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師父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上次在龍虎山見到他,若不是看在你的份子上,我早就動手收拾他了。把他打成一條蟲子了!”


    我吐了吐舌頭,白師父和黑師父見麵之後,當即扭打在一起。後來兩人受傷,自然是打不起來了,哪是給我什麽麵子。


    我問道:“那黑師父他到處奔波,所謂何事?”


    白師父道:“他這些年一直都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去了很多地方,要找到那隻毒蟲的來源,都失敗了。他為了掩飾自己,可真是花費了苦心!我才不上他的當,他跑來跑去,是因為他腦子壞了,是被一隻蟲子吃壞了的。”


    白師父氣憤的樣子,還是有些可愛。


    我點點頭說:“原來如此啊!”


    事情其實很簡單,白師父藏在山洞裏麵,鑽研蠱術,是懊悔自己當初沒有能救下師公,責怪自己蠱術不精,不願離去,就藏在這裏練習了;而黑師父四處奔波,是尋找害死師公的蟲子,證明自己的清白,隻是找了這麽多年,一無所獲。


    以白師父目前的精神狀態來看,他未必相信我的推測,他們二人的成見太深,要等日後再慢慢化解了。


    如果黑師父能夠找到害死師公的蟲子,那就最好了!


    白師父見我沉思,拍拍我肩膀說:“這是我們這一代的事情,我告訴你,是不想你心中有疙瘩。現在你知道了,也不許分心來管這事情!”


    我點點頭,問道:“那我師公叫什麽名字?”


    白師父說:“我和大哥……呸……黑魔頭是師父養大的。師父沒有告訴我他的名字。他是世上最神秘的人!”


    能教出白師父和黑師父,修為一定驚人,又精通驚人和殺人的蠱術,說他是最為神秘之人,並不過分,我心中不由地想道。


    白師父已經告知他的身份,是時候離開了!


    我說道:“白師父,此番離開之後。我一定會盡快馴服一隻蠱靈,然後找到我阿媽、爺爺他們,找到七竅玲瓏心。你和黑師父的事情,我也不好管了,你們都是我的前輩。隻是我這番離去,不能陪在師父身邊盡孝,請師父你老人家原諒。”


    想著我離去,把白師父一人留在這遠隔人間的山洞裏,我的心裏就不是滋味。


    說完之後,我撲通跪在白師父麵前,連著磕了九個響頭,整個石板都震響了,額頭前麵也映出了紅印子。


    白師父將我扶了起來,道:“蕭寧,外麵壞人多,你要當心。我跟你說過那些養蟲勢力,你盡量不要招惹,遇到也要遠遠躲開。一日三餐,都要吃飽飯。不管遇到了多麽困難的事情,先吃飽飯再去想辦法。如果……如果有空,就常回來……”


    白師父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凝噎,他忽然一把推開了我,扭頭不再看過來,大聲叫道:“走……快點走……我不想看到這個討厭的孩子。等下又要淚眼嘩嘩,煩死人了。快走……”話說道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看了一眼白師父背影,知道他在說反話。


    我知道我不可能一輩子活在白師父的庇護下,總有一天要離開!


    孩子離開母親的身體是要剪掉那根臍帶!白師父連在我身上的“臍帶”,也由他剪斷了。


    阿九將東西收拾好了,背著身上,走進來把我拉了出去。我將黑傘提起來,下了大決心,快速走了出去。


    阿九在洞口喊道:“白師父,你老人家保重!”


    我沒有回頭,出了螢石洞穴後,就飛快地跑了起來。山鼠都都醉了過去,它們也沒有來送我,熟悉的道路很快就跑了出來。阿九跟在後麵,出了毒蟲洞。


    一輪明月掛在天空之上,清風吹來,叫人沉醉不忍離去。


    “嗷嗷啊!嗷嗷啊!”五毒怪站在月光下,發出了聲音。


    它曆經百年的蒼涼,幾乎和月光融為一體,它是孤獨的。這苗疆大山裏,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靈物存在呢。


    我喊道:“五毒怪,我會很快就回來的!”


