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龜大人藏在洞穴之中,可以感知到九州大地上的事情,按道理說是不會出錯的。可古長空身上帶著的九幽寒氣從何而來,也就難以解釋。我百思不得其解,最終也不能斷定古長空是否身帶凶蟲。


    再加上古長空之前根本沒有在蟲門活動,眾人對於古長空的了解幾乎是一片空白,很難做籌劃。


    白師父見我神情凝重,安慰道:“如果古長空真的帶有一隻凶蟲,也不用害怕。你體內有兩隻土卵蟲,足夠對付他的。”


    我點點頭,但總覺得心裏不太踏實。古長空舉止頗為古怪,他今日與我賭約,倒像是故意激我一樣,目的就是要把我留在龍虎山腳下,天師府附近。


    我心想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古長空有什麽陰謀詭計。要娶老婆自然要吃些苦頭的。”想到這裏,我心中倒闊達了不少。


    白師父與黑師父走了上前,又重新弄醒了葉庭月。葉庭月早已沒有了在孟家時的那種頤指氣使,她皮膚快速地皺起來,成為一個又醜又老的老人。


    白師父喝道:“葉庭月,都過去了這麽些天。沒有人來會來救你的。你再這樣僵持下去,有什麽意思呢?與其天天受折磨,不如早些結束痛苦!”


    我聽了一會,感覺白師父的心腸還是很軟,這樣問話,葉庭月要是老實交代那就真見鬼了。


    葉庭月經過白天的休息,精神恢複了不少,眼神不服地看著白師父,大聲說道:“天狼毒蟲原本就在我孟府,從哪裏來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葉庭月簡單一句話出來,黑師父救徹底地憤怒,叫道:“賊婆子,這句話你說了多少遍了,有什麽意思呢?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黑師父一掌打下去,葉庭月半邊臉徹底腫了。葉庭月倒也能忍耐,一聲未吭,倒是冷笑一聲:“黑魔,白雨,你們都是有修為的僵屍,殺人性命,是會遭天道譴責的。”葉庭月咳嗽一聲,接著說道:“我相信你們不會殺我的,你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天狼毒蟲,豈能輕易就殺了我!”


    我看了一眼阿九,阿九也明白問題出在哪裏。黑白師父,一個脾氣火爆,葉庭月說話一點,就氣得不行;至於白師父,終究是心腸太軟,按照他以前的脾性,有隻蠱蟲生病受傷,有隻僵屍要死掉了,他都會出手搭救的,讓他來審問,路數不對。


    阿九道:“黑師父,白師父,你們這樣問是沒有用。如果你們不介意,讓我來試試。毒蛇組織有一套成熟審問辦法……”阿九瞟了一眼葉庭月,冷笑一聲。


    白師父與黑師父皆是點頭。


    阿九道:“那我就上前試試了。”


    葉庭月聽到“毒蛇組織”四個字,神情微微一變:“你叫阿九,你在毒蛇組織派第九嗎?你……要幹嘛……”


    阿九道:“你倒也清楚毒蛇組織,了不起啊。”


    葉庭月滿頭大汗:“毒蛇組織裏的殺手最擅長暗殺,折磨人的手段也是一流的……可我是個婦道人家,你豈能對我下狠手。”


    阿九沒有說話,捏住了葉庭月的手指頭,道:“蕭寧,把蠱王蟲弄來,咬她一口。等弄翻了之後,再送到茶花峒螢石洞穴,給白師父當器皿,有什麽稀奇古怪的蟲子,都放在她身上來養。”


    阿九這一句話,完全把我的思路給打開了。


    我找出了蠱王蟲,走上前,笑道:“我以前覺得白師父養蠱蟲總是少了點什麽,現在看來,就是少一個人當蟲子的宿體。噬心蠱,七色蠱都可以放到這老賊婆身上來……”


    葉庭月雙眼嚇得通紅,額頭上都是汗水,淒慘第叫道:“蕭寧,你個忘恩負義,數典忘祖的家夥。我是你祖奶奶,你怎麽能把我當成蟲子的器皿。”


    我道:“若不是看在你是我祖奶奶的份上,我就讓黑師父弄些食腦蟲過來吃掉你。俗話說,活著總是好的,你成為蟲子的器皿,也可以多活幾年,這樣不是更好嗎?”


