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蛇過頭並不算太大,隻有二十多厘米長。但是蛇毒不毒,有時候和它的個頭沒有直接關係。生活在冰川中的青蛇,絕對不是一般的蛇類。


    就在青蛇躍上來,咬住的那一瞬間。我速度更快,身子往旁邊一閃,右手更快。要擒住毒蛇,隻能比它更快了。這是蛇兄在懸崖下麵教會我的道理。紅色信子青蛇被我抓住蛇身,用力一抖,便將蛇骨抖散了。


    我有一股直接,這青蛇絕非等閑的小蛇,隻是抖散它的蛇骨,暫時摧毀了它的行動能力,之後迅速裝入隨身的厚布袋。而這個布袋最開始是為千年冰蠶準備的。


    阿木驚道:“蕭寒,你不要動了。我看懸崖邊上的積雪好似在動彈,你最好是快點回來。”剛才的跳動,引發懸崖邊上冰川的晃動,似有冰原裂開了。


    我處理好小青蛇之後,以最快的速度往前邁了過去,一把抓住雪蓮花的根部,而後快速後退,整個動作幾乎是一氣嗬成。就在我退到安全地方的時候,隻聽到哢哢裂開的聲音。懸崖邊上積雪和冰川裂開了一個大大的縫隙,轟地一聲,完全掉了下去。


    懸崖邊上的那一具屍體也跟著一起,墜入了懸崖之下。過了一會,方才聽到了撞擊的聲音。我驚出一身冷汗:“要是慢一點,可能要掉到懸崖下麵去,變成一具幹屍。”


    阿木道:“這一片祁連山冰川連在一起,咱們還是要後退一些,省得這一片冰原毀損,引發大的雪崩。那到時候咱們就沒有辦法全身而退了!”


    我點點頭,當即收拾好繩索,與阿木一起,朝著山脈走去,一直走了一個小時,到達了一處岩石邊上,方才停住了腳步。大概幾分鍾後,隻見遠處冰原連著發生雪崩,場麵十分壯觀。


    我們已經到達了安全位置,自然不用擔心被雪崩覆蓋。我道:“沒想到,會有這麽嚴重的連鎖反應。”


    阿木道:“高山上發生雪崩是常有的事情!蕭寒,你剛才抓了什麽東西。我還沒有看清楚呢。”我忙把厚布袋拿出來:“是一條青蛇,隻是品類我不太清楚,之前也沒有見過,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阿木接過布袋,開了一個小縫隙看了一眼:“我也沒見過。不過看樣子它是守在雪蓮身邊的毒蛇了。你剛才看到的幹屍,九成是它咬死的。”


    我倒吸一口冷氣,剛才猜測那人是在山下被蛇咬傷,上山來采摘雪蓮救命的。現在看來,那人根本是到了雪蓮跟前,中了小青蛇的招,直接毒發身亡的啊。


    我道:“看來這小青蛇還真毒!那人直接倒在了雪蓮邊上。我要是不熟悉蛇類的屬性,極有可能被它咬中了。”


    阿木笑道:“它不毒,它是為了守護那一株雪蓮花而已,隻會攻擊采花大盜的。隻是可惜,你這個采花大盜有些本領,是個捕蛇高手!不過話說回來,就算它咬你一口。你也不會死,你本來就是個毒人!退一萬說,就算你死了,我也有辦法救活你的。”


    那人的確是死在雪蓮花邊上,小青蛇也的確是攻擊采花之人,從這角度來看,小青蛇倒也不算錯。它是蛇類,不能要求它和人一樣。


    “阿木,誰是采花大盜啊!你再亂說,我可對你不客氣了。我把你丟到雪裏麵去,順著融化的冰川漂到很遠的地方去,永遠也上不了岸!”我白了一眼阿木。


    我隻是采下雪蓮花,算不上采花大盜。


    阿木道:“好了,不開玩笑了。依我看,這小青蛇和雪蓮一樣,都是寶貝。雪蓮就由你拿著吧,以後肯定有用途。這小青蛇就留在我身邊,我要馴養這條小青蛇!”


    我道:“你要把小青蛇留在身邊,我自然沒有意見。你是木頭人,它是無法傷害你的。”就這樣,守候懸崖邊雪蓮花的神秘小青蛇,就跟著阿木,跟著我一起。


    這也是四年來,我們兩人組第一次增加了成員。


    雖然這個成員個頭並不大,樣子也很小。但它可是祁連山冰川上帶下來不懼嚴寒的青蛇。而且,據我所知,要是被它咬一口,走不了五步就會喪命。


    阿木得到了小青蛇之後,一直都細心馴養小青蛇。這條小青蛇本是在野外生長,野性很足,很有攻擊性。阿木把它撞在布袋裏,試過好幾次。可憐那小青蛇,根本就傷害不了木偶人阿木。


    “蕭寒,你快看,這小笨蛇又要咬我了。它怎麽不長記性呢。我這手臂是硬木做成的,可不是它可以咬得動的。”阿木笑哈哈地說。


    “你啊,小青蛇哪裏是你的對手呢。”我無奈地笑了笑,小青蛇困在袋子裏,無法逃出來,自然隻能任由阿木擺布,“不過既然是我們的新夥伴,你可別把它弄死了啊。”


