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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陽神國本身的驕傲讓他們走向了滅亡,當你看到敵人強大的時候,記住也是他將要弱小的時候,這是盛極必衰的定律。”毀滅之影留給安承德的話語很簡單,但卻深奧難懂,安承德麵對極致的神火之力,即便是毀滅之神,都不能給安承德完整的解釋。


    “自取滅亡,古陽君現在的力量空前強大……”安承德一個人獨在無限光明之中,這次生死劫讓他重新見到了以往的故人,安承德找不到生死劫中要講述的要領,但卻從茫茫因果中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安承德的身影被火光吞沒,尹川城中的數萬民眾全都看到了,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姬千禾等人。


    姬千禾有些踉蹌的靠在一側的石柱上,一側的淩彩兒眼眸中也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不可能是這樣的,這一定是假的……”淩彩兒內心的不祥預感應驗了,這種感覺分外的強烈,她從未感受過如此強烈的悲傷感,安承德對她來說,是似近非近,似遠又非遠的人;淩彩兒在知道自己和安承德之間的一切後,便篤定自己不會和安承德產生情感上的交錯,可現在淩彩兒失敗了。


    一直以來,都是淩彩兒一廂情願,在初見安承德開始,淩彩兒的生命軌跡就在和安承德重疊,到後來有了夫妻之實,淩彩兒忽然從喜悅中緩緩醒來。


    內心的榮辱讓淩彩兒覺得自己是個不要臉的女子,她喜歡著安承德,但是卻行了下三濫的手段,這份沉重的情感讓淩彩兒的內心愧疚。


    對安承德和姬千禾的愧疚,促使著淩彩兒讓自己脫離這份關係,她想讓自己徹徹底底的從安承德和姬千禾之中摘出來。


    從這個念頭出現開始,淩彩兒便開始努力的抑製自己的內心,她在安承德的麵前保持著絕對的理智,甚至有些時候會很不客氣的指責安承德的不是,讓安承德產生厭惡她的情愫。


    這個念頭很瘋狂,一度以來淩彩兒都覺著自己是對的,直到這一刻的降臨,淩彩兒的心防被攻破了。


    “安承德!……安郎……”淩彩兒在姬千禾內心頗具悲傷的時候,扛不住內心的驚慌,昏了過去。


    “彩兒姑娘!”


    “彩兒姐姐!”


    姬千禾和荀靈宗都被淩彩兒嚇壞了,姬千禾用天地之氣將淩彩兒喚醒後,發現淩彩兒美眸中清淚潸然而下的喃呢道:“安郎……安郎……”


    “姐姐,沒事的,他會沒事的,你不是一直都很相信他嗎?這一次你也要相信他呀……”姬千禾安慰失魂落魄的淩彩兒,同時也在安慰內心深處柔弱的自己。


    這一刻,姬千禾沒有發覺到,自己正在成長。


    “天道傳人,你輸了!哈哈哈哈……尹川荀家,你們的算盤落空,沒有絕對的玉體仙姿,沒有人能住現在的我!我奉陽神國的英武神威馬上就會重臨大荒,到時候所有生靈、死靈都會認識到奉陽神國的強大!你們都會死!哈哈哈哈……”光影中的聲音接近癲狂的狂笑道,安承德內真炎籠罩,現在必死無疑。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淩彩兒望著逐漸被真炎之力消弭的身軀,內心滿是驚恐的說道。


    “姐姐~”姬千禾現在也不知道說什麽才能安慰淩彩兒,不知道該怎麽平複自己的內心,安承德若是真的死了,她們到底該何去何從?


    安承德的影子在真炎中存在了一刻鍾的時間,沒有任何的反應,那道火焰之影,還是那道火焰之影。


    “咻!”一根自天外飛梭而落的寒星墜入大荒中,這道寒氣的來源在大荒之外的苦寒之地,那裏終年積雪,尋常生靈根本沒有辦法在那裏生存,那個地方有一種王者種族。


    這個種族,名為:鯤鵬,傳說是鳳凰的後裔,也說是一種單獨的生靈。


    “噗呲~”寒星在墜入中分裂,途中外層消逝,隻留有一根寒冽的長羽,最終這根羽毛精準的嵌在安承德的印堂內。


    寒冰將安承德身上的光明烈焰抵消,安承德的內在世界,也見到了忽如其來的嬌影,周身寒氣攢聚,一身雪白的輕衣,柳眉丹鳳眼,細腰婀娜姿。


    萬海無道,融納蒼生。


    “仙兒?”安承德見到此女,忍不住的叫出名字道。


    “我不是仙兒。”女子和淩仙兒一模一樣,就連那股嬌軀自帶的寒氣,都給安承德這樣的錯覺。


    “那你是誰?”安承德奇怪的問道。


    “我叫朱輕羽,你可以叫我清語也行,我是邊境鯤鵬族的族長,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安承德。”和淩仙兒生的一模一樣的朱輕羽,美眸流盼的注視著安承德,裏麵濃濃的情愫,安承德是根木頭都能感覺到。


