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德成喉結動了動,神經一下子繃緊:“你真有金蠶蠱?”聲音微微有些發抖,聽得出來,他已經有些害怕了,也有些不相信。


    我叫道:“我隻問你,你敢不敢讓金蠶蠱落到你的肩膀上。這樣你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


    茅德成身子一抖,道:“小子,這可是茅山,你若敢殺我,五千茅山弟子,人人持寶劍,必定斬下你的頭顱!”


    我清楚,茅德成說出這番話,心中已斷定我帶著金蠶蠱了,要不然,他不會這樣威脅我。


    我決定再嚇一嚇他。


    我笑道:“你們帶著弟子追上來,我本來是不是應該不顧一切逃走的,但是到了這裏,我卻等著你,你說為什麽啊?”


    “這……”茅德成有些打結。


    “德成兄,我明白了,他是故意引我們上來啊,在這裏等我們上套啊!”古人龍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他帶了上百隻蠱蟲,說不定這附近就藏著不少蠱蟲的。”


    古人龍不安地看著四周的怪石,正說著,清風徐徐,雲朵飄走,月亮投下月光,照出他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水。


    冬日的清風乍起,甚為幽冷,古人龍直哆嗦。


    “兩位果然是聰明人。我勸你們,最好是別動,你們到了這裏,乖乖別動。我來茅山,是衝著茅達而來,並不想傷害無辜。”我大聲喊道,“所以,我希望你們都不要動,尤其是你茅德成,你去過苗疆,傷害了甲奴和黑狗,我本要殺你,但你也是被你師兄蒙騙,我不想牽連太廣!”


    黑狗應景地叫了起來。


    茅德成瞳孔一縮:“這黑狗……”凝視了好一會,方才認出了黑狗,接著道:“這黑狗不是已經死了嗎……還是我親手確定它斷氣了的,怎麽又活過來了呢?真是見鬼了,我還聽說你掉到懸崖下麵去了的,怎麽又活過來了。”


    茅德成凝視許久,最終確定黑狗,正是那日被打死的黑狗,而不是我新養大的黑狗。


    “沒錯,這就是你們說的該死的屍生狗。可是老天開眼,不但它沒有死去,我也好好地活著。蒼天啊,若我死了,我的冤仇又到哪裏去報呢!”我道,“茅德成,我說過,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想殺你。”


    茅德成額頭也沁出細密的汗水,任何言語上的恐嚇,都比不上他親自確認已死去的黑狗,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麵前那般驚人。


    “那……那你到底想幹什麽啊?”茅德成呼吸有些急促,臉色異常地蒼白,在月光下,如同一張白紙一樣,汗水從臉頰兩邊落下。


    “告訴我,當日你們從茶花峒帶回來的東西,現在在哪裏,你最好是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不要讓我用蠻法子逼問出來。”我喝道。


    “我……不能說。”茅德成猶豫許久,方才吐出這幾個字。


    “他說的都是真事,你們真的搶了女孩……”古人龍脫口而出,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多嘴了,忙笑道,“你們這樣做,一定是替天行道!”


    “告訴我,白雅在哪裏,快說!還有蠱王蟲,你們放到哪裏去了啊。”我怒吼數聲,雙眼凶狠地看過去,雙拳發出爆豆般的聲音。


    黑狗也跟著狂吠起來。


    “我……我真不能說。”茅德成大叫。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那你去死吧。”我又是一聲暴喝,血蠱蟲從袋子裏鑽出了腦袋。


    此次出行,我並沒有帶著金蠶蠱,此刻要嚇住茅德成,隻能讓血蠱蟲動手了。


    當然,那茅德成也沒有見過金蠶蠱,一隻血蠱蟲就足夠嚇住他了。


    “德成師兄,識時務者為俊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這樣何苦呢?我聽說金蠶蠱纏身,要受盡七七四十九天萬蟲鑽心之痛的。”古人龍忙勸茅德成。


    “我隻知道甲奴被師兄關起來,至於白雅與蠱王蟲的下落,我不知道的。”茅德成最終還是屈服在我威嚇之下,說了出來。


    甲奴沒死?我心中咯噔一下,難怪我沒有找到甲奴的屍體。


    “甲奴也被你們帶回來了?”我問道,“當時我見他屍氣耗盡,似乎沒什麽力氣了。”


