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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回到忘川小棧韓煜就一直盯著我臉看,實在累的不行,都懶得理他,一覺起來發現他竟然就坐在我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被他的樣子搞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到底在看什麽呢?”


    “說了你別不相信,你身上的陰氣越來越重了,你到底都招惹什麽東西了?”韓煜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對我說。“這麽重的陰氣你都該死好幾次了,怎麽現在還活著?”


    本想抓取枕頭砸過去,忽然想到什麽,我從床上坐起來,遲疑了半天後恍惚地對他說。


    “是……是不是真有鬼魂這東西?”


    “……”韓煜一愣,估計是沒想到我會問他這個。“你……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我把在樓頂看見慕寒止和慕曉軒的事告訴給他聽,韓煜聽完皺著眉頭搖頭說。


    “有沒有鬼魂你知不知道並不重要,問題是……你應該看不到才對啊?可你最近這段時間好像突然變得有問題,你身上的陰氣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起的。”


    “為什麽我就不能看見。”我白了他一眼後冷冷一笑。“懂了,就是你這樣的神棍每天裝神弄鬼,本來就沒有的事,你們非要說的跟真的一樣,就隻有你才能看見,而其他人看不見,看看你多有本事。”


    “我好好給你說呢,我能看見是因為我有點道行,你就不同了,你八字太硬命犯陰陽鬼躲你都來不及,而且你是和死人打交道的,你每天接觸的都是枉死之人,身上的怨氣很重,鬼是靠不近你身的。”


    “打住!你還是省點力氣去忽悠其他人,在我這兒你就是說的天花亂墜也討不到好,信和不信也沒錢給你,就別下那功夫了。”


    韓煜還一本正經地想和我接著說下去,樓下有人喊,我聽出是雲杜若的聲音,今天我休假好不容易想清淨一下,居然這都不放過,無力地歎口氣穿衣服起來。


    我和韓煜下去的時候,雲杜若站在門口不進來,銀月守在門口樣子不是太友善,韓煜招呼銀月進去,或許是因為上次在道緣堂的事,銀月通靈性估計是記住了雲杜若,到現在反正也不是怎麽待見她。


    “年維民的情況調查清楚了,還是一個富甲一方的大人物。”雲杜若一進來就開門見山地對我說。


    我睡眼惺忪地點了一支煙,撓著頭苦笑。


    “我就是一個法醫,你發現的這些給我說有什麽用。”


    “你……”雲杜若一愣,冷冷看著我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我想來找你,我給薑局匯報後,他說案件你一直在參與,多一個人多一條思路,讓我找你分析分析。”


    我哭笑不得叼著煙,用力揉了揉臉,屠夫還真是看得起我,要不是他固執的非要我給他找什麽張鬆林自殺的原因,我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我現在哪兒還像法醫,怎麽看都像刑警才對。


    “那你也給我匯報匯報,都有什麽發現?”我深吸一口煙有氣無力地問。


    “你們查的那案子怎麽還沒進展啊?”韓煜也好奇地走了過來。


    因為韓煜幫過我們不少忙,雖然都是些不能說出來的,可雲杜若來這兒的次數不少,一來二往也把韓煜當成朋友,所以在他麵前雲杜若沒有避諱案件的保密性。


    雲杜若見我心不在焉,收拾東西就想走,被我拉了回來,倒不是怕屠夫知道要發火,我心裏也清楚她挺不容易,不是不想幫她,也就是嘴上嘀咕幾句。


    “我好好聽著呢,你別上火啊,屠夫都讓你找我分析分析,你走了,你說你找誰和你分析去。”


    或許是因為我是局裏唯一在她麵前不會緊張的人,雲杜若看我嬉皮笑臉的樣子也沒辦法,又重新坐了回來,認真地告訴我最新調查到的情況。


    年維民今年四十七歲,主要從事建材方麵的生意,因為和一些高官人際關係很好,因此大部分城建項目的建材都是由他提供,因此生意極其的好,完全可以說富甲一方。


    不過這個人的口碑很差,可以說是為富不仁,性格暴躁仗著有錢有勢橫行無忌,因為關係網龐大,又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被他欺壓的人都敢怒不敢言。


    “記仇這麽多,仇殺的可能性也有啊!”韓煜一邊整理店鋪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韓煜這個想法應該是不成立的,如果是仇殺不用費那麽大力氣去處理屍體,而且和年維民有過節的大多應該還是生意人,這些人不具備解剖方麵的專業知識,至於嫻熟和精通就更談不上了。


    何況如果真是仇殺,那也應該很低調才對,可殺掉年維民的人完全是大張旗鼓的想要所有人都知道,這不符合單純報複殺人的心理。


    “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相信你會感興趣。”雲杜若拿出一份檔案對我說。


    “什麽事?”


