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壇子也悄無聲息。


    我靜心聆聽了一會,並沒有聽到呼吸聲。


    但是阿木的聽覺不會出差錯,壇子裏麵應該有人。


    我笑道:“阮鐵屍,看來,你是挖好坑讓我往裏麵跳的啊。壇子裏麵藏著是人還是蠱蟲啊?”


    阮鐵屍表情微微一變,隨即笑道:“金蠶蠱要是出不來,那就是你輸掉了,我保證裏麵是一隻蠱蟲!”


    我將硬木棍交給了阿木,道:“阿木,你來試一試吧!”


    阿木了解我的心事,接過硬木棍,以最快的動作,高高地躍起,重重地砸在壇子上。


    整個壇子應聲裂開一道縫隙。


    阮鐵屍叫道:“你要幹什麽,咱們在鬥蠱,你動棍子幹什麽啊!”


    我笑道:“鬥蠱就來個光明正大,何必放在壇子裏麵呢。陽光正盛,金蠶蠱與那的蛇蠱同時麵對陽光,還可以看一看它們能不能抗住陽光了。”


    阿木再次跳了起來,咚地兩聲,壇子裂開的縫隙更大了。


    阮鐵屍想要上前,我暗暗捏了一隻毒天甲:“我的要求並不過分,對你來說也沒什麽,隻是你把我金蠶蠱放入壇子裏,萬一裏麵有什麽毒藥禁忌一類的。那我的金蠶就白白地中了你的圈套。”


    壇子很結實,阿木足足砸了十幾下,方才砸開了壇子。


    壇子應聲裂開,裏麵出現了一個人。


    周身上下裹著黑色的白布,隻露出一雙黑色的眸子,四肢也裹著白布。


    白布上麵還沾了不少黑色的灰燼,看起來很是可憐。


    壇子底部有不少蛇的骨頭!


    蠱人!


    我心中一驚,阮鐵屍竟然將一個孩子放在壇子裏飼養,成為了厲害的蠱人。


    “你真是厲害,你們阮家村的孩子,就這樣不值錢嗎?”我冷笑道。


    說是蠱人其實並不準確,應該是蛇人。


    蛇人站起來之後,個子並不算太高,比我稍微矮一些,漆黑眸子充滿著一股青春的朝氣,應該是個年輕孩子。


    那蛇人站在陽光下,伸手擋了擋了眼睛,避免陽光的照曬。


    右手緊緊地握著拳頭!


    “人也是蟲類,蛇人是一隻蠱,這樣並不過分吧。我也沒有騙你的。”阮鐵屍臉色雖然不好看,但還是保持了冷靜。


    我哈哈大笑:“你引我入坑,大概已經想好了各種說辭吧。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好好反省一下,把小孩子養成蛇人,又讓他與金蠶搏鬥,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阮鐵屍袖子一揮:“現在蛇人好好站在你們麵前,而金蠶已經沒有了身影,應該是你們輸了吧。阮雲,你休想離開阮家村。蕭寒,你也不要離開算了!”


    蛇人全身上下裹著白布,與我正視著,眼中充滿了異樣的光芒,忽然轉頭看著我,看著阮鐵屍,冷笑了兩聲。


    就在這時,蛇人右手的拳頭鬆開。


    原本金燦燦的蠱蟲從裏麵跑了出來,身子輕快地飛動,落在地上,而後回到了我的身邊。


    阮鐵屍臉色白得可怕,喉結動了動。


    蛇人的舉動,狠狠地打了阮鐵屍的臉。


    我接過金蠶蠱之後,發現它的氣息是正常的,並沒有變化,看來它進入壇子後,就被蛇人捏在手裏麵。


    金蠶蠱沒有傷害蛇人,而蛇人也沒有傷害金蠶蠱。


    他們兩人之間達成了一種默契,隱藏在壇子裏,沒有任何動靜,直到阿木震碎了壇子。


    我道:“阮族長,金蠶蠱完好無損,蛇人也沒有什麽大礙。我看這一場鬥蠱,咱們之間並沒有分出勝負。不過,我看你的麻煩倒不小了!”


    蛇人瞪著阮鐵屍,阮鐵屍的身子微微發抖。


    “你要幹什麽,你要傷害我嗎?我告訴你,若不是我,你和你阿媽早就死了,還能在阮家村活下去嗎?”阮鐵屍叫道,“你這蛇人,就聽該聽我的話,不然的話,我現在就殺了你!”


    蛇人扭動腦袋,發出哢哢地聲音,右手抬起來,將封在嘴上的白布條給劃開了,露出一排漆黑的牙齒。


    難怪我聽不到他的呼吸聲,原來嘴巴被封住了,呼吸十分微弱。


    這牙齒漆黑,都是因為淬滿了蛇毒。


    一旦咬上一口,還是很致命的啊。


    蛇人用蛇毒武裝到了牙齒,那麽的他的雙手可能更是蛇毒的聚集物。


    可以說,整個蛇人就是可怕的霧氣。


    他全身匯集大量的蛇毒,已是毒體之身,或許金蠶蠱都不是他的對手。


    至少金蠶蠱無法毒死一個全身布滿蛇毒的蛇人。


    我心中也驚訝不已,即便我不被瓊花蟲折磨,也不一定是蛇人的對手,隻能以最快的速度從他手下逃走,但是要贏他幾乎是不可能的。


    阮雲也處於極度震驚之中:“沒有料到,阮鐵屍竟然會有這樣的底牌!”


