書睿安狐疑的追問,安承德卻是眼皮跳了下。


    “八萬年前,天災的時刻。”星辰公說出了安承德最不想聽到的答案,八萬年前的界外入侵,星辰公一直都沒有解決,而是遺留到了八萬年後的今天。


    “深淵世界萬古無輪回,我一開始以為是天道作祟,沒想到是你幹的。”安承德沉聲說道。


    “什麽八萬年前的天災?什麽封印?我為什麽聽不懂師尊的意思?”子書睿安沒有見過當年的景象,所以涉事並不是很深,理解上也甚是匱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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