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當即取出一隻“泰坦天牛”,這天牛足足有小孩手掌那麽大。


    一般的蠍子王、蜈蚣王都不是它的對手,可以輕鬆絞斷一隻鋼筆。


    乃是金甲從國外買回來,之後慢慢養出來的,後來又用屍氣養了一段時間。


    這大天牛是金甲的寶貝,不敢貿然衝入屍氣裏,便決定用寶貝天牛了。


    “蕭寧,你快鬆開金先生!”金甲大聲叫道。見我沒有反應,彎身將天牛放在地上,道:“牛牛……上去,狠狠咬一口。”


    虎甲忍著手掌的痛楚,也放了兩隻食肉甲蟲。食肉甲蟲在大天牛的帶領之下,順著地麵爬動。


    穿過了屍氣,鑽了進來。


    大天牛觸角擺動,很快就繞了上前,我全身僵硬,無法動彈。大天牛順著我的衣服爬到了上來,落到我手上。


    大天牛夾住我的手指,用力夾下去,哪知我的身體因為屍氣,已經變得僵硬,大天牛隻是夾出了痕跡,根本就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


    “該死的蟲子!”凶蟲的聲音傳來。


    手指上纏繞一團濃厚的屍氣,裹住了大天牛。


    大天牛雖然利用屍氣養成,但是從來沒有被如此濃厚的屍氣環繞,掙紮了兩下,從我手指上掉了下來。


    腳掙紮了兩下,一命嗚呼。


    “噗……噗……”金甲捂住胸口,一口老血吐了出來,“牛牛……你怎麽樣了……”


    金甲叫了一會,大天牛根本沒有反應。金甲淚眼朦朧,叫道:“牛牛,我養了三年,你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我跟你拚了,你這個臭小子……”


    虎甲拉住了金甲,連忙把自己的甲蟲召喚回來,道:“大哥,人生那麽長,還可以養很多很多的天牛。這小子把金前輩困在裏麵,有些詭計。咱們要從長計議……”


    步甲說:“是啊,大哥。這小子說不定背著金蠶蠱,咱們衝過去,指不定被金蠶蠱咬死了……”


    金甲雖然心痛寶貝天牛死了,但自己性命更加重要,還是不要衝上前為妙。可不衝上去,茅先生肯定則怪三人。


    三兄弟眼神交流,你大叫一聲,我大叫一聲。“蕭寧,讓我來收拾你!”“小雜碎,我要捏碎你的腦袋。”


    三人咋咋呼呼地叫著,隻是撿起了石頭胡亂扔了過來,表演了一段戲給茅仙吉看。


    茅仙吉衝到了白師父和阿九麵前,嗬嗬一笑,說:“白骷髏,你不是很厲害嗎?現在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天翻過來……你要是跪在我麵前,我或許會原諒你犯下的過錯……”


    白師父看了一眼茅仙吉,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為茅仙吉這種貨色,不值得他多說一句。


    阿九冷笑一聲,說道:“你有膽子就走過來吧,過來我給你磕一個頭!一個不夠,我給你磕一百個!”


    茅仙吉聞言,臉色一變,道:“蕭寧就是狡猾的小子,你是他的根本,壞心思也學了不少。你要誆我過去,好偷襲我吧!嘿嘿,我沒有那麽好騙的!”


    茅仙吉沒有上前,反而後撤了一步,右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左手捏著兩張“五雷靈符”。


    五雷靈符,乃是茅山派的鎮山靈符,上好的黃紙,上好的朱砂,筆走龍蛇一般,頗有威嚴。與龍虎山“天師靈符”一樣,是對付僵屍、行屍的靈符。


    茅仙吉觀察了一會,確定阿九因為失血的緣故,行動速度打了很大的折扣,無法逆轉情形。


    “哈哈,道爺現在過來,快給我磕頭!”茅仙吉確認沒有了危險,再次衝了上前。


    阿九守在白師父麵前,單手支撐在地上,臉色蒼白,性命已是岌岌可危,但他的意誌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白師父看著茅仙吉,終於開口說話了,說:“小道士,你真以為你可以對付……我……咳咳……”白師父咳嗽起來。


    阿九說:“白師父,這小賊就留給我吧。您老人家不要擔憂。”


