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如此奇怪,兜兜轉轉,都和陳思產生某種關聯。


    我道:“先生,你看著辦,我絕對相信你的。”


    我以寒魚為食的時候,體內曾經進入過九幽寒氣,身體早已得到寒氣的錘煉,這次的九幽寒氣不過多一些,又為白袍人所察覺,自然不會有真正的性命之虞。


    白袍人歎了一口氣:“蕭寒,你啊,終究逃不過一個癡字。這世上的人,沒有人會真正留在你身邊的,有的隻是漫長的孤獨。”


    白袍人存世多年,和他相交相識的朋友,都會在他前麵死去。


    所以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呢,不過二十歲出頭,癡一下人間的情愛,是很正常的。


    說話間,阿木已經動手割開我腿上的繃帶,傷口已經徹底發黑,整條右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龍魂花鎮住九幽寒氣的時間有限,從上午到現在,再加上因為陳思的事情,到了現在,浸入骨髓裏的九幽寒氣再一次發作了。我感到全身有些冷,周身上下很麻木,甚至還產生了奇異的幻覺,分不清楚真實與虛幻。


    好像有一隻巨大的手正撥弄我的眼皮,一股微弱無力的聲音在我心中想起來,睡過去吧,睡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睡了就沒有什麽憂愁。


    阿木道:“蕭寒,你暫時不要睡過去,九幽寒氣本來是傷不到你的。隻是你右腿被食腦蟲偷襲,留下了傷痕,所以寒氣才會順著這裏進入你的身子。你一旦睡過去,意誌變弱,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阿木已經用尖刀刮掉了我右腳上的膏藥,不過一會,那尖刀上似乎多了一層冷豔的冰霜,阿木的身子也多了冰霜。好在阿木是木頭人,並沒有和常人一樣無法動彈。


    白袍人點點頭:“蕭寒,不能睡。寒冷之際,真的睡過去,肯定醒不來的。莫要驚慌,陳姑娘還有七年,你若走了,誰陪她最後的七年呢。”


    白袍人取出銀針,分別刺入我背後,腦袋上,還有各處大穴,有了銀針引導,鑽入體內的寒氣開始慢慢地傾瀉而出。


    我聽著白袍人的話,心中一震。


    是啊,還有七年時間,我若是現在走了死掉了,陳思要難過七年的。還有七年時間,或許有辦法解開這個生死大限的死結,這九州之大,總有辦法救下陳思的。


    一想到這裏,我多了一絲希望,全身精神頭也為之一振,眼皮也有了力量,眼睛睜大了不少,環視著四周,看著阿木,笑了笑:“阿木,我方才好想睡覺,但是想起陳思還有七年時間,又多了一些希望。我想,還是有希望的。”


    阿木利用尖刀刮掉藥膏之後,又按照白袍人的吩咐,在右手上割開了一道口子,放出一些鮮血。那鮮血發黑,帶著濃濃的寒氣。


    大概十分鍾,白袍人擦掉額頭的汗水:“阿木,九幽寒氣大部分散出來,還有一些留在體內,對蕭寒的身體並無大礙,你把傷口再處理一下。真是好險啊。”


    阿木馬上照辦,再次處理好我的傷口。


    隱藏在我體內的九幽寒氣大部分散去之後,我的精神好了很多,胸口也沒有那麽惡劣的劇痛感,方才幻覺也察覺不到了。


    我道:“先生,多謝您老人家,您又救了我一命。若不是你提前察覺,我可能真的要稀裏糊塗地死掉了。郭壺公那賊子的目的有到達了。”


    白袍人問:“蕭寒,阿木,把你們今天白天在郭家村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我來看看,這當中還有什麽詭計沒有。”


    阿木開始劈劈啪啪說了起來,從見到郭維新,到忽然發難的食腦蟲,以及情急之下我喊出的那一聲“吾乃苗疆蟲王麻烈雲”,因此鎮退了食腦蟲。


    白袍人訝異地叫道:“食腦蟲,沒想到這種邪惡的蟲子,竟然成為郭家的主要蟲子,看來這個郭家要走下坡路,永遠也不會再強大起來了。”


    一個驅使食腦蟲這種邪惡蟲子的家族,是不可能強大起來的。在邪路上走得越遠,就越臨近深淵。


    阿木道:“主人,蕭寒喊出了苗疆蟲王這個稱謂,後來他自己竟然忘記喊出這麽一番話來,你說奇怪不。”


