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綠藤來得很快,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靈位就被它夾住,幸好綠藤並沒有傷害我,隻是纏了靈位就收了回去。


    我心想著藤條背後的女屍是羅豆豆的妻子,也沒有拉住靈位,任由它脫手而去。靈位飛過去之後,順著綠藤中間鑽了過去。


    我看了一眼蕭風,他看得目瞪口呆。我隻有靜靜地等著,畢竟靈位對我還有用。我又道:“前輩。你不要太過於難過,他雖然沒有回來,可我把他的靈位帶回來了。”


    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我隻能說這些話,其他安慰人的話,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我還不能完全體會到那種生離死別的感覺。


    綠藤之中傳出哀婉地哭泣聲,十分地悲傷。我沒有打斷她的哭聲,她能為丈夫過世而哭泣,說明她深愛著自己的丈夫。


    同時從羅豆豆的留言裏也可以看出,他深愛著自己的妻子,真是一對深愛彼此的夫妻。我忽然之間,想起了遠在故鄉的父母,心中也多了一股悲傷,不知為何,我的眼淚也跟著留下來的。


    女屍的哭聲本就有一種神奇的感染力,我擦了擦淚水,說道:“前輩,您不要再哭了,我都受不了了。我以後要去找羅豆豆大人的殘蠍,或許我可以見到他的魂魄……你可有話要我帶給他呢?”


    說出這句話,裏麵的哭聲頓時停止了,藤條鬆開,靈位也送了出來。我接過靈位,耐心地等著裏麵的反應。大概過了十幾秒的樣子,裏麵有聲音傳來。


    女屍說道:“他說過要來接我。可最後食言了。你替我問問他,為什麽這麽多年都不來接我,害我醒來之後,等待了那麽多年。”


    這話有些埋怨!羅豆豆大人為何沒有遵循約定來接他的妻子,這事情隻有他本人知道。我抓了抓頭皮:“有機會,我會把這話帶給他的。”


    女屍又說:“他選你做他的傳人了?”


    我點點頭,把左手手臂抬起來,露出一隻蠍子圖案:“沒錯,我誤入了黑花寨之後,在拜祠堂的時候,有些黑蠍子竄入我身體裏,這樣我手臂上就多了一隻蠍子圖案,後來有幾次,成群結隊的蠍子幫我脫離了危險!”


    女屍沉默了一會,方才說:“所以你要學用蠍子了?”


    我點點頭:“為了活命,一定要學蠍子,我沒有別的選擇。”


    女屍歎了一口氣:“那你要做好準備,做一輩子的孤家寡人吧。對了,聽你聲音,年紀應該不大。你今天多大了?”


    我心中訝異,為何學習蠍子,就要做一輩子的孤家寡人呢,轉念一想,興許是因為女屍埋怨羅豆豆。才說這樣的話,便回答女屍:“我叫蕭康,今年八歲了。”


    女屍有些驚訝:“還是孩子啊,你怎麽到這裏來的?”我把這段時間的經曆講了出來,說了很長時間。


    女屍道:“是個可憐兒堅強的孩子。”


    我又問女屍:“前輩。你能不能從裏麵出來?要不,你隨我一起,咱們一同尋找殘蠍。”


    女屍又歎氣:“暫時還不能出來。我中了蠱毒,無法見到陽光。這綠洞有著神奇的功效,我呆在這裏麵,才不會覺得疼痛,可一旦我出去了,就無法忍受。”


    我不由地一驚,沈銀山跟我說過,羅豆豆是傑出的蠱師。他的殘蠍乃是媲美金蠶蠱的蠱蟲,女屍既是他的妻子,他又怎麽會讓自己的妻子中了蠱毒,而且沒有解開蠱毒,隻能把妻子放在這裏。


    這當中肯定發生了什麽隱秘的事情。


    我便問女屍:“羅豆豆大人蠱術一流,又怎麽會害你中蠱蟲,又怎麽會解不開呢?”


    女屍應道:“是他的一個極其厲害的大仇人,此人陰狠狡詐,無法傷到豆豆,就用惡毒辦法對付我。豆豆把我送到這裏養傷後。就出去了,應該是去追蹤他的大仇人!”


