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乃是郭家人傳出來,充滿了挑釁嘲諷的意味。既然已經喊出了這個名號,也不必畏畏縮縮,不承認了。我心中頓時怒火衝衝,回應道:“我喜歡叫什麽就叫什麽,你躲在後麵,畏畏縮縮,龜兒子,給我滾出來。”


    龜兒子是水怪的罵詞,也是四川那邊罵人方法,剛才聽水怪罵了幾次,情急之下,倒是把這個詞給罵了出來。看樣子,水怪應該在四川那邊呆過很長時間。


    阿木也跟著罵出來:“躲在暗處,真是令人作嘔。想必這些食腦蟲都是你控製的吧。真他媽惡心,真是和食腦蟲一樣惡心。”阿木痛罵的時候,一直注意聽著四周的動靜。


    阿木眼珠子移動,看向了東邊,小聲道:“蕭寒,在東邊藏著。那人全身都很陰冷,樣子不太友善。”


    我點點頭,小聲問道:“郭維新可否在那邊嗎?”


    阿木搖搖頭:“我沒有感覺到郭維新的氣息,他好像完全消失了,或者根本就不在這裏。可能是因為膽子小,躲在安全的地方,不敢露麵。”


    我道:“水怪,在東邊,你去抓過來。”水怪長嘯一聲,躍出十多米,跳到幾米外,幾個郭家人試圖阻擋水怪,可惜他們力量弱,根本不是水怪的對手。


    水怪隻是輕易地擊打幾下,幾人便飛了出去,撞在牆上,有的牙齒落在地上,有的吐出鮮血。水怪落到人群外麵,叫道:“出來吧。”


    嘰嘰嘰!嘰嘰嘰!忽地,從牆麵上跳出樹枝皮包骨一般的猴子,速度極快,從牆麵上躍下來,落到水怪的身子,一共有三隻猴子,每一次都異常地凶猛,爪子鋒利,嘴巴咧開,露出又長又尖的牙齒。


    猴子個子很小,落在水怪的身上,快速地流動,不斷地抓動。水怪躲閃不及,後背被抓開了一塊。水怪的身材結實,尋常猴子根本傷害不了它。此刻皮開肉綻,可見這些瘦皮猴可不是一般的猴子。


    水怪大叫數聲,不得不在地上滾動,手臂胡亂翻動,數次都想打掉身上的瘦皮猴,最終都沒有辦法擺脫身上的瘦皮猴。阿木哢哢聲作響,大叫:“水怪,來我這裏。”


    水怪聞聲,在地上滾動,撞倒數人,退到阿木身邊。阿木的個子小,動作靈敏,雙手伸長,快速擾動,直接抓住瘦皮猴,用力甩了出去。


    三隻瘦皮猴落到郭家人群之中,眾人趕緊推開。三隻瘦皮猴站穩之後,沒有再攻擊上來。我仔細看了三隻瘦皮猴,倒覺得十分熟悉,笑道:“阿木,你記得這猴子的模樣嗎?”


    阿木看了一會,笑道:“蕭寒,咱們的確見過,不過那次咱們見到的是一隻鬼猴,鎖在水晶棺材裏麵的,打開一瞬間,它才從裏麵跑出來的。”


    鬼猴從棺木中跑出來之後,瞬間消失不見,沒有蹤影。不過那些鬼猴不過是瘦皮猴的魂魄結成的,眼前的瘦皮猴是真真切切的猴子。


    三隻猴子站穩之後,郭家人群讓開了一條路,隻見一身穿灰衣的男子從後麵走了出來,那人個子不算太矮,和郭維新的年紀差不多,腰間懸掛著一隻銅壺。


    那人眼光如電:“你也敢自稱苗疆蟲王,小子,你膽子很大啊。”三隻瘦皮猴快速地繞在那人身邊,其中一隻爬上了那人的肩膀上。


    我道:“沒什麽敢不敢,膽子大的。你是什麽人,能代表郭氏一族嗎?”此人的氣息與郭維新完全不一樣,指甲發黑,眼圈很黑,不過並不是缺少睡眠造成,而像是毒物聚集造成的。


    指甲發黑有兩個可能性,一是屍氣造成的,二是長期接觸毒物或者蠱蟲,看樣子是大有來頭的。


    那人笑道:“我是郭壺公,按照輩分,比郭維新還要大上一輩,自然能代表郭家。你既然自稱苗疆蟲王,應該有些本領吧。”


    我冷笑一聲:“郭壺公,終於出來一個可以代表郭氏的人了,我還以為你們都是膽小鬼呢。我來這裏,是為了百年前的一段公案。我且問你,郭天劫是不是你們郭家的人。”


    郭壺公大笑,肩頭上的瘦皮猴也跟著叫了起來。


    郭壺公道:“郭天劫當然是郭氏一脈的人,而且是十分傑出的人物。近百年來,郭氏第一人便是他了。不知麻先生說到郭天劫,為了什麽事情。”