    “族長大人好。”安承德怯怯的打招呼,這個時候忽然冒出來的淩仙兒,就這麽俏生生的盯著他看,安承德實在扛不住這種誘惑。


    “少年氣盛,身上的味道還是和以前的一樣……雜亂,一定是生活在溫柔鄉裏的吧?”朱輕羽的踩著蓮步,一點點的靠近安承德,安承德謹慎的後撤幾步,恭敬地說道:“仙仙仙仙女姐姐請留步,我是個有妻室的人,不要這麽糾纏。”


    “窩囊……我並不是來和你談情說愛的,我來這裏是想要確定一件事。”朱輕羽在安承德保持一定距離的時候,美眸寒氣淩冽的說道。


    “前輩請講!”安承德還是拿不準對朱輕羽的稱呼。


    “毀滅之神曾經和我說過你的生死劫,你曾經看到秩序宇宙的終點,在那裏你見過我。”朱輕羽重新幫助安承德回憶之前的那次生死劫。


    “好像是的吧?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你,因為我記得那個影子是仙兒才對。”安承德小聲的說道。


    “仙兒就是我,我就是仙兒的現實本尊,隻不過虛實之間隔著一條線,你看不透而已。”朱輕羽在安承德不確定的時候,對安承德解釋道。


    安承德瞠目結舌的言道:“得罪得罪……”


    回想之前在山海世界,安承德可沒少欺負這個仙兒師妹,這個要是鯉魚翻身做主,也不知道子書能不能幫著自己做主?


    “又在胡思亂想什麽肮髒的事情?”朱輕羽掃了下安承德的,光是用美目一掃安承德,她便知道安承德的想法是什麽?


    “我在想當時的生死劫啊……是這樣的,我感覺到茫茫黑暗中,有一支極其強大的黑甲奇兵穿了過去,然後你出現了,之後你便被達到了,然後……躺在一個像是我的……人的懷裏……”安承德小心的組織者語言,生怕自己的言語冒昧傷到這位朱輕羽。


    “是這樣啊,我知道了。”朱輕羽聽到安承德的陳述後,也不想證實話語的真偽,直接就一帶而過了。


    “呃?”安承德一愣,這個朱輕羽貌似來者不善。


    “你剛剛被極致的真炎淹沒,我真身遙不可及,隻能落下一根翎羽,幫你暫時解除這次焚身危機,之後如果你還是被真炎吞沒,那麽就知道死路可走。”朱輕羽腳下的冰晶開始融化,說明她的力量即將消失。


    “你隻是為了幫我解這一次圍,所以特地過來的?”安承德猜測道,朱輕羽的話語裏透著的意思似乎隻有這個。


    “我相信這是值得的。”朱輕羽淡淡的言道,不過安承德卻並不知道這個值得該是怎麽個說法?


    “值得什麽?”安承德含糊不清的問,可這是內心的世界,再小的低嗚,朱輕羽也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值得幫你從桎梏中解脫,你是所有人的焦點,也是所有人的希望,在你不知道的世界裏,很多不可能改變的事情,已經被你改變了。”朱輕羽冷漠的說道,言語中的讚美之意,完全不用情愫去渲染。


    “你也是無數執棋者中的一位?”安承德問道。


    “不是……我們隻是負責碼棋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才創造出來的真實,沒有人強迫你,更沒有人指導你……一些提點並不算指導……”朱輕羽一點點的從安承德的身前消失,生死劫的世界也在飛快的回歸常態,安承德從內在的世界中回到了肉身之內。


    “這不可能,怎麽可能會有寒氣能夠解除極致真炎?!這不可能!”光影中的古陽君開始癲狂的吼叫,安承德不知道此時的古陽君是什麽狀態,可他一定很難受。


    “安承德!”


    “安郎!”


    “小安!”


