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絕因為生氣,身子四周散發出黑色的屍氣,整個黑衣也因為屍氣鼓蕩起來。


    虎甲上前叫道:“家主,蕭寧這小子與孟家人廝殺一場,體力消耗過度。他這是在跟我們拖時間,隻是你一聲號令。咱們動手擒住蕭寧,一把燒了孟家古宅。”


    虎甲說完話後,看到黑師父厲光射來,連忙躲到曾絕背後,不敢大聲言語。


    “是嗎,你真是我們師兄弟二人放在眼裏,要不過來試試我的拳頭。”黑師父大聲說道。


    黑師父受了重傷,但這一聲叫喊一如往常。


    曾絕揮手示意虎甲暫時忍耐,天色將明,隻要天亮了,僵屍的活性就會降低,到時候勝算還在自己這邊。


    虎甲點點頭不再言語。


    “蕭寧,我一番好心,卻遭到你的羞辱,真叫我心碎。你與孟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父親,你爺爺,你母親所遭受的責難,都與孟家有關。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站在孟家這一邊。”曾絕城府很深,並沒有因為剛才那一番話而當場翻臉,反而一副很痛心的樣子。


    我心中感歎,曾絕忍辱負重的本領已經是無人能敵,到現在,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假惺惺地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思考問題,這種精神實在是太可貴了。


    我道:“曾家主,你真是人中龍鳳啊。我還真有點佩服你。告訴我,你這次殺上孟家的計劃,準備了多長時間。竟然把扶桑人都找來了。”


    我話說得很清楚,就是讓曾絕不要再說瞎話了。


    曾絕見我點到了扶桑浪人,依舊笑道:“其實我們的目的是一樣。你要找孟家報仇,我也找孟家報仇。咱們並不矛盾,隻不過我稍微來晚了一些。還是希望你不要阻攔我。”


    曾絕說完這話,又笑了起來,加上他吸食屍氣,這笑容傳來,多少有些陰森可怖。


    我敢打賭,曾絕絕對不是來遲了,而是等待合適的時機衝殺上來的。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曾絕明顯把自己定位在“黃雀”這個角色上。


    我倒是有些好奇,他是如何把握這個時機。


    忽然心中一亮,倒讓我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竅。曾絕等在曾家外圍,一直等到雪花變小才跳出來。


    而附近的雪花之所以變小,是因為凶蟲受挫。曾絕感應到這一點,所以才會踩點殺入孟家。


    不得不說,那曾絕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我哈哈大笑起來:“曾家主,你就不怕孟竹出來擰掉你腦袋嗎?他是屬貓的,你是屬老鼠的。”


    曾絕道:“你不用拿孟竹來嚇我,我知道他死在了茶花峒。我也清楚,孟二爺死了,孟錚、孟沉劍這些孟家數一數二的高手,全部都死了。眼下的孟家,分崩離析,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基本上都消耗殆盡。”


    曾絕不是榆木腦袋,他帶了不少人來,自然是勝券在握。他對於今晚孟家發生事情了如指掌,千方百計打聽孟家的消息,早早地約上扶桑人,目的就是為了等待今天。


    孟家廣場上大火重新燒了起來,夜色進入最為黑暗的黎明前夕。過了這個時候,天就會亮。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天上的雲層早就掉落下來。


    天一亮,太陽肯定會懸掛在天空之上。


    黑白師父,謝姑娘都要退回屋中,他們的威懾力就不存在了。。


    曾絕的籌謀之深,果然不簡單。


    孟晉林怒道:“要是他們還活著,你早就嚇尿了。一個孟竹就會敲得你肝膽俱裂。”


    我漸漸感覺到氣息有些不暢,與孟錚的搏鬥,太過艱辛,耗費了我大量的體力,整個夜晚都處入寒冷之中,雖然有土卵蟲靈氣的幫助,但體力消耗是不爭的事實。


    曾絕也知道我在拖時間,他隻是在等待天亮的到來。


    眼下看來,似乎曾家人占據了上風。不,未必會是這樣。我想起黑影的話,一定要冷靜下來。我扭頭查看了四周的地形,房屋起伏,心中倒想出了對策。


    曾絕道:“孟老,說這些話又有什麽用呢?我倒是有個好主意,可以放過你們的性命。隻要你們男兒都跪在我麵前,待我一把火燒掉你們孟氏祖上靈位,再一把火燒掉你們孟家古宅。我考慮饒過你的性命。”


    孟晉林道:“你做夢去吧。”


    我對謝姑娘道:“天馬上就要亮,等到天一亮。你們與黑白師父就回到迎客廳裏麵去。迎客廳裏還有三隻蟲屍可以活動。曾家人是不敢貿然衝進去的。”


    謝姑娘道:“外麵怎麽辦!”