    月光照著山路,仿如白晝。


    我和阿九一前一後,順著山路離開茶花峒。我們經過茶花峒的外圍時,遠遠地眺望了一眼茶花峒。


    阿九感歎道:“咱們開荒出來的稻子,不知道還能不能趕回來收割了!”


    這個問題,其實我也不能回答。


    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回來!


    或許一個月後,或許數年之後都說不定,或許三年,或許十年,或許一生……


    我道:“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但我肯定會回來的。因為白師父和麻小巫都在這裏!”


    我們走兩個多小時的山路,到了一條公路上,順著公路走了一個多小時。


    在半夜時分,到達了鳳凰縣城,這是一個旅遊的城市,沱江邊上燈火通明,偶爾還能聽到歌唱的聲音,失落的青年們,尋找自己的靈魂,醉生夢死之中,沒有一個是清醒的。


    阿九道:“咱們今天先在鳳凰古城休息一晚,等到了明天一早,咱們再出發吧!”


    我點點頭,道:“可以,我要想好該往哪邊去!”


    白師父隻是告知我要離開了,卻沒有指明我們該往哪裏去?所以必須想好這個問題。


    我們找了一間酒店暫時住下,阿九觀察了走廊和樓梯,將撤退路線記在心中。


    我將白蜈蚣拿了出來,說道:“這是我朋友五毒怪給我的,也不知道有什麽用途。反正是一隻寶蟲,給你帶在身上防身。”


    阿九看了盒子裏麵的白蜈蚣,眉頭緊蹙,說:“我不需要蜈蚣防身。這蜈蚣沒什麽大不了,山間不知道有多少隻!”


    我白了一眼阿九,道:“阿九,這是寶蟲,你什麽時候見過如此晶瑩白色的蜈蚣了,帶在身上,一刻也不能放下!”


    阿九頗為不情願地把白蜈蚣放入了口袋裏。


    我想了一會,方才說道:“阿九,我想了一下。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去武漢,我阿媽是在那裏不見的,我也是在那裏見到黑師父。如果武漢沒有收獲,我們就該往江西南部那邊去。那邊是昆蟲三兄弟的地盤,我爺爺就往那邊去了……”


    阿九點頭說道:“一切都聽你的。”


    商量好之後,兩人便早早休息休息。


    到了快天亮的時候。阿九忽然伸手推了推我,小聲說道:“蕭寧,你醒醒!”


    我緩緩睜開了眼睛,發現四周霧茫茫了,好像迷漫了不少屍氣。


    我剛要說話,阿九做了一個“噓”聲,示意我不要說話。


    房間裏麵忽然多了屍氣,說明情況不太對勁。有人把屍氣放了進來,想把我們迷暈之後帶走!


    阿九眨動了眼睛,我們兩人悄悄地穿衣起來,將東西背上之後。我把黑傘提在手上,當成防身的武器。


    兩人在黑暗之中悄然移到了門邊。阿九做了一個手勢,我把黑傘抬了起來,隨即點頭看著阿九。


    阿九電光火石之間,拉動了房門,一腳踢了出去。


    門口站著兩人,正中間被阿九一腳給踢飛了,直接撞在對麵門上,暈死過去。


    旁邊一人剛要叫嚷,我手中黑傘直接戳了出去。正中那人的胸口。


    黑傘十分沉重,那人挨了一下,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鮮血。


    我和阿九奪門而出,順著走廊快速地跑動。後麵又傳來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阿九進來之前,觀察過走廊和樓梯的撤退路線,兩人有條不紊地撤退。


    推開了一扇消防安全門,我和阿九靠在兩邊,腳步聲追擊而來。


    我憋著一口氣,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推門而來。阿九雙拳揮出,兩人倒在地上,愣是站不起來了。


    “英雄,手下留情,是我!”其中一人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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