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兵方才那三拳,可以說用上了所有力氣,麵對白袍人,他不敢有所保留,三拳落敗之後,他知道自己輸了,所以才說出那樣的話。


    白袍人搖搖頭:“蕭天兵,我並沒有想過要殺你。至於我的身份,你根本不用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因為我自己也不清楚。”


    蕭天兵有些不相信:“你要放我離開嗎?”


    白袍人說:“目前看來,你並沒有犯下什麽大錯,也沒有殺人,我又不是以殺人為樂趣的怪物,不會要你的命。你走吧。”


    蕭天兵算透了人心,還是有些不信,警惕地往旁邊移動幾步,眼睛緊張地盯著白袍人,生怕白袍人忽然動手,擊殺自己,一直移動到幾米開外,方才鬆了一口氣。


    “我不懂,你為什麽要放我走?”蕭天兵始終不敢相信,白袍人會這樣放自己離開。


    白袍人笑道:“你平時把人心想得太壞,所以擔心我殺你滅口。放心吧,就算你把今日所見所聞都傳出去,也不會對我任何影響,我隻是個影子,沒有人會找到我的。乘我改變主意之前,離開這裏吧。”


    蕭天兵收住身上的屍氣,稍顯發黑的臉龐有些發白,這是屍氣消耗過度得征兆:“郭毒人,從這裏怎麽出去呢?”


    郭毒人道:“我可以帶你們出去……這地底下終究是寒冷,你們都一起出去吧。”


    我看了一眼白袍人。


    白袍人點點頭:“好,咱們也出去。蕭天兵,你和郭毒人在前麵走,我們在後麵,你放心。我不會暗算你,放心就是了。”


    蕭天兵知道自己不識白袍人的對手,也隻能點點頭。郭毒人將一些東西收拾了一下,又把篝火打滅,便在前麵帶路。蕭天兵硬要走在最前麵,中間隔著一個郭毒人。


    出去的路非常地隱秘,很多地方十分地隱秘,有一些岔路,稍不留神,就會誤入陷阱之中,成為冷箭飛刀的靶子。總之地道山洞中的路,崎嶇不已,漸漸地我發現,是往上走的一條路,應該漸漸地遠離了地底。


    大概走了一個小時左右,才看到了一處出口,打開暗門之後,便看到了亮光。外麵陽光朗照,已是下午時間。從我和蕭天兵進入地宮後,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第二天下午。


    我們在地底下呆了將近二十個小時。


    而我們出來的地方,是在距離郭家村和蟲家村有一段距離的矮山上,不遠處就是奔騰流淌的黃河。看來,風後陵寢的地宮,的確有一半在黃河水道下麵。


    蕭天兵雙手抱拳:“蕭寒,咱們也算是一起經曆過生死,朋友一場。不過走出這裏之後,就不再是朋友而是敵人。希望你多多保重!”


    我抱著妹妹,無法還禮:“老銀僵,以你這等擁有智慧的銀僵,何必為黑煞賣命,自由自在地活在世上豈不是更好嗎?”


    蕭天兵稍微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一聲:“人在江湖,總會身不由己。我沒有辦法再選擇一次,多謝你的好心。”蕭天兵說完後,頓了一會,本想再說些什麽,最終卻沒有說出來,忽地咬牙,一拉身上的黑袍,蓋在頭上,飛快地衝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陽光下,瞬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我看著白袍人:“先生,為什麽要放走蕭天兵呢?你不是暗中追查了很久嗎?為何如此輕易地放他離開呢?你已經告訴他覆滅黑煞的預言之子的事情,放他離開,豈不是會危害到預言之子呢?”


    白袍人深邃的眼睛看著遠處:“蕭天兵並不是罪大惡極的人,或許還有可以挽回的餘地。至於預言之子,我並不知道他在哪裏,何時會降生。告訴蕭天兵,他或許能幫我找到也不一定。”


    我思索了片刻:“好吧,希望能夠早日找到預言之子。對了,先生,外麵陽光這麽大,能不能帶著我直接走出去呢?”