    我又對阿九說道:“阿九,等到謝前輩與黑白師父退回迎客廳之後,你就衝過去,擒住曾絕。不過要小心他身上的屍氣,小心腐蝕你的手。”


    阿九應道:“你忘記了嗎。我身上有白蜈蚣,不懼怕屍氣。”


    我道:“總之你要小心。”


    我又對孟晉林說:“天亮公雞打鳴之際,你就下達讓孟家眾人四處跑動,盡量把他們的力量分散,最好是引入巷道之中。”


    孟家的古宅構造是一個大羅盤的樣子,道路曲折,或許一些機關暗道之類。孟家人散入裏麵,便占據地利的優勢。


    孟晉林道:“可以,我們進入‘羅盤’中,盡量藏起來。”


    我道:“藏起來幹什麽,但凡可以驅使食腦蟲之人,讓他們活動一下伸手,把食腦蟲放出來,好好招待曾家人。”


    孟晉林點點頭。


    我瞧著孟青衣,便說道:“孟青衣。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但眼前的狀況你也應該清楚,不是鬥氣的時候。”


    孟青衣腦袋隻是輕輕一點:“你要我幹什麽,但說無妨。”


    我道:“我要你帶入去把大門關上,不讓他們一個人跑出去。你能做到嗎?”


    孟青衣眉宇一跳,似有喜色,連忙點頭:“可以,我守著大門。如果有一人從我手上麵溜出去,我就不再叫孟青衣。”


    阿九問道:“蕭寧,那你要怎麽辦?我看你的氣色並不太好,需要我照顧你嘛?”


    我搖頭道:“不用,我自然有辦法。”


    既然眼前的局勢一團糟,對孟家沒有什麽好處,那就讓這局勢更加亂一些吧。


    阿九不再過完,孟晉林悄悄地吩咐下去。


    廣場上站在的曾絕喊道:“蕭寧,我倒沒有想到。孟家這幫人竟然願意跟你一起。我倒也看看你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我道:“曾絕,我向你保證?”我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我保證你會再一次跪在我麵前,給我磕頭。”


    曾絕涵養再好,到了現在也是忍不可忍了,怒道:“小子無禮,不知天高地厚。”


    此刻,黎明前的黑暗結束。


    從東方升起一輪紅日,清晨陽光透過大氣,灑落下來。


    我低聲喊道:“阿九,動手。謝前輩,你們退回去。大家各自行動。”


    我話聲一落,眾人紛紛行動。


    謝姑娘與黑白師父快速後退,平安地回到了迎客廳之中。


    孟晉林傳達後退的命令,眾人紛紛散開,順著道路兩邊退去,有順序地進入了孟家的巷道之中。


    曾絕冷笑一聲:“有點意思,我最喜歡貓捉老鼠了。”


    曾絕話聲一落,卻見阿九朝著自己衝了過來。


    與此同時,孟青衣也從一旁的小路跳了下去,幾個人緊緊地跟著他,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阿九的身手較之半年前,似乎又有所精進。但曾絕畢竟是曾家家主,自然有不少人守護著他。阿九衝上前的時候,距離曾絕還有十米的時候,就被曾家人圍上。


    不過短短幾分鍾,廣場上就亂了。孟家人消失得一幹二淨,迎客廳的大門雖然開著。但曾絕卻不敢進去。


    “讓開,我隻抓曾絕。”阿九大聲地叫道。


    曾家數人圍攻過來,都被無情打倒在地,哀嚎聲綿綿不絕。虎甲是清楚阿九的身上,冷喝一聲:“你不是蟲門中人,插手到這件事情來,你就是找死。”


    虎甲暴喝兩聲,從曾絕身後衝了上來,袖子裏的甲蟲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直奔阿九而來。


    好在陽光落下,而這些甲蟲多半喂食了屍氣,虎甲隻能暫時袖子裏,等阿九靠近才能放出來。


    曾絕喊道:“賀茂先生,那小子就是蕭關的侄子,也是孟家的血脈,你去替我抓過來。”


    曾絕身邊扶桑人聽到這話,目光抬起,凶神惡煞地看著我,點頭嗨了一聲,大步衝上來,身後跟著幾個扶桑武者。


    “蕭寧,你要不要緊?”阿九喊道。


    我道:“你拖住曾絕就可以了。我沒事的。”


    我所計劃的是,隻要阿九拖住曾絕,後麵的事情就好辦了。


    曾絕又大聲喊道:“孟家人膽怯,大家五人一組,小心追出去,把那孟晉林抓住。他的輩分最高的……”


    四周的打鬥聲不絕於耳,曾絕隻能提高嗓門喊叫,才能把明亮傳出去。


    虎甲從後麵衝過來,嗷嗷地吼叫,轉瞬到了阿九的前麵,抬腳踢了上去,袖子裏飛出一隻漆黑的甲蟲。那甲蟲是食肉性的甲蟲,再加上放在屍氣中養著,性情極其陰毒。


    黑甲蟲落在阿九的身上,順著白袍四處爬動。


    “任憑武力再強,也不是我黑甲蟲的對手……哈哈……”虎甲興奮地叫道。


    咚地一聲,這話聲還沒落下。阿九一拳砸在他的臉麵上,虎甲的兩個大鼻孔中流出鮮紅的鮮血。虎甲眼前一蒙,踉踉蹌蹌地後退。


    那幾個人扶桑人則從一旁繞過來,到了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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