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之際,鵝毛大雪飄飄灑灑地落下。


    我鼻子嗅動,似乎聞到一種十分熟悉的寒氣。我心神一慌,是九幽寒氣嗎?不對,這裏是江西境內,斷然不會有九幽寒氣隨風雪飄下來。一定是天氣太過寒冷,再加上我最近太過敏感,才會誤以為寒冬氣息是九幽寒氣了。


    阿九喊道:“蕭寧,你在想什麽,又發呆了嗎?”


    我搖頭說道:“隻是忽然覺得這一場雪有些古怪。江西在地理位置上屬於長江以南的地區,按理說很難下這麽大的雪。可這雪鋪天蓋地地落下來,才幾個小時,雪地就這麽厚了。看眼前的趨勢,好像還要接著下,我總覺得有一些不安。”


    阿九道:“天氣變化不定,是我們預料不到的。先回去再說,與白師父他們商量一下,這幾日事情太多。你也不要太敏感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屋外的大雪,與阿九回到房間,房間炭火燒得很旺盛。


    二叔坐在火盆邊上,道:“蕭寧,你都聽說了吧。張天師要正式把女兒嫁到古長空了。”


    我點點頭道:“我本以為風阿姨會說服張天師,看來我低估了張天師的意誌與決定。那三清山,龍虎山,茅山派,他們都不會接受:一個玄門正派的女孩嫁給我這個身帶凶蟲,拜兩隻僵屍為師父的邪魔外道的。”


    二叔笑道:“你也不用灰心喪氣,玄薇還沒有嫁給古長空,這事情還有轉機。再說了,就算要嫁,我也要幫你搶過來。至於說玄門正派,邪魔外道這種稱呼,那是世俗的看法,與我們何幹!”


    我點點頭,說道:“我與玄薇約定過了,如果不能說服張天師,那就隻有最後一條路可走,不管多麽艱難,我也會完成當初對玄薇許下的諾言。”


    二叔道:“君子一諾,當不顧生死。”


    阿九道:“若是蕭寧平平淡淡就娶了張小姐,說實話,沒有太大的意思。要搶,就搶得轟轟烈烈。”二叔與阿九說了起來,一口氣想出了十幾個辦法。


    我環顧房間,不見白師父與黑師父,驚訝地問道:“兩位師父哪裏去了,又去天師府盜書了嗎?可今日,天師府剛傳出張古兩家聯姻的消息,今日去天師府,怕是有危險啊!”


    天師府傳出這樣的消息,張誠冒著風雪就趕來找我,臉上焦急萬分,又匆忙地趕回去,說明情形很緊急。


    二叔道:“他們白天打坐消息,黃昏之際醒來之後,隻是說出去辦事情,並沒有說要去天師府,可能沒有去天師府的。”


    我冷靜下來,不由地心想:“黑白師父這兩日去過天師府,知道那邊的守備加強,按理說他們是不會去天師府的。那麽不去天師府,又會去哪裏呢?”


    我著急地問道:“二叔,他們走得很著急嗎?”


    二叔思索了一會:“你與阿九出去吃晚飯,才沒有走一會。他們就醒了過來,臉色很嚴肅。囑咐我小心保護你,讓我不要跟著去,很快就走了。我當時想,以黑白師父的身手,應該沒有什麽人難得住他們。”


    我站了起來,道:“他們有事情瞞著我們。可能是弄清楚天狼毒蟲,自己追了出去。”我這麽一說,二叔與阿九這才擔憂起來。


    幸運的是,我在白師父所帶的東西找到了一隻青蚨蟲。那青蚨蟲跳動不已,有些急躁,說明有另外一隻在外麵。我心中大喜,道:“走,利用青蚨蟲,可以找到他們的。”


    我快速跑了出去,二叔與阿九也跟來上來。出了旅店大門,風雪來得很急很大。阿九把黑鐵傘打開,暫時擋住的風雪。青蚨蟲並不畏懼寒冷,指引著我們前行。


    好在青蚨蟲指引的方位,並不是天師府的方位,而是順著西邊出了小鎮。一路上風雪更大,地麵上早已是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半點生機。


