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安又待了會兒,直到接了通電話才離開。兩人做完造型後,楚河才跟導演一起踏進劇組,等他準備好之後,第一場戲正式開拍。取景的地方是個古樸的院子,周圍綠蔭遮蔽,中間隻有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一個身材瘦弱的男人誤闖了進來,他茫然地看向眼前這個神秘的院子,再一眨眼,剛才其貌不揚的古樸院子卻突然變成了足有白層直插雲霄的高樓,男人不敢相信的倒退了兩步,在原地愣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邁步走上了小路,然後輕輕一推門。顧予姿態散漫的躺在沙發上,旁邊一個女妖用纖細的手指捏起一顆櫻桃放入他口中,忽然警覺地抬起頭,眉頭一皺道:“有人進來了。”顧予掀開眼皮,將口中的櫻桃咬破,語調散漫地說:“也是時候維修了。”他從沙發上坐起身,蓋在身上的毯子從肩膀滑落。這個鏡頭竟然意外的兩條就過了,顧予的表現已經超出預期了,特別是他睜眼的那一幕,那股散漫與矜貴仿佛是刻在骨頭裏似的,十分有靈氣。一上午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到了中午。顧予坐在棚內,邊吃盒飯邊刷微博消磨時間,就在這時,楚河坐在了他身旁,旁邊還有不少工作人員在走動,也有同劇組的藝人在兩人不遠處吃飯聊天。他轉頭看了顧予一眼,開口說道:“你今天表現不錯。”顧予放下筷子,喝了口礦泉水。“你什麽時候連酒都能喝了,我還以為你因為你爸的事……”“你有事兒?”顧予打斷他的話,“沒事兒的話少湊我跟前來,沒功夫跟你演情深同事情。”楚河笑笑,“你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對,我現在特別暴躁易怒。”顧予把盒飯收了,轉頭說道:“對了,給你個建議,有精神分裂症的話盡早去醫院看看,是病不能拖。”等他走了之後,楚河盯著他的背影,眼底一片陰鬱。*晚上回了家,顧予打開冰箱用剩下的食材給自己做了吃的,然後衝了澡躺在床上。刷微博時無意中點開了司淮安的視頻。這應該是拍攝某個雜誌的宣傳片,司淮安裸.著上半身,下麵隻穿了條白色的寬鬆長褲,他身材線條流暢,肌肉的比例恰到好處,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顧予把手伸進衣服裏摸了摸。嗯……就是一小平板。就這樣的身材,還被人從頭到腳給看光了,感覺到羞恥的顧予立刻放下手機,在床上一口氣做了一百個仰臥起坐。第二天剛睡醒,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顧予撥了撥淩亂的頭發按了免提,然後把衣服套在身上。高翔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有個綜藝邀請你去當嘉賓,隻用拍一期就好。”“嗯。”顧予把手機隨手放在了盥洗台上,咬著牙刷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不過我得跟你提前說一聲,這個綜藝裏有司淮安。”顧予一牙膏沫咽了下去,表情扭曲的喝了口清水漱口,他抬起頭說道:“我是跟他犯衝嗎?怎麽哪兒哪兒都有他?”想提醒顧予讓他盡量克製點的高翔沉默了。這話估計也是司淮安想問的。高翔咳了兩聲繼續說道:“還真不是,這都是公司安排的,可能是想讓你走黑紅路線。”“把黑字去掉,改成全怎麽樣。”高翔:“你錄不錄?”“錄。”“我看了,周六那天正好沒你的戲,時間正好錯開。”掛斷電話之後,顧予已經收拾好準備去劇組了,他下了車,正準備進門時忽然聽見一邊的巷子裏傳來了響動。“你回去吧,以後別來了!”是楚河的聲音,沒有以往的溫柔平和,隻能聽得出來暴躁。顧予走過去,就看見他正跟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麵對麵站著,那男人穿著樸素,看起來灰頭土臉的,拿了個用綠布包起來的盒子一個勁兒往楚河手裏塞。楚河滿臉不耐,手一揮就將盒子揮落在地,裏麵的東西灑了一地,都是些家鄉菜。那男人急得跺腳,卻隻能從口中發出含糊的“啊啊”聲。“你回去吧回去吧,你這樣會毀了我的,我往家裏寄錢還不行?”楚河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以後別再來找我了。”他說完這話就要走,一轉身正好對上顧予的視線。他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下似的,渾身一顫。那男人把地上裹著土的東西抓進盒子裏,紅著眼從二人身邊走過。兩人又站在原地僵持了片刻,楚河緩慢地動了動腳步。就在他走到自己並肩的位置,顧予突然開口說道:“你一直草的都是貴公子人設對吧,家境富裕,父母都在國外。”“你管什麽閑事?再說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楚河冷著臉說道。“我也沒管閑事啊。”顧予背靠牆,雙手抱臂,忽然低下頭勾起唇角笑了笑:“就是單純覺得你這樣挺好笑的,為了錢,連親情都跟垃圾似的打包打包一起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