    我慢慢地催動蠱王蟲,蠱王蟲森嚴的煞氣從袋子裏傳出來,葉庭月常年與蠱蟲打交道,自然明白蠱王蟲的厲害,臉色慘白:“乖孫而,我是你祖奶奶,你怎麽能這樣對付我……蠱王蟲咬一口,怕是活不好的……”


    阿九冷笑一聲,手上多了一根銅錐子,用腳一勾,將一旁木桌子拉了過來:“你若是叫一人,蠱王蟲就會從你嘴巴塞進去。”阿九話聲一落,拉起葉庭月的右手,直接放在木桌子上,銅錐子高高抬起,直接戳了下去。葉庭月僵屍一般的右手應聲被銅錐子刺穿,銅錐子有一半釘入木桌子裏麵。


    鮮血順著銅錐子快速滴落。


    阿九麵目表情地看著葉庭月。葉庭月忽然遭受穿手之痛,這種身體上的痛感可想而知,但是她隻是低沉地叫了一聲,就控製住了自己的喊叫,錐心之痛還可以忍受,若是蠱王蟲鑽入自己的口中,那就回天乏術無可救藥了。


    阿九伸手拍打葉庭月的臉:“你倒是不怕痛。”回頭看了一眼我:“蕭寧,讓蠱王蟲先喝鮮血再做決定。”阿九用手拍拍腦袋:“我記得蠱王蟲喝完鮮血之後,會變得狂躁起來,對不對。”


    我心中倒吸一口冷氣,若是阿九用這般手段對付我,我都要掉一層皮,連忙點點頭:“那是自然,蠱王蟲由二十六種蠱蟲煉成,它若不狂躁還有誰狂躁呢!”


    我將蠱王蟲取了出來,它很不起眼,看起來是個拳頭大小的肉球,放到桌子邊上,挨了葉庭月的鮮血,也不知道有沒有在喝血。


    阿九用拿出一根銅錐子,拖在葉庭月的下巴處:“銅錐子從這個位置刺上去,很穿到你的嘴巴裏。那個時候,你還能說話。你知道為什麽嗎?”


    葉庭月眼神怨毒地看著阿九。


    阿九嗬嗬一笑:“下巴雖被刺穿,但舌頭和聲帶都沒有受傷,自然是可以說話的呢。”


    葉庭月咽下口水,道:“你就不怕不小心弄死了我,你們什麽都問不出來嗎?”


    阿九又是大笑:“我若讓你活著,就算你身上插滿刀鋒,你也可以活著,就算我不小心弄死你了,我相信以白師父的蠱術與醫術,還是可以把你救活的。如果一個人死了又被救活,救活了又弄死,反反複複來個十七八次,你覺得會怎麽樣……”


    葉庭月身子在發抖,眼皮動了幾下,看起來還在做最後的掙紮:“阿九,你說的這些都是小兒科。我料定你……你不敢殺我的……我若死了,黑白二人怕是沒地方哭去了……”


    阿九麵無表情,捏開了葉庭月的嘴巴,叫道:“蕭寧,把蠱王蟲放到她嘴巴裏去。快……”葉庭月嘴巴被捏住,發出啊啊的叫聲。我沒有多想,把桌子上麵的蠱王蟲拿了起來,快步上前,就往葉庭月嘴巴裏放去。


    蠱王蟲靠近葉庭月,有一股黑氣侵蝕了葉庭月的嘴巴,很快就黑了一塊。


    阿九依舊麵無表情,我心中一發狠,想著暗地裏控製著蠱王蟲,別讓她弄死葉庭月,還是要讓蠱王蟲狠狠收拾葉庭月。


    葉庭月腦袋動彈不得,眼珠子轉動,看著拳頭大小的肉球,叫道:“住手,我告訴你們,但是你們必須放我走……我不能死在這裏……”到了這個地步,葉庭月應該想明白,孟家不會有人來救自己的,她也不想被蠱王蟲咬個稀巴爛,然後被白師父救活,成為蠱蟲毒蠱的器皿。


    阿九問道:“這回是心裏話,老實話了?決定不該了。”


    葉庭月腦袋不能動,隻能使勁地眨眼睛,道:“我要活下去,你們送我走,我自然告訴天狼毒蟲的來曆。”


    黑師父厲聲叫道:“老妖婆,你想得美,你還想活著離開這裏……”我忙打斷黑師父的話:“黑師父,你不要急躁。”我拉著黑白師父到了一邊,說道:“兩位師父,虔婆差不多隻有一口氣,我們放她走,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關於天狼毒蟲的來曆。你們覺得呢。”


    白師父沉思了一會,看了一眼黑師父,點頭說道:“沒錯,老妖婆一條命不重要,放了她也無所謂。況且現在是寒冬臘月,我不相信她能活下去。”


    黑師父一百個不願意,但也知道這是無奈之舉,惡狠狠地看著葉庭月。那葉庭月冷哼一聲:“黑魔,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好不容易抓住我,現在又要把我放了。哈哈,我要是要你不好受。”


    黑師父還要衝上前,被白師父緊緊地拉住。


    阿九道:“我們都是守信用的人,現在你也是守信用之人。你什麽時候交代實情,我們什麽時候放你?”


    葉庭月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中,彌漫著異樣的寒冷,偶爾有寒風吹過,天上還有四處散落的星辰。


    “你們現在放我,我現在告訴你。”葉庭月大聲說道,“但是不能在這裏,我要去外麵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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