    我們迎麵吹動,身子的熱量快速地流逝。我們隻能加緊了步伐,順著西邊小路出發,大概走了半個小時。青蚨蟲的動靜越來越大,看樣子黑白師父應該就在這附近位置。


    我道:“二叔,阿九咱們都仔細一些,白師父可能就在這附近一帶。”二叔與阿九皆是點頭,我們順著逆風的方向小心前行。大雪揮灑而下,再加上漆黑的夜晚,視線基本上被擋住了,看不清楚太遠的位置。


    咚咚!咚咚!連著幾聲,又跟著傳來打鬥的聲音。


    “好像在西南那邊,我們過去看看。”阿九說道。我們打著黑鐵傘,又走了五分鍾,看到一處矮小的山丘上,依稀可辨三個人影。這三個人影不斷地交錯,動作很快,應該是顫抖在一起。


    我手上帶著的青蚨蟲也發出了動靜,看來這個人影裏麵,有黑白師父二人。我急忙跑了上前,打鬥的聲音越來越大,等我靠近的時候,才認出了這三個人影。


    其中兩認是黑白師父,另外一個則是在長白山沈家禁地隨天真人一起進入蟲門的金腦袋。視線很差,若不是金腦袋那個有標誌性的腦袋,我也很難認出是他。


    三人打起來之後,動作很快,根本就分不清楚誰是誰了?


    咚咚咚!三人同時分開,各站了一個位置。


    金腦袋桀桀怪笑:“黑白,你們身手弱了不少,以二敵一竟然可以讓我站在這裏說話。”


    白師父身上散著一股紅色的氣息,喊道:“狗東西,你從蟲門裏跑了一趟,本事就見長了啊,敢在我們師兄二人麵前囂張。”


    金腦袋叫道:“我也沒有料到,原本打死不相往來的黑白二人,竟然變成穿一條褲子的人。”


    黑師父道:“金腦袋,你約我們二人出來,難道就是要打架嗎?方才我們一直讓著你。你骨頭若真的發癢,我這回好好敲打敲打你。”


    我、阿九與二叔上了山坡,我奔到黑白師父中間,道:“黑師父,白師父,我還以為你們去了天師府了。那邊戒備又加強了。”


    白師父道:“沒有,隻是故人約我們相見,所以我們來看看。隻是沒有想到,這個金腦袋,本事大為見漲了。”


    阿九抽出了銅錐子,拿在手上比劃著:“金腦袋,咱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要不要也比劃一下!”


    金腦袋站在寒風之中,道:“阿九,我知道你的拳頭很硬。我師弟也想過收你為徒。可你在我麵前叫囂,就是沒有禮貌。你想用銅錐子對付我,怕是沒那麽容易吧。”


    阿九道:“金前輩,咱們第一次在毒蟲洞前麵動手,你就說過這樣的話。我阿九能入你法眼,著實是榮幸得很。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既然咱們再次見麵,何必試一試彼此到底有沒有進步。”


    金腦袋叫喝一聲:“小子,我的年紀是你的幾倍,你竟然敢在我麵前說瞎話。”風雪很大,光線很暗,看不清楚金腦袋的神情,但從聲音來判斷,金腦袋十分氣憤。


    阿九道:“金前輩,阿九隻能先動手了。”阿九聲音一落,手中的銅錐子飛了出去,雙手快速地結印,腳上步法也很奇妙,轉瞬便到了金腦袋麵前。


    金腦袋不由地哂笑,道:“好!我就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金腦袋身子一側,就躲過了飛來的銅錐子,與此同時,右掌用力推出,接上了阿九的右掌。


    嘭地一聲,阿九後退了幾步,金腦袋也後退了幾步。


    “咳咳……你小子引我,你這根本不是拳頭,分明是鬼派的鎮屍大手印……”金腦袋咳嗽地說了一聲。


    阿九退了回來,右手別在身後,隱隱有些發抖,手掌中間還結著一層薄薄的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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