    三個聲音從一個方向同時傳入安承德的耳中,安承德微微一笑,當看到淩彩兒憔悴的嬌容時,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


    “這就是天道?無所不道!無所不能?!這個就是當年摧毀神國的力量吧?一定是的,一定是這個力量,所以神國才會覆滅,一定是這樣……”光影中的聲音變得神經兮兮的,安承德看著光影,好像看到了一個精神分裂的病人。


    “他應該是複國的念頭太過沉重,所以才會變得如此偏執。”安承德的腦海裏,翡翠王的聲音傳來。


    “你原來還在啊?我以為你直接逃了。”安承德說道。


    “真炎之力太強,劍魂根本經不起真炎烤著,隻能避開。”翡翠王很科學的解釋道。


    “剛剛的力量,你知道是誰嗎?”安承德隨口問道。


    “以前跟隨天帝大人的時候,常常見他拿著一根羽毛,剛剛將你喚醒,並且幫你解圍的人,應該是邊境的鯤鵬族長,朱輕羽大人。”翡翠王很清楚的說出朱輕羽的大名,同時還幫著安承德八卦了下天帝的私生活。


    安承德聽到翡翠王的說法,臉角不自然的抽搐數下,最後心中無奈的說道:“這麽說,天帝喜歡朱輕羽?”


    “並未聽過相關的傳言,但我看應該和你說的相差無幾。”翡翠王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時,隻能在八卦上推斷這些有的沒的。


    “你們家天帝,有沒有說過怎麽對付這些個玩意兒?”安承德重新岔開話題問翡翠王道。


    “沒有,天帝大人並沒有和我討論過這個話題,麵對極致真炎,別說是你,就算是全盛時期的,我都沒有把握對抗,現在如果逃的話還來得及。”翡翠王在安承德思想起伏不定的時候,努力的勸說道。


    “你說的沒錯,在沒有足夠實力之前,的確不應該找麻煩,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他們,那我也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不然靈宗他們怎麽辦?”安承德平靜的說道,安承德自然選擇了承諾,那麽就不會後退。


    翡翠王雖然和安承德相處的時間不長,可以他老辣的眼光早就料定安承德,是不會輕易的改變主意的。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可以嚐試一下。”安承德摸著下巴凝視手舞足蹈的古陽君的替身,既然是極致的真炎,那麽就還在火的範疇內。


    “我聽著你的意思,這個想法應該不是什麽好主意。”翡翠王覺著安承德的思維也很跳躍,他想做的事情,別人看不透。


    安承德的身上開始燃起黑色的火焰,這樣的力量正好和極致的真炎對立,黑火中裹挾著詛咒,而真炎裏卻帶著審判。


    “你不會是想要以身試法吧?你難道有這方麵的經驗?你要知道極致真炎的恐怖,它可是迄今為止最難纏的力量之一,你不會是他的對手!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安承德!現在不是你逞能的時候…”翡翠王感受到安承德身上的氣息流動,頓時覺著安承德的想法必然是一個瘋狂的嚐試。


    “一開始就確定自己不行,那麽就一定會失敗,我身上有元素陣法,加上小世界的五行命盤,我有三成的勝算,可以扛住真炎的力量。”安承德輕笑道。


    “安承德,我可沒有在和你開玩笑,深層的概率你也敢拿出來說事兒?你自己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能不能考慮一下別人?現在你的命,不僅僅是你的命了!”翡翠王真的很想給這個狂妄的少年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安承德的瘋狂幾乎和正在癲瘋的光影差不多。


    “安承德!玉體仙姿是能夠擋住真炎的唯一辦法!”安承德準備瘋狂一試的時候,下方的台中一名俊俏少女手中握著和光影一樣的搖曳火焰,對安承德言道。


    “玉體仙姿?”安承德和光影中的古陽君都看到了這一幕,而兩者的反應都慢了半拍似的同時飛向荀靈宗的方向,一個是為了殺人,一個自然是為了保人!


    “千禾,彩兒帶著靈宗她們避一避!”安承德的身影和光影相撞,擋住了追擊的光影,極致的真炎和安承德的黑炎相間,兩者身上的力量仿佛是被漿糊黏在一起似的,收不幹淨。


    “古陽君!敢不敢跟小子我打個賭啊?”


    “安承德!你瘋了,你真的要和他硬拚?”


    “別廢話,我心裏有數!”


    “天小子,你準備怎麽個賭法?”


    “久聞奉陽神國的極致真炎舉世無雙,今天小子不才,有一法,想和貴國的神火一較高低,看看究竟是我的手段厲害,還是神國的極致真炎厲害?敢不敢賭啊?”安承德用著最簡單的激將法和古陽君說道,如果古陽君足夠的自信,那麽安承德的激將法便會成功。


    “好!很好,本君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麽狂妄的少年郎了,如果放在以前,我們有可能會成為朋友,但是現在我們隻能成為敵人!”光影中的古陽君大聲的笑道,他笑安承德的大膽,也在笑自己的青春。


    “承蒙古陽君誇讚,小子盡力而為…”安承德的身上黑炎升起,而同時古陽君對著安承德的身影,釋放了這個替身的全部真炎。


    “熊!”