    原本單手支撐在地上的阿九,如同一枚火箭射了出去。他左手提了起來,攥成了拳頭,這拳頭對著茅仙吉的心口。


    “可惜你受傷,不然……”茅仙吉冷笑,輕易躲過了阿九的衝擊,“不然我躲不過你這一次衝擊。”


    茅仙吉的匕首斜刺在阿九左手上,劃出了一道傷口,與此同時。茅仙吉打出了一隻食肉甲蟲。食肉甲蟲爬動,落到了阿九的傷口處,開始瘋狂地噬咬。


    阿九咬著牙齒,身子搖晃了兩下,後退了兩步,整個人往後倒去。月光落下來,輕撫他的傷口。鮮血從傷口冒出,在夜色之中,如一朵黑玫瑰。


    “阿九!”我看到了這一幕,心中大聲地叫喊。可是完全被吸走,無法動彈,隻感覺心在滴血,一種無力感從心底升起。


    我的眼淚又濕了,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鮮血?


    阿九躺在地上,看著漫天繁星,道:“白師父,我見過無數次的月夜,見過無數次繁星,卻沒有一個月夜、一場繁星比今晚還要漂亮,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白師父哈哈大笑:“阿九!因為你的心變了!以前你是無情人,心是鐵石做成的;而現在的你是一個有情人,心是軟的。”


    阿九問道:“軟軟的心是什麽一種什麽感覺?”


    白師父說:“等明天,我請你吃棉花糖,你就知道是什麽樣的感覺了!”


    茅仙吉將帶血的匕首放在嘴上舔了舔,說:“阿九,你的確是一個很有毅力的人,但是你跟錯了人。你沒有明天了……”


    茅仙吉見阿九倒在地上,一跳而上,匕首直接刺向了阿九的心口,刺中這個位置,必死無疑。


    “哢!”“啊!”“我的眼睛!”連著一連串的聲音散開。隻見茅仙吉捂住了自己的右眼,鮮血流淌,整張臉都沾滿了鮮血。


    原來,在茅仙吉上前動手的時候,阿九扣住了茅仙吉的手,將那匕首刺進了茅仙吉的右眼。


    匕首落在地上,茅仙吉如同地獄的惡鬼一樣亂轉,顯然還不適應,隻有一隻眼睛的日子。


    阿九冷冷道:“如此輕易地靠近你的敵人,你是在找死……我尚未吃過棉花糖,所以我不能死……”


    阿九撿起了匕首,將左手傷口上的食肉甲蟲挑了出來,他自己也因為失血過多,靠在一塊碎石頭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這一擊,幾乎用光了最後的力氣,他已經無力爬回白師父身邊。他受傷握著被鮮血浸泡的匕首,冷酷地發笑。但這一次,沒有人敢靠過來了。


    白師父看了一眼阿九,喊道:“阿九,欲擒故縱,誘敵深入,用的不錯!”


    原來阿九是故意被茅仙吉刺中,而後等他靠過來,直接戳瞎他的眼睛。


    阿九哈哈大笑,大叫道:“蕭寧啊,蕭寧啊。今夜的月亮如此美麗……你看得到嗎……哈哈……”阿九哈哈大笑,卻不知為何流出了淚水,淚水順著臉頰流下,落在了鮮血之中。


    茅仙吉撕開了一塊布片,將右眼抱住了,叫道:“馬偉……你過來……把五雷靈符貼到那骷髏人的身上去……”


    馬偉腹背還有痛楚,接過了靈符,看著白師父,道:“茅先生,這……不是我的強項。我的強項是抓蟲子,不是……對付……”


    茅仙吉臉上全部是鮮血,猙獰地叫道:“給你錢,給你很多錢。快點過去……他已經沒力氣再活動了,把兩張紙貼到他的腦袋上麵,就可以了……世上還有比這更好賺的錢嗎……”


    馬偉身子發抖,咬著牙往前麵走去,走到了白師父麵前一米處。白師父眼珠子轉動很慢,琵琶骨的傷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嚴重了。


    馬偉忽然停住了,雙手抖得更厲害!


    茅仙吉叫道:“他又不會吃了你,快點過去……”


    馬偉顫顫巍巍地叫道:“地上……好多蜈蚣,還有好多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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