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速度並不算太慢,甚至蕭關手中的長刀已經砍了過去。


    就在這時,那鬥笠人身子一縮,旁邊兩人倒是跳了出來。兩人雙眼通紅,腦袋奇怪地扭曲著,手背上的青筋爆出,雙手的動作變得僵硬。


    活生生地擋在蕭關與麻蛋的麵前,嘴巴張開,完全沒有人的樣子,看起來反而像一隻僵屍。


    麻蛋怒氣衝衝地叫道:“麻誠、麻合,你們還不知道悔改嗎?還要一條道走到黑嗎?”麻蛋手中發卷的長刀揮出,用刀背擊打在兩人的身上。兩人不覺得痛楚,伸出僵硬的雙手來抓麻蛋手上的長刀。


    蕭關掃視兩人的表情,說道:“他們身不由己,腦袋裏的食腦蟲被人催動,你來解決!”


    食腦蟲不僅可以吃掉人的大腦,還可以控製人的行為。一旦被食腦蟲控製,就會失去自我,如同行屍走肉。


    鬥笠人為了給自己營造脫險的時間,催動了麻誠與麻合體內的食腦蟲,自己快速地空地的邊緣跑去。


    麻蛋刀背擊打在兩人身上,兩人並沒有躲閃,反而撲向麻蛋。


    蕭關從旁邊繞過去,直接追了上去,跑動的時候,手中長刀揮動,擊打地上散落的石頭,石頭飛上前,打在鬥笠人的身上。


    蕭關受了傷,再加上數日沒有進食。此刻能有如此的速度,完全靠著心中的悲憤與不滿。而且鬥笠人隱藏許久,肯定有實力。


    我擔心二叔會吃虧,也不知道鬥笠人真實的身份,忙與阿九一起上前,快速跑上去,保護二叔。


    鬥笠人一身深色衣服,鬥笠是苗民常見的鬥笠。他退到空地的邊緣,站在一塊石頭上,並沒有再跑。


    他退到岩石上,隻是要給自己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站在石頭上,他的對手隻就都在眼前。


    這個地方露在外麵,白雪從天上灑落,正好可以落到這裏,有一些隨風落到我的身上。遠處的天空依舊黑壓壓一片,這兩人的大雪下得不痛快,亟需一場鵝毛大雪,把天上的雲都下下來,這樣才有可能出現晴天。


    天空下麵,是一片白雪與岩石交替的景觀,偶爾有些鳥兒飛過,消失在天空的窮盡處。遠處已經開始灰茫茫起來,再過一會,就是日暮時分,夜色即將來臨。


    鬥笠人腦袋微微地低下來,利用鬥笠的邊緣擋住自己的臉,他的衣服很寬大,立在石頭上,隨風搖擺,身形也比較寬大。站在石頭上,隱隱散發出一股濃厚的死亡氣息。


    蕭關停在四米開外,沒有再追上去,問道:“你是什麽人?”


    二叔的話語很平靜,整個人站在風雪之中,如同一杆標槍。


    鬥笠人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笑道:“低估麻家十三峒,讓你還活著。”


    “你是什麽人?”蕭關再次問道,“這些食腦蟲是你帶入麻家的嗎?隻有你一個人跟過來嗎?”口氣之中已經多了幾分殺氣,握著長刀的手還在不斷卷動。


    “怎麽,蟲王,你害怕了嗎?現在這裏隻有我一個人,你應該覺得勝券在握,還擔心我弄出什麽動靜嗎?我看蟲王也不過如此。”鬥笠人很平靜地說道。


    蕭關又是一聲冷笑,抬頭看著眼前,說道:“如果蟲王不過如此,你又何必跑到石頭邊上才敢與我對我。你又何必藏到現在,才敢現身呢?”