    不過阮雲沒有說對,阮鐵屍的底牌並不聽他的話。


    而且極有可能會反噬阮鐵屍。


    我手心全是汗水,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龍魂花的效果漸漸地變弱,我的胸口再次撕裂疼痛,已經開始慢慢發作了。


    蛇人撕開嘴巴後,咳嗽了兩聲,方才說話:“阮鐵屍,你最好說話客氣一點。你……再厲害,再厲害,也不是我的對手!”


    蛇人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碾壓阮鐵屍的。


    聽到蛇人的叫囂,我稍微放鬆了一些。


    至少不用對付蛇人這種可怕的武器。


    阮鐵屍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水,後退兩步:“蛇人,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失望的!”


    蛇人的年紀並不大,至少在認知世界上還沒有形成完整的價值觀,他變成今日這個樣子,一切都是阮鐵屍所賜。


    他不會恨我,隻會恨阮鐵屍的。


    蛇人又幹咳了一下,隨即大聲地喊道:“阿媽,阿媽,你在哪裏……你在哪裏,你死了嗎?你要是了死了,就在天上告訴我一聲。我現在就殺了這是畜生。”


    畜生自然是阮鐵屍。


    蛇人最開始說話並不連貫,到了現在聲音大了很多,也開始變得連貫起來,也充滿了感情。


    看來,他心中對阿媽的感情很深刻。


    他叫喊一去,白色布條上就沁出更多的黑蛇蛇毒,是一種因為憤怒,而順著布條縫隙滲透出來。


    我忽然覺得惡心無比。


    壇子留了一個小孔,並不是給蛇人呼吸的,而是方便把各種毒蛇放進去。


    而這些毒蛇會噬咬蛇人,同時蛇毒也會在蛇人身上積攢。


    壇子底部的那些蛇骨,應該就是蛇人使用毒蛇留下來的吧。


    這個過程太過惡毒,太過滅絕人性。


    阮鐵屍竟然做出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情,真是令人作嘔啊。


    蛇人一連喊了數次,都是在呼喊他的母親。


    我看了一眼阮雲:“蛇人的阿媽是誰啊?”


    阮雲搖搖頭:“我不知道啊,我沒想到阮鐵屍會用這種法子養蛇人的。我其實……可能是個孤兒吧。”


    阮雲眼神也變得憤怒起來。


    阮雲是個孤兒,若不是老族長阮濟川照顧,或許自己的命運會和蛇人差不多,被埋在壇子裏,變成一個全身沾滿蛇毒的怪人。


    阮雲接著罵道:“阮鐵屍,想必這就是你的手段吧!你真是個惡心到家的人!”


    阮雲很少罵人,到了現在也是忍無可忍了。


    蛇人的叫聲傳遍整個阮家村,可他的阿媽並沒有出現。


    他漆黑的眸子濕潤了,有淚水流了下來。


    淚水流下來之後,蛇人變得更加憤怒了。


    阮鐵屍感覺到了這一點,也大聲叫道:“郭雲鳳,郭雲鳳,你快點出來。你再不出來,你兒子就要欺師滅祖,犯下大罪了!”


    阮鐵屍還是畏懼蛇人的。


    隨即命令阮平,以最快的速度去請郭雲鳳出來。


    阮平挨了阮鐵屍兩巴掌,心中不是很好,但是被阮鐵屍一蹬,也隻能以最快的速度衝去。


    蛇人身上沁出的蛇毒越來越多,雙眼越發地憤怒,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等著阮鐵屍:“若是我阿媽沒出來見我,我會像毒蛇一樣咬死你的。”


    阮鐵屍擦掉額頭的汗水,開始不斷地回頭,期盼著阮平早些回來。


    大概十多分鍾後,阮平攙扶著一個頭纏著黑色頭巾的婦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婦人個子並不高,皮膚枯黃,眼圈很重,應該屬於長期哭泣造成的。


    那婦人邊走邊叫道:“我兒!我兒!你在哪裏!”


    阮鐵屍方才送了一口氣。


    蛇人也呆在原地,嘴唇抖動,方才喊道:“阿媽,阿木,是你嗎?”


    阮鐵屍道:“郭雲鳳,你跟你家寶貝兒子好好說說,我有沒有傷害你。我對你很好的吧。”


    婦人郭雲鳳推開了阮平,自己邁著步子走了過來,雖然不是很穩,但是每一步都很堅定。


    郭雲鳳走到了蛇人麵前,道:“我兒,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啊。”張開懷抱想抱住蛇人。


    蛇人後退了兩步,躲過了郭雲鳳,搖頭道:“阿媽,我現在身子沾滿蛇毒,怕傷到阿媽,所以還是不要靠得太近。”


    郭雲鳳笑道:“我兒,你是我的兒子,你怎麽會傷害我呢?”


    蛇人不斷地搖頭:“阿媽,我身上有蛇毒,沾到你的皮膚,還是會傷到你的。你想不想離開這裏啊,我今天帶你離去!”


    郭雲鳳看著兩米外的兒子,表情微微一愣,苦笑了兩聲,卻沒有說話。


    阮鐵屍當即叫道:“不行,你們休想離開這裏!”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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