    “你放心吧,你要知道,在我手上,不會有東西死掉。”阿木笑著說。我心想也是,阿木醫術高明,還真是能救人,也能救蛇。


    時光如梭,又是一年冬天,這一年比任何一年都要過得快,轉眼又要到第五個年頭。


    我也走過了內蒙、新疆、青海等地。阿木也終於和小青蛇達成了友誼。小青蛇會從袋子裏鑽出來,溜到阿木的手臂上,和阿木親昵起來。


    原本野性十足的小青蛇也變得溫順起來。它本是大自然中的靈物,通了人性之後,竟然比一般的動物要聰明得多,基本上聽得懂阿木的話,有時候身子還可以擺動,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


    小青蛇與阿木親昵之後,也漸漸地與我熟悉起來,了解它之後,便知道它野性十足的一麵背後,也有乖巧溫順的一麵。


    我漸漸意識到,我和阿木在一起,屬於那種情感粗糙的一類人,有了小青蛇後,倒也能激發情感中溫和的一麵。小青蛇的加入,我和阿木的旅途倒沒有寂寞。


    雪蓮花幹了之後,就隨身帶著。小青蛇就會睡在雪蓮花裏麵。阿木道:“蕭寒,說起來,咱們早就該找些小夥伴帶在身上的。這旅途太過寂寞啊。”


    我搖頭笑了起來:“夠了,有一條小青蛇就夠。你還想要多少呢。我們是尋找預言之子的,又不是打算開個動物園的。”從甘肅進入陝西,又在陝西境內逗留數月。


    我特意去了西安,那裏有陳思的記憶,也有蕭天兵的痕跡。我倒是看到了宋世遺他們,卻沒有找到蕭天兵。至於風陵渡郭家村,我隻是打聽一些消息,並沒有親自去看。


    之後我去過山西,而後又是湖北,江西,不知不覺回到了長江以南了。整個中國大部省份都走過了。距離我離開茶花峒已經是第七個年頭,離開茶花峒六年整。


    六年時間,足夠讓一個少年變成一個青年。我也走在三十歲的邊緣,馬上就要三十歲。我見過最北方的星空,到過最南邊的海洋;穿越過最為寬廣的沙漠,走過最遼闊的海岸線,見識鳥群遷徙,看過深淵密林中奇花異草,見識過猛獸毒蟲;


    我穿過無數個村落,經過數不清都市,有的村落破敗,有的欣欣向榮,有的城市開放,有的保守。我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見識過各種喜怒哀樂。六年時間,不過是一輩子當中很短的一段時間,可是在漂泊之中度過,又好像很漫長。


    我和阿木停在了長江邊上的江城武漢,前路茫茫,已經不知道往哪裏去了:“阿木,等我老了。或許可以把我走過的那麽多地方寫在書上,把那些怪蟲都記下來,那該多好啊!可是,現在我不知道該往裏麵走了?”


    阿木道:“蕭寒,我覺得下一個地方應該去四川和西藏。這兩個地方你還沒有去的。至少會有些希望吧。我想,我們會在那裏找到預言之子的。”阿木眨動眼睛:“這些是青蛇告訴我的。”


    我哈哈笑了起來:“阿木,你不用安慰我。我想去看看長江大橋,完成這個願望,就啟程往四川去。”阿木說的沒錯,因為阮家村在四川的緣故,我這幾年來都沒有去過四川,倒是把四川給忘記。


    阿木點點頭:“這長江天塹,自然要去看看要去看看的。春光明媚,應該去看一看的。我陪你一起去,現在距離天黑還有一個小時。正好可以看看夜色中的大橋和長江的!”


    到達大橋的時候,整座城市都燈火通明,長江水奔流不息。橋上來來往往的人,當然有不少情侶。


    阿木道:“蕭寒,這個城市最美。夜色真美啊。”


    我道:“還可以吧,就是人來人往車子太多,人太多了。”


    就在這時,我聽到吵鬧聲:“蕭棋,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咱們之間,再也不會有聯係了。”我心中一動,扭頭看去,竟然聽到了“蕭棋”這個名字。


    是一對年輕情路吵架,那男子二十多,頭發淩亂,眼神有些通紅,但看得出來五官還算周正的,隻是眼神看起來有些憂鬱。女生一襲白衣,盈盈雙眸,幹淨白皙的皮膚,樣子很可愛。


    那叫做蕭棋的男子咬牙冷笑:“紀千千,你少說話嚇我……咳咳……我蕭棋不是沒有你就活不下去的。咳咳……好,咱們以後再也不聯係了。誰主動聯係誰是小狗!”年輕男子說完後,臉色因為咳嗽,變得有些潮紅。


    那紀千千咬咬牙,轉頭就跑遠了。那蕭棋竟然沒有追上去,隻是轉身就走了。


    長江大橋連著武昌和漢口,他們一個往漢口而去,一個往武昌而去,漸漸走遠,都沒有再回頭了。人生的任何一個選擇,都是不可逆,他們各自奔跑的方向不一樣,也將預示著他們的命運再也難以糾纏在一起了。


    “看什麽看啊,沒看過分手嗎?”那蕭棋越走越快,對著圍觀的人大喊。


    阿木小聲道:“這小年輕應該是生病了,隻是他自己沒有察覺。可惜啊,那女生多麽可愛,怎麽忍心把她趕走呢。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我道:“這個蕭棋啊,一定會為今天做的事情後悔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我頓了一下,道:“好了,不想了,咱們去四川吧!”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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