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陳客的話,我心中一動,他的話合情合理,我心中的擔憂一掃而空,上前去查看師父的屍骸,先微微把蓋在身上的麻衣揭開,現身上的骨頭除了手掌和腳掌部位是白色的。


    其餘的位置都是顯現出不同的顏色,胸口以上的骨頭是紅色的,腰部一步的骨頭則是黑色的,腿骨則是黃色,有一些色係已經退去了。


    我不由地皺眉道:“我師父的骨頭會是不同的顏色呢?莫非生前遭人暗算,中了蠱蟲,所以骨頭呈現出不同的顏色。”


    陳客走了過來,定睛一看,說道:“沒錯,是中的蠱蟲。我記得羅豆豆來的時候,身上的鮮血都是黑色的,應該是蠱蟲毒作的征兆。我倒是沒有想到,蠱蟲會改變他骨頭的顏色。”


    我問道:“世上可有什麽蠱蟲,會讓死者的骨頭變成五顏六色呢?”


    我用盡氣力去想,我雖然知道蠱蟲會害死人,但是很少看到因為中蠱而死之人,最後屍體腐爛後,骨頭的樣子,所以一時之間,沒有準確的結論。


    陳客道:“可能是某些顏色比較獨特的蠱蟲吧。比如說七色蠱一類的,中這種蠱蟲的人,就極有可能,死後骨頭的顏色,呈現出特殊的顏色。”


    我心中一驚,忽然想起來,我在蠍子洞找到的師父的頭顱,不是正常的白色,而是深黑色的,與屍身顏色合在一起,就有好幾種顏色了。


    我腦海閃過一道閃電,我大聲叫道:“是七色蠱,應該就是七色蠱,而是是一隻非常厲害的七色蠱。它在我師父的體內,間接影響我師父的行動能力,所以才被人暗算的。”


    想到七色蠱,我自然而然想起了七彩人。當初七彩人知道我成為羅豆豆的傳人之後,不惜涉險,找到茶花峒,想將我殺死。那七彩人一定是見識過師父羅豆豆的厲害,重傷之下,沒有頭顱還可以逃走,心中有恐慌,所以要上門把我殺掉。


    陳客疑惑地問道:“七色蠱?可是苗疆十大蠱蟲中排第二位的七色蠱,一直要過金蠶蠱的七色蠱嗎?”


    看來陳客雖然是在百屍洞中僵屍,但是對於蠱蟲一類,還是有些了解的。


    我點頭,道:“沒錯。我曾經領略過七色蠱的威力,十分地強大。就算是很厲害蠱師,中了七色蠱,行動能力也會削弱。從師父骨頭上呈現出來的顏色,基本上可以判斷,他中了七色蠱。我也大概能夠猜出,我師父的死,和某人有關係,他即便不是主謀,也一定知道主謀,至少他是參與進來了的。”


    我師父的死和七色蠱有關係,所以七彩人肯定參與在裏麵,至於他是不是主謀,目前還不能下結論。隻要擒住七彩人,撬開他的嘴巴,就可以弄明白我師父死亡的事情。


    至少師父中了七色蠱的蠱毒。


    陳客思索了片刻,道:“看來你已經心中有數了。羅豆豆看人的本領不弱,你的確很有能力。”


    我又順著青銅棺材轉動,最後看著頸部的創傷麵。我對傷口沒有太大的研究,隻是想看清楚,脖子是被砍掉,還是被其他的外力打掉的。


    我看了脖子上切口,現切口並不是很平整,心中不由地一驚,這個切口不像是用快刀砍出來的。


    我又想了想,師父黑色頭顱上有幾個爪印,心中一動,莫非說頭顱和屍身分來,並不是用利刃切開的,而是有人抓住了師父的腦門,用力擰下的腦袋,若真是如此,隻能說明兩點,凶手有著鋒利的爪子,而且凶手的力量很大。


    我後背心驚出了一聲冷汗,喉結也動了動。我有些不敢相信,我所想象的那一幕真的會生。師父被人暗算,中了七色蠱,行動能力受限,被人用利爪刺破了腦袋,用力擰下了腦袋,脖子上的骨頭也是斷開的。


    那個場景一定是血肉模糊了。


    我問道:“陳大叔,你見我師父的時候,他身上是不是鮮血淋漓,全身的衣服都被黑血染紅了啊。”


    陳客點點頭:“是的。”


    我倒抽一口涼氣,一拳錘在青銅棺材上,心中感慨,看來我所推測的事情都是真的。轟地一聲,青銅棺材跟著震動了一下。


    忽然,就在師父腹部的位置,那麻布衣隱隱一動,隨即從裏麵跳出了一種身上裹著七彩顏色的七色蠱。


    那七色蠱伺機以待,就在我一拳打在棺材上,腦海裏正在想事情的時候,忽然難,直衝我而來。我本沒有察覺,是體內的金蠶蠱感應到不對,一股刺痛感散開,我才警覺過來。


    我當即大喊:“蠱王蟲,給它點顏色看看!”