    白袍人說:“這倒有意思!蕭寒,你和蟲王奪舍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苦笑了一聲:“當時我在山崖下,正逢月圓之夜。老蟲王的魂魄就要奪舍,後來費了很大的力氣。我感覺自己幾乎就要輸掉了,最後時候才翻盤的。我贏了老蟲王的魂魄,他的意識就消失得一幹二淨,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白袍人深思了片刻:“那可真奇怪,你竟然喊出了苗疆蟲王這種名號,更奇怪的是,那些食腦蟲真的退走了。看來,你的身上有一股特別的力量啊。真是意外的收獲啊。”


    我說:“我擔心陳思葬身食腦蟲口中,又見朋友受傷,心中感到鬱悶不已。那個時候忽然就感覺到一股能量湧現出來,變大喊了一聲。我想,可能是老蟲王的殘存的念頭給了我提示,所以才喊出那麽一句話。”


    想來想去,沒有真真切切確定的答案。如果隻是蟲王魂魄的影響,那股忽然爆發出來的力氣,又是怎麽產生的,是從哪裏的?為何可以鎮退那麽多的食腦蟲。


    阿木道:“蕭寒,我之前也見你鎮退過五毒蟲,難道這次也是因為你有號令萬蟲的能力,情急之下,力量爆發出來,把它們嚇走的。”


    阿木這麽一說,我倒記起來:“難道和我吃下的四隻蟲子有關係,一隻紅蛇,一隻白蜈蚣,一隻金蠍子,一隻蟾蜍。是它們給我的鎮退食腦蟲的力量嗎?”


    若真是如此,當初黑靈讓從吃下它們來充饑,還真是起到了大作用。冥冥之中,好似都有定數,多年前吃下的四隻五毒蟲,竟然在多年後救下了我的性命。


    真是令人驚歎不已。


    白袍人點點頭:“肯定是這樣了。對了,蕭寒,阿木說了食腦蟲的情形,你與郭壺公鬥蟲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我把與郭壺公鬥蟲的情形說了一遍,講明那蟲子是如何如何奇怪,如何如何打敗金蠶蠱,如何如何令我身子凍僵,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對了,郭壺公腰中有個銅壺,按照陳思所言,同樣的銅壺,陳眉龍也有一個。”我忙補充道。


    白袍人道:“帶著九幽寒氣的蟲子,這蟲子的來曆非常古怪啊。至於說銅壺,應該是某一類裝蟲子的容易,並不太重要。蕭寒,這蟲子來曆不淺啊。”


    我道:“我也察覺到這蟲子不太對勁,之前從未見過。九幽寒氣據說是陰間的氣息,這條怪異的蟲子,莫非真的是陰間長大的嗎?可是怎麽會落到郭壺公的手上呢?”


    我忽地一驚:“不好,蕭天兵奪了郭壺公的銅壺,那蟲子現在在蕭天兵手上。”


    白袍人追蹤蕭天兵的蹤跡而來,現在蕭天兵得了厲害的蟲子,會不會因此威脅白袍人呢?


    白袍人笑道:“蕭天兵就算有十隻那樣的蟲子,我也不用怕他。蕭寒,我不出門,你幫我弄清楚郭壺公的蟲子是從哪裏的來的吧。”


    我道:“約好三天後郭壺公要賠償我們的損失,三天後我再找時機問他。一定撬開他的嘴巴。”


    白袍人點點頭:“說了這麽多的話,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我出去看看,過兩天再來和你街頭,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了。”


    我點點頭,白袍人雖然厲害,但蕭天兵就在隔壁,時間呆久了,極有可能被發現的。白袍人動作很快,打開窗戶,身子輕輕一展,就落了下去,很快就沒有了蹤影。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白袍人走後,我就湧上了一股倦意,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而且進入了很深很深的睡眠之中。


    一覺醒來,已經是清晨時分,外麵陽光亮堂,鳥兒鳴叫,相比昨天陰天,今日到時候天氣晴朗的天氣。初夏的風順著窗戶傳來,我肚子咕咕地叫著。


    單腳從床上跳下來,發現躺在地上全身紮著銀針的水怪,全身毛發的顏色開始發生了改變。之前是黑發的,可經過一個晚上,黑中泛紅,隱隱呈現出紅色的征兆。


    我心中一動,水怪族群之中,根據毛發的顏色,可以初步斷定實力的高低,黑毛水怪是最低層次的水怪,接著是紅毛水怪,而最厲害的就是紅毛水怪。


    水怪毛發發生改變,看來還真被白袍人說中了。此番機緣將會成就水怪,經此劫數,黑毛水怪會變成紅毛水怪,實力得到大大的提高,還真是一件好事。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


    我跳過去,打開了房門,隻見頭發紮著辮子,目光清澈如水的陳思站在門前,手中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餐。


    我不由地想起陳思還有七年陽壽,眼睛一紅,頓時流下了淚水。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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