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罵過之後,心中卻空落落的。


    事情已經發生,於事無補,再罵下去也沒有什麽必要,隻是長歎了一口氣,重重地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的一切,那盆屍花還靜靜地呆在角落裏,隔著黑色罩子,依舊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張玄薇安慰了道:“蕭寧,他們做這樣的事情,或許是想彌補過去的過失吧……”


    接下來的兩天,並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時間快速地往前麵推進,到了周二,我們登上了去往日本的輪船,而後經過漫長的兩天兩夜的時間,最終達到日本。


    我們並沒有采取急忙忙的方式趕往扶桑日本,而是選擇了輪渡。在船上,學習一些簡易的日語,還有日本的一些禮儀,便於我們的行動。


    輪船在大海上航行,天氣晴朗,夜晚的大海風平浪靜,星辰浩瀚,月光明亮,整個視野格外地開闊。我們一行人在輪船上吹著海風,談論古今中外各種典故,頗為意思。阿九的四個暗衛散落在四周,警惕地看著四周。


    我總擔心那打黑傘的人跟了上來,也在船上麵,多多少少有些心緒不寧。我抱著那盆栽,坐在甲板邊上,任由海風吹來,思緒飄動,一直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心中時而安定,時而亂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著什麽。


    夜風沉醉的夜晚,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夜晚過去,白天來臨,晴朗的天氣,太陽光白晃晃的著落下來。張玄薇與古葵不願意曬黑,留在房間裏休息。古秀連要做功課,不過一會就打坐入定了。我與阿九則出去散步。


    阿九在大上海換裝之後,加上冷峻外表,舉手投足之間,都體現著男人的魅力。不過片刻,便有少女與少婦看了過來。


    我笑道:“阿九,看樣子帥哥到哪裏都吃香,要不和她們聊聊!”


    阿九白了我一眼,道:“蕭寧,你不要胡說八道,小心我告訴張小姐。”


    我笑了笑,快步走過去,道:“這位小姐,我哥哥想請你一起吹吹風,聊聊人生。”


    我選中的女孩子十分恬靜,是人群之中靜默的蓮花,也隻有她沒有多看一眼阿九。


    那女孩子年紀剛過二十,一襲黑色的風衣,裏麵是灰色的羊毛衫,一條黑色褲子,屬於身材比較高挑的那一種,手中握著一本《源氏物語》,表情有些抑鬱,看樣子是被書中的內容所感染,半天都沒有回味過來。


    那女孩子正色道:“如果你用這種方式來搭訕的話,那你還是算了吧。我看你眼珠子亂瞄,可不是什麽好人。我想你的哥哥,也不是什麽好人。”


    我笑道:“看來這位小姐是拒絕我了。那好吧,對不起,打擾你了。”我無奈地搖搖頭,喊道:“大哥,這姑娘說你不是好人,沒辦法,我能幫你就幫到這裏了。”


    阿九趕忙走過來,一拳打了出來,我連忙往旁邊一躲,道:“是你自己要我過來。現在又要打我,你真是重色輕友。我沒有你這樣的大哥……”


    我快速地跑了出去,把大美女留給阿九了。


    我在甲板上轉動了兩圈,確定阿九沒有追來,又在船艙裏走動了兩步。偶爾能聽到奇怪的呻吟聲,大海航行十分無聊,再加上藍天白雲深海的催化,總能產生一些奇怪的情感,男男女女情不自禁,就會渴望著進一步接觸。


    我順著船艙跑動,最終到達了頭等客艙的位置。我將屍花帶了出來,又捏了幾根毒針在手上,順著走廊快速往前麵跑去。屍花的花瓣顯然在擺動。


    我心中清楚,那個打黑傘的人跟上船了,而通過屍花的反應,應該可以找到他。我最終停在一間客艙外麵,深吸了一口氣,伸手一推,那門吱呀一聲從中打開了。


    我來不及多想,快速閃身進去,靠在房間一處隱蔽櫃子裏。客艙的麵積很大,牆麵上掛著不少梵高的風景畫,桌上還放著不少食物。


    我鼻子嗅動,感覺危險就在頭頂之上,連忙在地上一滾,落到一旁。隻聽咚地一聲,原本站立位置陷下去了一個深坑。隻見一個身影落下之後,快速地跳動,手中的匕首直接刺了過來。


    我來不及多想,手中捏好的毒針直接打了出去。那身影在半中扭動身體,躲過了飛來的毒針,轉瞬就到了我的跟前,匕首又快又急地刺出,直接刺向我的脖子。


    我額頭上沁出密密的冷汗,將盆栽往旁邊一扔,丟到床上,腳下踏著棋步,在生死一線之際,躲過了那把刺來的匕首。


    我剛一後退,那匕首又跟著追來。這一次直接奔著我右眼而來。攻勢依舊淩厲,稍不注意,很有可能當場斃命。我心中大喊一句:“小蠱蟲!”


