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起初的聲音並不大,說到最後,聲音大了很多。


    好像站在殺人者這一邊,並不是一件恥辱的事情。


    我整個人都驚呆了。


    萬萬沒有想到,阮翼承認了自己犯下殺人罪業,可他還是有可能登上族長之位。


    阮家眾人受到金錢的蠱惑,並沒有像剛才抓我那般氣勢洶洶了。


    我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世上的事情,很多都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殺人者未必需要承認罪業,還是可以好好活著的。


    阮雲緊緊地握著黑笛子:“平叔,你真要站在阮翼那一邊,他可是犯下殺人罪!這樣的人不幹淨,再也不能養蛇的。”


    阮平目光躲閃,不敢與阮雲對視。


    阮平走到阮翼身邊之後,又有一部分人跟著一起,走到了阮翼身邊。


    巫女道:“蕭寒,小丫頭十多歲,哪裏是阮翼的對手,她要倒黴了!她倒黴了,咱們估計也不好過!”


    阮雲眼睛通紅,強忍著沒有哭出來,聲音沙啞:“老族長平時對大家那麽好,難道你們就這樣……”


    不一會,已經有近二十人站在阮翼身後,用他們的行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剩下還有數十人則走到了阮雲身後。


    人數對比懸殊,阮雲沒有了半點優勢。


    我喊道:“阮雲,你還是後退一些,我怕他們會傷害到你!”


    阮雲咬牙道:“他們怎麽能站在凶手身後!”眼角的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巫女搖搖頭:“單純可憐的女孩子啊!哪裏知道,這個社會遠比她想象中要可怕啊!”


    “我也沒有想到世道如此黑白不分!”我內心的震驚久久沒有平複。


    我也沒有想到,人的臉皮可以這樣地厚。


    世道黑白可以這般顛倒!


    阮翼道:“阮雲,將你手中的黑笛子交給我,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你想嫁到青崖峒去,村子裏可以給你一份豐厚的嫁妝!”


    阮雲呸了一聲:“阮翼,你休想得到這黑笛子!村子裏那麽多人,我就不信你能顛倒黑白!”


    這追擊進來的三十人,其實已經代表了整個阮家村的態度。


    老族長一死,阮雲根本就不是阮翼的對手。


    巫女道:“蕭寒,讓她保護好黑笛子。我看這個阮翼要奪黑笛子!”


    巫女的話點撥了我,方才阮雲可以號令黑蛇,全靠她手中的黑笛子。


    想來這管奇怪的黑笛子,應該是控製黑蛇的重要物件。


    我喊道:“阮雲,退後一些,莫讓他奪走了你手中的黑笛子!”


    阮雲現在的狀態,屬於極其不清醒的狀態,聽我的叫喊,忙後退了幾步。


    而就在這時,最為絕望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站在阮雲身旁的兩個阮家人,竟然同時出手,一個架住了阮雲的手臂,另外一個則出手,抓住了阮雲的黑笛子。


    麻三驚慌地叫道:“你們這些禽獸!”


    麻三身材矮小,哪裏是他們的對手,一腳就被其中一個給踢開了。


    那人奪下了阮雲手中的黑笛子,雙雙奔向阮翼身邊,將黑笛子交給了阮翼。


    阮雲被奪了黑笛子,支持她的人很快,全部到了阮翼身邊。


    阮雲驚呆了。


    現實太過殘酷,她弱小單純的心靈,還無法接受這一點。


    倒地的麻三爬了起來,扶住阮雲,到:“雲妹!雲妹!我還在你身邊,我還在你身邊!”


    阮雲雙眼迷糊,嘴巴張開,完全沒有反應,聽不到任何聲音,好像一下子就傻了。


    此番種種變故,如同戲台上的大戲一樣。


    對於當事人來說,打擊太大,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中了魔怔了。


    麻三一連喊了數次,阮雲都沒有回應,癡傻地笑了兩聲,竟然拍掌叫好。


    我看了看巫女:“這是怎麽回事?”


    巫女歎道:“女娃子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受的刺激太大了,變傻了。這是一種自我保護吧!”


    阮翼得到了黑笛,輕輕地把玩了一下,對天叫道:“阮濟川,你不是不肯把黑笛子給我們,怎麽樣,現在到了我手裏了吧。你選的這個傳人,太弱了,太弱了。完全不能承擔家族的責任,你看走眼了!”


    巫女焦急地叫道:“蕭寒,咱們處境更不好,直接砸開紅漆棺木,把蟲屍放出來!”


    阮翼早就掌握了控製黑蛇群的法門,此刻再加上黑笛子,控蛇的能力會更強的。


    相比剛才,我的困境更加險峻了。


    巫女的話提醒了我,我抓起硬木棍,高高地抬起,看了一眼下麵,叫道:“麻三,你呆在下麵隻會死得更快,快上來吧!”


