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伏在石頭邊上,聽得仔仔細細,心中很快明白,這兩人組隊進入湘西大山裏,目的就是為了獵殺大蛇。這條大蟒蛇太也太過可憐,前幾天才躲過他們的獵殺,今天又被他們撞上了。


    我心中忐忑不安,這兩人帶有捕蛇的工具,那種發射鋼釘的工具殺傷力很驚人。我到底要不要悄悄地跟上去,幫一幫大蛇呢?


    我心想,要不先回去,把胖子叔叫著一起幫忙,可這樣來回要花上一個小時,等我們再趕來,大蛇可能就被人剝走蛇膽了,不行,我得上去幫忙。


    我要是不幫大蛇,等小青蛇醒來,它肯定會責怪我的。我想好之後,就把書包摘下來,就放著石頭下,用一小石頭壓著。又從兩邊的樹摘下了青葉子,揉碎後塗在臉上和手上,這樣就可以暫時保護自己,不被他人認出來。


    林中聲音越來越近,隻見兩個男子,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都蒙上了黑布,看不清他們的臉龐,但他們的眼睛都很警惕。


    看來他們不相信湘西十萬大山裏有蠱蟲,但是很害怕蠱蟲的,所以包得嚴嚴實實的。其中一人背著一個黑包,其中一個男子手上提著一把改造的簡易弩箭。


    鋼釘應該是從弩箭裏發射出來的。


    我心想,他們既然不相信湘西蠱門有蠱蟲,那麽我倒是就用蠱蟲來嚇一嚇他們吧,能把他們嚇走最好。萬一不能,也要多拖點時間,爭取讓大蛇跑遠一些。


    兩人順著大蛇爬過的痕跡追蹤,天色漸暗,兩人從黑包裏取出手電筒。他們順著溝壑往前麵走,等他們走過去後。我悄悄地從路上翻下來,也順著溝壑跟上去。


    我撿了幾個雞蛋大小的石頭,就裝在口袋裏,循著他們留下的腳印,一路走過去,沿途都有奇異的香味,應該是大蛇爬過留下來的。


    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西邊完全黑了下來,整個林子變得漆黑一片。好在他們二人在前麵走,會有亮光。


    忽然,其中一人叫道:“大哥,那大蛇進洞去了。你說這條大蛇,是不是蠢啊,為什麽每次都要進洞裏休息呢?”


    另一個應道:“離春天變暖還有一個多月,它在野外爬動太久,體力消耗太大,肯定是受不了,所以必須找個洞穴休息。你搞點柴火過來,就在洞口生活,咱們把大蛇熏出來……”


    我心想不好,晚上氣溫下降後,大蛇的活性會下降很多,一路逃命而來,也沒能進食,現在的大蛇力氣根本就不夠絞死這兩個盜獵者。


    那大哥猶豫了一會,反問道:“你身上帶了蠱蟲?”


    我心中想的是,我要是他,就逼我七個堂哥和三個叔叔叫啥名字,我說不上來,就會露餡。


    我哈哈大笑:“哪有落單啊,我們散布在山裏麵,會用蠱蟲相互聯係。一旦有人發現大蛇,就會用蠱蟲通知大家過來集合的。”


    那大哥一雙鷹一樣的眼睛看著我:“小娃娃,你要知道,騙我的代價可不好。你既然和你家裏人一起出來找蛇,怎麽會一個人落單呢?”


    那小弟說道:“大哥,他們有十幾人在山裏啊,咱們還是趕緊撤吧。省得因小失大,過段時間再換個地方獵蛇也可以的。”


    我很平靜地說:“我有三個叔叔,七個堂哥。我把大蛇放到洞穴裏養傷,下午去看它的時候,發現它不見了,就請我的叔叔和堂哥幫我們一起找……”


    那大哥問道:“你家有幾口人啊?”


    那小弟說道:“大哥,是真的,那大蛇身上確實有人包紮過的痕跡。這蛇真是他們家養的,現在他們一家人都出來找蛇了。我們還是快走吧……”


    我聳聳肩膀,說道:“我家大蛇冬天的時候,就會放養野外的,前幾天我還給它包紮過,取出了幾枚鋼釘。我想是你們弄的吧……”


    那大哥冷笑一聲:“大蛇是你家養的,你當我傻嗎?”愣了一下,說道:“我們?不就是你一個小孩嗎?”


