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之間,也是目瞪口呆,心中思索了很多對策,最後發現沒有一條對策可以幫助茅遠知開脫。


    我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甲奴跪在了茅遠知身邊:“主人,事情敗露了。我被他們擒住了,一切都要怪我。”


    我心中清楚,甲奴是受茅達節製的,他跪在茅遠知麵前,也必定是茅達的主意,可此刻,卻無人相信這一點。


    “這……怎麽會這樣子呢?”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隻覺全身發涼,難道這又是那個少年鬼王的主意嗎?


    沒想到今日,我又要輸給他一次了。


    茅遠知一動不動,如同雕像一樣,絕望的眼睛緩緩地閉上,兩行淚水從眼角處留了下來,隨即睜開眼睛,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世上的事情,竟然這般有趣!這僵屍竟是我帶來的。哈哈哈……”


    甲奴跪在茅遠知跟前,已經說明了一切,茅遠知沒有再反駁,而是大聲狂笑,整個人有些瘋癲。


    樓小石恍然大悟,叫道:“知曉茅一真人入關修行的時間、地點,必定是茅一真人最為信任的人。若不是看到銀僵跪在茅遠知眼前,我真是不敢相信,設計陷害茅一真人的人,竟是……是他一直用心栽培的大弟子!”


    古玄黃眉頭一皺:“可是……我聽聞茅遠知常年不在萬福宮之中,而是在山洞洞穴修行悟道,怎麽會有時間在湯藥裏下毒呢?”


    水道人笑了一聲:“古兄,你有所不知,大家都知道他在山洞之中修行,這便是最好的掩護,他悄然潛回萬福宮,又有誰知道呢?好毒的賊子啊!”


    古玄黃眉頭舒展:“茅遠知故意用了這等障眼法,目的就是為了巧妙地害死自己的師父,最終成為茅山派新的掌教!看來,人心隔肚皮,真是可怕啊。”


    樓小石說:“俗語有雲,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也虧了茅達,為了保守這個秘密,承受多少冤枉啊。”


    茅達雙手一拜:“在下所做之事不過是職責所在,作為茅山弟子,自然有維護茅山派的職責!”


    樓小石隨即看向了茅遠知,厲聲叫道:“茅遠知,你可認罪?”


    茅遠知冷笑一聲:“什麽罪?”


    樓小石道:“驅趕僵屍謀害師父,在藥湯之中下劇毒毒害師父,乃是以下犯上,欺師滅祖的大罪,你可認罪!”


    茅遠知又問:“如果我不認呢?”


    古玄黃道:“茅一真人既然請我等主持公道,在鐵證麵前,不容你抵賴!”


    茅遠知又是冷笑:“既然不容許我抵賴,認與不認又有什麽區別呢?世上的事情,從來都是黑白顛倒。可笑,能夠看清楚這皂白的人,又有幾人呢?”


    茅遠知心如死灰,絕望之際,根本沒有想反駁,除了冷笑,他沒有認罪,也沒有極力辯駁。


    水道人撚須道:“事實擺在眼前,任你巧舌如簧,也不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你謀害師父的罪名,千真萬確。怎麽處置你,不是我們決定。而是茅山派掌教來決定的。”


    樓小石點點頭:“水道人此言有理,可茅一真人此刻坐在輪椅上,不能言語。依我看,應該先擒住茅遠知。等新掌教登位之後,以新掌教身份,處置茅遠知這賊子,乃是最為恰當的。”


    古玄黃道:“我也覺得這個辦法甚好,應該盡快擒住茅遠知,避免再生意外。”


    眾人說話的過程中,我始終看著茅遠知,期待他能有所辯駁,好從旁幫助一二。可惜,他沒有一句激烈的反駁之言,好似一切早已注定。


    茅遠知看了一眼茅一真人,笑道:“諸位,我就站在這裏,你們動手吧。”


    樓小石則望向茅達:“茅達,你不忍手足相殘,可以這等賊子,已不是手足了。也罷,我三人暫且幫你看住他。等你繼位新掌教之位,再做處罰!”