    白袍人道:“她並不怕陽光,隻是多日未見陽光,最好還是避一避比較好,用我衣服蓋著他,咱們下山吧。”白袍人解下披風,蓋在妹妹身上。


    我們剛走出去,郭毒人沒有跟上來。


    我喊道:“你不跟我一起下山嗎,還要回到那陰暗的地下去嗎?”


    郭毒人苦笑:“我還有幾年時間才能離開這裏,所以不能離開,也不能回郭家村。你放心吧,你們進入地宮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包括郭家家主郭維新和郭壺公!我送你們出來,隻是想看一看陽光,因為好久沒有看到陽光了。”


    一個幽居在地底下的人,可以仰望陽光,卻無法走入陽光裏麵,這是一件很憂傷的事情。


    我道:“那你以後準備怎麽辦?”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反正現在我很迷茫,也很困惑,要花很長時間想一想,以後到底該怎麽辦?你們走吧,再呆下去,我會難過的。我習慣了一個生活,和你們相處久,怕不適應一個人的生活。”郭毒人很平靜地說。


    與之前相比,他的眼神沒有那麽空洞,沒有那麽冷漠。或許過了幾年,他能從裏麵走出來。


    白袍人拍拍我肩膀:“好了,咱們下山吧。你妹妹身體溫度會慢慢回升,找個地方替她治療。”


    我、白袍人、水怪方才離開了山洞出口,走入陽光之中。此刻正值盛夏,陽光炎熱,與地底下的九幽寒氣完全不一樣,隻走了十多分鍾,身子開始發熱,汗水也流了出來。


    走到半路的時候,我忽然想了起來:“先生,我們進入風後陵寢地宮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幻境,後來又在石門前被食人花圍攻,可就在那時,有人打開了石門,之後又留下了暗號,那個人是你嗎?”


    白袍人笑道:“是我,我之所以把入口堵住,又引了一些飄蕩九幽寒氣進去,是不想有人靠近。那個幻術並不是絕地,是可以退回去的。往前無路,後退有路!”


    水怪說:“難怪我出來覺得那個封印的紙符熟悉,原來是主人您的手臂。”


    白袍人笑了笑:“我進入陵寢後,在裏麵呆了一段時間,後來聽到你們的聲音,才把你們放進去的,怕你們走不出來,又流了個三角暗號。之後才去青銅蟲門那裏,進去了一會……之後才遇到蕭緲的。”


    白袍人的身手靈敏,懂得機關陣法,從陵寢出來後,動作很快。而我們也耽誤了很長時間,隻能跟在後麵,雙方相隔了幾個小時,在邏輯上是說得通的。


    看來放我們進去給我指路的人正是白袍人,而不是其他人。我心中懸著石頭也算落地了。


    “對了,我進去的時候,聽到了兩聲動物的怪叫,可水怪告訴我是錯覺……”我問道。


    “是的,隻有蕭寒一人聽到,我和蕭天兵都沒有聽到,當時迷霧重重,產生錯覺很正常的。”水怪說。


    白袍人說:“到底是真實的怪物還是幻覺,我也不清楚。畢竟當時我不在場。既然都出來,就無需再去考慮是幻覺,還是有怪獸出沒!”


    我心說也是,就算是怪獸,可在地底下,隻要不出來,就任它在那裏生活吧。眼下要緊的事情,是好好地照顧妹妹蕭緲,讓她早些醒過來。


    一個小時後,我們回到了風陵渡鎮,下午的陽光依舊旺盛,路上的行人很少,都在家中躲避這酷熱的太陽、沒想到,夏天就這麽來到了。


    落塌的酒店裏,我看到了陳思。她的黑眼圈很重,看來昨晚一晚上都沒有睡踏實。


    “蕭寒,大概二十分鍾以前,蕭天兵回來了,把鬼王和謝薇都帶走了……現在可能已經走遠了……”陳思說道。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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