    麻三一驚,連忙扶著發呆的阮雲,順著台階退了上來。


    “麻三,聽你剛才所說,你與茶花峒有深仇大恨,蕭寒是你殺父仇人。等你死了,我會告訴你母親,是蕭寒殺了你。”阮翼陰冷地說道。


    咚!咚!咚!


    我使出全力砸在了紅漆棺木上。


    方才已被我砸出了縫隙,幾下重擊,第一口棺木已經完全碎開,一股淡淡的屍氣慢慢地滲透出來。


    麻三落到高台上,對著下麵的阮翼叫道:“你竟然連我也要殺!”


    阮翼將黑笛子拿了起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不是我阮家村的人,我留著你又有何用!”


    阮翼吹來的笛聲十分刺耳,陰邪詭異,令人不寒而栗,與阮雲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後退四周的黑蛇群再一次爬動,開始攻擊高台了。


    不管是數量還是氣勢比前兩次不知道厲害多少倍。


    阮翼的殺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都要堅定。


    他用蛇群殺死我們,也是在族人麵前立威。


    殺人立威!


    麻三見到毒蛇靠近,把阮雲放到一邊,抽出短刀,叫道:“小爺也是在毒蟲堆裏長大的,還怕這些黑蛇嗎?”


    整個過程,麻三都沒有與我講話。


    他可能也沒有想到,會與我這個“殺父仇人”一起並肩作戰。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般無常!


    麻三沒有領教黑蛇的可怕,再加上少年血氣,自然會喊出這樣的話。


    我心中多有不忍,喊道:“麻三,黑蛇不是一般的野生蛇類。它們懂得相互配合,你千萬不要大意!”


    麻三盯著不斷靠近的毒蛇,並沒有回答我。


    我知道這小子脾氣倔強,歎了一口氣,一腳踢開了紅漆棺木。


    紅漆棺木整個散開,裏麵露出一股幹煸的屍體。


    雖是女屍,但已經沒有了任何女性特征了。


    能不能蘇醒過來,還說不定。


    就在這時,毒蛇靠上前。


    我心中念了一句:“形勢所逼,對不住了!”


    我黑木棍探出,探入幹屍下麵,用力一撥。


    幹屍直接飛了起來,從高台上飛了下去,落在了黑蛇身上。


    幹屍落下的地方,堆了不少的死蛇,也有不少蛇血流動。


    血腥味十分地強烈。


    按道理說,這股血腥味可以刺激幹屍。


    令她蘇醒過來,成為可怖的飛天蟲屍。


    但事實上並沒有按照我設想的發展。


    幹屍落下去之後,並沒有任何變化。


    巫女道:“看來飛天蟲屍時機未到,再強烈的血腥味也沒有辦法令她蘇醒!真是可惜了。”


    第一隻蟲屍無法蘇醒,我也斷砸毀剩下紅漆棺木的想法。


    麻三手中的短刀已經揮動了起來,連著斬殺了數條黑蛇。


    可陰邪之際的笛聲越來越強,毒蛇群越來越密集地攻擊上來。


    我躍上前:“你還是後退吧,你這身子骨,受不住兩口。”,一把抓住麻三的肩膀,把他丟到後麵了。


    “蕭寒,別把金蠶給忘記了!”阿木忽然叫道,“我看金蠶在罐子養了十多天,應該可以出來活動了吧!”


    我一直都想使用金蠶蠱,但是它在雷公洞救醒麻老姑,消耗很大,進入罐子裏隻有十幾天的時間,並沒有到達最強的水準。


    可眼下已無別的辦法,也隻能使用金蠶蠱了。


    我暴喝一聲,連著打死數條大蛇,順手就取出了罐子,從高台上舉了起來,應聲砸了出去。


    嘭地一聲!


    罐子應聲裂開,散出一股紅色煞氣。


    原本努力攀登高台的黑蛇群竟然齊齊後退了。


    阮翼眉頭一皺:“金蠶蠱!真是金蠶蠱!”


    見到蛇群後退,我暗暗鬆了一口氣,金蠶不愧是金蠶,即便受傷,也是了不起的存在。


    些許毒蛇,根本無法靠近金蠶蠱。


    我大笑道:“阮翼,除了金蠶之外,我還有數種對付你的蠱蟲。你要是明白事理,就乖乖地投降吧!”


    金蠶蠱已是我最後的籌碼,若金蠶蠱不能逼退毒蛇與阮翼,後麵的情形就不好辦了。


    “不錯!不錯!”掌聲傳來,隻見麻老姑拍著巴掌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我很快就確定,來的人是麻若男,她依舊以老姑的樣子招搖過市!


    “沒想到你小子竟然沒死!竟然又讓你找到了金蠶蠱!”麻若男笑著說道。


    “啞婆婆!你不是不能說話的嗎?怎麽可以說話啊!”麻三一臉發懵,有些無法接受!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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