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金蠶蠱、陰陽蠱都先後進入過我的身體裏麵。血蠱蟲是我的心頭鮮血養出來的,應該不會有什麽傷害。至於蠱王蟲,是五毒教養在石棺裏的蟲子,前幾日,白雅已經告訴過,豢養與控製蠱王蟲的辦法。


    眼下我氣力不惜,很難支撐到我找到麻老姑她們,唯有利用這些蠱蟲的力量,方才可以增強自身的力量。但最後的後果會怎麽樣,我沒有往下想下去。


    隻能這樣了,我心中下定決心,大步走上前,深吸了一口氣,取了金蠶蠱的罐子:“就從你開始吧。”金蠶蠱自風陵渡歸來後,經過漫長時間的休養,已經基本恢複過來,周身上下彌漫著紅色的煞氣。


    黑靈的影子一晃而出,叫道:“蕭寒,你要幹什麽?你要幹什麽,要把金蠶蠱吞進去嗎?”黑靈幽紅的雙眼看著我,極其不滿,又道:“你這樣做,是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啊。”


    我盯著黑靈的紅眼睛:“黑靈,現在除了這個辦法,沒有別的辦法。我已經沒有多長時間,腐骨蟲粉正在傷害我的骨骼……”


    黑靈道:“你現在就應該呆在家中休息。你吞下金蠶蠱,無異於飲鴆止渴啊。還是不會活下去的,最後會更加痛苦的啊。”


    飲鴆止渴,是飲用鴆毒來解渴。


    我道:“黑靈,如果能止住一會渴,就算是鴆毒又如何呢。我已經別無選擇了。你告訴我,還有什麽辦法嗎?我沒有力氣走下去,隻有依賴這些蠱蟲了……”


    黑靈長歎一口氣:“你……啊,就是太要強了。自己都活不下去,還要去救那麽多的人。這豈不是強行斷送自己的性命。”


    越是強大的力量,越難控製,對身體的傷害也就越大。金蠶蠱也好,還有那些陰陽蠱,都會幫我增強力量。可對我的傷害也會越大。


    我笑了笑說:“黑靈,你很關心我。可這事情已經沒有辦法了,隻能這樣子了。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吃些這些蠱蟲最為頂尖的蠱蟲……或許有機會支撐我走下去……”


    黑靈袖子一揮,躍到另外一塊石頭上:“我不管了,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等你死了,我不會再管你了。自然會離開你,去尋找我的仇人。至於你……就任由你的屍體被野獸吃掉。”黑靈說的是氣話。


    我解開金蠶蠱罐口的油紙:“金蠶蠱,來我身體上,我需要你的力量,記住了,我要去找麻老姑,你可以好好地幫我啊。”麻老姑已經把金蠶蠱的控製法門傳給了我。那金蠶蠱果然從罐子裏一躍而出,落在我右手手掌上,隨即快速地鑽入我的手臂裏。


    一股鑽心的痛楚傳來,我咬牙忍著沒有叫出來。我又找到血蠱蟲:“你幾年前我與老姑采蟲回來養出來的第一隻蠱蟲,今日就隨我一起,繼續出發吧,來吧。”


    血蠱蟲動作很快,一下子就跳了過來。這些年來,它在黑蛇潭幫過我大忙,與我血脈最為相通。它乃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血蠱蟲落在我手掌上,也跟著鑽了進來。


    血蠱蟲與我心意相通,很快就進入我的血脈之中,消失在身體裏麵,成為我身體的支撐力量之一。陰陽蠱在我和妹妹蕭緲的身體裏麵呆過,怨念很強,主人是麻若男。後來麻若男死前,真心悔改,陰陽蠱也自然沒有那麽大的怨念,經過麻老姑調養之後,性子大變。


    我道:“陰陽蠱啊,咱們之間的淵源是最深的。這次你能再次進入我的身體,可以說是緣分啊。”兜兜轉轉,最終又相遇在一起,這不是緣分又是什麽呢。


    陰陽蠱可以媲美金蠶蠱,此刻躍入我的身體裏。對我來說,乃是另外一股力量。不過腹部還是傳來一股強烈的絞痛。我不由地大喊:“你這該死的蟲子,這個時候還要對付我……真是沒意思……好了,不要再鬧了,我和麻若男都和解了,咱們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了。”


    如此說了幾句話,我又擊中意念嚐試著控製進入我身體裏的陰陽蠱,大概過了半分鍾的樣子,陰陽蠱漸漸地安靜下來。


    最後是蠱王蟲,這蠱王蟲本屬於五毒教的寶蟲,後來幾經周轉,先是到了茅達手上,後來又回到白雅手上,最終才落到我的手上。


    我心中想道:“這蠱王蟲畢竟是五毒教的蟲子,白雅就在外麵。我還是先帶出去,看白雅如何處置吧。已經有三隻厲害的蠱蟲進入我的身體裏麵,已經足夠了……”


    我把蠱王蟲提了起來,又把黑葫蘆取出來,把其餘一些蠱蟲都吸入黑葫蘆裏麵,又慢慢地調理了一會,默默地控製金蠶蠱,利用金蠶蠱的力量,身子那種不適感方才好受了一些。


    我走出洞穴的時候,外麵的光線黯淡了很多,距離天黑應該沒有多久了。我把蠱王蟲拿了出來:“白雅,老姑在山洞裏留下了不少的蠱蟲,其中就有你們五毒教的蠱王蟲,我現在交給你。”


    白雅盯著我,搖搖頭:“你的氣色比剛剛好了很多,怎麽回事啊?我感覺出錯了嗎?”