    “年維民在二十七歲的時候還一無所有,當時他隻是工地負責材料倉庫的保管員。”雲杜若不慌不忙地告訴我。“可年維民隻用了三年的時間,就從一個默默無聞的保管員搖身一變成了最大的材料供應商,往來的全是城建大項目的生意。”


    “二十七歲……”我取下嘴角的煙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說。“年維民二十七的時候正好是慕寒止死的那一年,也就是說,年維民在慕寒止死後突然發跡,在建材生意上風生水起……”


    “對!我也留意到這個時間點,而且我翻查過年維民的檔案,他是怎麽突然從事建材生意,又是怎麽發跡的幾乎沒有任何詳細的記錄,走訪過他身邊的人和一些與之有生意往來的人,都隻知道他後麵的事,但二十年前他是如何發家的就沒有一個人知道。”


    “二十年前,慕寒止死亡的那天年維民出現在房中,慕寒止是被人用重物襲擊致死,不排除年維民當年殺人或者參與殺人的可能性。”我吸了一口煙後淡淡地說。“而年維民在慕寒止死亡後突然發跡,似乎有些古怪,或許他發跡的原因和慕寒止的死或多或少有關係。”


    “這簡單,查一查這個人和你們說的這個慕寒止有沒有什麽關聯不就清楚了。”韓煜插話進來。


    雲杜若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告訴我說,她也翻查過慕寒止有交集的人裏麵從來就沒有這個年維民,這個人還是第一次出現,而且她也把和年維民所有有關係的人,分別和慕寒止認識的人做交叉比較,得出的結果依舊是沒有交集點。


    由此可見,慕寒止是並不認識年維民,而年維民也不認識慕寒止。”


    “兩個完全相互都不認識的人怎麽會糾纏在一起,年維民又是怎麽會出現在慕寒止的家中,他有什麽動機去殺害或者參與殺害慕寒止呢?”我大為不解地喃喃自語。


    “猜測是沒有依據和結果的,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你陪我一同去見見年維民的家人,她們才是最了解年維民這個人的,要知道這些情況,相信從她們那裏應該會得到。”


    雲杜若一邊說一邊站起身,旁邊的韓煜忽然也走了過來。


    “我今天也沒什麽事,和你們一起去吧。”


    “我們是去查案,又不是去設道場,你去幹嘛?”我起身穿衣服笑著問。


    “你以為我想去,我看你身上的陰氣太重,想看看你到底都接觸到什麽了。”韓煜的態度很堅持,都沒等我們同意就開始關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是在救你的命,不要不知好歹。”


    雲杜若應該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麽,不過韓煜說話的樣子一本正經,我估計雲杜若知道我最近遇見和看見的東西都不正常,她心裏或多或少有些擔心,居然沒有阻止韓煜的意思。


    年維民的家在鬧市最豪華的小區裏,三層的別墅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屋內的裝修和陳設也足以用奢靡來形容,雲杜若說年維民富甲一方看來一點都不為過。


    不管年維民是什麽樣的人,在我眼中他終究是死者,所謂死者為大,雲杜若亮出證件,我和韓煜進去的時候還想著不要亂說話,畢竟這家人才遇到喪事。


    我見過生離死別也見過失去親人的那種哀傷和痛苦,但這一切在麵前的中年女人以及攙扶著她的年輕女孩臉上完全看不到。


    女人是年維民的妻子,叫安彩文,今年四十五歲,站在她旁邊的是她女兒,年雅琪,今年二十三歲。


    我一進去就發現房間裏並沒有我之前想到的沉重和哀思的氣氛,我反而在這對母女的臉上看見了欣慰和開心!


    如果可以,我甚至都有些懷疑她們是凶手,這完全不是失去親人該有的表情。


    “死的好!早就該死了!”這話是從年雅琪口中說出來,聽得我和韓煜麵麵相覷,我甚至都懷疑她還是不是年維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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