    “空!”


    兩股對立的力量正在衝突,安承德正在承受身心的考驗。


    “小子,不管你成不成功?今天你都保下了尹川城,如果你失敗的話,那麽一切到此為止,但如果你成功的話,本君在淨陽古城等你!”光影中的全部力量都已經注入到了安承德的身上,安承德承受極致真炎的力量時,也無意間暫時的解除了這次的尹川城危機。


    “……空!空!…”回答古陽君的,是層層迭起的滔天熱浪,安承德重新又回到了被極致真炎掌控的時刻。


    “安郎!”淩彩兒剛剛從驚心動魄的噩夢中走出來,便又看到了這個場麵,內心瞬間崩塌。


    “姐姐!姐姐!…小安這是在搞什麽啊?真是麻煩!”姬千禾抱怨著的同時,內心也揪成一團。


    “安承德救了荀家,也救了無數的無辜生靈。”荀靈宗看到古陽君的身影已經消失了,這就代表尹川城暫時安全了。


    安承德現在的狀態比剛剛好很多倍,精神世界的黑炎詛咒之力正在正麵和極致真炎周旋,而小世界內的五行命盤卻在同一時刻的增強精靈陣法。


    炎之烈的升華……還有,對詛咒的控製可以同步進行。


    安承德在和極致真炎鬥智鬥勇,不分勝負的時候,荀靈宗這邊卻和荀家趕來的族人尋到了。


    “小主,家族中的老人都覺得應該將這位請出尹川城,不然會影響到尹川城的安全。”族人匯報族中商議的情況,荀靈宗卻置若罔聞的說道:“荀家的害蟲也不少,你回去告訴那些老家夥們,如果荀家想要真正的安定,這個人一定不能死…他們最好祈禱安承德能夠活下來。”


    “小主…這個恐怕不妥…您和他的關係畢竟還沒有到那一步,我們荀家不能拿著整個家族的基業開玩笑,極致真炎一旦不受控製的落下,尹川城可就全完了。”族人並不讚同荀靈宗的說道,對他們荀家而言,安承德終歸是個外人,不能和家族的利益牽扯在一起,現在想要守住家族城池,那麽安承德就必須要動,趁著安承德沒有察覺,將他送走。


    安承德現在並沒有主意識的感受到外界的壓力,荀家在匯報荀靈宗的時候,族人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他是我們的恩人,下手都不要太重了,把它移走就好!”荀家主事人帶著一幫荀家的兄弟站在虛空中說道。


    “誰敢動!”嬌喝聲是兩個女人的聲音,一個白衣勝雪,一個眸中含煞!


    淩彩兒和荀靈宗!


    “族內的事情,現在由我一個人說了算,你們這樣做將我置於何地啊?!是要反我嗎?!”荀靈宗嗬斥道。


    而在荀靈宗厲聲嗬斥的同時,一道劍光仙氣撕碎了一道人影,淩彩兒美目中,寒光淩冽的說道:“想死的可以一起上!”


    “彩兒姑娘!”荀靈宗並不想族人和安承德發生衝突,也不想淩彩兒對荀家下手。


    “這位姑娘,我們要對整個城內的百姓負責,這位少俠與我們有恩,所以剛剛的事情我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我說了,你們如果想要動他,可以一起上,如果你們已經準備好和剛剛的人一起死的話…”淩彩兒嚴聲警告道,現在誰敢動安承德,就是在和她淩彩兒宣戰,都要死。


    氣氛很緊張,就像是拉緊的弓弦,隨時都有崩盤的可能。


    被淩彩兒嚴聲嗬斥的族人們,目光中帶著求助的意思看向荀靈宗,但卻被忽略了。


    “彩兒姐姐,不要衝動啊…”姬千禾從淩彩兒的身後握住淩彩兒的玉手說道。


    “安承德現在不容任何人打擾,我們要保護他的安定,難道不是嗎?”淩彩兒看著姬千禾,一字一句的問道。


    姬千禾連連點頭,淩彩兒現在很執拗,姬千禾更不可能反駁她。


    “彩兒姐姐說的都對,不過安承德這個家夥從來不按常理出牌,所以我想說的是,我們如果這樣強行保護安承德的話,反倒是阻攔了小安,你想這家夥精的跟個猴一樣,怎麽可能會擔心這種情況?姐姐,您是杞人憂天了。”姬千禾小聲的在淩彩兒耳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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