    我沒有告訴白雅實情:“洞穴裏有一味神奇的藥味,應該是麻老姑留下來的。我吃下去之後,精神振奮不少。所以感覺全身充滿了氣力。”


    白雅半信半疑:“蠱王蟲幾經易手,這次到了你的手上。你恰好已經知道掌控蠱王蟲的辦法,就留給你使用吧。蠱王蟲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麽用途了。”五毒教不存在,蠱王蟲對白雅來說,的確是沒什麽太大的用途了。


    我點點頭:“那好吧,我就先呆在身邊。咱們走吧,時間不等人。”有了金蠶蠱的幫助,我氣力好了不少,身體出現的異樣也沒有那麽強烈了。


    麻倫指著前麵道:“烈雲叔,我在前麵帶路。青蚨母蟲正指引著我們往前麵而去……”青蚨母蟲個頭很小,大概隻有硬幣那麽大,藏在身上的確不好發現。


    我看著麻倫所指的方位,發現這裏是毒蟲洞所在的方位,心中擔憂,莫非鬼父他們衝著毒蟲洞而去,目的是為了白袍人、阿木和水怪嗎?


    他們不會出事了吧。


    不過我很快想清楚,白袍人何等厲害,豈會輕易就敗在鬼父手上。我忙喊道:“黑靈,你速度快一些,提前去毒蟲洞看看,看白袍人是否在裏麵……快去……”


    黑靈身子一閃:“好,你自己要當心。”黑靈身子一晃,便衝了上前,很快就消失不見了。我們一行三人踏雪急行,可山路崎嶇陡峭,很多地方都臨近懸崖,很難行走,速度走得並不算太快。


    好在遇到難過的坎,白雅就會背著我和麻倫躍過去。將近天黑的時候,我們才到達毒蟲洞。此刻,天色已經黑了,大雪也完全停了下來。這場大雪下了二十多個小時,終於停了下來,天上的雲層也薄了不少,看來明天不會再下雪。


    毒蟲洞遠遠在望,洞口燃燒著樹枝火把,有幾個人頭在聳動。我、麻倫和白雅藏在一邊的石頭上,沒有衝上前。我問麻倫:“青蚨子蟲在毒蟲洞裏麵嗎?”


    麻倫搖搖頭:“青蚨子蟲在很遠的地方,並不在這裏啊。怎麽毒蟲洞前會有這麽多人呢?我看看……”


    我心中也是覺得奇怪,這樣的雪天,怎麽會有人守著毒蟲洞的呢。要知道一直以來,毒蟲洞根本就沒有人守著的。而且看這樣子,好像不是鬼父的人,而是苗人打扮,可能是附近某個寨子的人。


    我問:“麻倫,白雅,他們是哪裏人啊?”


    白雅看了一會:“他們是白龍峒的人,這毒蟲洞距離白龍峒不算太近。可是就是個洞穴,為什麽要守在這裏呢?”我眯眼看過去,心中也是納悶不已。


    麻倫說:“這毒蟲洞的確是白龍峒的範圍之內。可是這種荒山野洞,很少有寨子派人來守在這裏的。”


    事情反常,那就說明這當中有了變故。要知道白成就是白龍峒的人,前段時間在青崖峒的時候,他就率先向我發難。後來又乘著夜晚,攔住了我和陳思。


    可惜,他出言詆毀五毒教,嘴巴不幹淨,死在了白雅的手下,一根竹子貫穿了他整根胸膛。眼前這事情,極有可能和白成的死有關。


    我一拳打在石頭上:“該死!一定是為了白成,白龍峒才叫人守在這裏了。白成投靠黑煞,背叛十三峒,早就該死了。這幫蠢人!”


    我倒不擔心白袍人會被這幫人困住,隻是這幫人出現在這裏。說明這裏發生過變故。白袍人到底在不在毒蟲洞裏,他是否遭遇到不測,都不好說了。


    白雅道:“蕭寒,不用擔心。一會黑靈出來,咱們就能弄清楚洞穴裏發生的事情、耐心等著吧,螢石洞穴在山洞裏麵。黑靈一進一出,總要花些時間的。”


    我趴著石頭上,耐心等著。忽然隻見毒蟲洞裏走出一個熟悉的人,正是茅曦道。他身上穿著黑色道袍,腳上是一雙黑布鞋,頭發梳理得幹幹淨淨,早已沒有了昨日那落魄的神態。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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