    小蠱蟲感覺到了危險,噴出一股黑色的毒霧出來。整個客房一下子就迷上了厚厚的黑霧,視線受阻。我乘機彎下身子,雙眼變紅,往前撲去,將那人雙腳抱住。


    咚咚地兩聲,兩人同時摔倒在地上,撞在桌子上,桌子上的餐具劈劈啪啪地落在地上,各種聲音交錯在一起。那人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雙手隨即一縮,如同鬼魅一般地掙脫我的雙手,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不過片刻,一陣風吹來,客房的玻璃窗打開,海風吹了進來,黑色霧氣快速散開,一切又恢複了原先的樣子。我手中捏了兩把毒針,一躍而起,追到窗戶邊上,正有一縷陽光照進來,窗外是大海,正泛著浪花。


    我心說上當了,那人根本沒有從窗戶跳下去,還在房間裏麵。


    “別動,你再動一下。我手中的毒針就會刺中你腹背,擊中你的心髒,瞬間要了你的性命。我想這個距離,一般人是沒有辦法躲開的。”一個雄渾的聲音傳來。


    我心中大罵,雙手伸直高高舉起,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一直跟著我?”


    那人道:“蕭寧,我對你沒有半點惡意,剛才出手也是想試試你的身手而已。如果你願意和我談一談,就把手上毒針丟掉,然後慢慢地轉過身子來。我知道你身上有毒蟲,但你最好別用,免得咱們雙雙受傷。”


    我心中想了一會,雙手鬆開,手上的毒針紛紛落地。我隨即緩緩地轉過身子,眼前的男子個頭很高,足足有一米九,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白色的襯衣,打著一個領結,一身邪魅的氣質。唯一讓人覺得不爽的地方,就是臉部麵無表情,一看就是貼著一張人皮麵具。


    我冷笑一聲,說道:“難道你們孟家人都不敢用真麵目示人嗎?”


    那燕尾服男子愣了一下,道:“你不簡單,竟然猜出了我的來曆。”


    我笑道:“你給了太多的暗示。我如果猜不出來,那就太愚笨了。”一箱子毒藥,再加上剛才攻擊的手法與黑影是一個路子,這些已經足夠了。


    那燕尾服男子笑道:“沒錯!我就是孟家人,我這裏來……”


    我打斷了他的話,道:“雖然打斷別人的話不太禮貌。但我還是要打斷你。我早已孟家劃清了界限,孟家跟我什麽關係都沒有。所以,不管你來這裏是什麽目的,請你不要說出來。因為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都跟我沒有關係。”


    那燕尾服男子道:“你這孩子,心中對孟家的怨念很深啊。看樣子,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啊。這事情不能怪你啊。”


    我道:“你打住吧,少在這裏煽情。我能找到你,就說明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也不需要孟家的幫助。我想與你談談,所以才會放下毒針的。你傷害不了我的。”


    那燕尾服男子長歎一口氣,道:“蕭寧啊,那盆屍花多年未曾開放,飲過你的鮮血後,才綻放出生機。你的確是孟家的血脈,也的確是身帶七竅玲瓏心的人。我這次來這裏,是要你做孟家的主事人。”


    現在看來,的確是眼前的男子用玫瑰花弄了我的鮮血。我心中還是一驚,沒有料想,原來我的鮮血可以令屍花重新綻放,這一點我真沒有料到。


    我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道:“你真有意思,真有意思。告訴你,我對那個什麽孟家主事人沒有半點興趣,你從哪裏來就滾回哪裏去。不要在這裏說這些沒用的話。孟家和我蕭寧沒有半點關係……”


    燕尾服男子長歎了一口氣,手中的毒針也跟著收了起來,走動著步子,道:“蕭寧,你真的願意看到你父親的孟家凋落嗎?你不用急著告訴我答案,也不用急著拒絕我。孟家有你要的東西,你也是孟家崛起的希望。孟定雲不過是垃圾,他要登位,除非孟家人死絕了。”


    孟定雲果真沒有死掉。


    我疑惑地問道:“孟家有我要的東西?”


    燕尾服男子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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