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出孟二爺的破綻,決定耐心等待。


    不過眼下最為棘手是食腦蟲要從我的嘴巴和耳朵鑽進去。


    一旦被食腦蟲鑽入體內,那就不好辦!


    食腦蟲進入腦袋裏麵,繁衍速度會加快,還能不能被壓製住,那就不好說了。


    這種邪惡的蟲子,喜歡吃人的大腦,衝進去之後,金蠶也好,凶蟲也罷,怕也擋不住這種低等而邪惡的蟲子。


    我想道這裏,連忙默念道:“凶蟲,凶蟲!如果你還沒死的話,就不要不吱聲。我要是被食腦蟲控製了,或者被吃掉,你就沒有地方呆下去了!你離開了我,就隻能死掉!”


    凶蟲今天下午與金蠶惡鬥,九幽寒氣幾乎耗盡,可是聽到我的叫喊之後,還是做出了一些反應。


    凶蟲道:“我最恨的孟竹死了,這全身裹繞著毒蟲的怪物又拿起孟竹的黑竹竿敲動,是在是太可恨了。我來幫幫你!”


    它畢竟也休養了幾個小時,還是恢複了一些九幽寒氣!


    我腹部一陣絞痛,凶蟲翻動了身子,一股寒冷的九幽寒氣從腹部散出,順著經絡流動,快速流到我的嘴巴與耳朵位置,擋住了往裏麵鑽動的食腦蟲。


    凶蟲的九幽寒氣與土卵蟲的淡藍色氣息,頭一次在我身體裏同時出現,而且互不幹擾,各自有各自的目的,還真是奇事一件。


    我從未沒有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九幽寒氣是來自陰間的極寒氣息,散布在我腦袋上麵,食腦蟲再厲害再陰毒,不過是人間普通的蟲子而已,它們沾染到九幽寒氣,身子當即就凍僵失去生命,紛紛落在地上。


    我不由想道,如果凶蟲處於全身時期,九幽寒氣充足的話,這些紅色的食腦蟲根本就無法靠近。不過轉念一想,如果今晚凶蟲九幽寒氣充足的話,或許我已死在孟竹手下了。


    孟二爺發現不少紅色食腦蟲凍死,察覺到了是凶蟲在幫忙,笑道:“沒想到你與凶蟲還成為好朋友,可惜他也是身不由己的!”


    孟二爺停止吹笛,將黑竹竿拿了起來,用力敲動起來。竹竿聲再次響了起來。我腹部的凶蟲發出了叫喊:“不好,蕭寧,我幫不了你。”


    我心中罵道:“你忍一忍!食腦蟲鑽進來,我可保護不了你了。”


    女殺手白靜喊道:“蕭寧,你等等。”


    她跑了起來,在地上選了兩塊合適的石頭,開始用力敲動。


    這敲動聲與黑竹竿的敲動結合在一起,使得竹竿聲發生了變化。


    女殺手白靜跟著孟竹長大,雖然沒有掌握敲動竹竿的訣竅,卻也想出了一套破壞竹竿聲的辦法。


    兩股聲音交錯在一起,凶蟲的痛楚才稍微好了一點,感歎地說道:“差一點啊,好懸啊!孟竹的徒弟,倒是本性未泯!”


    我後背驚出一身冷汗,如果白師父沒有答應幫白靜的話,她此刻就不會出手幫我了。


    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因果輪回。


    孟二爺見敲動竹竿沒有用處,直接將黑竹竿丟了出去,喝道:“你師父死了,你就背叛孟家,日後你若落在我手上,我會在你身上養十種毒蠱蟲。”


    女殺手白靜臉色慘白,不敢言語。


    她一直以冷酷無情的殺手形象出現,但她本質上還是女孩,經過今晚的事情後,她的性情漸漸恢複了不少,原本戾氣消磨了不少。


    她開始有了正常人的情感,比如說害怕。


    白師父將她扶住,道:“你不用害怕,你是追求陽光的女孩,沒有什麽東西能夠嚇住你的!”