    七色蠱從師父屍骨之中竄出來,說明這七色蠱一直就在師父體內。師父之所以會把自己封在青銅棺材裏麵,肯定因為這青銅棺材可以封住七色蠱,把七色蠱鎮在這裏麵,無法逃出,七彩人也就沒有辦法根據七色蠱的氣息追蹤上來。


    同時,這也應該是師父給我留下來的線索了。在電光火石之間,我想清楚了這當中的緣由,弄清楚前因後果。七色蠱囚在青銅棺材裏多年,忽然得到了自由,衝出來的度極快。


    我在叫喊蠱王蟲的時候,不敢大意,身子往旁邊倒去,落在地上,更是一滾。七色蠱貼著我的頭皮飛了過去,本想再衝殺過來的時候,蠱王蟲已經盯上了它。


    “蠱王蟲,不要把它弄死了,留下它,我還有用處!”我連忙大聲叫道,既然是師父給我留下的線索和蹤跡,那就要留下來,到時候也是一樣證據。


    蠱王蟲身子很肥胖,與那色彩斑斕的七色蠱相比,自然是占據了又是。七色蠱被封在青銅棺材,已經窮弩之末,被蠱王蟲折騰了幾下,最後就被蠱王蟲壓在了身下,一動不動,身上的顏色也退去了不少。


    我這才從地上站起來,叫道:“七色蠱,你們這一脈蠱蟲,我已經殺死了一隻。你被封了好多年,還敢在我麵前蹦躂。你真不知道小太爺可不是好欺負的!”


    陳客笑道:“你這孩子說話,還真是有點意思。那邊角落裏,有我自己燒製的黑色罐子,你去找一個過來,把七色蠱封在裏麵。他日若找到殺害羅豆豆的人,可以用這隻蠱蟲來辨認!”


    正和我的意思,蠱蟲會認主。七色蠱進去師父體內多年,此刻出來,見到它的主人,一定會迫不及待想和主人親近的。我到了一邊角落裏,挑選了兩個罐子,一個給這隻七色蠱,一個給蠱王蟲。


    “陳大叔,我需要兩個!”我說道。


    “可以啊,要幾個都可以,反正是空罐子!”陳客答道。


    蠱王蟲原來藏身的罐子,被羅銅一腳給踩破了,這幾天忙著趕路,都沒來得及找一個新的,正好現在給它找一個。陳客又給我拿了兩隻厚厚的油紙。


    我走上前,看著那被壓得奄奄一息的七色蠱,道:“你現在流落在這裏。你的主人沒有來找你……你多可憐啊。進來呆著我,別想耍什麽花招!別惹我生氣!”


    我伸手過去捏住了那七色蠱,就放在手心上麵。那七色蠱感覺到蠱王蟲的壓力消失,本想掙紮離開。我手心不斷地轉動,金蠶蠱的肅殺之氣慢慢地流出來,就纏繞在七色蠱的身上。


    它的氣息變得更弱了,連成為一隻死的七色蠱,隻差一步的距離。它最終停止了掙紮,知道自己掙紮的結局,就是變成一灘血水。


    我把七色蠱放入罐子裏,用兩層油紙封住,再用紅線捆住,在上麵打了一個死結,做好的標誌。七色蠱到了罐子裏,變得老實起來。


    我笑道:“七彩人何等自負輕狂的人,可是七色蠱最終還是乖乖地呆在罐子裏,屁都不敢放一個。等我下次見到了他,一定要狠狠地羞辱他。他想殺我,沒有殺成,今日之後,他再也殺不死我了。”


    我又讓蠱王蟲跳到罐子裏休息,不過沒有用油紙封住,隻是用一塊幹淨的白布蓋在身上,隨即係了活結,這樣蠱王蟲就可以輕易地從裏麵跳出來。


    我收服了七色蠱之後,對著青銅棺材拜了幾拜,說道:“師父,你留下來的線索我已經盡數知曉。你老人家就靜靜地睡在這裏吧。日後我見到師娘,再問她的意思。如果她老人家有意願移走你的屍身,我再帶師娘來這裏。”


    我隨即上前,把青銅棺材的蓋子推動,重新合上了。合上那一刹那,我最後看了一眼裏麵的屍骸,一咬牙,徹底合上了。青銅棺材複位。


    陳客道:“羅豆豆,你的這個傳人很有水平,你也很有眼光。我相信過了不多久,你的冤屈就會洗盡,你就安心地等著吧。”


    我心中感激陳客看慣我師父的屍身,再三感謝。陳客道:“好了,你弄清楚了你師父的死因。你現在去找你師父的殘蠍吧。”


    陳客頓了一下,說道:“蕭康,你師父告訴我,他的弟子來這裏見到了他。殘蠍會不會選中他的弟子,還不一定,他是沒有辦法自己做主的。還要看殘蠍願不願意跟隨他的弟子,簡單的說,就是要看殘蠍覺得他的弟子夠不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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