    我袖子一揮:“你少在這裏跟我裝蒜。郭天劫是你郭氏一脈的人,也是害我茶花峒百餘人的罪魁禍首。我此次來風陵渡,是要你們郭家就這樣事情,向我們茶花峒道歉。”


    郭壺公哈哈大笑,好似從來都沒有聽過這麽好笑的事情:“麻先生果然是年輕啊,會說出這麽天真無邪的話。一百年前,是大亂的時代,中國到處都在死人。茶花峒死一百多人,是郭天劫造成的又怎麽樣。我們絕對不會就此事向你們茶花峒道歉的。”


    “一句時代的原因就想把一切推得幹幹淨淨,你真是會推脫啊。”我冷笑一聲,“我來之前就想過,你們不會心甘情願道歉的,那咱們就沒必要談下去了。”


    郭壺公又笑了起來:“都用那麽多食腦蟲對付你了,你覺得咱們還有必要,還有可能再談下去嗎?小子啊,你給我挺清楚、郭天劫乃是郭氏一族史上最傑出的人物之一,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計其數,我們是不會向任何人道歉的。永遠不會……”


    郭壺公這番話打消了我心中和平解決的念想,看來隻有暴力解決了。我吆喝兩聲,五行屍快速跳躍,站在前麵,擺成了陣法,隨時都可以撲上去。


    郭壺公道:“麻先生既是從苗疆過來,肯定帶有厲害的蠱蟲,你又自稱苗疆蟲王,那我要試一試你蠱蟲的厲害,不知你可有這麽膽氣。”


    我眉毛一挑,看著郭壺公的氣勢,一切都信心滿滿。


    陳思走過來,小聲道:“蕭寒,那郭壺公腰間掛著的銅壺,和我爺爺的樣式很相近,應該是一種盛裝蟲子的器皿,裏麵可能有厲害的蟲子,你最好小心一些。”


    我小聲道:“陳思,我清楚,用金蠶蠱出動,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他如此囂張,若我不上前,他勢必要說茶花峒的蠱蟲不過如此之類的話,傳到老姑耳中,老姑也會難過的。”


    郭壺公嘲諷道:“麻先生方才一怒為紅顏,令老夫著實佩服。莫非這會看紅顏安好,不敢上前了。”


    我隨即大聲應道:“你這鼠目寸光的敗類,我今日就上前,讓你瞧瞧我苗疆第一神蠱蟲金蠶的厲害。你腰間的銅壺裏裝著的蟲子,最好是厲害一點,不然的話,我會很失望的。”


    郭壺公眉毛微微一挑,看起來有些驚訝,很快恢複自然:“好好,看來還有點真本領,知道我銅壺裏裝著的蟲子不簡單。麻先生,說實話,如果不是金蠶蠱,而是一般的蟲子,我也不會用我銅壺裏的蟲子。”


    我心中隱隱一驚,金蠶蠱的威名傳遍大江南北,郭壺公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人,如此信心滿滿,難道說他銅壺裏的蟲子,真的可以對付金蠶蠱嗎。


    事情到了這個田地,不試一試,又怎麽能知道最終的結果呢。郭壺公如此囂張,非要讓他嚐嚐金蠶蠱的厲害。


    我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就上前兩步,試一試彼此的蟲子。我希望咱們動手的時候,你的子孫們不要亂動,那些退去的食腦蟲,也不要再放出來丟人現眼了。”


    郭壺公笑道:“當然。”隨即對四周散布的郭家子弟喊道:“鬥蟲未分勝負之前,爾等休要妄動,省得丟了卿卿的性命。”肩頭上瘦皮猴也唧唧怪叫。


    我二人走上前,距離三米距離停住了腳步。瘦皮猴嘰嘰嘰地亂叫,猛地從郭壺公的肩膀上跳了過來,速度極快,來勢洶洶,如同一道閃電一般。


    我嘴角微微翹起:“死猴子,你以為小爺好欺負嗎?”這瘦皮猴撲來的瞬間,我後退一步,迎麵就掐住了它的脖子,用力捏緊,瘦皮猴四肢揮動,瘋狂地抓著。


    瘦皮猴齜牙咧嘴,雙眼通紅地看著我,更奇怪的是它的身上沾滿了屍氣,瞬間腐蝕了我的雙手。我右掌徹底變黑了,有一股微微的麻木刺痛感。


    好在尋常屍氣根本傷不了我,一隻瘦皮猴就像殺死我,那是不可能的。我道:“死猴子,既然你身上有屍氣,那麽我把你變成真正的死猴子,到時候會自己產生屍氣的。”


    我手上力氣加大,哢地一聲,捏碎瘦皮猴脖子出的骨頭。


    “不要……”郭壺公眼瞼一跳,“你這是自尋死路,看來沒必要對你心慈手軟了。”


    我冷笑一聲:“你自家咬人的猴子不看好,胡亂傷人,我好心替你教訓,沒收你錢,是給你麵子的。以後出去玩,找跟繩子係好你的這些寵物,別到時候還怪別人,老東西。”我順勢一甩,便把瘦皮猴的屍氣丟給了郭壺公。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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