    我看著弩箭正對著我,說道:“我是茶花峒的人,我不是跟著你。我們是來找我家的大蛇,它好像躲在洞穴裏麵去了。你們看到了嗎?”


    那大哥問道:“你是哪個寨子的人?為什麽跟著我們?”


    那大哥應道:“你先把手舉起來。”我按照他們的要求,把手舉起來,慢慢地走出來,兩道手電筒的光芒就射了過來,有一道直接照在我的臉上。


    既然逃不走,何必站起來,和他們麵對麵對峙呢。我想道這裏,又咳嗽了一聲:“不要射鋼釘過來了,我出來!”


    我伏在地麵上,快速思索對策,此刻跳起來,拔腿逃走的話,他們一下子就會發現的,手上的弩箭也會直接射出鋼釘,鋼釘穿透力很強,稍不留心,就會傷到我身體的致命部位。


    兩人已經一左一右朝這邊走來,我心中有些懊悔,本以為他們隻會傷害大蛇,不會殺人,可現在聽他們的口氣,並不介意在大山裏殺一個人。


    我心中一驚,那個大哥竟然說出這麽狠的話,看來真不是什麽好東西。我貼著地麵,控製自己的動作,慢慢地往前爬動。兩道手電筒的光芒照了過來。


    那大哥冷笑一聲:“荒山野嶺,殺一個孩子比殺一條蟒蛇要容易得多。相信我,不是什麽大山蠱神。”


    那小弟說道:“大哥,咱們不是說好了,不和本地苗人起衝突嗎。萬一是個苗人家的孩子,咱們怎麽辦?”


    我伏在地麵上,想著對策。那大哥又說:“那孩子就藏在那邊上,我們過去抓過來,我倒要看看,那個小孩子有這麽大的膽子!”


    敢來苗疆大山裏盜獵蟒蛇的人,應該有兩把刷子。


    看來這人不簡單。


    我是捏著鼻子說話,還特意讓聲音沙啞一些,沒想到這人竟然聽了出來,如果我跑滿一些,鋼釘就要打中我。


    那大哥罵道:“你耳朵聾了嗎?分明是一個小孩子的聲音,還特意裝作大人的聲音。哪有什麽蠱神啊,要真有蠱神,我也要把他弄死!”


    那小弟已經退了回來:“大哥,他說他是大山蠱神,說我們傷害了他的坐騎,會不會弄死我們啊。”


    站在洞口大哥喝道:“什麽人,鬼鬼祟祟地,給我滾出來,小心我弄死你。”


    嗖嗖地兩聲,兩枚鋼釘飛了過去,擊中我剛才停留的位置,其中一枚釘子撞在石頭上,反彈撞在我身邊茶花樹,最後落在我身邊。


    石頭扔出去發出響聲,是吸引他們看過去,這時候我忽然說話,他們不易察覺我的位置。說完這話,我馬上往旁邊移動了三米。


    我伏在暗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往邊上移動幾米,又扔出一塊石頭,隨即捏著鼻子咳嗽了一聲:“我乃大山蠱神,你是們是什麽人,為何獵殺我的坐騎……”


    “去……我就不信這山中還有鬼不成……”大哥聲音有些顫抖,很快就冷靜下來。


    “大哥,我還要去弄柴火嗎?”另一人問道。


    “誰!”洞口大哥身子回轉,看著四周。


    就在他說出這話的時候,我撿了一塊石頭,用力朝另外一邊扔過去,石頭咚地一聲,聲音可以傳得很遠。


    “我是說有東西跟著我,不一定是人。”令人一人小聲問道。


    守在洞口的大哥應道:“別瞎說,這天黑的,附近寨子的人早就回家吃飯了,哪有什麽人跟著我們……”


    我聽到他們兩人當中有一個要去弄柴火,就躬著身子,貼著地麵跟了上去。果然,其中一個往邊上尋摸柴火,走出幾米遠,回頭喊道:“大哥,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麽東西跟著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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