    樓小石、古玄黃、水道人三人齊齊出動,走到茅遠知身邊,三人站成一個三角形,把茅遠知困在中間。


    甲奴單膝跪在地上,見三人靠近,叫道:“主人,這些賊道士要對你動手,咱們還是盡快衝出去吧。”


    茅遠知至始至終都沒有回應甲奴一句話,負手而立,站在風中,顯得各格外地悲涼。


    一個無辜之人被人冤枉,背負著惡名,卻無法為自己辯駁,尤其是茅遠知,他絕對是忠孝之人,可偏偏背負著欺師滅祖這個罪名,這個他最不願意承受的惡名。


    茅一真人看到這等變化,嘴巴哆嗦,身子瑟瑟發抖,眼睛已是通紅,有淚水從眼角流出來。奈何茅遠知站著的位置,並不在他的視野範圍之內,茅一真人根本看不到茅遠知。


    眾人見茅一真人如此反應,皆是感歎:“看來茅一真人到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的弟子是還自己元凶首惡。對一個老人來說,這是何等殘忍的事情。”


    我倒吸一口冷氣,隻感覺自己有些窒息,一切都朝著我預料的反方向發展:茅遠知承受了罪名,茅達成為了大英雄,登上茅山掌教一位,乃是人心所向了。


    兩個掌教人選,一個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另外一個自然而然成為新的掌教。


    茅達並不著急,也不慌張,走上前,對我雙手一拜:“白雲子前輩,不知您老人家可還有疑惑。是否還在懷疑我茅達,你且全部說出來,我替你解答。”


    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啊,到了這個時候,還要求一個偉大光明正麵的形象,我心中極其憤怒。


    我哈哈一笑,瞪大眼睛看著茅達,卻沒有馬上說話。


    茅達眼神與我對視,帶著謎一般的笑容,根本就沒有辦法看穿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我道:“茅達,貧道沒想到,你可以這般巧妙地搬弄是非?真是令在下佩服啊。這銀僵怕正是你一手控製,在這時跳出來,故意讓他跪在茅遠知腳下的吧。”


    茅達道:“前輩這樣說,怕是無憑無據吧!”


    我走動兩步,盯著茅達:“有一事我不明白,貧道上山的時候,聽說你搶了一個女子,關在山上長達數年之久,不知那女子現在怎麽樣了啊?”


    茅達哈哈大笑:“前輩,這等道聽途說、捕風捉影的事情,有豈能當真呢?在下料想,一定是師兄茅遠知與你交好,你才極力為他辯駁的。想必您老人家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大好人。”


    茅達果然是老謀深算,輕而易舉便化解了我的職責。捕風捉影、道聽途說、茅遠知的朋友,一下子把我給孤立起來了。


    古玄黃道:“白雲子前輩,您老人家古道熱腸,是個大好人,可千萬不要被人利用了。你說的那個事情,幾天前已經有了結論。那個苗疆來的小子,意圖帶著僵屍圍攻萬福宮,乃是與我玄門正派對抗,這才誣蔑茅達的。”


    茅達對著古玄黃雙手一拜:“多謝古兄替我主持公道,茅達心生感激。”


    此刻這樣的結局,已是無法更改,我暗暗握緊木棍,決定以最簡單的辦法,拚上一拚。


    我道:“看來是貧道冤枉了茅達掌教了,我這就給你道歉。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大放厥詞!”


    茅達道:“怎麽能怪你呢,你也是為了茅山派。我現在還不是掌教……您老人家可不能說。”


    我走上前,站在兩米外:“茅達掌教,我白雲子有錯必改。此刻才明白,你乃謙謙君子,請受在下三拜!”


    我深深地鞠躬,茅達忙走過來道:“不可不可,晚輩豈能……”


    我一咬牙,手中木棍已經打了出來:“我便是苗疆來的小子……”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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