    食腦蟲無法鑽入我的腦袋,又無法噬咬我的身體。


    孟二爺用食腦蟲將我吃掉的計劃可以說失敗了。


    不過,他並沒有打算就此罷手,笛聲還在不斷地響起,食腦蟲前赴後繼地重逢,它們接觸到九幽寒氣後,會帶著一部分九幽寒氣死掉。


    孟二爺知道,凶蟲沒有什麽寒氣,堅持不了不少時間,到時候沒有九幽寒氣的幫忙,食腦蟲就會鑽入我的腦袋裏。


    我也清楚,孟二爺用笛聲控製食腦蟲,也會消耗體力,他體力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是我反擊的機會。


    我心中默念道:“凶蟲,你以前是打不死的怪蟲。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多拖延一些時間,你一定不能在孟家人麵前認慫!”


    凶蟲感歎了一聲道:“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差點被金蠶打死了……對了,你為什麽不找金蠶幫忙,非要找我幫忙……它今天有的是力氣,隻是被土卵蟲送走而已,它要是灑灑水,一定可以幫助你的。”


    我心中道:“金蠶是什麽樣子,你應該清楚的。它今日躲在我體內,肯定不會幫忙的!”


    眼下的情形再明顯不過了,我如果被食腦蟲吃掉,身體不全,金蠶蠱卻可以活下去,它本來就是被白師父強行封在我身體裏麵。食腦蟲鑽入我體內之後,根本奈何不了金蠶。


    我身體被食腦蟲吃光,金蠶就可以得到自由。可以說,它與孟二爺一樣,都希望都早些死掉。


    現在找它幫忙,無疑是與虎謀皮。


    凶蟲道:“我要不是與你坐同一條船,我現在也不願意幫你!我他媽最後一口氣都要用光了!”


    我安慰道:“凶蟲,等著事情解決了。我就去找一隻老僵屍,讓你好好吸點屍氣!”


    凶蟲不屑地說道:“這說這話誰信啊!”


    就在這時。


    孟二爺陰煞的笛聲越來越弱,有些氣力不繼,對食腦蟲的控製力也沒有那麽強烈。


    食腦蟲的攻擊再一次停頓了下來。


    我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心中默念,表達了對凶蟲由衷的感謝。


    生死關頭,凶蟲這種死對頭出手幫我,當然要好好感謝它。


    凶蟲道:“蕭寧,感謝鳥蛋,你以後少打我就是了。”


    孟二爺不再吹動笛子,腦袋上纏繞的食腦蟲跟著散開,落在肩膀上,他麵無表情,一雙眼睛深不可測地看著我。


    我雙眼越發地紅,與他的眼光接觸,不由地心中一震,好像受了一下重捶。


    孟二爺的聲音忽然在我的心中響起:“凶蟲,我沒有想到你這麽愚笨,你是被孟竹放入蕭寧體內的。隻要蕭寧死了,我保證你可以活下來。我還可以送你回蟲門。”


    我目光與孟二爺接觸之後,便再也移不開,他的眼光似乎有一種魔性。


    更加可怕的是,他直接越過我,與凶蟲對話。難道這就是控蟲術的最高境界嗎?


    或者不是最高境界,而是其中一種法門,通過對方的眼睛,與對方體內的蠱蟲交流,進而控製對方的蠱蟲。


    我在天師府書閣讀書的時候,了解到道家與佛家中有一種高明的奪舍秘法:修行極高的人,等到身體老化之後,意念可以轉移到年輕人身上,奪取他們的意念,占據一具年輕的屍體。


    這種秘法傳承極為隱秘,鮮有人知,書中也隻是記錄,至於如何修煉並沒有知道。


    孟二爺雙眼與我接觸後,便與凶蟲對話,這種控蟲的辦法,與奪舍之術有幾分相似。


    更讓我覺得可怖的是,是他說給凶蟲的那幾句話。


    凶蟲幫我是為了活下去,如果孟二爺可以保證它活下去,還打開蟲門送它回蟲門去。


    以凶蟲的性情,未必不會心動。


    我不敢大意,忙擊中意念,加強對凶蟲的控製,同時又向心口位置的黑土卵蟲發出信號,讓它提防凶蟲的再次反叛。


    凶蟲也有些訝異:“沒想到,你竟然可以跟我說話。還開出如此誘人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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