    “我師兄說這樣的僵屍,要帶回來好好研究一下。這兩年一直都關著甲奴,吊著一口屍氣,還沒有死掉的。就在我師兄臥室裏麵,除了這個,我並不知道白雅與蠱王蟲在哪裏啊。”茅德成說話的時候,四處看了看,想找出還有什麽地方藏著蠱蟲。


    我暗想,甲奴既然沒死,那真是太好了。


    “你沒有騙我!”我問道。


    “我不敢騙你的。”茅德成道。


    古人龍聽到這裏,驚訝不已,嘴巴張開,幾乎可以吞下一個雞蛋了。


    茅德成忙解釋:“人龍師弟,那白雅乃是五毒教的聖女,是極其邪惡的人。我師兄抓住她,目的並不是為了你想的那樣,而是提防五毒教死灰複燃,又要為害一方啊!”


    古人龍豎起大拇指:“果然是替天行道,佩服佩服啊。”


    我道:“茅德成,我看你表現還不錯,今日就暫且饒恕你的性命。古人龍,我看在古漢魂大叔的麵子,也不追究你。你日後見我,必須老老實實,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你們站在原地一刻鍾,便可自行離去了。”


    我說完這話,便從石頭上跳下來,與黑狗一起衝入了黑夜之中。古人龍的聲音傳來:“我記住了,我記住了,您可以一定要把蠱蟲帶走啊。”


    跑出一裏多地的時候,見到月朗天晴,身後無人追蹤,隻有風聲陣陣,我方才忍不住笑了起來。


    茅德成也好,古人龍也好,這兩人真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看起來個個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可被金蠶蠱一嚇,都顯出了原形,骨子裏都是大慫貨。


    我心中想道,看來這茅山派裏慫貨真不少。雖說他們有數百道觀,五千道士,可真正有膽氣的怕是沒有幾個了。


    一想到這裏,我心中倒多了一些信心。


    風漸漸大了起來,氣溫開始快速下降,四周格外地清冷。


    我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換上古俊才贈送的道袍。


    古俊才體型與我相似,正好合身。


    我又尋了一處清澈的泉源,將臉洗的幹幹淨淨,又用匕首將臉上的胡渣子、小冗毛刮幹淨,對著清水照了照,月光下的影子,看起來倒也方方正正,有模有樣,有點帥氣,再加上我身穿著古家道袍,說是古家道士,還是很有信服力的。


    我自覺好笑,假扮完龍虎山天師府張家道士後,又要拌三清山古家道士了。


    “黑狗,等下找到了道觀,你和我分開,等我進去住下來之後,你再尋找我的氣味溜進來,知道嗎?”我揉揉黑狗的腦袋。


    黑狗極其聰明,聽懂了我的話。


    我在山林之中,走了半個小時,方才看到了一間相對破敗的道觀。


    道觀裏燈光暗淡,應該是有人在裏麵,並不是一座空觀。


    茅山派占據整個茅山,除了九霄峰上的萬福宮之外,還有大大小小上百家道觀。


    我在九霄峰上鬧了一場,消息不可能這麽快就傳遍所有的道觀。


    夜晚寒冷,我姑且找個道觀借宿一晚,想那茅山道士,也料不到我敢到他們的道觀裏休息。


    穿過一個山頭,又順著小路走了一會上坡路,方才到了道觀前麵,木牌匾上正有三個顏體的大字“寒鬆觀”,說來還真巧,這道觀的名字竟然與我的姓名有相同的字。


    都有一個寒字。


    我伸手輕輕地敲動了木門,咚咚!咚咚!咚咚!門動了一下,竟然是虛掩著的,並沒有從裏麵插上。


    很快,就聽到了聲音從寒鬆觀裏傳來:“客人,你的姓名與寒鬆觀有緣,進來吧!”


    我手僵住了,這觀內的主人,怎麽知道我名字裏有個“寒”字呢?莫非那人有未卜先知之能,知曉我今晚會來到這裏。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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