    我又問:“那大仇人叫什麽名字?”


    羅豆豆選我做他的傳人,若是被這大仇人知道,說不定他會殺上門來,我提前知道他姓甚名誰。也好做預防。


    女屍說道:“我也不知道,豆豆也不知道,那個大仇人隱藏極深,日後你若遇到也要當心一些。如果知道姓名,豆豆早就殺了他的。”


    過了一會。女屍又道:“你既是豆豆選的傳人,就像我的孩子一樣,也沒什麽東西送給你。我身上的小青蛇跟了我很久,就送給你吧。”


    藤條中噝噝聲傳來,一條通體青色的小蛇溜了出來。樣子看起來乖巧得很,沒有別的毒蛇那麽霸道囂張,看起來溫順得很。


    我之前還是很怕蛇類的,後來認識啞巴叔後,發現蛇類還沒有某些人狠毒,心中對蛇類也就沒有偏見了。我本想拒絕女屍,但想著小青蛇呆在身上,或許能幫我找到殘蠍,因為小青蛇是前輩的,殘蠍是羅豆豆大人,他們既是夫妻,所養的蟲子也會很親近的吧。


    我伸手接過小青蛇,那小青蛇很乖巧地落到我的手臂上,身子涼涼的,它的確很有靈性,小眼珠子與我對視一眼,就溜到我的肩膀上。


    我收了小青蛇,當即給女屍磕頭,喊道:“師娘在上,請受徒弟一拜。日後見到師父老人家,我一定讓他早些來接你!我也會想辦法解開你身上的毒蠱!”


    我既是羅豆豆的傳人,喊他師父一定問題都沒有,喊女屍師娘更是情理之中。羅豆豆的魂魄肯定還存在,見到魂魄的時候,一定要他來接女屍。


    兩根藤條飛了出來,當即把我扶了起來,女屍笑著說:“蕭康,不要老是磕頭嘛!我身上的毒蠱,你師父都解不開。你也不用亂想了。等我再過幾年,我能夠自己壓住體內的蠱蟲,我就會自己出去。”


    我本想請師娘講一講體內的蠱蟲特征,不過她說得有道理,以我的微末蠱術,根本不可能解開她體內的毒蠱。


    我想了想,說道:“我現在可能會去茶花峒,師娘你要是出來了,就去茶花峒找我,要是不在茶花峒……那就……看緣分吧!”


    女屍哈哈大笑:“你本是無憂無慮的孩子,可現在卻要像個小大人一樣說話。我以前路過過茶花峒,知道它的位置,隻要我可自由活動,不怕體內蠱蟲,就去找你!”


    我雙手作揖,問道:“師娘,他日若有人問起我師父師娘的名號,該如何回答!”女屍道:“你師父自然是羅豆豆。我呢,我叫龍月華!”


    我雙手再作揖,喊道:“我記住了,師娘我走了!”便與蕭風一起,經由綠洞出來,出了綠洞之後,月光朗照,整個林子處於一片光華之中。師娘的名字是月華,其實就是月光的意思。


    走出了綠洞後,我心中隱隱一動,我娘也姓龍,不知道和師娘有沒有什麽關係,仔細一想,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師娘在湘西這邊,我娘在湖北,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走出百米遠後,小青蛇回頭看著綠洞。噝噝作響,頗為不舍。蕭風比劃了幾下,他是說綠洞裏的氣息對養屍很有好處,所以師娘才會呆在裏麵,等她老人家養好了。有足夠的屍氣鎮住體內的蠱蟲,就可以出來的。


    我心想,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我和蕭風二人再次走入林中,蕭風輕易抓到了兔子,喝了兔血後,氣色好了很多。我不敢生活,扯著生兔肉,吃了兩塊,然後往茶花峒而去。


    冬天的雪已經融化完了,可晚上的風還是很大,吹在身上瑟瑟發冷。我走了兩個多小時,已有些受不了了:“蕭風,還是找個地方避避風,再這麽走下去,我會凍死的!”


    說著說著,邊遠遠看到一處木屋,窗戶上還有淡淡的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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