    這話如同刀子一樣丟了過去。鬥笠人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起來,說道:“蟲王這種近乎盲目的自信到底來自何方?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很失敗嗎?那麽多人要反你,那麽多人要殺死你。其實在剛才,我至少有十三次機會殺死你。但是我卻沒有下手。”


    “既然有十三次機會,為何沒有一次下手。”蕭關往前麵邁了一步,手中握著的長刀放在肩膀上。


    “我若是殺死你,就看不到你痛苦的表情。那些人背叛你,你卻不能殺他,還要承擔他們的過錯。你的心比所有人都要痛苦。”鬥笠人說道,“有時候殺死一個人並不重要,讓他痛不欲生才是最重要的。”


    蕭關的瞳孔忽然收縮,整個人也愣了一下,立在遠離任憑從遠山吹來的風輕拂自己疲憊的身體。


    “二十年的蟲王啊!原本可以與妻子隱居在故鄉,不再回來。卻不得不離開了故鄉,又回到了苗疆,用十幾年時間,隻想讓麻家遠離蟲門勢力紛爭,安心地過日子。哪知道……哈哈!”鬥笠人笑得很得意,“哪知自己用心對付的人,最後都有刀子紮自己的心,都用劇毒的蠱蟲傷自己的心。看到你遭受這種痛苦,我怎麽忍心殺死你呢。”


    鬥笠的人話說得很殘酷,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如同一根根細針紮在蟲王的心上。


    蕭關沒有說話,眼睛閃爍著數種複雜的情感,眼前浮現之前種種事情,笑道:“十三次殺我的機會。如果你敢動手的話,我敢保證,你現在不是站在這裏,而是躺在地下,身上淌滿了鮮血。”


    鬥笠人嘴角微微翹起,道:“蟲王,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很堅強的人。你不僅有高明的蟲術與厲害的控蟲術,而且你還有強大的精神。你能站在我麵前,就說明了這一切。”


    沒有人在被人暗算,數日沒有進食,還能保持如此旺盛的戰鬥力。


    “說!食腦蟲是誰帶來的?你又是誰?為什麽來到這裏?”蕭關再次說道。


    整個人燒起一股旺盛的怒火,雙眼的光芒冒出,再一次展現出蟲王的威嚴。


    我用餘光看了一眼阿九,隨即兩人同時跑動,直撲眼前的鬥笠人。


    阿九的速度快,我的速度也不慢,左右夾擊,勢必要把鬥笠人扣住。


    “我知你是阿九,我知你是蕭寧!”鬥笠人並沒有慌亂,袖子一抬,雙手動了起來,把兩把連從背後弩取了出來,箭頭發黑,淬上蛇毒。


    原來他寬大的衣服後麵,還藏著兩把連弩。


    嗖地一聲!又是嗖地一聲。


    阿九見了射來的喂毒的箭矢,隻能後撤,往左邊一跳,箭矢貼著阿九飛過,已經釘在石壁之上。


    我將黑傘打開,擋住飛動的箭矢,箭矢的力量十足,釘在黑傘上。我連連後撤了兩步,叫道:“你是阮家人嗎?”


    鬥笠人說道:“你還是有些眼力勁。”鬥笠人說完話,兩把連弩並沒有放下,穩穩地端著連弩,手中也沒有一絲顫抖。


    鬥笠人說道:“你們最好不要嚐試著過來抓我,我已經看穿你們的一切。阿九後退,站到蟲王邊上去。”


    阿九臉色沉下來,沒有說話,被連弩指著,腳步後退,站在蟲王的邊上。


    “蕭寧,你還是把黑傘收起來吧,也退到蟲王邊上。”鬥笠人聲音平緩,沒有一絲慌亂。


    我將黑傘收起來,把地上的箭矢撿起來,說道:“這箭矢上麵有數種蛇毒,你真的要致我們於死地嗎?”我退了回來,把箭矢遞給了蟲王。


    鬥笠人冷笑一聲,笑道:“蕭寧,你應該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做,而是我不能不做。如果你記性好的話,就應該知道你到底犯下了什麽過錯!蟲王,你也要承擔這個責任!”


    蟲王熟悉毒物,看著箭頭上的顏色,又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說道:“這上麵的毒物可值不少錢,你們阮家果然是養蛇發家致富了。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要去阮家看看。”


    鬥笠人將連弩收起來,重新掛到了腰間,道:“蟲王你要去的話,我當然歡迎。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把你的頭顱割下來,還把蕭寧的頭顱割下來,一起帶回去的。”


    鬥笠人說這些的話,口吻很平常,好像蟲王的頭顱,我的頭顱已經在的口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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